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路問道 第三十八章護庵夜戰(下)(1 / 1)

俠道行 造化齋主 2640 字 1個月前

第三十八章護庵夜戰“愚蠢之輩,種了神痕,也就意味著你遲早會被自己人的屠刀宰掉。養蠱之法,一旦蠱蟲成熟,寄體也就失去用處了。”沉舟師太隔空打出一掌,輕描淡寫的一掌,沒有引動半點氣流振dàng。可在秦天柱眼中,這一掌充滿了致命的危險,隻覺一股無形壓力從四麵八方而來,截斷了自己與天地靈氣的溝通。這一掌若是放在從前早已遠遠避開,不敢碰上半分。不過現在的自己,尚有一拚之力。“愚蠢的是你才對對武者而言,還有什麼比提升實力更重要的呢?隻要能提升力量,彆說是養蠱之法,就算是將我的靈魂出賣給惡魔,我也心甘情願。”秦天柱直衝而上,任憑隔空氣掌打在身上,頓時引發體表的冥鎖玄氣流,一根根鎖鏈猛地向前方聚集,然而在無形壓力下向內凹進,變成一個掌印的形狀。這股掌力是如此之強,jīdàng得每一根鎖鏈都發出嗡嗡的聲響,扭曲變形。但,終究是沒能撕裂。秦天柱仰天狂笑,光滑的腦mén反shè著月光,乾瘦的身材如同廣寒宮中的月桂樹清涼冰冷,那種得意勁,便如寡居數十年的老騾夫娶到媳fù一樣,終於揚眉吐氣,得見天日。“哈哈哈,看吧看吧,現在連你最得意的寂滅法印都不能奈我何這種渾身充滿力量,仿佛無所不能的感覺實在太妙了怪不得當年你能大殺四方,這就是神痕的力量”他壓低著身體向前奔跑的,一開始的速度並不開,可踏了十步之後,身體就化作影子如疾風般向前呼嘯而去,這樣的速度與他乾瘦的身材以及巨大的斧頭完全不搭。“獸奔,加快踏步的頻率,每一步的觸地都爆發力量,從而不斷地加快速度,理論上沒有極限,是古代步將用來襲殺騎將的身法。嗬嗬,用這種過時的手段,你技窮了嗎?”同樣殺手出身,沉舟師太一言道破對方所用技巧,試圖打擊信心。“招式沒有過時不過時,隻有有用不有用,能殺人的都是好招式。”秦天柱一斧劈出,在本身速度的加成下,mén板大xiǎo的卷雷斧帶起來的勁風,直接將地麵的石磚吹飛。“難得說了一句正確的話,但你領悟得太膚淺了。”沉舟師太身形不動,接住從天上掉回來的酒葫蘆,再飲一口,待斧刃劈到麵前後,直接擲出酒葫蘆。鋒利的斧刃輕易剖開葫蘆,殘餘的酒沿著斧麵滑翔,沾在秦天柱的衣服上。她伸出右手,用中指跟拇指夾住斧刃,立時整個人就像是粘在卷雷斧上一樣,被帶動著向後飛起。卷雷斧頭砍過多少距離,她就會向後退多少距離,保持伸出的手不彎曲,如此就能永遠不被碰到。與此同時,她還有空暇以食指在斧麵上一彈,引燃上麵的酒jīng,延燒過去,直接將對方燒成一個火人。不過灑在上麵的是普通的酒,引燃的也隻是凡火,看上去熊熊嚇人,可根本傷不到秦天柱分毫,就是有些丟臉。沉舟師太借著力量向後一飄,躍上大殿的屋頂,身若無塵之輕,沒有引發半息動靜:“我早說過,並不是聲勢越大威力就越大,力之巧妙,存乎一心,運用得當就能四兩撥千斤。領悟不了這個道理,就算擁有再強大的力量也沒用,十成力量你隻能發揮一成,而我能發揮九成,那麼你永遠也贏不了我。”秦天柱運氣一震,將身上的火焰震散,他本身雖沒有受傷,可穿的衣服卻被燒得滿是破dòng,好似乞丐般狼狽。聽到對方的訓話,他的臉sèyīn沉得能滴出墨來。“不可能,這不可能……你那麼多年沒有戰鬥,沒道理會比我修行得更快,一定有哪裡不對”沉舟師太嗤笑一聲:“武道修行不一定就要依賴戰鬥,武道起源乃是人類從大自然中學習增強自身的方法,殺人術不過是從上麵衍生出來的xiǎo道,有時候靜坐聽禪能比打打殺殺更貼近武道的jīng髓……罷了,跟你這滿腦子肌ròu的人,說了也白搭。”秦天柱像是重新認識眼前人一樣,仔仔細細看了一番:“以前的你是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不管如何粉飾,武學的本質就是殺人,能最簡單有效殺人的才是最上乘的武學’這句話不是你的口頭禪嗎?脫離殺手生活的你,真的變得不一樣了,雖然以前就看不透,現在更看不透了……將大道理扔到一邊吧,就算你所說是正確的那又如何,隻要俺的力量是你的十倍,就算是一成也能打敗你的九成。”他大喝一聲,卷雷斧上電閃雷鳴,嗡嗡作響宛如群鳥啼鳴的聲音,電光順著斧柄蔓延而上,纏繞周身。瘦弱的身體驟起奪目光芒,電蛇翻騰,下一刻就變得無比強壯,全身粗大的黑筋跳起,在皮膚表麵縱橫溝壑,肩膀肌ròu高高隆起,腱子ròu一顫一顫。這時候的他才真正人如其名,宛如擎天柱一樣高大。“千鳥齊鳴,雷霆jiāo擊”秦天柱腳下一動,整個人化作一道轟鳴的閃電,jīshè而出,速度加快了何止十倍,直接撞上沉舟師太,兩個人一同砸入大殿之中,頓時瓦礫橫飛。接下來也不見人影打鬥,隻聽著一陣又一陣的爆炸聲,想象得出必是浩瀚巨力的碰撞。一陣電光閃動,氣勁橫掃,不時有房屋塌陷,斷梁飛shè,漫天飄灑著磚頭和瓦片,在黑夜中成為了殺人利器。白庸閃身躲過一塊從天而降的板磚,劍鋒向後一掃,劃過一名偷襲者的喉嚨,再補一掌,將臨死的反撲扼殺搖籃之中。秦天柱跟沉舟師太的戰鬥顯然不是其他人能chā手的,因此所有的黑衣人散開,撲向後院,企圖控製人質來威脅。十多名護法師尼在藏著nv尼的後殿周圍布下觀自在淨魔法陣,狙擊一名又一名的來敵。每一名護法師尼身上都佩戴一顆舍利,與陣法相互照應,在陣眼處凝聚出一尊觀世音菩薩像,每當有術法襲來,菩薩就會揮灑手中竹葉,將其化消。這一套守護陣法,能夠同時抵擋武道和術道的攻擊。雖然事先布下了陣法,但méng麵人中也有破陣高手,之前他們是不願làng費時間在可有可無的禁空陣法,現在是不得不破解,雖然拖延了不少時間,可東南兩個方向已經完全被突破。黑衣殺手趁著夜sè,占據天時,暗殺手段層出不窮。白庸縱然不懼,可也覺得非常麻煩,天時地利都不在他這邊,如果換成空地,早就一招萬劍天罡殺過去,而不像現在這樣,要防備從各個yīn暗角落處冒出來的殺招。突聞一聲嬌喝,原來是後殿的護法師尼中出現了負傷者,méng麵人立即突襲缺口。這群護法師尼武藝雖然不差,可實戰經驗太少,幾番聲東擊西之後,陣型就開始變得húnluàn。白庸想過去救人,卻被兩名黑衣武者攔住,這兩人實力明顯高於其他人,皆是凝聚金丹的高手。殺手組織中的金丹境武者也是很少的,要知道就算是胡州整個大州的邊疆大軍也不過數十名,金丹武者畢竟不是大白菜。若在平時金丹武者能成為帶隊的首領,但眼下帶隊的人是秦天柱,他的修為起碼有五重竅xùe,金丹武者也就顯得不夠看,隻能淪為手下。若在平時一對二算不上困難,畢竟白庸還煉化了元神,所學武藝也遠超他人,然而此時情況緊急,容不得半點拖延。隻一會,護法師尼中又有數名負傷,好幾個都受了致命傷,若非陣法保護,早已命喪黃泉。眼見情況岌岌可危,白庸急中生智,連忙運轉五蓮聖功,以護體蓮huā震開兩名黑衣人,然後縱身飛到後殿上空,手結觀自在菩薩印,與觀自在淨魔法陣的陣眼相對應,另外一手指地,引動沉舟庵所處山峰中的佛氣。原本在梵天諸佛印記載的菩薩印中,觀自在菩薩印跟地藏王菩薩印一樣,同樣是屬於天人境後期才能動用的武學,以白庸目前的實力是可望不可及的。然而此時他借助山峰中數百年來積累的佛氣,加上佛mén陣法的效果,竟是一舉催動成功。霎時一尊不停變幻的觀世音菩薩像在他背後浮現,分彆重現千手觀音、聖觀音、馬頭觀音、十一麵觀音、準提觀音、如意輪觀音等各種法相,最後定格為白衣觀音。隻見nv相觀音身披白衣,一手持淨瓶楊柳,一手作與願印,口中念誦佛經。刹那間浩浩佛光遍照六道三界,一時間天地亮如白晝,金光照耀下毫無死角,所有黑衣méng麵人都無所遁形。這一式菩薩印並非以武力稱雄,而是勝在對使用者本識的提升。佛光照耀下,白庸隻覺靈台一片清明,雙眉間開啟了第三隻眼,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宿命通、神境通,除第六漏儘通外五通齊開,五蘊皆空,mí離幻象不縈於目,世間萬物儘係心中。“浩浩三藏不可窮,淵深七làng境為風。受熏持種根身器,去後來先作主公。”白庸口頌佛儃,單手向天一指,墨陽劍直入雲霄,化作萬劍天罡轟然而降。這一次產生的罡氣劍比以往都要少,然而每一劍降下,都有一名méng麵人斃命,無論對方如何騰挪閃避,都逃不過被刺中的命運,仿佛冥冥中因果早已定下。兩名金丹境黑衣人試圖以劍氣抵擋,同樣被一劍劈斷兵器而亡。“南無普陀琉璃世界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南無佛,南無法,南無僧,南無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所有護法師尼看到這一幕,連忙放下手中利刃,不顧傷痛誦念咒言。隻見那尊虛幻的白衣觀音靈像揮灑楊柳,降下雨lù,輕傷者一律治愈,重傷者也被止住傷勢,xìng命無憂。用完這一招,白庸身體一晃,從空中垂直落下,在觸地前清醒過來,一個翻身平安著陸,卻是腳下一虛,覺得元神異常虛弱,jīng神萎靡。“施主可安好?”一位護法師尼關心的問。經過剛才的一招,雙方關係拉近不少。畢竟若不是白庸出手,非但自己人中會有大傷亡,連後殿中的無辜nv子也難以幸免。“我沒事,強行運招,有些頭暈而已,稍微休息一下就能恢複。”白庸擺擺手,突然眼神一凜,chōu出腰間的燭蛟龍脈向那名護法師尼麵前用力一揮,便聽啪的一聲,一支弩箭被彈飛。“居然有漏網之魚”轉身向著shè箭出看去,隻見三名黑衣méng麵人,劫持著一個滿臉恐懼的nv尼,向著眾人靠過來。其中一人心有餘悸道:“好險,若不是剛剛發現有一個尼姑在打水,特意去撿便宜,恐怕我等也要在方才攻擊中喪命。”“可不是,本以為劫持人質的事會輕輕鬆鬆搞定,沒想到是個送命的任務。”“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說你們,若不想這個尼姑喪命,就乖乖放下手中兵器,自封竅xùe。”那名被劫持的nv尼同樣非常害怕男xìng,在感受到三人的惡意後,引發出深藏心底的恐懼,一時間泣不成語,渾身顫抖,發出害怕得無以複加的嗚咽聲。所有的護法師尼在遲疑一會後都放下兵器,白庸也跟著照做。méng麵人再度催促:“自封竅xùe,沒有聽到嗎?”護法師尼們在一陣猶豫之後,紛紛照做。白庸則是不為所動,雙手抱臂,麵lù譏笑。放下兵器沒什麼大不了,反正他的一身本領並不全在兵器上,可是自封竅xùe,就是任人魚ròu的下場。他是一心行善沒有錯,可如果將他的善良當做愚蠢,未免也太可笑了。“臭xiǎo子,叫你自封竅xùe沒有聽到嗎?你想害死她嗎?”méng麵人著急起來,將刀一劃,在那名nv尼脖子上割出淺淺的傷口。白庸看到到暗中的一條身影,連忙低垂目光,沉聲道:“我與她非親非故,你如何能威脅到我?殺吧,我肯定會替她報仇的”他一抬手,真元一運,掉在地上的墨陽劍應聲入手。“你——”méng麵人早看出白庸是最麻煩的那個人,因為他不是沉舟庵的人,對庵中nvxìng沒有感情。他不了解白庸的xìng格,以常理推測,一時間也相信了那句強硬的話。這時,就在三人不知所措的瞬間,一道刀芒急速閃過。“萬木叢生”刀芒分裂成千百道,那劫持人質的méng麵人來不及反應,直接被絞殺成ròu塊。刀少閃身而入,揮刀罩住另外兩人。“啊啊——”鮮血濺shè到臉上,被劫持的nv尼恐懼過度,昏mí過去。白庸拉回昏mí的nv尼,將她jiāo給護法師尼,然後就這麼看著刀少跟兩名méng麵人戰鬥,並不準備chā手。他嘴角揚起一抹弧度,如果是洛紅塵等熟人看見了,絕對會大呼中計。“嗬嗬,終於還是忍不住出手了,也不枉我故意放水。”他以隻有自己聽得到的聲音輕喃。刀少躲在黑暗處的表現早已被他看清,從漠視到忍不住出手,也許僅僅是出於同情,但相比上一次被jī怒而出手,這一次他是真正為了救人而救人。那渡排斥外物的厚實壁壘,在無意識中被打開了xiǎoxiǎo的一道口子。這可是一步巨大的前進,值得紀念的第一次。白庸在心中偷笑。以刀少的實力收拾掉兩名未至天人境的méng麵人,並不需要huā太多時間。片刻後,他用力揮去刀身上沾著的血水,收刀入鞘,轉身就看見白庸正對著他嬉皮笑臉。“誒,不是說不幫忙的嗎?怎麼事到臨頭反悔了呢?嘖嘖,救人的感覺怎麼樣?”刀少壓製住心中想要將對方痛毆一頓的衝動,裝作平淡的語氣道:“我隻是想練下刀法而已。”“哦,原來是練刀法啊,不錯不錯,很好,以後記得勤加練習。”白庸點點頭,lù出“我懂,你不用解釋”的笑容。我真想將你也練刀法了。刀少心道。這時,沉舟庵前殿又傳來一聲驚爆,隻見一道流光熠熠的強壯身影拔地而起,在黑暗中分外耀眼。相比下沉舟師太就顯得低調多了,在一番luàn戰之後,她身上的僧袍也有多處豁口,呈齒形狀,這都是被對方身上纏繞的冥鎖切割出來的。“冥鎖玄氣流,不愧是排名在佛mén金鐘罩之上的護體神功,可攻可守,像刺蝟一樣難以下手,比縮頭烏龜強多了。”沉舟師太譏諷道。秦天柱哼聲道:“俺承認你的實力比我強,但那又怎麼樣,破不了冥鎖玄氣流,你永遠傷不了我。”“我再次得到了確認,你的確是蠢瓜一個,戰鬥這麼久居然還看不出你我的差距。如果說以前的你我,是大人跟xiǎo孩的區彆,現在的你我,就是人類跟猴子的區彆。信不信,就算我不破冥鎖玄氣流,同樣能殺掉你。”沉舟師太一合掌,全身佛元振dàng,化作一圈圈光暈擴散開,伴隨著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音節,好似天龍怒吼一樣。秦天柱的臉sè“唰”的變得難看起來,一身冥鎖好像遭到bō濤衝擊一樣翻騰起來。“天龍八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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