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陽從東邊探出了頭,把溫暖和光明帶給了人間界,驅散了涼意和黑暗。太陽像是一個大圓盤,又像是一個害羞的少女,臉龐紅彤彤的,把旁邊的雲朵映照成了紅色。陽光下的蒼茫山,白霧繚繞,地上、花草上、石頭上全是晶瑩剔透的露珠,像是斷腸的眼淚,在慢慢等待消逝的命運。太陽出,露珠散,這是大自然的規律,誰都無法改變。一塊巨大的磐石上,兩個身影相互偎依坐在一起,正是陳豐和雪儀。漫漫長夜,他們就是在這裡度過的。下一刻的命運,誰都不能預知,他們隻想這一刻將對方擁在懷中,傾訴心中的情意。雖然不能天長地久,但也要這刻擁有陳豐左手緊緊地抱著雪儀,右手輕撫著她的秀發,下巴也靠在她的肩膀上,嗅著她的發香。雪儀也是緊緊地擁抱著陳豐,把頭靠在他陳豐的身上,她不奢望其他,隻希望把這一刻的甜蜜緊記在心,永遠都不忘記。因為她知道,如果不能天長地久,唯一可以做的,便是永遠都不忘記。她想要的,僅僅如此!陳豐也是懂雪儀心裡所想的,這一刻,除了緊緊將雪儀擁入懷中,他還能做什麼?五界將亂,兒女情長被左右,這並不是誰的錯,隻能說立場不同。人生在世,無論是人,或魔,或仙,或鬼,還是妖,都有屬於自己的立場,也有不為人知的痛,他們隻能向前走,向前衝……“但願這一刻,長存我們心間。”雪儀的眼睫毛輕輕顫動,抬起頭輕聲說道。“靈魂不散,此情長存;靈魂若凋零,下世續前緣。”陳豐仰天輕聲說,這一刻,他的心裡是甜蜜的,但也夾雜著一絲苦澀,因為他不知道下一刻的命運,他怕失去雪儀,怕雪儀嫁給了冷雲飛。雪儀沉思了片刻,輕聲說:“就算我們的人分開,心也永遠在一起。”陳豐仰頭望著茫茫蒼穹,眉頭輕蹙,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事情,沒有說話。太陽越來越刺目,人間界的溫度也是越來越高,地上的水珠已經全部蒸發,這就是它的宿命,太陽出來,水珠必然蒸發。陳豐為雪儀整理了一下秀發,輕聲說:“我們回去議事廳吧,看看水豔回來了沒有。”雪儀站起身來,笑著說:“好吧,我們下山。”說完,輕輕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霞衣。“當……”“當……”“當……”就在他們兩個準備下山的時候,突然傳來了蒼山道莊的三聲警鐘聲,像是晴天霹靂,響徹蒼山道莊,回音久久都沒有消散。陳豐的神色驟變,眉毛也是緊鎖,滿臉都是緊張之色。警鐘響了三聲,說明有強敵來襲擊蒼山道莊,他怎能不緊張?看著陳豐這個樣子,雪儀也變得無比著急:“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大事情發生了?”“有人來襲擊蒼山道莊了,不然警鐘是不會響三聲的。”陳豐如實回答,說完便和雪儀一起飛下了蒼茫山。當他們來到廣場的時候,蒼山道莊的全部弟子都已經集中在這裡,每個人都是十分緊張,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陳豐一眼望去,便發現了蒼德道人站在議事廳的門口。他走到蒼德道人的身前,滿臉著急地問:“師傅,發生什麼大事了?警鐘怎麼會響三聲?”“追魂魔王帶著三萬士兵襲擊我們蒼山道莊,來勢洶洶,看他們的勢頭,是想一舉殲滅我們整個蒼山道莊。”蒼德道人皺起眉頭,滿臉緊張地說道。三萬士兵來襲,而且是追魂魔王親自帶頭,無論是誰都難以淡然相對。“不是說有三天時間的嗎?怎麼現在就來了,他有沒有把我們人間界的法紀放在眼中?正是膽大包天了。”聽了蒼德道人的話,雪儀不禁義憤填膺,同時也是十分緊張。蒼緣道人帶著劉勝中和另外十幾個人走過來,緊張地道:“我們蒼山道莊已經被團團包圍了,追魂魔王親自出馬,看來他們是有備而來,我們應該立刻啟動防護陣法。”“他們是來找我的,如果我出去,他們應該不會為難你們的。”雪儀正色道,她不原意見到,因為他和陳豐的兒女私情,把整個蒼山道莊陷入危險之中,如果蒼山道莊有什麼三長兩短,她肯定會愧疚一輩子,甚至會為此出現心魔,一生被心魔所困。“知道就好,如果不是你,我們蒼山道莊絕對不會出現這種危險。”劉勝中怨恨道,完全沒有把雪儀當作公主,反而說一切都是雪儀害的。“放肆,她是公主,你竟敢這樣和她說話,想要作亂犯上嗎?”蒼德道人喝道。劉勝中沉著臉,不滿地道:“師叔,你怎麼老是偏向陳豐,我說的是事實,如果不是他們兩個,我們蒼山道莊會出現這種局麵嗎?”“咚咚……”“嗚嗚嗚嗚……”戰鼓和戰號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像是死亡之歌在蒼山道莊的每一個角落回蕩,令蒼山道莊的每一個人都緊張無比。蒼山道莊隻有兩百多人,怎麼能擋得住魔界三萬士兵呢?而且是追魂魔王親自帶頭,不說三萬士兵,就是追魂魔王一個人,也足以把蒼山道莊腦得雞飛狗跳了。蒼德道人也沒有責怪劉勝中的無禮,隻是輕聲說:“你們是同門師兄弟,應該患難與共,不是要互相埋怨。”“勝中,你師叔說得對,現在不是埋怨誰的時候,我們要共同對敵。”蒼緣道人皺著眉頭說道,顯然也是很著急、緊張。“師傅,隻要公主離開這裡,嫁給冷雲飛,追魂魔王是不會攻打我們蒼山道莊的。”劉勝中不滿地說道。“追魂魔王那種人陰險奸詐,我們不能相信他的話。”陳豐皺著眉頭說道。鼠帥安突然冒出來,走到蒼緣道人的身前,把頭伸到蒼緣道人的耳邊低聲說:“我雖然不是你們蒼山道莊的人,但我發現了一個疑點。你們蒼山道莊有內奸!陳豐昨天才回來,追魂魔王怎麼可能這麼快就發現了呢?一定有人通風報信。”雖然他說話的聲音很小,但是依然被劉勝中一字不漏的聽到了,劉勝中狠狠地瞪著他,惡狠狠地說:“死老鼠,你不要信口開河,我們蒼山道莊的弟子怎麼可能有內奸呢?就算是有人去通風報信,也是那個燕水豔,她昨天離開了,今天早上追魂魔王就來了,不是她是誰?”“你說什麼啊?我姐姐和那個追魂魔王有血海深仇,而且和陳豐是同生死共患難的朋友,怎麼可能會去通風報信?你不要血口噴人。”燕水秋瞪著劉勝中,雙眼怒火燃燒,憤怒到極點。劉勝中這是**裸的陷害她的姐姐,她怎能平靜相對?“劉師兄,水豔絕對不是那種人,我敢保證。”陳豐的語氣極其肯定,因為他相信燕水豔,燕水豔絕對不是那種人。“你沒有資格說這些話,如果不是你惹這些不三不四的人回來,我們蒼山道莊會落得這個地步嗎?”劉勝中沒好氣地說道,雙眼充滿了怨恨。鼠帥安搖頭歎道:“等這件事過了,我馬上離開蒼山道莊。”劉勝中的話他是聽得明明白白的,如果追魂魔王沒有在外麵,他絕對是現在就離開了。“你說誰是不三不四的人?”燕水秋冷若冰霜地問道,劉勝中剛才說她姐姐去通風報信,現在又說她是不三不四的人,她已經是忍無可忍了,如果不是大敵在前,她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劉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