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您好。見到我就說明小天使需要再多買幾章了喲。他摸摸已經癟得不能再癟的肚子, 把崔令璟又罵了一遍。小窗外的天色黑了又亮,翌日天蒙蒙亮的時候,雪芽就醒了, 他餓得不行了,兩眼發藍, 根本睡不著, 隻能站起來抓著欄杆喊:“有沒有人啊?來人啊,要死人了。”他喊了好久, 才聽到散漫的腳步聲, 還帶著罵聲, “喊魂啊, 大清早不讓人睡覺。”雪芽看到獄卒走過來, 立刻說:“官爺, 有沒有吃的?我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吃東西, 真的好餓。”獄卒挑眼看雪芽一眼, 昨日看上去還粉雕玉琢的小美人, 今日臉上就臟兮兮的。原來是雪芽昨日睡覺的時候,手不自覺地摸臉,而他的手在睡覺之前又摸了牆壁。獄卒目光往下看, 看到細長白膩的脖頸時,又有些心動,正待要說什麼,突然聽到外麵有人大聲喊:“丞相怎麼這麼早來了?”獄卒連忙把眼神從雪芽脖子處收回來,也不理雪芽了, 轉身往外走,聲音極其諂媚,“丞相來了啊。”雪芽聽到尹青懸來了, 臉就一垮,尹青懸這個臭人把他丟進天牢,還不給他飯吃,今日又來做什麼?雖然他罵尹青懸是個臭人,但也忍不住站在牢門前,死死地往外看,可尹青懸根本就不是來看他的,很快就走了。而雪芽再喊獄卒,就沒人理他,到當日傍晚,他感覺自己都要站不起來了,突然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雪芽尋聲看去,發現居然是老鼠。那老鼠十分囂張,到處竄來竄去,根本不把雪芽放在眼裡。而雪芽死盯著那隻老鼠,待那隻老鼠囂張得爬到他旁邊的時候,迅速伸手一把抓住老鼠。“臭老鼠,你也敢欺負我!”雪芽細白的牙齒狠狠一咬,“看我怎麼收拾……”“看來還不餓,還有心情收拾老鼠,而不是吃它。”附近傳來的聲音讓雪芽頓住,他僵著臉轉過頭,就對上尹青懸那張毫無表情的臉。雪芽抿抿唇,立刻將手裡的老鼠拋了,老鼠突然飛到空中,驚恐地發出吱吱亂叫聲,而雪芽也叫了一聲,“怎麼是老鼠!我以為是兔子!”雪芽邊說邊縮在牆角,裝出十分害怕的樣子。可尹青懸根本沒有理他,隻是側眸看向旁邊的人,“給他送飯。”有人從欄杆下的小口子塞飯進來,雪芽看著送進來的飯,又看看尹青懸,“丞相大人,奴才真的是無辜的,奴才隻是奉命行事。”“我知道,所以隻是關著你,等那些秀女消了氣,你就能出來了。”尹青懸沒什麼表情地說。雪芽忙問:“那她們什麼時候能消氣?”尹青懸回憶了下自己家還在砸東西的妹妹,“大概還要一會吧。”他說完就走,不等雪芽說其他話。雪芽聞言,知道自己不會死了,稍微鬆了一口氣,可轉念一想,不知道要被關在天牢多久,又開始絕望,不過他現在更餓了,所以決定先吃飯。此後,每天有人給他送一頓飯,直到第五天,尹青懸終於來了,將他放了出去。尹青懸直接把他帶回了奉瑞宮,他本想先去梳洗,可尹青懸沒給他這個機會,直接帶著他去麵聖。崔令璟看到尹青懸領個臟兮兮的東西上來,立刻捂住鼻子,後退好幾步,“尹相,你這是何意?!想熏死朕?”尹青懸伸手扒拉開雪芽的臉,“臣想問陛下,此人容貌如何?”雪芽立刻想自己的臉藏起來,可尹青懸另外一隻手抓住他的兩隻手,讓他根本沒辦法藏。崔令璟當即麵露嫌棄,“什麼醜東西,快趕走!”尹青懸放下手,“這是陛下之前身邊的宮人,陛下當時覺得他豔壓群芳,如今又說他是醜東西,看來陛下審美時刻都在變化,那之前的秀女自然也不能說醜了,既然不醜,陛下就沒有拒絕選妃的理由。”尹青懸這頓操作,雪芽和崔令璟都如鯁在喉,尤其是雪芽,一路臟兮兮被領過來,看到他的宮人都繞著他走,讓他心靈大受打擊,之前崔令璟說他好看,其實他心裡還有些得意,結果今日就得了“醜東西”三個字。崔令璟閉了閉眼,像是被氣到無語,好久才說:“好你個尹青懸,你就是想把朕氣死!”“臣不敢,臣隻是儘臣的本分。”尹青懸掀開衣服下擺,跪在地上,“為皇室綿延子嗣,刻不容緩,陛下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天下著想。朝一日無太子,國就無法安定。”崔令璟這次抓起了桌子上的水杯,作勢要砸尹青懸,可尹青懸絲毫沒有躲的跡象,崔令璟氣得將水杯砸到空地,“好,選妃就選妃,朕也告訴你,尹青懸,你要敢你把那個醜妹妹送進來,朕第一個把她打入冷宮。”尹青懸不卑不亢道:“臣妹若能進宮,乃是她之大幸,而入宮後的造化,全看個人。”崔令璟對著尹青懸無話可說,餘光一瞥,看到旁邊的雪芽,直接道:“你還不滾下去沐浴,想熏死朕?”雪芽從沒被人說過醜和臭,心裡雙重打擊,委屈巴巴地走了。雪芽足足洗個五遍澡,又往手腕、耳後弄了個香粉,才覺得身上是香的,沒有天牢那股子腐臭味。他雖然做了那個夢,但不知道尹青懸是這樣的一個人,看上去像個君子,實際上是個小人。這個上京就沒什麼好人,要說有,估計隻有賀續蘭了吧,單純得要命。想到賀續蘭,雪芽突然想到自己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對方了,他還想繼續跟賀續蘭打好關係呢,畢竟他現在對賀續蘭一無所知。雪芽從天牢回來後,不知是崔令璟對他回來的樣子印象深刻還是其他,根本不傳他去禦前伺候,而雪芽現在也不用乾太監的活,至於宮女的活,其實也輪不到他做。沒事做的雪芽動了歪心思,他在崔令璟去上早朝的時候,出了奉瑞宮,往寧伏宮那邊去。他到寧伏宮的時候,天光大亮,正是用早膳的時候。“公公,奴才找太後有事,請問能通報一聲嗎?”雪芽對守在門口的太監說。太監似乎認出了雪芽,沒問雪芽為什麼過來,隻說:“稍等,我先去通報一聲。”太監很快就去而複返,笑著說:“太後讓你進去,太後正在偏殿用早膳。”雪芽心裡大喜,連忙道謝,進入寧伏宮後,徑直往偏殿去。他走到偏殿門口的時候,整了整衣服,才踏進去。賀續蘭果然在用早膳,大概是早上剛起床的原因,他穿得有些隨意,七分舊的衣裳穿在他身上,有一種慵懶隨意之感。雪芽輕聲走過去,行禮喚道:“奴才給太後請安。”賀續蘭放下手中勺子,轉眸看向雪芽,“這裡隻有我一個人,無須多禮。”聽到這句話,雪芽小聲地喊了聲“太後哥哥”。賀續蘭嗯了一聲,又問:“用了早膳沒有?”“還沒有,我是偷偷溜出來的。”雪芽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不由往桌子上瞅了瞅。賀續蘭自然將他的小動作收入眼底,“那坐下來一起吃點。”雪芽立刻搖頭,他想到了淑太妃,淑太妃也是一開始讓他吃東西,然後淑太妃就倒黴了,身邊的宮人都被打死。“沒事,我是太後,讓你坐下來用膳,就算陛下知道了,也不會罰人的。”賀續蘭好像知道雪芽在想什麼,開口道。雪芽遲疑了下,又瞅瞅桌子上的美食,“太後哥哥,我真的可以吃嗎?”“當然可以。”賀續蘭看向桌子,“隻是這裡隻有一幅碗筷,筷子我用過了,你介意嗎?”“不介意!”雪芽立刻搖頭。他這幾日沒乾活,吃的又是殘羹冷炙,再前麵幾日在天牢裡,連飯都吃不上幾頓,他現在聞到這一桌香味,都忍不住咽口水,哪會在意用的筷子是賀續蘭用過的。“那就坐下來吃吧。”賀續蘭將筷子遞給雪芽。雪芽接過筷子,對賀續蘭笑了笑,就坐下來,他看著一桌好吃的,一時不知道先吃什麼,最後決定先從離他近的吃起。因為小時候也經常餓肚子,所以雪芽吃東西的時候會特彆認真,而且吃東西的速度很快,像個倉鼠一樣,不斷往口裡塞東西。等他幾乎快吃完桌子上的吃的,才猛地頓住,惴惴不安地看向賀續蘭,“哥哥,我好像吃太多了,把你的早膳都吃完了。”“我已經吃飽了,倒是你,你還餓嗎?還餓的話,我讓小廚房再做。”賀續蘭並不生氣。雪芽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肚子,已經鼓起來了,就搖搖頭,“我不餓了。”他放下筷子,拿出手帕擦乾淨嘴,又看看賀續蘭,他一早過來當然不是來找賀續蘭吃早膳的,有其他目的。“太後哥哥,我前幾日被關進天牢了。”雪芽說完發現賀續蘭似乎有些驚訝,接著說,“之前禮部送畫卷給陛下,陛下不喜,就讓我在畫卷上畫醜字,然後丞相就過來了,丞相把我關進了天牢,說是要給那些大臣消氣,我在裡麵前兩天都沒飯吃,後麵幾日一天也隻能吃一頓飯。”賀續蘭說:“難怪你都瘦了。”雪芽總算碰到心疼他的了,顧不得對方是自己的情敵,又多說兩句,“天牢裡又冷又黑,還有老鼠,老鼠好可怕啊,我被嚇得動都不敢動。”果然,賀續蘭眼裡心疼之意更重,“委屈你了,那你回來,陛下更有嘉獎你?”“沒有。”雪芽臉垮了,不僅沒有嘉獎,還說他是臭臭的醜東西。賀續蘭皺皺眉,沒有說話。雪芽頓了一下,又說:“太後哥哥,你知道陛下為什麼不願意選妃嗎?選妃不好嗎?宮裡熱鬨不是好玩些嗎?而且選妃了,以後就有人陪著陛下了,還能給陛下生孩子,生很多孩子。”雪芽一邊說一邊觀察賀續蘭的表情,他想知道賀續蘭聽到崔令璟跟彆人生孩子,賀續蘭會不會有很難過的表情,但賀續蘭從頭到尾都沒露出一絲絲難過的神情。“陛下年幼,一時害羞不願意選妃罷了。”賀續蘭淡淡說。雪芽哦了一聲,又問:“那陛下這次會立下皇後嗎?”“這要看陛下自己的想法。”賀續蘭答。雪芽試探兩回,都沒看出賀續蘭有任何不對的表情,心想崔令璟可能是單相思。崔令璟愛上不該愛的人,又是單相思,真是活該!試探完了,雪芽就準備走了,而哪知道他還沒起身,就聽到外麵通報聲——“陛下到!”雪芽心一慌,連忙站起來,上次被崔令璟捉到他和淑太妃的事曆曆在目,導致他現在有陰影,“怎麼辦?陛下來了!”賀續蘭看著雪芽,“陛下來了又如何?”雪芽急道:“陛下不喜歡看到我跟其他人在一起的,陛下會罰我!”賀續蘭垂了垂眼,突然伸手撩開桌簾,“桌子下可以躲。”雪芽盯著桌子上的深紫色襦裙,咬咬牙,將那身衣裙換上,走出房間。才走出房門,雪芽就察覺有人停在他房門口,見他出來,先是一怔,然後嘴巴一撇,像是極其不屑,“陛下在禦書房。”雪芽看見那人表情,先是有些生氣,但轉念一想,他為什麼要跟這些小蝦米生氣,他真正的對手是賀續蘭。於是,雪芽不僅沒臭著臉,反而對那人笑了笑,“謝謝。”那人看他笑,又是一怔,但雪芽已經沒有心情管這個傳話的小太監在想什麼了,他要去崔令璟那裡了。雖然崔令璟把他當替身,但也許他好好做,替身也有可能轉正的。如果他能發現賀續蘭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就更好了,比如其實賀續蘭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雪芽皺皺眉,賀續蘭再敗絮其中,應該也會比他好吧,他都不認識幾個字。不行,他不能長他人誌氣,他肯定有比賀續蘭優秀的地方,更值得人喜歡的地方,例如跳舞、唱小曲?這些好像都不怎麼上得了台麵。雪芽抬著的下巴慢慢壓了下去,他垂頭喪氣走到禦書房門前,進去時才重新振作。崔令璟似乎才下早朝,連龍袍都沒換,他坐在龍椅上,聽見動靜,眼皮子微微一掀,目光從雪芽的臉掃了幾圈,才往下。整個人都打量完,崔令璟才收回眼神,“磨墨。”雪芽眼神閃了閃,慢慢走到書桌旁,他看著桌子上的硯台和硯台上刻著精巧龍紋的墨錠,猶豫了一下,才將手伸向墨錠。他不會磨墨,隻能試著磨。但沒成想,才剛磨兩下,他就把墨水甩出去,在桌子上留下長長一條痕跡。雪芽渾身僵住,抬眼看向崔令璟,果不其然,對方已經用一幅看死人的眼神看著他。而在崔令璟發火前,他先一步拿出袖中手帕擦拭桌上墨跡,同時小聲說:“奴才不會磨。”若沒做昨晚那個夢,雪芽多半不會這樣說,但他做了夢之後,雖然知道自己的結局是草席裹屍,但夢境也在告訴他,在他撞破崔令璟同賀續蘭表白心意前,他還死不了。
55、第五十五章(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