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決戰妖都(下)陰陽相合的強大能量,日月光華合並,形成一副太極混元的畫麵,散發出混沌的氣息。一股無法形容的強悍力量在刀身上醞釀起來,鬼陽刀因這股力量而不停震動著。鬼陽刀靈發出舒爽的怪叫聲:“哦哦哦哦哦,力量我感覺到了力量”鬼陽刀散發無窮光輝,宛如天上曜日,其中隱約閃過一絲幽邃的黑色光芒,似影非影,殺機內斂。此時運招的兩人,修為遠遠超出當初的白庸與刀少,因此合招後發揮出來的威力,也是遠遠超出。白庸揮刀劈斬,光華之刀璀璨貫出,與巨大的輪回漩渦相撞,輪回之力開始混亂,被強行剖開,隻是這種潰敗之勢隻出現一會,就開始反壓。吞日之劍行至半路,速度就大幅度削減,最終進入僵持狀態,並漸漸出現了不支崩潰的征兆。不過陰陽絕此招從來不是靠吞日之力威脅對手的,這種在明處的力量隻是吸引敵人的注意力,真正殺招是藏在暗處的蝕月毒牙,這種裡表雙麵的攻擊最是難防。畢竟一般人也很難想到,那氣勢浩大,光明如大日的攻擊下居然潛藏著偷襲之招。果然,在吞日光刀難以支撐之時,月蝕刀勁無聲無息飄出,穿透輪回漩渦,一下就擊中了核心,輪回連忙受攻後破滅,煙消雲散,而刀勁去勢未儘,繼續襲殺堊黝侯。“這種小把戲,以為能騙過我嗎?”可惜,堊黝侯本身也是精通妖刀訣的人,自然能看出其中潛藏的殺機,早就有所防備,揮刀斬向左側一個刁鑽的角度,擋下了偷襲刀勁。他雙腳虛點,再度施展開蜘蛛踏水的步法,脫離神識鎖定,左挪右閃,身形飄忽不定。同時拆分天地螯刀,再度展開一刀四斬的絕技,雙臂揮刀好似同時擁有八臂,全麵籠罩住白庸跟妖禍顏,刀刃從四麵八方攻擊過來,連綿不絕的攻勢,打得對方隻有招架之力,乍一看還以為人多欺負人少的是堊黝侯那一邊。要破解這種圍攻,最好的方法是白庸與妖禍顏拉開距離,讓對方夠不著,然而方才一下合招,使得兩人的距離拉近,而堊黝侯敏銳的把握住了這一機會,並以連環的攻勢,讓兩人連後退的餘力都沒有。“看吧看吧看吧,像你們這種連自己也無法舍棄的家夥,像你們這種渴望歸宿而無法拋棄同伴的懦弱者,怎麼可能戰勝我你們的刀法上有了太多羈絆的東西,這樣笨重的刀怎麼可能砍得到我?我的肩膀上毫無一物,所以在揮刀時能全力以赴,不受任何東西的乾擾。”對方的刀快得不可思議,白庸一時進退不得,隻有招架之力,而且連連受傷,隻是每一次都儘力避開要害,受到的都是皮外傷,臉上、手臂、大腿……到處是淺淺的刀傷,乍一看還以為是受了酷刑。鬼陽刀靈忿忿不平道:“你這張陰陽臉臭屁個什麼勁,要不是我這邊這位,非想著用妖刀訣戰勝你,早就把你揍得連你老娘都不認識你了。”堊黝侯心惱鬼陽刀的聒噪,改變刀路,竟是每一刀都斬在同樣的位置上,卻是打算將鬼陽刀斬斷。“哎喲喲——很痛啊,你這陰陽臉怎麼每次都砍在同一點,這個點不管再怎麼戳都不可能引發**的啊看你那一張被人戴了綠帽的哭喪臉……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嫉妒手上的刀沒有我好,所以想將我據為己有。勸你死了這條心,本大爺喜歡的是妖禍顏這樣的傾城美女,大叔還是老老實實回老家結婚去吧就算你得到了我的身子,也得不到我的心”鬼陽刀喋喋不休的說著,結果反而使堊黝侯的攻擊變得越加頻繁起來,不論白庸怎麼變化刀式,對方都能準確的擊在同一點上,不停的碰撞。真要比較的話,單獨的地螯刀確實不如得到蛻變的鬼陽刀,無論是刀身質量還是內在的刀靈,隻是這種差距還沒到太過懸殊的地步。而且在雙方集中真元在刀身的情況下進行戰鬥的話,這種差距就會在很大程度上受到彌補,加上堊黝侯不停攻擊一點,水滴石穿,真要擊個上萬下,說不得真會將鬼陽刀給斬斷。不過鬼陽刀的這番聒噪並非全無作用,除了引其敵人更多的憤怒外,對方投注在白庸身上的集中力也變得更多,原本妖禍顏的刀技更加高深,因此投注在兩邊的集中力白庸是四成,妖禍顏是六成。可眼下他想要每一擊都打在對方刀上的同一點,這可不是輕鬆能做到的,所以集中力也必須增多。在發現各分五成後,依舊能有餘力擋住妖禍顏的反擊,於是又將更多的集中力放到白庸身上,畢竟比起殺掉自己的弟子,殺掉白庸來刺激妖禍顏更加符合他的想法。所以雖然依舊是四六分,可壓力更強的卻變成了白庸這邊。隻見白庸回身旋起,足躍半空,刀行縱劈,借落地之勢加重刀威,刀氣籠蓋四周,未料卻正中對方下懷,充分展現螯刀特性,先以真元逼彎刀身,卻非是硬抗,而是橫向擊往刀刃,反過來利用這招蕩開身子,反借刀勢躲開這上路攻擊。然後不予對方喘息之機,反手又是一刀擊出,灌注全身功力,便往白庸的上三路招呼。鏗地一聲,鬼陽刀脫出雙手。然而白庸見應變難及,索性不出招,隻把真元輸入刀中,順手擲出,鬼陽刀自成回旋之勢擋下了對方的攻擊,刀靈有性隨後又飛回了他的掌中。在這樣的重壓之下,白庸處在精神高度緊繃的狀態,原本稚拙的刀法竟是起了一絲變化,他突然進入了一種極為玄妙的境界中,毛孔豎聽,視線中隻存在鬼陽刀,感覺對方哪裡勁弱小,就往哪裡進攻。不用看全人,隻聽勁力薄弱的環節,招招擊向要害。他這樣的狀態卻是發揮出了庖丁解牛的威力,目無全牛,隻感覺牛筋骨連接的地方,遊刃而過。白庸的進步並非是他的刀法變得高超,而是一種技擊技術的突破,戰鬥意誌的領悟。這種攻擊方式不僅僅適用在刀法上,用在拳法以及劍法一樣可以。這就是白庸想到的應對之法,並不是在刀法上尋求突破,他自認刀法天賦達不到那種天生奇才的程度,所以就將目光放遠,不拘泥在刀法上,而是著眼在所有的戰鬥層麵上。就好像內功提升了,戰鬥能力自然會上升。刀法也隻是屬於戰鬥技巧的一個分類,所謂水漲船高,概莫如是。其實以堊黝侯千錘百煉的刀法和身經百戰的身手,縱然白庸進入了庖丁解牛的境界,也完全可以進行壓製,然而他犯了執著,執著於砍斷鬼陽刀,這就令他的刀法出現了一絲規律。沒錯,是規律而不是破綻,他的刀法依舊是行雲流水,難以看出破綻,然而卻不再無跡可尋,因為不論怎麼變化,最後一擊肯定是砍在鬼陽刀刀刃從上往下三寸五分的地方,抓住了這一點,就令白庸有了反彈的契機。在第兩百一十二次的敲擊後,白庸身形陡然一邊,平挪步伐,搶到對方的側麵,出刀切砍,位置精確,這一招雖然沒有逃出對方的攻擊範圍,甚至在計算後,依舊會被砍中三寸五分點。然而對方的著力點,卻是勁力最薄弱的環節。這一刀宛如羚羊掛角,渾然天成,不經雕琢,顯然是踏入無意而動的上層境界了。堊黝侯也沒料到對方居然能用出這等返璞歸真的刀招,雙刀交接的瞬間,心覺不妙,卻是來不及變化,刀勁順勢攻破最弱點,震得他半邊身體發麻。這時,一直壓抑自身戰力,誘使對方大意,默默尋找機會的妖禍顏爆發了。“妖刀,鬼泣”雖是擁有招名的刀式,然而妖禍顏卻沒有進行蓄力,幾乎是隨意而發的一招。隻見她對著半空虛斬,這刀砍下沒有絲毫聲響,宛如陰鬼作祟,隻是散發一道陰寒的刀風貼地襲去,發出嗚嗚的哭泣聲響,好似野貓的叫聲,撓人心窩。刀氣距堊黝侯還五尺有餘,但他卻是暗叫不好,因為前次交手已小負內傷,而妖禍顏這招隱含陰寒柔韌,又有一種引動內息混亂的異種能量,正是要讓他接招時引動內傷發作。“哼,這樣的招式不過多此一舉,傷得了誰呢?”對手以刀風先行,堊黝侯就用刀罡清野,同時回轉身形,刀上氣芒掃出三尺開外,以一種鬥轉星移的卸力法門,轉移了刀風的方向。但就在他全神應付這詭異刀風的時候,忽聞頭頂上轟地一聲,明玥刀急斬而來,卻是妖刀鬼泣式的後續攻擊。這一招竟是分前後兩道變化,而且用的是刀氣刀刃不同步的怪異招數,刀風僅僅是誘敵,刀刃才是真正的殺招,這種變化卻是將妖刀陰陽絕反過來使用,用來吸引注意力的是陰詭難辨的按照,真正的殺招卻是擺在明處的實體刀刃。這種招式以堊黝侯的博見廣聞,仍是吃了一驚,要知道對於一般武功,刀劍拳腳上的氣勁多是與套路走向相仿,拳腳快則勁風疾,拳腳慢則勁風緩。然而明玥刀刀風緩慢柔韌,刀上招式卻是快如疾風,可說截然相反,他一時看不透其中破綻,隻好選擇暫退,腳下輕點,身子往後飄開十數步。這是他自交戰來的第一次後退,也讓他高漲的氣勢開始回落。白庸自是不會放過這個大好機會,接著風勢急速搶攻,一路刀法施展開來,走大開大閡的路子,明刀明招,隻能硬接,不斷逼退堊黝侯,氣勢持續上漲。堊黝侯退讓了一招,卻是讓自己落入被動挨打的局麵,然而他終究是老持沉穩,不以為意,轉攻為守,耐心等待反擊的時機。妖禍顏看穿他的心思,又哪會給他這樣的機會,明玥刀一轉,雷霆醞釀,正是妖刀訣中最迅猛的一招——“妖刀,奔雷”隻見空間中白光一閃,人刀合一,化成一條細線斬向堊黝侯。堊黝侯揮刀抵擋,一連斬出數十道刀罡,然而不敵絕招威力,瞬間被悉數破去。就算不敵,反抗也不該如此虛弱才對。妖禍顏雖有疑慮,不及深思,一劍繼續刺向對手。堊黝侯隻是稍作閃身,天螯刀雖然進行格擋,卻被一擊彈開,被明玥刀貫穿了右肩,霎時血花飛濺。可是被彈開的天螯刀竟是恰到好處的跟地螯刀合在一起,然後威力倍增的一刀猛然斬向白庸,一刀磕開鬼陽刀,餘勢未儘,在白庸身上砍出一道大傷口,同樣是血花飛濺。“一刀換一刀,值了”堊黝侯大喝一聲,雙腳一跺,氣勁震蕩開。心係白庸安危,妖禍顏沒有選擇強攻,轉身去救白庸,幫忙擋下這道氣勁,關心的問:“你怎麼樣嗎?”“小傷而已,不礙事。”白庸運轉補天訣,很快就止住流血。一番交手後,雙方恢複對峙局麵,各自調息,醞釀氣勢,等待最終對決的來臨,直到天色複明,一勾彎月懸在天邊,堊黝侯背對明月,臉色看來格**暗。“你們的羈絆看來也隻是這種程度的威力而已,到現在還沒有覺悟嗎?唯一舍棄一切,才能讓自己真正變得強大。像我一樣把自己的存在、歸宿、同伴全部舍棄掉,讓自己的刀沒有雜念,沒有任何負擔,讓意誌經受孤獨的痛楚,不再因為失去同伴而變得軟弱,才能發揮出至強的威力。”白庸歎了一口氣:“沒有覺悟的你是你啊。孤獨的痛楚?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如果一開始就是一個人的話,是不會有孤獨的痛苦。為了讓自己強大而舍棄?不是啊,你是因為背負不起重要的東西,所以才舍棄。越是重要的行李,越是沉重得難以背負,你才是真正的懦弱者,懦弱得不敢背負任何東西,妖禍顏比你強大多了”“你的刀多嘴的讓人厭惡,刀的主人也是一樣。”堊黝侯額頭上的眼睛發出濃鬱的黑暗能量,全部彙聚在天地螯刀上,他舉起螯刀,刀身變化把道刀形,頓時使風雲沉滯、天地無光,至極的毀滅氣息在聚集。“我隻同意前半句,對後半句持保留意見。”白庸同樣賭上平生修為,全部灌入鬼陽刀中,強大的能量令覺得不滿想要反駁的刀靈閉上了嘴吧。刀芒貫入蒼穹,隱有破天之勢,一股叛逆之氣纏繞刀身,不認命,不服輸,要向天地抗爭,這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氣勢,正是妖刀八訣中最強的一招。“依舊停留在原有招式上的你,是不可能勝過我的妖刀,我說過,你止步在半路的山丘上,迷失在俯視腳下的風景中,忘了繼續前進。而且動用妖刀弑神式就是自取滅亡,因為這一招是無法跟其他七招的融合,隻能單獨存在。現在就讓你見識一下,我領悟的妖刀訣中最強大的一招。妖刀,滅道”毀天滅地,破碎大道。堊黝侯這一刀,散發出了一種世俗之中根本無法看清楚的光澤,好似一團烈日降臨,又好像是懸掛在虛空中亙古運轉的大道爆炸了,似乎是傾儘了全力一擊,但偏偏瀟灑自在,沒有一絲的煙火之氣。“妖刀,弑神”白庸身形一動,無數刀光流轉,驚世一擊隨之運生。隻是以威勢而言,這一招的確不如對方,並非是妖刀弑神式不如妖刀滅道式,而是因為前者並非白庸所創,再強也無法發揮出最強的力量,可是後者卻是跟堊黝侯完全契合,能發揮出百分之兩百的威力。而且正如堊黝侯所言,妖刀弑神訣因為有一股叛逆氣息,所以無法跟其他七式融合,衍生出新的刀招,如此一來反倒是將自己逼入了絕境。就在此時,妖禍顏也動了,明玥刀劃過一道圓弧,虛幻的映月緊跟而出,正是她獨創的妖刀印月式。“繼續前進也好,登上高山一覽也好,這些都隻是手段罷了。高山阻擋在前,若不能攀越過去,如何能繼續前進?看見高山就選擇繞道走的你,才是真正的誤入歧途。兩者融合,才是妖刀訣奧義所在。”白庸急速縱身,身合映月,引出古來傳說蘊藏在太陰中的妖氣輔助,身上那股叛逆氣息更加強盛,超出刀招原有的極限,不能與其他七式融合的刀招,因為跟自創的刀招融合而衍生出了新的招式。“妖刀,逆鱗斷”折斷逆鱗的勇氣,對上破碎大道的毀滅,衝撞刹那,堊黝侯卻感一陣恍惚,如同碰觸到了湖麵,結果湖水蕩開漣漪,水中的月亮隨之起伏扭曲。在心神略分的刹那,真正的極招降臨,這一絲絲的破綻,導致鋪天蓋地的毀滅攻擊中出現了漏洞,鬼陽刀一擊斬在這道細小的漏洞上,將其強行劈開,斬成巨大的破綻。一刀,折斷逆鱗鏗鏘聲響,赤麟刀的仇,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