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這樣…不是這樣的,小西,你誤會我了,你真的誤會我了…”楊玲急的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小西真懷疑那眼睛是不是安裝了水龍頭,說開就開說關就關。小西嗤笑一聲,平淡的陳述:“每次都是事實擺在眼前你才會認錯,沒證明之前你就像得了失憶症似的,等事情真相大白了你又突然恢複記憶,誠懇的道歉,上次醒來如此,今天又是如此,隻要你一流淚,萬事都是我的錯,好像我欺負你似的。”“花小西,你不要太咄咄逼人,你現在隻是把被退婚的氣都撒到小玲身上。”被小西直戳到事實中心,又被醫生看的惱羞成怒的花智傑朝小西大吼:“小玲被你逼成這樣,你還想怎麼樣?你不是很會勾搭嗎?你口口聲聲說愛李爵夜,可如今他剛說要退婚,你馬上就勾搭上了一個,你就這麼不甘寂寞嗎?”“呶?明明我什麼都沒做,正義使者還是會因為你的眼淚而罵我,大叫收了我。”小西微諷的看著這兩人,客氣的說:“今天這事也就算了,我也懶得計較,更不需要你這金貴的道歉,隻請你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麵前。你這好友我要不起,因為我也沒聽說搶了彆人男友還好意思來跟人家做朋友這種事,彆說我原涼不原諒你的話,我不是聖人,沒道理胳膊被你燙成這樣,差點毀容被打耳光,還能寬宏大量的伸出笑臉來原諒你。”小西話音剛落,那不出聲的小護士不鹹不淡的補了一句:“自己做的事自己就得受著,想被原諒當初就不要做。”“花小西,你…你太絕情了…”花智傑不敢置信的看著花小西冷漠的眼神……“還有你,這位先生,請以後彆再內褲外穿冒充正義天使來義正言辭的指責我,對我的事指手畫腳。我壓根兒就不認識你。”小西悠閒的靠在窗欄上淡淡的說:“我也不想認識二位,門在那,慢走不送。”那為小西上藥水的醫生臉上的冷意不知什麼時候淡去,眼鏡後麵的桃花眼中掠過一絲笑意,在聽到她說壓根兒不認識花智傑的時候,眼底迅速閃過一道亮光,抬頭注視小西的表情,隻見小西目光坦然,眸內情緒如溪水一般清澈見底,並不像是賭氣的時候說出的話。楊玲已經被小西的一番刺激的隨時都要暈厥過去的樣子,眼淚無聲流淌,花智傑被花小西一番話說的羞惱的臉漲的通紅,放出無力的狠話:“很好,花小西,裝作不認識我是吧,以後彆想我們會來看你,你自己好自為之!小玲,我們走!”說完拉著楊玲氣衝衝的離開。他會離開早在小西計算之中,饒是臉皮再厚的人,被人那樣說,也沒臉再待下去了吧?對於他無聊的狠話,小西也沒放在心上,你們不來看我倒好了,樂的輕鬆。看著他們出門去,小西這才發現一隻斜倚在門框上的慵懶男子已不知在何時離開。醫生看小西在他們走後沒啥表示,眸光閃動,手上包紮的動作並為停止,平淡的問:“他可是你名義上的親人,以後還要相處,怎麼對他們這樣漠視?”小西睜著明亮的美眸,嘴角含著笑,認真的看著他,說:“我的記憶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他們是哪根蔥。”此刻她的表情就像幼兒園裡與老師說話的幼兒,單純又無辜,完全卸了周身尖銳的刺,周圍的氣場也是輕鬆溫軟的,甚至有些無助。這樣的花小西讓他有片刻的愣神,幸好有眼鏡擋住他眼底的情緒,然後有些無奈,又有些好笑。好像就像花小西在北半球偷了一毛錢,花智傑他們跑到南邊來找她要,教訓她教育她,而她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使勁兒盯著你瞧,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你是說你失憶了?”醫生的聲音同樣平板,疑問聽著像陳述句。“嗯嗯!”花小西用力的點點頭,眸光純澈見底,在這可信的醫生麵前,小西算的上是如稚子了。她確實漂亮,就像楊玲說的,耀眼奪目。楊玲也是一個清秀的美女了,再加上她柔弱可人的氣質,頗有些知性的味道,在文瀾高中也是嬌花一朵,可往花小西身邊一站,還是會被小西奪了光彩。如果說以前的花小西是一朵含羞待放的花苞,那現在的花小西就是突然怒開的火玫瑰,眼眸璀璨,顧盼生輝,周身籠罩絢爛的華光。是的,絢爛,她無辜的笑起來,仿佛沒什麼大不了的事,仿佛過去的記憶對她來說根本沒什麼,遺棄的很乾脆。薄唇微微勾起,伸出手愛憐的摸了摸小西的頭。“胳膊不要碰水,好好休息。”看著小西有些懵的樣子,醫生眼裡隱隱帶著笑意。接下來幾天楊玲和花智傑果然沒再來打擾,花父也一直沒出現過,花母倒是每天會出現一次。小西發現,花母看似溫柔,實則性子十分清冷淡漠,對人都帶著客氣的疏離,剛接觸你的覺得花母溫柔慈藹,多接觸幾次就會發現不論你與花母交談多少次,對她多熱情,可越接近你越發現,距離其實從來沒拉進過,她對誰都帶著距離,唯小西例外。花小西是她親生女兒,自然不同,可能是她對人疏離慣了,小西仍然覺得花母很客氣,但眼中的愛和寵溺小西還是能看出來的,便也對花母卸下了防備,卻始終沒叫過一聲‘媽媽’,她覺得叫一個陌生人媽媽是件很奇怪的事情。花母對花小西的疏離都看在眼裡,卻不知道怎麼改變現狀,她與小西雖說是母女,卻並不親厚,她的時間多放在保養皮膚和理財上,很少去關心小西,對於小西學習生活上的事也鮮少過問,都是由保姆一手操持,花小西從小到大換過的保姆都可以組成一支排球隊了。要不是這次花小西出了意外險些喪命,花母也不會將這麼多精力都用來陪女兒,在得知花小西出事的那一刹那,她才知道女兒對她有多重要。她對花智傑花的心思都比花在小西身上的多,因為花智傑不是她親生的。小西在醫院的時間倒也自在,花母給她帶來了好多複習課本,都是高中的,跟天書似的。花母還不知從哪裡弄來很多詳細的課堂筆記給花小西,在醫院休養期間無聊,拿著這些書從頭看起,倒也自在有趣,尤其是做題,看了書上的例題之後,再照著書上例題解題,慢慢熟悉之後放下書本自己用看過的方法解題,倒不失樂趣,每做完一張考卷,都充滿了成就感。每每遇到不懂的題也不用擔心,身邊有個現成的老師,她的主治醫生沈濟帆,也就是那帶著眼鏡的麵癱醫生。照道理說,醫生該是很忙的才對,這位醫生可能是花小西的主治醫生,所以兩人見麵的時間非常多,小西看了看他,這麼年輕,可能是實習的……主治醫生吧,小西不確定的想。“在想什麼?”見花小西盯著他陷入沉思,沈濟帆抬眸淡然的問。“呃,沈醫生,其實,我想說,換藥這種小事護士來就可以了吧?”小西隱晦的說,自從那天的事情發生過後,一直對她不冷不熱不鹹不淡的小護士突然對她好了起來。“我是你的主治醫生。”意思是,這是我的工作。明明很平淡的一句話,小西就是覺得空氣溫度驟然降了幾分。“哦。”小西淡淡點頭,為自己包紮的手乾淨有力,看著胳膊上的燙傷基本好了,隻剩下燙過留下的傷疤,不是很猙獰,可暗紅的疤痕在小西潔白無暇的手臂上分外突兀,簡單的說就是:很醜。即使小西的傷都好的差不多了,沈醫生也依舊每天都過來幫她換藥,小西遇到不懂的問題也都問他。這個年輕醫生不僅長的帥,腦子也好,這些問題居然沒一個能難倒他的,就是麵癱了些,說話的語調也很平板,沒什麼起伏。“今天有什麼問題?”幫小西塗完藥膏包紮好之後,細細的放下小西的衣袖。“嗯,很多,呶!”小西拿過隨身攜帶的筆記本,上麵記了好幾題各科不懂的問題,沈濟帆拿過筆用沒有起伏的聲調為小西講解,他講解的很簡單,都是直中重點,小西認真的聽,眸中不時的露出恍然大悟的神采,晶亮晶亮的。沈濟帆講解完之後,小西眼中儘是熾熱的光,迫不及待的要回到自己病房去解題。她解題時很認真,每解開一道題,她的表情都帶有一些得意和輕鬆,偶爾陷入沉思,若有所得,嘴角邊會淺淺的掛著一絲愉悅的笑。見小西這麼急著離開,沈濟帆周圍的氣場有些沉悶。小西敏感的問:“沈醫生還有什麼事嗎?”“你就要出院了,以後遇到什麼不懂的問題可以隨時來找我。”沈濟帆抬眸望著小西說。“謝謝沈醫生,會的。”小西客氣的說,其實這也是句客氣話,誰會為了幾道題目特意來醫院打擾他,不過,這些天很感謝沈醫生的照顧,醒來之後小西與沈濟帆接觸的時間比花母還多,又多次不著痕跡的幫助過她,心中也將他視為可以信賴的人,還算不上朋友吧。小西突然想到,一次花母偶然提起,貌似是說她因為成績太差,又太過叛逆不馴被學校開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