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千紫參與“青天寨”的布防第一步便把暗卡撤後十五裡。由於她有寨主殷乘風的手令對暗卡的調動彆人也不敢置啄。她第二步便要把後五裡地的明卡歸由她的部屬掌管。這遭致薛丈一的反對。薛丈一這樣說:“沒有寨主的命令誰都不可以作這樣的調度。”惠千紫幽怨地眄了薛丈一一眼故意挨近身子肩膊微融薛大一的胸膛昵聲道:“你天天晚上都忙這忙那的總沒歇過人家怕你辛苦嘛。”薛丈一是個老粗心中有點陶陶然嘴裡卻說:“辛苦點也沒辦法。”惠千紫擰他的臉:“你這人怎麼那麼呆板。”薛丈一的大手摟住了她的腰:“什麼板?”惠千紫斜乜了他一眼:“你歇歇呀我待會兒就來陪你。”薛丈一樂不可支張著嘴合不攏一味的道:“好好。待明晨換哨了就回去。”惠千紫跺足嘟著嘴兒道:“什麼換哨?這兒就留給我啦。”薛丈一色迷迷的看著惠千紫道:“不行不行。”惠千紫給他氣煞:“你乾什麼啦!”薛丈一的手一路摸了上去惠千紫把他的手打開卻正色道:“什麼我都可以答應你但不能違背青天寨的規矩。”惠千紫見他對美色興趣盎然但決不因私廢公恨不得一刀把他殺了但這樁子裡雙方都有部屬一旦鬨了開來事情就穿了惠千紫也不敢冒這個險隻好佯怒道:“你要是不放心我我就不睬你。”薛丈一扯她衣角央她不要生氣。惠千紫又施溫柔手段:“你就少管一晚事罷。”不料薛丈一仍是道:“就這樣不可以。寨主把責任交給我我樂歸樂不能誤事。”惠千紫遊說道:“你交給我我替你盯牢著那有誤事來著!你彆婆婆媽媽娘點子樣兒放點男人氣概出來好不好?難怪殷寨主隻瞧得起盛副寨主沒把你看在眼裡!”薛丈一恨恨的道:“寨主看重誰我也拿他沒法誰膽小手腳軟誰不是好漢用不著我姓薛的充!不過有違責守的事我老薛說什麼也不乾!”惠千紫隻好翻臉:“你不乾便是對我不好我這輩子都不睬你。”薛丈大一急得跳腳但仍是道:“你體諒體諒。”惠千紫沒法可施忽靈機一動拿出盛朝光的印信冷語道:“其實盛副寨主早已下達命令要你撤守寨內。”薛丈一氣得乾瞪眼忿忿地道:“那姓盛的這不明爭功嘛!我——”惠千紫以為薛丈一必定不服誰知薛丈一道:“按照寨規我也不能不聽副寨主的行軍調度唉算了。”便依令撤軍退守入寨。惠千紫不意誤打正著正要順水推舟實行第三步驟:“外麵的傳訊盛副寨主有令也一概由我明、暗二卡接收你們不得插手。”薛丈一怒笑道:“沒這樣子的事!”惠千紫以為露了馬腳暗吃一驚。薛丈一忿忿地道:“副寨主權限隻能叫我撤人不能禁止傳遞急信。青天寨設在外的傳訊三十六處萬一有敵掩撲少說也有十幾路信號告急分七種門道明卡接收五成暗卡接收三成我們寨防接收二成另外三路直接通告殷寨主誰也更改不得。”惠千紫聽青天寨傳訊係統這般嚴密知道此事難以求功心裡準備一旦官兵掩近青天寨她即率部屬將忠心防守的南寨弟子除去反撲大寨先把薛丈一格殺再說。至於傳遞給殷乘風的訊息有周笑笑在內截阻理應無礙。當下便峻然道:“好你先退返寨內罷。”果然接近二更時分官兵急撲青天寨由於南寨外圍疏於防範軍隊又有備而來行動猶如迅雷不少樁子猝不及防全給拔掉其他方麵未被驚動猶是如此仍有十三道伏樁出了告急暗號。這些急訊有用煙花作訊號有燃火以傳遞有快馬傳信有飛鴿傳書但給惠千紫的明卡截去六件暗卡截去四件且把傳訊者誅殺。但仍有三件傳訊成了混網之魚不透過旁人之手直入青天寨其中兩項是要直接送達殷乘風之手的。剩下一個快訊是經拒馬溝的護寨溝道塞在空瓶子裡流經寨前由薛丈一親信接獲立刻交給薛丈一。薛丈一命人展開一看此驚非同小可卻因未證實消息真假立即單騎赴前卡找上惠千紫問個清楚。薛丈一是一個極遵守寨規的人古板而老實偏偏古板而又老實的人往往也不怎麼聰明此事頗為蹺蹊怎會前卡風聲全無而告急訊息反直達寨裡呢?薛丈一卻不加思索也沒命人走報寨主逞自去察看卡樁。他找著惠千紫劈麵就問:“你是乾什麼的?!敵人逼近都不知曉!”惠千紫察看他身邊沒帶手下便道:“那有此事。”薛丈一粗聲道:“趕快傳七路分卡的頭目來見我!”惠千紫忽噓聲道:“其實我早有了線報作亂的賊子是盛副寨主!”薛丈一一聽就立刻不信:“胡說!”。惠千紫掏出一張紙道:“不信你看這封血書!”薛丈一伸手就要奪來看不料一陣風來信紙飄落地下薛丈一俯身去撿惠千紫自後拔刀一刀斫落把薛丈一由脊至股直劈了進去!薛一丈慘嚎一聲惠千紫再把刀尖往前一送自內直搠入心臟然後沉腕穩住刀勢抬足把薛丈一的屍踢飛。她把刀鋒上的血跡抹在布慢上喃喃自語:“快二更了。”嘴角仍帶一絲**的笑意。“快二更了。”周笑笑說。他和尤知味又合作殺了一名“四大家仆”正要截殺最後一名家仆免生禍患忽有惠千紫派遣的人來報可能會有告急訊號入寨要周笑笑留意攔截。周笑笑略沉思片刻便道:“以此為重。”隻要殷乘風一旦接到訊息立即加緊防範官兵要攻入青天寨那就事倍功半了。他又知其中一種通訊管道是從地底通道直入殷乘風寢室內通道口設在寨外遠處除了寨主和負責傳訊的人外誰也不知設在何處。要截阻此事除非得要在寨主臥室裡。周笑笑道:“殷寨主對我倒有情義我本不想殺他但事到頭來想不殺他也不可以。尤大師你想不想立一個大功?”尤知味失手遭擒當然想將功贖過。他倒不怕殷乘風覺得他年輕識薄不見得是自己之敵可慮的隻是他自己受傷不輕隻怕萬一製之不住但既是施加暗算諒殷乘風也沒多大能耐能躲開自己的殺著。當下便道:“我這條命是你救的當然聽你調度。周笑笑道:“不敢當。我們合作做事到殷乘風寢室去來個永絕後患。”尤知味正要答好忽有一陣輕微的振翅越空之聲周笑笑一抬拳射出一道白光暴沒入蒼穹一物落了下來正落在“煙雲廂”的屋瓦上。周笑笑冷眺低聲道:“是信鴿已給我射了下來告急的信息又給我截了一路。”尤知味道:“這信鴿必須取回。”周笑笑道:“對。你小心著跟在我後麵當是我部屬彆讓人現了。”尤知味早已換上四大家仆之一的服飾點道:“是。”周笑笑到“煙雲廂”廊前四顧無人一縱身到了屋頂拾得那隻染血的健鴿細看鴿爪上係著告急密劄才放了心正要下去忽聽有人和氣地道:“謝兄還未休息?”周笑笑暗目一栗知道是鐵手已上了屋頂就在近處。鐵手恐怕是這乾敵人中最難纏的角色縱受傷未愈卻也不可輕視又怕在屋下的尤知味被現了那就更是不妙。他暗自驚栗臉上卻鎮定如常微微笑道:“二爺快二更天了上來涼快著?”鐵手踩在瓦攏上負手笑道:“謝兄好手勁我聽到暗器破空之聲生怕出了岔子便上來瞧瞧。”周笑笑心中更驚自己不過出一片飛蝗石打落健鴿立即就使鐵手生警覺上來巡察如有一個應對不妥恐有麻煩便道:“我奉寨主之命坐夜守更見有異鳥掠過一時手癢打下一頭沒想到騷擾了鐵二爺。”鐵手笑道:“那有騷擾我反正是還沒睡著本道誰的手勁這麼好出得房來就見一物自天而落暗佩眼尖忒準果是謝兄佩服佩服!”周笑笑用手把健鴿握著笑道:“二爺見笑了。”鐵手往屋下望了一望揚眉笑問:“下麵那位兄台是誰?”周笑笑俯瞰一望隻見一個人影把氈帽壓得低低的站在樹影暗處麵孔誰也不易看清知道尤知味機警知道不對勁儘量遮掩著便道:“那是赫連公子的近身今晚與在下一道司防。”鐵手忙道:“謝兄辛苦了。”周笑笑道:“那裡應該的。”鐵手道:“既然沒啥事我也不乾擾謝兄的公事。”周笑笑道:“二爺傷未痊愈早些歇歇好呢。”鐵手笑著拱手:“有勞費心。”也不顯輕功逐步下得屋簷落下圍牆再推門入房。周笑笑下得屋椽來跟尤知味道:“好險差點給他瞧破。”尤知味道:“這人十分難纏還是讓大軍來收拾他才好。”周笑笑道:“他周身是傷合我們二人之力倒不怕他隻不過他機警過人一旦收拾不下驚動寨內那就前功儘廢了。”尤知味巴不得能不惹此人忙道:“是啊。”周笑笑道:“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先去把姓殷的翦除好教他們群龍無。”兩人趨近殷乘風的“乘風軒”。南寨內對糧倉、銀庫、眷房、要道把守倒十分嚴密但對寨主寢居之地防衛卻不森嚴主要是因為殷乘風自覺俯仰無愧光明磊落不怕敵人攻陷青天寨他又自恃藝高膽大不怕自己人暗算他所以根本不加重防。其餘一般設防見是周笑笑對了暗語也不加懷疑。故此周笑笑與尤知味二人毫無阻礙的便到了“乘風軒”門前。“乘風軒”本有四名精悍衛士把守可是殷乘風卻認為:“我在睡覺他們卻為我熬夜這算什麼?再說要是有人殺得了我他們又焉能救得了我?”於是撤消四人職守另派要務。不過盛朝光一向審慎又派了四名手下侍候殷乘風仍然不允撤了二人隻留二人守夜算是“聊備一格”。周笑笑和尤知味手辣心狠一上來應對了幾句兩名青天寨子弟正要入稟已給一人一個下重手格殺當場。周笑笑與尤知味躡手躡腳進入“乘風軒”。殷乘風正和衣睡在床上。周笑笑正要動手忽聞帳上一陣清脆的鈴響兩人大驚失色:都以為自己誤踏機關觸動了警報這時殷乘風眼皮一翻正要坐起周笑笑和尤知味行動何等之快一個像一股煙似的鑽入了床簾子下一個閃電似的躲進了掛衣鏡後。殷乘風乍醒感覺到似乎有什麼事物閃了兩閃但警號更擾亂他的心思。他馬上打開床前的一道活板地底下立即冒出一個身著深色夜行裝的漢子向殷乘風拜倒在地。殷乘風忙問:“玉冠珊什麼事這般急?”那漢子滿頭大汗神色惶急但神態間依然十分恭敬:“弟子玉冠珊拜見寨主前方告急有大隊官兵左右包抄離大寨已不及五裡!”殷乘風此驚非同小可:“什麼?!”玉冠珊道:“請寨主立即下諭。”殷乘風為之震怒:“敵人迫得如此之近你們現在才來報告?!”玉冠珊惶然道:“我們至少已派出十七路走報我是最後一起卻不知……”殷乘風變了臉色喃喃道:“有奸細有奸細………正待令攸地兩道人影飛撲而出!一自鏡後一自床底一劍雙爪急攻殷乘風!這下猝不及防殷乘風外號“急電”但劍不在手閃躲無及招架不能眼看要傷在狙擊者之手驀地一人破窗而入雙拳左右齊“砰砰”二聲把兩個暗算者逼得拔步後退脫身不得。殷乘風定睛一看來人原來便是鐵手。鐵手一麵拳牽製二人一麵揚聲叱道:“殷寨主趕快下令防守這兩人由我料理便得!”殷乘風見鐵手及時到援自是大喜;這時又一大漢闖將進來正是唐肯一見他就報道:“殷寨主我已將息大娘、赫連公子、高老板等喚醒正候你調度。”殷乘風又感動又驚佩但又見一人馳入報告:“寨主不好了卅裡明暗卡惠舵主引路回攻已攻下寨門西路寨防為防守者打開敵兵已攻入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