最強的屬地,天竺率先發難。主動切斷了雙方的貿易聯係,與此同時,還調動了二十萬大軍,進入緬甸,進逼大理……至於在天竺脆弱的西北麵,趙匡義並沒有在意,因為楊業也起兵了!這是讓許多人萬萬想不到的事情,楊業作為有名的忠臣,向來唯命是從,不管朝廷給了多少的壓力,他都像駱駝一樣,默默扛起,沒有絲毫的怨言。可這一次他居然也跟著起兵,實在是令人費解!“非是楊某背叛朝廷,實在是楊某彆無選擇!此戰,不為彆的,隻為討債!”楊業斬釘截鐵說道!算起來,這些年處境最艱難的就是他這個大食總督。天竺雖然人多,但戰鬥力太差,不值一提。可大食不一樣,本身就是強大的帝國,雖然四分五裂,但實力還在,麵對亡國壓力,空前團結,跟著大周幾次血戰。火器裝備的大周軍隊,攻城不在話下。大食人在幾次吃虧之後,果斷選擇依托沙漠,和大周進行周旋。小股騎兵,不斷偷襲騷擾,給楊業帶來了非常大的麻煩。他不得不大肆引入退役士兵,給予他們武器,鼓勵士兵去獵殺大食騎兵……經過十幾年的戰鬥,大食全境,一直到地中海東岸,才徹底平定下來。在漫長的戰鬥當中,許許多多的將士,把功勞換成銀子,又存入了大周的銀行之中。多年下來,這個數額達到了八億兩之上!自從股市崩盤,銀行遭到擠兌,許多將士就擔心自己的存款,當他們去分行取錢,遭到了拒絕之後,全都怒了。說句不客氣的話,這些將士的錢,那可是實實在在的血汗錢!靠著流血犧牲,用命換來的。銀行輕飄飄的一句話,就給拒絕了。你們是不知道武夫的厲害啊!隨著鐵路沿線,消息快速傳播。那些農場主,牧場主,紛紛從家裡拿出火槍,召集手下,騎著戰馬,背著乾糧,聚集到了總督官邸。短短十天,就聚集了五萬人!還有更多的人向鐵路沿線聚集,數量之大,簡直難以估算!麵對潮水一般的人群,楊業也沒有辦法了。他很想壓下去,可問題是他壓得住嗎?這幫人會聽他的嗎?瞧見沒有!一個個眼珠子都紅了,武人本就是如此,講究個快意恩仇。能動手就不廢話!過去在河東,也發生退役武人帶頭造反的事情,可那時候有葉華壓製,有柴榮在位,還沒有掀起太大的風浪。現在不成了,區區一個寇準,還沒有放在他們的眼裡。楊業要是不答應起兵,這些人完全可以自己指揮自己,殺回大周!被逼無奈之下,楊業隻能硬著頭皮,揮軍東進,直撲西域。這一路上,就像是滾雪球似的,人馬越來越多,等他趕到於闐的時候,總兵力已經達到了駭人聽聞的三十萬!而且就在楊業宣布起兵之後,另外兩大屬地,羅馬總督張永德,非洲總督韓通,也宣布加入討伐內閣的行列。張永德組織五萬精銳,沿著鐵路,同樣向西域進發。而韓通則是籌集一千艘艦船,向天竺方向,輸送物資,相比之下,大洋洲總督石守信,北美總督高懷德,南美總督符昭信……這三位距離遠,實力弱,消息傳遞也緩慢。他們還沒來得及做表態,可問題是趙二成功策反了徐石陵,並且拿下了呂宋和琉求。從海路封死了大周向外的聯係通道。各種壞消息,接踵而至……內閣已經冒煙了!“萬萬想不到啊,姓趙的居然敢造反!”李昌齡伸長了脖子,對著寇準道:“首相,此時應該果斷出手,非重拳不可!”寇準猛地扭頭,眼睛仿佛刀子,直刺李昌齡的老臉,嚇得他連忙縮脖子,喃喃道:“下官可是錯了?”寇準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你準備如何下重手?”“這個……自然是夷滅趙家三族,然後起兵討伐!”“你怎麼不讓我去死?”寇準抓起手裡的茶杯,他也是氣瘋了,猛地一擲,正好砸中李昌齡的大腦門,鮮血瞬間就流了下來!“趙匡義造反,你讓我殺趙家的人?你是生怕那些武將不敢造反怎麼滴?”寇準譏誚道:“要不這樣,給你把刀子,直接抹了我的脖子,如何?”李昌齡忍著疼痛,不敢吭聲了。趙匡義且不論,他大哥趙匡胤那可是十足的軍方大佬,地位僅次於冠軍侯。他的手下部將,遍及軍中各個角落。本來隻是海外屬地反叛,動了趙家,整個大周都要跟著亂了,就算是找死,也沒有這個找法!李昌齡這家夥,要麼就是腦子壞了,是一頭豬……要麼,就是他的心壞了,想把老子放在火上烤!寇準幾乎一瞬間,就做出了這個判斷。過去他對李昌齡就有所懷疑,此時此刻,寇準越發覺得這個人要不得了。“趙家還動不得,但討逆卻迫在眉睫。李相公,你立刻籌措一筆軍費,我要調動五十萬大軍,南下討伐天竺逆賊!”李昌齡還能說什麼,隻能捂著額頭下去,趕快安排。作為排名第三的宰相,他大可以不用這麼卑微狼狽,挺直胸膛,做一個真正的宰相。奈何他圖謀太大,實力又太小,就隻能借助寇準,來實現目標。不過好在離著成功不遠了。趙匡義謀反,隻要乾掉了他,就能解決趙家,扳倒了趙家,葉華就無顏複出,到了那時候,寇準也會遍體鱗傷。唯有他李昌齡,能夠收拾殘局!兩敗俱傷,漁翁得利。老子就是那個漁翁!現在裝孫子,受委屈,沒什麼了不起,一切都是為了執掌大權!大丈夫當入龍一般,上可以飛騰九霄,下可以藏匿池塘水井,風雲變幻,順勢而為……寇準想討逆,再好不過了,就讓他們拚個你死我活吧!李昌齡立刻下令,籌集兩個億,作為第一批軍需。李昌齡覺得,大周底子雄厚,即便困難重重,籌措軍餉也不是什麼難事……可他忘了,這些年下來,大周已經嚴重脫實就虛,所謂的家底兒,已經空了。當戰爭來臨的時候,原本奄奄一息的股市,此刻直接崩潰了,而且還是一瀉千裡的那種……短短七天時間,市值跌倒了高峰時期的百分之十。上百億的財富,蒸發不見了。各大銀行,麵臨擠兌,完全無力招架。之前救市方案已經沒有了價值,必須尋找新的方法,才能挽回危局……李昌齡思索再三,決定整頓貨幣。他要求收回原來的貨幣,同時廢除金銀本位。貨幣不再和黃金掛鉤。這一招使出去,那可是風雲變色,日月無光!沒有了金銀的約束,想印多少錢,就印多少錢。彆說軍費開支,就連救市的錢也都有了。李昌齡琢磨著,可以暫時鬆口氣了。可他哪裡料到,風雨飄搖的時候,動幣製,完全是在找死。果不其然,民間集體抵製新幣,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到擠兌的行列……而且還出現了以貨易貨的情況。商業行為,一下子倒退了一千年!“都是你乾的好事!”寇準氣昂昂道:“我把金融財稅都交給了你,你就這麼做事?現在好了,不用彆人打我們,就先自亂陣腳了。京城啊,開封啊!你讓我怎麼向天下交代?”此時此刻,李昌齡反倒不怎麼怕寇準了。“寇相公,時至今日,唯有一扛到底,隻要撐住了,一切好說!”“撐住?你讓我怎麼撐住?就靠兩張嘴唇嗎?”寇準瘋狂怒吼。李昌齡道:“首相,下官以為自古以來,隻要軍權在握,些許百姓,根本掀不起風浪!眼下隻要快速消滅天竺叛逆,再打垮逆賊楊業,國內的亂局自然平息。”“說的輕巧!趙匡義狡詐多端,楊業軍中宿將,想收拾他們,沒有那麼容易,更何況……更何況這天下又不是我們說了算!”“那不妨就立刻動手,把權力拿過來!”李昌齡陰測測道!“什麼?你要乾什麼?”寇準驚問道。李昌齡嘿嘿一笑,“寇相公,你不會看不出來,趙匡義和楊業敢鬨事,全都是因為一個人,隻要把他拿下,自然天下太平!”李昌齡說著,向南方指了指,對著內閣,正是葉府的方向!不用說,他準備對葉華下手!寇準眉頭緊皺,擰成了疙瘩兒。“李相公,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寇準咬著後槽牙道:“你難道不知道,他老人家多厲害?”“哈哈哈!”李昌齡獰笑道:“寇相公,你都說他是老人家了,人老了,就不頂用了。他自覺威望無與倫比,誰也不敢動他,那咱們不妨就用他來祭旗,震懾四方宵小,重塑秩序!”……從內閣出來,李昌齡真是心花怒放,他一步一步,逼著寇準,終於到了這一天!動手吧,殺人吧!隻要乾掉了葉華,收拾了他的人馬,這個天下才會真正成為資本橫行無忌的天堂!冠軍侯啊,你要怪就怪自己擋了太多人的路吧!李昌齡從內閣出來,立刻去了禁軍大營,調動三千人,並且攜帶了二十挺最新的連發火槍,直撲葉府,頃刻之間,圍得水泄不通,鐵桶相似!“冠軍侯,下官求見!”李昌齡趾高氣揚,讓人把名帖遞了進去。府門裡麵半晌無聲,李昌齡突然大笑,“侯爺,下官奉命而來,先禮後兵,你如此不識抬舉,那下官隻有不客氣了!”“來人!”他一聲斷喝,士兵舉著火槍,衝到了門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府門!“給我殺進去!”他的話音剛落,突然從背後伸出一支冰冷的槍口,抵在了李昌齡的後腰上。“李相公,彆動!”幾乎與此同時,大門開放……一個讓李昌齡目瞪口呆的人出現了。“寇,寇相公,你怎麼會在這裡?”李昌齡的眼前一黑,從身體的每一個毛孔中,冒出冷汗,仿佛從水裡撈出來的,頭一歪,直接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