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腳步聲很輕的,卻很清晰的傳入了我的耳中,沒走幾步,就停了下來,直覺告訴我,它就在門外。不知怎的忽然很緊張,身上也好像忽然沒了力氣,我很奇怪,這些日子也算見了不少陣勢,怎麼一個還沒露麵的鬼就讓我這麼掉鏈子?房間裡靜悄悄的,這回連時鐘秒針的聲音都沒有,因為房間裡沒有配鐘表。我隻覺得一股森寒的氣息似乎從門縫裡鑽了進來,然後,那門就開始發出“哢,哢”的聲音,就好像,有人在擰動把手,要從外麵進來。我卻似乎連肌肉都抽搐了起來,趴在被窩裡緊盯著那扇房門,大氣都不敢喘,那門外的哢哢聲還在繼續,那輕微的聲音此刻卻好像在我的心頭響起,讓我的心跳都不由自主的跟著那個節奏,一起哢哢的顫動。終於,那門把手似乎轉到了儘頭,緊接著,是一聲清脆的哢嗒聲,我的心裡又是猛的一跳,門鎖被打開了。臨睡前,我把厚厚的窗簾拉的很嚴實,此時的屋裡連點月光都透不進來,然而就在此時,那門縫裡忽然透出了一絲微光,一聲極輕微的響動後,門,被緩緩的推開了。我瞪大了眼睛,直盯著門口的方向,這種心理折磨比見鬼還可怕,哎,快點進來吧小鬼鬼,你陰曹官哥哥都等不及啦!那條門縫,越來越大,走廊裡反射窗外的月光,透進了我這件屋子,在這午夜時分,顯得是那麼的詭異,終於,門被推開了一大半,一個黑色的影子,靜悄悄的站在了那裡,一動不動。黑暗中,那影子的頭部。有兩個綠色的光點。閃爍不定的盯著床上的我,而我也在床上的被窩裡藏著,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它,我們倆就好像它瞅綠豆,對眼了,什麼?你說咋不是我瞅綠豆?嘿嘿,我可不傻良久良久。我都有點忍不住了,開口就想說句話,那黑影就在此時動了,在黑暗中一步步的往我這邊走來。我靠,這麼玩可真是太折磨人了,不打你不罵你。拿氣氛嚇死你啊,我心裡很不爽,張口就說:“你”剛說出一個字,我就驚呆了,因為、因為我竟然沒能說出話來!就連那個你字也是那麼的晦澀生硬,就好像一個剛學會說話的人一樣!這是怎麼了?我心中驚駭莫名,想翻身坐起,卻意外的發現自己渾身都用不出力氣。掙紮了幾下。也隻是讓自己翻了下身而已。我怎麼動不了?我我剛驚訝了一下,那個黑影已經停在我床前。就那麼站在那,看著我,忽然那黑影說話了,聲音是那麼的低沉沙啞,又帶著一絲尖銳,和,耳熟是的,這聲音有些耳熟,雖然好像不是很熟,但卻絕對是聽過!這聲音帶著一絲冰冷,和得意,說道:“這次看你還能跑到哪去”說著,它緩緩的把頭上蒙著的黑袍推了下去,露出了一副麵容借著門縫透出的一點微光,我終於看清了它的麵孔,這根本就不是什麼鬼,而是,小翠的三姑!我的瞳孔頓時收縮了起來,這老太太果然有問題,三姑?我靠,難道她真的是那個狐仙口中的三姑?那小翠?我都已經不敢去想了,事實上我的思維似乎也遲緩了很多,我在這一瞬間就想通了,我一定是被暗算了,被這個什麼三姑偷偷的施了術!可是老紀他們為什麼毫無動靜的,我們約好了,他現在應該在隔壁時刻聽著我這邊的動靜,難道說他和紀雨也我開始焦急起來,感覺心裡麵越來越迷糊,越來越困,原來,這困意並不是因為熱被窩,而是因為這老太太耳邊隻聽她說嘿嘿笑著說:“你不用指望任何人了,該睡下的人已經全都睡熟了,你那個二爺什麼的,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來救你了,你也不用動念頭從地府調人馬,你現在的思維很混亂,可憐的孩子,你很累了,睡吧”我的眼皮一陣的打架,隨著她的最後一句,一股強烈的困意襲來,我再也支撐不住,心裡略過一個朦朧的念頭:死就死吧然後,我就頭一歪,完全的昏睡了過去思維,仿佛就在此刻中斷,什麼都不知道了。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刹,也許是萬年,我的意識忽然又回來了,就像剛剛經曆了一場可怕的噩夢,剛剛醒來。我感覺到了自己的存在,卻僅此而已,沒有自主的思考,沒有外界的感應,隻是感覺到了自己的存在。好冷,這是我的第一個念頭,也是目前唯一的念頭。忽然,一束光不知從哪裡射來,透過我緊閉的眼簾,我感到了一片光亮,隻是,我的眼皮好重,怎麼也睜不開,好像,朦朧中有了意識我是誰?我在哪?我努力了好久,才想明白第一個問題,緊接著剛才房間裡發生的一幕像潮水一樣湧上心頭,我心裡微微悸動,使勁地想睜開眼睛,卻好像一場夢魘一般,心裡很清楚發生了什麼,卻無法控製自己,那眼睛怎麼也睜不開。頭上忽然傳來了劇烈的疼痛,仿佛我的頭被人抓著頭發拎了起來,緊接著有冰涼的水潑在我的臉上,我激靈一下,透骨的冰涼讓我的思維清醒了一些,我拚命的努力,拚命的積攢力量,終於,我的手緊緊握在了一起,攥成了拳,我拚勁了全身的力氣,終於,終於緩緩的顫抖著將眼睛睜開了一線啊這種感覺真好,我的感覺,我的思維。都回來了。我努力的使自己的大腦保持清醒狀態,用我半睜開的眼睛,打量了一下我現在所在的地方這裡,好像是一處並不大的地下室,很冷,燈光很刺眼,我好像躺在一張冰冷的床上。沒有了電熱毯,沒有了熱被窩,唔,不對,我不是躺著,是站著的。我試著動了一下。卻完全動不了,我這才發現,我是被綁在一個石柱上,胸前牢牢的纏著幾道鐵鎖鏈,把我整個鎖在了這個石柱子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說來抓鬼的麼,怎麼,我反倒被抓了?難道,這隻是一個陷阱?一場貓抓老鼠的遊戲?那到底。誰才是老鼠。我?眼前一花,出現了一個人。我定睛看去,站在我麵前的正是剛才噩夢裡那個麵目猙獰的老太太,三姑!我又下意識的掙紮了一下,絲毫沒有意義。三姑佝僂著背,還是那副農村小老太太的打扮,那狹長微眯的眼睛卻仍然發出了淡綠色的光,就像一隻可怕的野獸在打量著獵物,讓人不由得望而生畏。她就那麼冷冷的看著我,忽然緩緩的說道:“你一定很奇怪,一定很想知道我是誰,可惜,你不知道。”這不是廢話麼,我努力扭動了一下頭,讓自己的感覺更真實一些,然後試著開口說:“你、到底是誰,你想要什麼?小、小翠呢?”我的嗓子好沙啞,而且聲音含糊,說出這句話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我怎麼會變成這樣?她哼了一聲,並沒有回答我什麼,眯著眼睛說:“這次並不是我找你,所以,你還算幸運,否則,你已經沒機會跟我在這廢話了。”什麼意思?我詫異的看著她,眼睛裡是一萬個不解。三姑卻閃開了,她的身後又出現了一個長袍罩頭的人,麵對著我緩緩抬起了頭,摘下了頭罩。常東青!我的眼睛在驚呼,這家夥果然跟三姑是一夥的,那麼,這個三姑,一定就是狐仙口中的三姑,莫非她也不是人類?我沒有來得及多想,常東青就獰笑著一拳砸在了我的小肚子上,我的身體一陣痙攣抽搐,劇烈的疼痛讓我的臉都變了形,偏偏我身子被縛,動彈不得,隻得咬著牙硬抗了下來,嘴裡卻連吭都沒吭。常東青此時的頭發長出了一些,臉上的麵容似乎又有些不一樣了,看上去就像個四十多歲的飽經滄桑的人,哪裡還有半點那個油頭粉麵的開大奔摟小蜜的董事長的派頭了?他見我沒吭聲,反而怒目而視,瞪著我的眼睛就好像是恨不得要活剝了我,衝上來抓著我的手就往上拗,我無法抑製的從嗓子裡痛苦的哼了幾聲,疼的眼睛都翻上去了,感覺手馬上就要斷了,三姑卻一把拉住了常東青,低聲嗬斥道:“廢物,正事要緊,你弄死他對你有好處?”常東青這才恨恨的放下了手,抬頭又給了我一個耳光,這一下夠狠,我隻覺得嘴裡一股鹹味湧上來,我也怒從心頭起,嘴裡含了一口血,噗的就用力噴在了他的臉上,嘴裡含糊的罵道:“常東青,你個王八蛋,有種的放開老子單挑,暗算老子,算你媽了逼的什麼本事!”由於距離太近,他躲閃不及,這一口血全噴在了他臉上,他氣急敗壞的擦了把臉,抓著我的頭發就往石柱上磕去,邊磕邊罵:“小兔崽子,讓你壞爺爺的事,告訴你,爺爺不叫常東青,記住了,爺爺叫做常恨天!懂不懂,你給我記住了,你給我記住了”他每說一句記住了,就用力的抓著我的頭往後麵石柱上磕一下,接連磕了好幾下,我毫無反抗的能力,後腦一下下的劇痛,隻覺得一股鮮血已經流了下來,緩緩的淌到了衣領裡“夠了!”三姑冷冷的喝住了這個常常恨天,我已經被磕的七葷八素,頭暈眼花,後腦勺就跟要炸開了似的疼痛。三姑走到我的麵前,眯起了眼睛說:“你也記住了,奶奶我叫做常三姑,待會辦完事,你去了陰曹地府,不妨在閻王爺麵前告我一狀。現在,你得先給我辦一件事,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