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的湖麵中倒映著一輪圓月,夜風吹過,飄落下一片樹葉,落在湖麵上,蕩起一圈圈的漣漪。長發男子坐在小湖旁的岩石上,冰冷目光注視著湖中的假山。如白庸猜測的那般,長發男子並沒有離開黃嵊山莊,他在平息下被戲耍的滔天怒火後,就回到山莊中坐在小湖旁,一動不動,一坐就是半天,一直從下午坐到午夜。因為在之前被白庸去除了怨氣,所以莊園內沒有那股陰森的味道,不過對一般人而言仍是相當不舒服。十五的滿月撒下銀色光芒,更有漫天繁星的陪襯,雖是午夜依舊清晰可見。估計時候已經差不多了,男子站起身,對著湖心的假山打出一掌,假山被掌勁擊中,立即炸得四分五裂。在零碎的亂石四散飛濺後,在假山原來的位置處出現了一座石塔。這座石塔是由一層層的圓盤搭建起來,在頂部有著一個凹槽。洪豔驚奇的問:“這就是我們要尋找的東西?”“沒錯,從我得到的魔門秘籍上記載,黃嵊山莊的祖先曾無意中得到一本絕世寶典,憑著這本寶典上記錄的武功,成為一代絕世高手,在三百年前的正邪大戰中大放光彩,於史冊上抹下濃濃的一筆。”洪豔疑惑道:“可是,除了他們的祖先外,黃氏家族中好像就再也沒出過高手。”“這同樣是我疑惑之處,也許練這門武功有什麼禁忌,又或者黃家的後人資質太差。這不是我們需要考慮的,當前最重要的是找出這本秘籍。”長發男子從身上掏出一枚玉佩,放入石塔頂部的凹槽,先是一陣毫無動靜,在兩人懷疑是否哪裡出了問題的時候,石塔突然放出光芒,緩緩運轉起來,從每一層的縫隙處射出怪異符文,並在半空中組成一片文章。這些奇怪的圖案浮現在半空中,有圓有方有鳥有箭,可是排布得零零散散,相互間有不少空隙,顯然並不完整。男子略顯失望道:“看來還需要一枚玉佩,那老頭沒有撒謊,想要開啟整個寶塔,一共要兩把鑰匙。另外一枚玉佩應該在那名逃走的孩童身上,這是他報仇的希望,不可能隨意扔掉,一定還緊緊帶在身邊,看來還得找機會下手搶過來。”“不過這到底是什麼秘籍?這麼奇怪的圖案,難道是上古的甲骨文?這樣的話就算全部展現出來,我們也看不懂。”“不是甲骨文,我有打聽過,黃氏之人並沒有研究古文字或者收藏古董的愛好,如果黃家的祖先真是靠認識上麵的文字才弄懂秘籍,那他應該將要學的文字留下來才對,又或者囑托後人必須學習這種文字,但實際上並沒有這種事。”“弄得這麼神秘,或許還真是一本不得了的經文,你說這本秘籍應該是幾品?會不會是八品鎮道經文?”“八品不大可能,否則就算武道聖地的人也要眼紅,估計是七品經文。哪怕隻有六品,對我而言也是有很大幫助。我所修煉的嗜血魔功,區區三品,不過二流武學,若不是連番奇遇,根本不可能突破到天人境。”洪豔歎了一口氣:“可惜了,老二是不可能見到這等超凡經文了。”長發男子臉上看不出一絲變化,冷酷道:“既然踏上了長生逆天之路,自然要做好道消身亡的準備。我周盜寒本不過一介平凡小民,渾渾噩噩過了十八年,機緣巧合下救了一名被追殺的魔修者,他臨死前傳授了我衣缽武學。既然上蒼給了我這樣的機遇,就一定要牢牢抓住,殺戮也好,掠奪也好,隻要能證道,一切手段我都不在乎。神也好,魔也好,敢擋在我前進之路的,一律殺無赦!”原來他修煉的魔功是這樣來的,沒有道統,沒有前輩指導,怪不得武學招式粗淺不堪,除了那招四指魔爪。潛伏在暗處的白庸聽到這些,心下恍然,然後又是一驚:他突然說這些是為了什麼?難道是發現我了。像是為了印證白庸所慮,周盜寒道:“聽完這些,足夠了吧,現身吧,還想躲躲藏藏到什麼時候?”聽到這句話,白庸反而心安。如果對方發現了自己,肯定用不著說這些,直接出手就是了。既然不是自己,那便另有其人。“周盜寒,為窺道觀三十餘名無辜亡者還命來!”伴隨著討罪喝聲,一個穿著青色勁裝的青年男子從黑暗中現身,青色勁裝外套有一件黑色鱗甲,他手持白銀長槍,濃眉大眼,散亂如硬草般的頭發隨意紮在腦後,看上去英氣勃發,又有幾分豪邁不羈。“果然是你,馬無疆,沒想到受了那麼傷,掉進急流中都不會死。”周盜寒先是不在意的撇了一眼,隨即發現了什麼,產生了興趣,“你居然也突破到天人境,真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可惜了,不好好苟且偷生,特意跑來自尋死路,今夜你的運氣注定要被我收割!”一身武將打扮的馬無疆並沒有因此激怒,而是問:“你若想要窺道觀裡的魔寶,儘管搶走就是,為什麼還要殺掉所有的道士?他們和你無冤無仇?”“我本來也不準備殺他們的,誰叫他們中有人認出我來了。我可不想整日被正道盟的那幫自詡正義之士的無聊者追殺。”“就算如此,也該放過其他人才是。”“哈哈哈,都已經結下了仇恨,自然要斬草除根,否則冤冤相報不能了,豈非讓人厭煩。”周盜寒不可遏製的大笑起來,周身散發出赤紅的魔氣,宛如從地獄中走出的魔頭。“你這人,罪無可恕!”馬無疆怒目圓睜,也是怒意衝天,一身精氣筆直如狼煙,直衝圓月,渾身上下散發出戰爭殺伐之氣,營造出千軍萬馬混亂搏殺氣氛,隱隱中可以聽到戰鼓擂動,駿馬奔馳,刀槍劍戟相互碰撞的交鳴聲。這是巫門兵家的武學。戰場廝殺,沒有勝與敗,隻有生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