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瑞一愣:“怎麼,這山裡還真有野人?”二貴說:“反正我沒見過,不過老人們都說有,還是小心一點,對了,你們那三個同伴會不會是被野人拖走了?”傑瑞搖搖頭:“不可能吧,那樣的話好歹也要搏鬥一番,要留下些痕跡,可是什麼都沒有。”大奎也走過來說:“會不會是晚上的時候讓狐女黃仙兒什麼的給迷了,悄悄的抓回洞裡給吃了?”老紀一瞪眼:“淨他媽胡扯,狐仙黃仙什麼時候開始吃人了。”小白也湊熱鬨說:“大奎說的沒準有道理,就不是狐仙黃仙,這山裡據說妖怪那麼多,難保有個黑熊怪老狼精什麼的,架陣妖風就給抓走了唄。”我們都哭笑不得,符建笑著說:“這位小兄弟,西遊記看多了吧,據我們所了解,就算是有積年的動物修煉成精靈,一般也不會輕易傷人,你看剛才二貴兄弟講的,水桶粗的大蟒蛇,都不傷人,反而見了人就跑,說明那都是有靈性的動物,如果隨便傷人的話,早都遭了天譴,被雷劈死了。”聽著他們討論,我心裡不禁一動,默默的在心裡招呼:二爺,二爺在家不?招呼了幾聲,二爺懶散的聲音從心底傳來:“剛想修煉一會就被你叫醒了,什麼事快說,難得這個地方的靈氣這麼充足,是修煉的好地方啊。”我說:“你就彆顧著修煉了,我問你,既然感應到這裡有靈氣,那有沒有感應到有妖怪?”二爺的聲音說:“現在我隻感應到靈氣,妖氣現在沒有,不過長白山的確是有修煉的妖怪的,而且還不少,隻是它們都在深山古洞裡麵,要是幾百年前還好,現在連我也很難找到。”“對了。胡三太爺為什麼還沒派人過來。靈兒的消息應該傳到了吧?讓他趕緊派人來查一圈長白山,這應該很容易,比我們這樣瞎走強的多了。”又是靈兒的聲音說話了:“沒錯,教主的口信已經回來了,也派下了很多人馬往這邊趕來,隻是,咱家教主和長白山這邊的瓢把子很久以前就有協議。互不侵犯,所以,他們隻能在外圍活動,這山裡麵的事,還得靠小三爺你了,隻要常三姑等人在這裡。隻要能把他們從這裡趕出去,外麵的人馬立刻動手。”我歎了口氣:“你說的這話,讓我想起個一個故事,一個人買老鼠藥回家,四處撒藥,可老鼠依然猖獗,他去問賣藥的小販,賣藥小販告訴他。你的方法不對。你應該先把老鼠捉住,然後把藥灌進老鼠嘴裡。必死無疑。你說我要是有那本事把常三姑他們趕出去,還用的著你們動手嗎?”靈兒的聲音笑道:“小三爺的話很對,隻是現在沒有彆的辦法,隻能你們自己小心了,不到萬不得已,教主不想先壞了規矩,畢竟他們上次的行為說明不了一定就是這裡的瓢把子所指使。”我疑惑道:“瓢把子?整的跟土匪似的,你說的是那個長白山的白大王嗎?”靈兒說:“不全是。”我說:“謔,這麼複雜,看來這一趟長白山可是不好走啊。”二爺的聲音又說:“彆廢話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幾百年沒來過了,現在這裡什麼情況我們也不知道,靈兒,抓緊修煉,還有你,有事再叫我們,彆沒事找我們閒聊。”我苦著臉說:“拜托,我這是閒聊麼……”他們不再說話了,老紀卻發現了我不對勁,好奇的問:“無憂無慮,你想什麼呢,臉色那麼奇怪,一聲不吭的,倒是發表點意見啊。”我這才把心緒收了回來,抬頭看了看,發現他們都好奇的看著我,我無語的擺了擺手:“發表個毛意見,走一步看一步,出了事我給你們兜著。”符建笑笑說:“吳爺真是豪氣,好,大家一會都放開手腳去乾,出了事吳爺給咱兜著。”所有人都笑了起來,我也感到這話說的有點冒失,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腦勺,其實我的意思是出了事我就找二爺和靈兒,有他們在,無疑是我們的一個大靠山。又休息了一會,我們就起來上路了,現在我們所有人包括傑瑞已經都不辨東西了,剛開始的幾個盆地他還能記得,上上下下的折騰了一會他就暈菜了。目前也就隻有二貴知道我們的位置,不時的跑東跑西辨認方向,查看標誌物,一邊還留下很多記號,他做記號也很簡單,包裡預備了很多條紅繩,係在樹乾上就可以了。我們現在完全是瞎貓碰死耗子,因為要找出那三個人失蹤的線索就必須先找到傑瑞他們的宿營地,可現在傑瑞完全已經迷糊了,二貴不時的問他,那地方有什麼特征,大概是什麼樣子,附近有什麼標誌物,他吭哧吭哧的也說不明白,老紀說:“彆問他了,他要是記得也不會在山裡轉悠三天,咱們就往上麵看吧,什麼時候看到他掛的記號就能找到了,對了,你掛的是什麼顏色的記號?”傑瑞說:“紅色和藍色,還有黃的,都撕成了布條,很好認的。”其實一點都不怪傑瑞不記得路,這乾飯盆本來就是進來一個迷糊一個,當地還有一首民謠說,乾飯盆乾飯盆,就像燜飯悶死人,十人進去九不還,剩下一人嚇掉魂。這乾飯盆裡麵的地形地貌幾乎到處都一樣,真的是溝穀類同,山峰相似,甚至每一個盆裡的景象都差不多,所有的樹都往中間生長,夾雜著野草,亂石,有時候剛從這個盆裡出來,再走進下一個盆裡,就會產生一種沒有走出來的錯覺,因為地形真的是完全一樣,隻要在幾個盆地裡麵轉一圈,絕對會失去所有的方向感。我們又走了大概一個小時,依然是沒有任何發現,雖然這裡的樹幾乎遮蔽了陽光,但卻感覺很是悶熱潮濕,我們個個都是汗流浹背,真正是領略到了乾飯盆悶死人的含義。小白走在後麵,已經累的快要虛脫了,臉色本來就蒼白,現在就是煞白了,汗水已經不是滴落了,而是順著臉上嘩嘩的流下來,呼哧呼哧的大口喘氣,眼神都迷離了,眼看就快支持不住了,這孩子卻咬著牙一聲不吭,也不知道哪來的這麼大毅力。實際上我也快受不了了,本來上午就累的體力透支了,中午休息一會再走,居然更累了,看看葉子也是強撐著,幾縷頭發都被汗水浸濕,貼在了額頭上。我喊了一嗓子:“不行了,原地休息一會吧,再走一會我就成了乾飯了。”老紀幾個人雖然也很累,不過看上去比我們要強的多,聞言看了看二貴,二貴無疑是我們裡麵體質最好的,額上雖也有汗,腰板依然很直溜,他看了看小白我們,無奈的點了點頭說:“好吧,就休息十五分鐘,不能多歇了,現在已經快下午兩點了,天黑之前一定要返回去的,所以要抓緊時間。”我們聽了這話就像是得到了赦免似的,一個個東倒西歪的躺在了草地上。老紀用手扇著風,對二貴說:“你覺得我們可能回去麼,好不容易走出這麼遠,人還沒找到,回去了豈不是前功儘棄。”二貴也有點無奈的說:“我知道,可是真的必須回去,出來的時候我爹和老王支書都說了,拖也要把你們拖回去,不然失蹤的可就不是三個人,而是十五個了。”我喘著氣說道:“你就那麼肯定,真的有那麼可怕?我們這麼多人,你又有槍,就是有野獸也不用怕吧?”二貴說:“我這破槍頂什麼用,打個野豬都費勁,要知道這山裡的可不是普通的野獸,那可是傳說中的怪獸,以前日本鬼子厲害不厲害?當年被抗聯的引到這乾飯盆就玩完,進去就出不來,有槍也白扯,日本飛機厲害不厲害?飛到這裡來找人,到了乾飯盆就掉下去,你們還真彆不信,我們村裡就有人見過那飛機的殘骸。”“再危險我們也得繼續找下去,是吧老紀?”我說。老紀“嗯”了一聲:“必須找下去,當然,如果你實在害怕,我們也不勉強,一會天黑之前,你隨時可以回去,我們絕不勉強。”二貴臉上有點尷尬,沒有吭聲,不自然的看了看我們,仿佛欲言又止的樣子。葉子一直皺著眉在旁邊聽著,忽然插道:“我們已經走了這麼久,如果在天黑之前你往回走,那豈不是要走到深夜,豈不是更危險?”二貴咧嘴笑道:“這位姐姐是好心人,其實跟你們說吧,彆看咱們走了大半天,實際上根本就沒走出多遠,我這是帶著你們走走停停,要是我自己走的話,一口氣,不到三個小時就能走回去,如果四點往回走,到家也就天擦黑。”他話剛說完,小白忽然跳了起來,嚷道:“我要撒尿……”他一溜煙的就跑到了山坡下,我們也沒在意,我知道他這是避著葉子,要不當場就掏出凶器放水了,才不會那麼文明的跑到遠處。二貴看著小白跑開,喊了句:“彆跑太遠……”一時間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我索性仰躺在草地上,胳膊舒展開,身體徹底放鬆,眯著眼睛,看著頭頂那斑駁的陽光從茂密的枝葉縫隙投射下來,聞著身邊青草和野花的氣息,呼吸著周圍無比純淨的空氣,這一刻忽然覺得靜逸無比,真有種融入大自然的感覺。我剛感慨了也就一分鐘,小白又提著褲子慌裡慌張的跑回來了,邊跑邊拚命的喊,那聲音都岔了調:“我的媽呀,快跑啊,有怪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