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家仆”一擊失敗四人互望一眼身形交錯手中兵器舞得虎虎生風四人合力的第二擊又要出!隻聽轎內傳來一聲歎息。“我隻是要捉拿犯人你們這又何苦呢?”赫連春水突然大喝一聲:“停!”他已看出剛才轎中人若要殺死“四大家仆”隻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四大家仆”身形一頓他的身子突然變成一道尖嘯!人是人不可能會變成聲音。赫連春水驟然化為一道尖銳的風聲是因為他與手上的槍已合而為一了。就像一個巨彎的強力出銳無可擋的一矢赫連春水蓄勢已久的一槍已直刺了出去!他的人已成為槍的一部分!他渾身的鋒芒聚成這殺氣無匹的一槍不但要刺穿轎子和轎內的人仿佛連轎後的那一脈山丘也要破山腹而出!這一槍之力未時已使得站在他身邊的戚少商等人衣袂間帶起一股扯力、頭而往後鬢直貼!槍未到轎簾已被疾風蕩揚!而赫連春水這一槍的目的並不是要立斃劉獨峰。他隻是要把劉獨峰逼出來!轎簾被激風卷開。轎裡黑黝黝的有一個人著白色長衫坐在那裡還未看清楚麵目那人手已一揚。手蒼白。蒼白的手。手指更白。手指擰著雪亮的刀。刀更白!比雪還白。刀鋒亮。刀光更亮。刀光燦眩了赫連春水的眼睛!刀尖刹那間已到了赫連春水的雙目之間。赫連春水長嘯一聲已不顧傷人直射的身軀長空衝起!刀擲空。赫連春水居高臨下搶勢改由自上往下直戮!但刀擊空竟然也是半空一折倒射赫連春水小腹!大凡武林高手的全力一擊居然可以半空換氣易勢再襲那已經極難做到赫連春水這一擊之氣勢淋漓但給飛刀所挫第二次再襲飛刀又至他大喝一聲半空三個翻身落在丈外一口元氣無處渲泄槍尖一撒哧地刺入道旁一顆大石裡!那大石當中吃這一槍竟喀喇一聲四分五裂赫連春水隻覺真氣逆走五臟有說不出難受張口欲嘔出一口鮮血但生性倔強硬生生地又把一口熱血吞下一時隻覺天旋地轉不料那一刀仿有人駕馭驅使二次刺空竟又靜悄悄地折射而至!待赫連春水現時已不及閃躲!“錚”的一響。白衣一閃。戚少商落在赫連春水身前。他斷臂仗劍擊落飛刀。他的人就攔在赫連春水的銀槍前。兩個人一劍一槍四隻眼睛盯著那一頂轎子。轎簾又已掩上。轎在月光下。這一頂鬼轎子。戚少商出道以來攻下過不少難以攻克的天險難關攻破了數不清的陣勢軍容但這樣一頂轎子卻似固若金湯的雷池奠測高深的堡壘完全無暇可襲無處可攻!這時候忽聽呼呼兩聲。這兩聲就像是一個巨人在運用他的天生育力揮舞兩根巨柞的聲響。然而卻隻是頭斑白舉止老邁的韋鴨毛在揮動他那一雙袖子。他那一雙袖子像吃飽了風的帆布他一麵揮動著袖子一麵向轎子大步行去。接著又是虎、虎幾聲這風聲驟加淩厲好像揮舞的已不是巨杵而是兩棵大樹。韋鴨毛步子更疾。他全身被袖子遮個風雨不透。就像頭到腳趾全讓渾厚的袖風所遮掩。韋鴨毛走得更快。他的步於越密雙袖的急風更勁。這時離轎子不到七尺袖風已成萊恐。恐的聲音像兩麵大鼓在互相碰擊著。而韋鴨毛全身也膨脹了起來。他遍體都布滿了真氣一個本來枯乾瘦小的老頭變得像高雞血一樣的胖。然而高雞血卻知道他這個江湖上從未背叛過他的老拍檔已使出他的看家本領“乾元大周天小陽神功”以六十年來苦修的純陽元功使得轎中人的暗器無法破這渾實淋漓的元氣而入。他要一氣摧毀這頂魔轎!韋鴨毛已逼近轎子。還有五步。韋鴨毛準備以先天黑氣之“乾元大周天小陽神功”把轎子震個粉碎。還有四步。轎子裡的人似乎想不出什麼法兒來製住這一股勢莫能禦的內家真氣。若硬闖出來勢必要和韋鴨毛硬拚。韋鴨毛武功不雜!內力卻純這一身內氣之盛決不在鐵手之下縱橫江湖能夠與他“乾元小陽神功”相持的人確也不能算多!就在這時簾子一掀!一隻白玉般的手指向下指了一指。疾的一聲。手指又很快的收入簾內。高雞血突然尖叫一聲:“小心!”他的人胖聲音卻尖。他叫的時候整個人掠起他的人胖得像一粒球肚子又圓又突當他掠起時就像一粒柿子遽然飛上了天。可是沒有人能形容他的度。就像赫連春水那一槍比之尚且還有不如。韋鴨毛一愣。他見簾中伸出了手以為要向他攻擊正全力以赴凝神以待不料手指又縮了回去。便在其時突覺腳心一痛。這一痛非同小可他立時感覺到一口細針正自腳心直衝上內庭穴轉入昆侖穴位破跗陽而上一刹間已過三道要穴!韋鴨毛隻覺劇痛難當“乾元大周天小陽神功”一散又聚強自壓下要逼住那一口尖針上攢!這時候簾子一掀那隻手又伸了出來。雪白的手。修長的手指。令人驚心動魄的手!這隻手雙指一揮疾地又射出一物。那物細小度又快以致讓在場的高手都無法看得清楚那是什麼。但這隻手以一柄飛刀破去赫連春水的“殘山剩水奪命槍”以一枚製錢使得四大家仆狼狽不堪就算是他彈出來的是一條頭也足以令在場的數大高手心驚膽戰。那事物疾射向韋鴨毛心口!韋鴨毛的“乾元大周天小陽神功”已轉入右足逼住細針隨血循環攻上已無法抵禦那一道暗器。暗器來得何等之快就算戚少商等要救但也來不及了。可是高雞血卻在危機剛起已然動。他的身形何等之快!他的身形甫動已到了韋鴨毛身邊再看時他的人已到了天邊手裡還揪住韋鴨毛。那事物“嘯”地打空竟又“唆”地回射入轎中簾裡。這是什麼鬼暗器?!高雞血拖走韋鴨毛尖聲道:“鬼手神叟‘地心奪命針’!”他說時額上已滲出了汗。縱然他在尤知味挾持之下臨死不懼但此際卻因關心身邊的老拍檔而汗如雨下。韋鴨毛用真氣強逼住細針運行痛哼出聲卻不停的猛搖頭:“不……是……這針……無毒……”眾人這才明白剛才那轎中人向下一揚手乃是射出一枚細針刺入地麵穿入地下再攢刺入韋鴨毛腳心裡這射暗器的手勁、本領真是巧到巔毫令人歎為觀止。武林中能以地底穿針殺人於百步之外的便是擅施“地心奪命針”的鬼手神叟海托山但鬼手神叟的針是淬毒的見血封喉無藥可醫高雞血聽聞韋鴨毛所中之針並無淬毒心中一寬但驚栗之意因不知來者何人隻有更甚。他寬心的是韋鴨毛內力高深普通細針雖潛入體內但斷不致死驚的是來人若是鬼手神叟尚好因海托山的暗器、偷盜、掌法俱有盛名但內功、下盤卻是弱點如今若不是海托山換作劍法精湛內功奇強的劉獨峰這一戰便劫數難逃。隻聽轎中人冷冷地道:“他死不了。”高雞血長歎一口氣道:“好暗器!”轎中人道:“我的暗器從來不淬毒。”高雞血再吸一口氣道:“可惜。”轎中人道:“可惜什麼?”高雞血道:“身手這般好卻當昏君奸臣的狗奴才!”轎中人沉默了半晌居然沒有生氣隻淡淡地道:“我要抓的人傷天害理十惡不赦是該抓的這事情跟你們無關!”高雞血怒笑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轎中人也冷笑道:“為虎作倀見惡不除看來武林中人言‘雞血鴨毛手狠心慈’也不過如此!”高雞血忽然一陣尖笑半晌才道:“你這見不得光的東西滾出來吧——”突然間叮的一響。原來在高雞血與轎中人對話的時候息大娘已無聲無息的自後潛近轎子。高雞血的尖笑正掩飾了息大娘本就如片葉落地的步履。息大娘見已貼近轎子遽然出劍。劍尖刺入轎內。“蓬”地一聲一條白影自轎頂躍出。高雞血早已蓄勢以待一千鈞!他尖嘯。嘯聲一起人已到。沒有人能想象一個這麼肥胖臃腫癡胖的人身法會快到如此不可思議。在輕功裡“決”並不是最難達到的。在身輕如燕、一瀉千裡的急掠中還能保持殺力和聲勢這才是極難並存的。高雞血在白影一閃的刹那已到了白影之後。他的七道殺手同時攻了出去。但是突然之間他眼前的人不見了。背後卻一涼。敵人已到了他背後。轎中人的輕功比他還要可怕十倍高雞血完全不能想象那人要躲開息大娘無聲無息的一劍正衝身而起乍遇自己暗襲卻怎能於一閃身間已到了自己背後?白衣人到了高雞血的背後高雞血等於把背上的空門賣給了對方。白衣人有沒有出手?高雞血不知道。他突然感覺到劍風。白衣人也驚覺到劍風。劍風來自他的背後。“九現神龍”戚少商已然出劍。劍刺白衣人背後。白衣人突然滴溜溜一轉身子疾往下沉人已落回轎中。戚少商那一劍變得刺向高雞血的背心!戚少商一驚高雞血霍然回身回手一拍已挾住長劍。兩人疾落了下來。下麵的轎子。轎子並不可怕。但轎子裡的人隨時都會出令人防不勝防的暗器。戚少商那一劍蓄勢已久自是非同小可;高雞血那回身一招也是畢生武功精華所在叫做“方佛一印”。這兩下擊空兩人力道對消身形落下正好讓轎中人有機可趁!赫連春水大喝一聲一躍而起人在半空一槍橫掃以槍杆把戚、高二人身子橫撥了出去。這時候息大娘見一劍不中拔劍欲退。劍剛拔出白衣人已落回轎中。原先抽劍的那個劍孔遽然射出細如針眼般十七八顆五色珠子!息大娘一時躲避不及突然勁風撲至韋鴨毛攔在她身前雙袖一陣急揮把彩珠儘皆撥落一麵護息大娘急退。原來韋鴨毛內力渾厚在這片刻裡已逼出腳底細針救拯息大娘。這鵲起兔落的幾個照麵間轎中人始終未正式露麵單以駭人聽聞的暗器和凡脫俗的輕功已力挫戚少商、高雞血、韋鴨毛、息大娘、赫連春水五大高手的三次合攻!轎子依然是轎子。五人相顧失色退了開去。“你……”戚少商雙目出逼人的銳氣:“你不是劉獨峰!”“你是誰?!”轎子的人淡淡地道:“我不是劉獨峰但一樣是來抓人的。”這同時間五人一齊出一聲斷喝!不管來人是誰都是來抓人的!他們已沒有彆的路!隻有殺死來人趁顧惜朝等大軍未調回前殺出一條血路!他們五人一齊衝了過去。銀槍。紅色的劍。激蕩的袖風。無聲的短劍。胖身以佛掌搶進。他們立意要集五人之力把這頂魔轎一舉摧毀。有誰能抵擋得住這五大高手全力的合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