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道真諦落入白庸識海中後,蕩漾開一圈圈漣漪,在混沌一片的意識中浮現出一幅奇怪的畫麵:一滴大海中的水逆流而行,不,是所有的水都在逆流而行,就好像時光在倒流一樣。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注意起那滴極為普通的水,可冥冥中意識告訴他要鎖定這滴水,他心知這是一種類似醍醐灌頂的現象,於是既不反抗也不強求,任心飄零。這滴水逆流而回,返回大江,又經大江回到大湖,從大湖流入河水,淌過小溪,漸漸地向高處後退。一同流淌的水流越來越窄,越來越淺,兩旁的景色不停變換,從沃土到沙土、森林、草原、高原,最後來到一座白雪皚皚的山峰,回歸最初的一點源泉。這幅畫麵不停在腦海中重複,白庸細心品味其中的深意,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圍繞在心頭,仿佛一層霧氣繞在心頭,難以看透個中真相。可他的心海並未因此掀起波瀾,依舊寂靜安詳。漸漸的,那層霧氣開始變薄,一點一點的散開,白庸慢慢窺到其中的真諦。最後,全部霧氣散開,一道靈光落進心海,爆發出萬道光華。驀地,白庸睜開眼睛,一揚手,全身散發血腥魔氣,摻雜不純粹,跟周易寒的嗜血魔功如出一轍。他將赤色魔元彙聚在掌心,朝著一旁的假山打去,力量由內向外爆發,將整座假山崩碎成粉末,這招正是摧心滅髓。白庸一收氣,嗜血魔元消失不見,作為代替的,白色的蓮花從他掌心中浮現,他手結法印,背後顯現舉缽羅漢之像,單手一揉,竟是將地上被碎成粉末的假山碎片彙聚起來,重新糅合成原來的形狀。哈哈一笑,白庸將假山扔於一旁,這一刻,體內的佛元又消失不見,全數轉化成道門真元。“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我為救人而修煉佛門功法,使得功體不純,本以為會影響到未來修行,沒想到領悟了《荒神錄》中的溯流同源**,萬般真元皆可轉化,連功體也可改變,這下子再不需要為修煉哪門內功而煩惱。”難怪白庸會如此高興,這種溯流同源**根本聞所未聞,在玄宗收藏的九州年紀裡也沒有提到過。可以任意轉變真元,也就意味著不再受內功屬性的限製,可以將任意武學的威力發揮到最大,雖然沒有提升半分力量,可對未來實力的提升是無可估量的,不是任一武道經文能夠比擬的,這已經是大道法則中的一種。玄宗內有一部《無相玄經》,修煉出的無相玄功也是可以用來使用任意武學,不收限製,可兩者之間是不同。無相玄功是取“一生三,三生萬物”之意,能適應任何武學要求,其本體並沒有改變,依舊是道門真元,而且也並非萬能,威力通常隻能發揮出八成,遇上那種限製級的武學也是無可奈何。可溯流同源**不同,它是將本身的真元徹底改變了,你要使用佛門武學,就變化成佛元,要使用魔門秘術,就變化成魔元,遇上限製級武學,就變成對應內功即可,威力絕對不摻水分。當然,前提是你要明白對應的佛門內功或者魔門心法。如果是品階不高的內功,如嗜血魔功,白庸靠著同周易寒交手時感應到的變化就足夠了。可高品節階的內功,六品以及六品以上的,就需要看過經文才能夠了解到個中玄妙。“怪不得黃氏先祖不肯留下半點提示,麵對大道真諦的吸引,有多少人能抵抗得了,一旦心神失守,意識就隨同大道真諦一起被衝走,流向不知名的所在。”白庸想起那磅礴如大江的大道法則,不免有些惋惜,他隻是取了其中微不足道的一縷,就擁有了如此神妙的神通,真難想象將所有的大道法則吞下去會是什麼的情況?是否會達到創世之聖“荒”的境界?這種惋惜的情緒在心頭轉瞬即逝,白庸非常清楚這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事,哪怕是亞聖境高手也不可能,強行吞噬的結局,根本是被反吞噬,因為這就相當於跟天地較力。自己能學會溯流同源**,已經是他人眼中無比羨慕的機緣,再貪心反而不美。“這件事倒是要告知黃茝知道,畢竟是他先祖留下的東西,反正他的仇人已死,用不著為了提升本領而冒險,是否要接受考驗,由他自己決定。”白庸想了想,來到石塔旁想要曲回玉佩,卻發現石塔再也沒有發出光芒。“這下糟了,該不會這東西隻能用一次吧?應該不會,如果隻能用一次,黃氏先祖就不會將東西留下來,還特意將兩枚玉佩作為傳家寶。”白庸細細檢查一翻,發現原來是石塔的能量用光了,他試著輸入各種真元,卻沒有任何反應,看來這東西是會自動吸收能量,而且速度還頗為緩慢,沒個數十年就彆想了。超出能力範圍,白庸也無可奈何,又找了一堆假山,將石塔重新藏起來。他正要回去看看馬無疆醒了沒有,餘光瞥見地上有一件東西閃閃發光。這件東西正是在周易寒屍體被焚燒掉的位置,看來是他隨身攜帶的東西,能夠不被符火燒掉,看來也是一件不凡之物。白庸撿起來一看,發現是一卷暗金色的畫布,在畫布中間有一隻巨大的四指魔爪,這隻魔爪比周易寒魔元幻化出來的爪子要生動得多,紋理清晰,栩栩如生,仿佛要離開畫布,將虛空都抓破一樣。“萬仙劫,原來這門武學叫做萬仙劫,好厲害的魔功,跟梵天諸佛印有得一拚,不知道是那本經文上的武學?唔,走的倒是正統魔道的修煉法門,不是嗜血魔功那種旁門左道。”若是在半天前撿到,白庸壓根沒有興趣,可現在不同,領悟了溯流同源法,魔門功夫也能夠使用的。想想看,嗜血魔功那種二流內功都能發揮出巨大的威力,若是換成更加強大的內功,豈不是真正能成為“九天十地殺神一式”。“哈,我這也算是殺人奪寶了。”白庸自嘲了一句,將畫布收進百寶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