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冰殿裡,每個人都是各懷心事,在心裡有著自己的算計。一時之間,整座神冰殿變得鴉雀無聲,連眾人的呼吸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大概半個時辰之後,莫一劍陰笑了兩聲,對著烏龜怪說:“烏龜大人,你覺得我和你說的那個地點如何?適合不適合?”為了緩和這種沉靜的氣氛,他身為雪原派的主人,應該首先找個話題來打破沉靜,而這次的行動就是最好的話題。烏龜怪翹起嘴角,冷笑道:“你所說的地點是最好的,如果按照計劃行事,百分百可以成功挑起鬼界和人間界的矛盾,從而引發他們兩個世界大戰。但是,現在我不急著行動,因為我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辦。”所謂的更重要的事情,不用說是什麼,眾人的心裡也是一清二楚的,無非就是想要查出陳豐的下落,然後捉到陳豐,奪得傳說中的《滅道魔決》。莫一劍露出沉重之色,故作不滿地說:“有什麼事情比挑起人間界和妖界的矛盾重要?我們想要奪得人間界,就必須借助鬼界的實力,讓他們打得你死我活,趁他們兩敗俱傷之際,一舉占領人間界,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江山固然重要,但是逆天的修為更重要。江山打下來是妖皇和青龍神會的主人的,我們最多隻是個功臣罷了,但是修為卻是自己的。”烏龜怪認真道。眾人全都大吃一驚,這個烏龜怪的私心和野心都大得很,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就算是得到《滅道魔決》,也不會交給妖皇,而是自己私吞。這是天大的私心!莫一劍陰沉地笑了笑,不以為然地說:“有了江山,還有什麼得不到?一個人的力量始終都是有限的,永遠比不上千軍萬馬。”“你錯了,一個人的力量可以比千軍萬馬強得多,就像一千多年前的滅道,一個人血洗鬼界的五地,滅了鬼界的一半生靈。有了這種實力,何愁得不到天下。”烏龜怪無比向往地說道。柳望海微微皺起眉頭,在仔細地聽著烏龜怪的話,因為烏龜怪這個時候說的,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到現在為止,他都不知道這個人是生是死,他從懂事以來,每時每刻都想著要見這個人。“滅道現在怎麼了?是生是死?”柳望海忍不住開口相問。烏龜怪陰陰地笑了笑,沉聲道:“當然是死掉了,不然冷鋒怎麼能坐在魔主的寶座上。”聽了這話,柳望海腦袋“嗡”的一聲,瞬間變得空白,心靈也像是跌落冰窖一樣,使他渾身發冷,失去了兩個瞬息的感覺。“他不是五界第一高手嗎?怎麼會死?他這種人早已超脫了輪回,跳出了陰陽五行,怎麼會死呢?”鼠帥安不解地問,滅道就像是一個謎一樣的人,五界之中知道其底細的人少之又少,所以他也是很好奇,想知道這個傳奇一樣的霸主是怎樣死的。“具體是怎樣死的我也不知道,聽說是被冷鋒布陣暗殺的。怪隻能怪他沒有帶眼識人,和冷鋒這種人結義成為兄弟,結果卻死在了自己最信得過的兄弟手上。”烏龜怪平靜無波地說道。“我一定要查清楚這件事情,不查清楚,誓不罷休。”柳望海瞳孔收縮,麵露悲痛之色,在心裡下定決心。“你知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血洗鬼界?”鼠帥安好奇地問。“聽說也是為了冷鋒,冷鋒是他的結義兄弟,傳言被鬼界捉了,他一怒之下血洗了鬼界十地之中的五地,後來鬼界怕了,才把冷鋒放掉的。”烏龜怪麵無表情地說道。頓了頓,他繼續說:“這十多年來,五界之中流傳著幾句話,你們聽說了嗎?”“沒有,是哪幾句話?說來聽聽。”鼠帥安再次生出好奇心,忍不住問道。“滅道無情人有道,為義一怒斬乾坤。冷鋒無情心如鋒,絕情斬義奪山河。”烏龜怪輕聲說道,似乎怕被彆人聽到一樣。鼠帥安微微一愣,連續念了兩次這句話,不解地問:“這是什麼意思?我聽起來怎麼怪怪的?”“《滅道魔決》是無情的,但是滅道是有情義的,可以為義氣一怒斬神滅鬼,把冷鋒從鬼界救出來。然而,冷鋒是冷血無情的人,他的心就如同鋒利的劍刃一樣,斬滅道,奪江山。”烏龜怪輕聲解釋。莫一劍站起身來,臉色陰沉,冷聲說:“不要在雪原派說這種事,我不想招來滅門之禍。我不管誰有情,也不想理誰無情,能帶領我們打江山就行了。”烏龜怪神秘的笑了笑,對著莫一劍說:“你是想做一個有情的人,還是想做一個無情的人?”莫一劍覺得烏龜怪話中有話,便沉聲說:“我不懂你說什麼,我們還是商量怎樣行動吧,滅道的事情和我們沒有任何關係,說了也沒有任何用處。”“和有情的滅道當然沒有關係,不過,和無情的《滅道魔訣》有大大的關係。”烏龜怪突然變了臉色,雙眼像是鋒芒閃閃的利劍,目不轉睛地看著莫一劍,想從莫一劍的眼中看出有用的東西來。柳望海在心裡暫時放下滅道的事情,把心思轉到眼下這件事情。這個時候,每個人都知道烏龜怪所說的意思,無非就是想得到《滅道魔訣》。“我說老朋友,你有什麼話就明說吧,不要兜兜轉轉。”莫一劍沉著臉,冷聲說道。“好,我就開門見山。我這次來這裡,第一,當然是和你商量行動的事情,第二,為陳豐而來。”烏龜怪直視磨一劍的雙眼,寒芒閃現,直逼人心。莫一劍在心裡暗吃一驚,說了這麼多廢話,烏龜終於說明來意了,這就表明,烏龜怪隨時可能和雪原派反目,不然,烏龜怪絕對不會這樣直白。他的臉龐微微抽搐了兩下,冷冷的說:“我說老朋友,你連我也信不過嗎?如果我知道陳豐在哪裡,我早就去捉他了。”烏龜怪向前走了兩步,然後轉過身對著莫一劍說:“老朋友,我沒有說你知道陳豐在哪裡啊,你為何這樣緊張?莫非陳豐就藏在你們雪原派?”莫一劍立馬後悔了,因為他已經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不過,他的口氣依然沒有放軟:“要是陳豐在我雪原派,我敢斬下頭顱給你當椅子坐。”烏龜怪搖搖頭,沉聲說:“你說這話有什麼意思?就算你斬下人頭,依然可以再生出來。但是,錯過了《滅道魔訣》,就是一輩子的錯過。如果你當是老朋友,就坦白吧,我也不想為了這點小事,弄得我們都不愉快。”“還是小事?我靠,如果是小事,你就不會親自來這裡了。”莫一劍在心裡暗罵,他這個時候是想當的憋悶。雖然憋悶,但他還是笑著說:“老朋友,如果你信得過我,就不要再問陳豐的事情了,我真的不知道陳豐在哪裡。”烏龜怪的神色驟變,變得像是臘月的寒冰,冷氣四射,令陸無常、柳望海、鼠帥安三人忍不住打了兩個冷顫。他凝視著莫一劍,沉聲道:“如果你不說實話,我們連朋友都沒有得做了,更不要談什麼合作的事情。如果你不說實話,我們從此割袍斷義,下次見了麵說不定就是敵人了。”他這話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如果不交陳豐出來,馬上反目,以後就是敵人。莫一劍臉色變了又變,沉聲道:“老朋友,如果你要這樣做,我也沒有辦法,我真的不知道陳豐在哪裡,你找錯地方、也找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