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略的把二爺的話複述了一遍,眾人都心驚不已,這才知道原來自己剛才是在鬼門關走了一圈。老紀臉色很是難看,揮手說道:“走,我們去把刀疤找回來,就讓他和小毛,在這裡做個伴吧,等咱們辦完了事,再來帶他們回家。”說著,他的眼睛已經有些紅了,眾人儘皆黯然,大奎更是強忍眼淚,大踏步的轉身走了回去,這才悄悄伸手抹了一把臉。那個怪物忽然又叫了起來,一臉急切的樣子,小白說道:“這玩意怎麼辦?”我回過頭說:“這裡應該已經不會有危險了,所以現在先把兩個兄弟的事辦了再說,還有,彆跟著傑瑞起哄,你說的這個不叫玩意,也不是山魈,應該,我覺得應該是個野人吧”“野人?野人就長這樣?這也太野了,一點人樣都沒有啊”“啊,對對對,沒錯沒錯,這好像就是個野人啊,我小時候聽說過的,沒想到竟然是這個樣子,這像大猩猩還要多一點啊。”二貴忽然一拍大腿說道,“行了吧,彆人說你才說,一點向導的樣子都沒有”小白翻了翻白眼。二貴急了:“向導是帶路的,又不是跟你們玩命來的,你說說,這進山才不到兩天,我看這山裡要命的東西都讓咱碰個遍了,又是三足獸,又是大蟒蛇,還有什麼人胄,這又山魅山魈的,遊魂野鬼的,我的媽呀,我能活著真是命大”“這樣多好啊,回家就有吹的了,滿屯子誰有你牛逼啊?我跟你說,這輩子你就是你們村的傳奇了。”二貴苦笑道:“還是先活著回去再說吧。不過這一次的經曆。足夠我回去講一輩子的了。”那個疑似野人的怪物傻愣愣的看著小白和二貴扯皮,完全不知所措。我說道:“一會再扯吧,先去把正經事辦了,還有二貴,我們的曆險其實才剛剛開始,當然,你還是可以選擇先回家。”“唉。這次跟你們來就是個錯誤”“你們留下吧,我們去就可以了,小白,你可以試著跟這個呃,溝通溝通。”“好嘞,沒問題”我追上前麵的幾個人。繞過小毛,一起沿著剛才走過的山壁又繞起圈子來,幾個人一起回憶,居然沒人記得刀疤是什麼時候失蹤的。這次我們隻走了十多分鐘,就在前麵的山坡花樹下發現了刀疤,他四肢蜷曲的躺在地上,瞪大了眼睛,表情驚恐無比。而那眼睛也已經是一片死灰。大奎紅著眼睛抓起刀疤的胳膊。把他背在背上,眾人默默的回到了剛才出發的地方。看著兩個剛才還活生生的人,現在已經是兩具並排的屍體,都是默然垂首,半晌無語,也許,這就是他們的宿命。時間緊迫,也沒有合適的挖掘工具,我們隻得淺淺的掘了個坑,把刀疤和卷毛並排放在一起,在地上撿了很多石頭,把他們的屍身掩蓋起來,傑瑞默默的頌禱了一會,從懷裡掏出個銀色的瓶子,撒了些水在石頭墳上。大奎悶聲問道:“你撒的什麼東西?”“聖水,保佑他們上天堂的。”“得了吧,我們這些人雖然沒乾過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事,但也不是什麼善良之輩,在道上混的,遲早都有這一天,上天堂?要是真管用的話,你那聖水有多少,賣我幾桶。”大奎自嘲的說道。傑瑞輕笑了下:“你能想到這一點,已經用不著聖水了,否則,就是給你喝幾桶也不管用。”“行了,咱們已經損失了兩個兄弟,下麵的行動一定要謹慎小心,我們先出去再說。”老紀說著,看向了一直滿臉急躁等在那裡的野人。“雲爺,要小心啊,這怪物畢竟還不知道來路。”符建提醒道。小白忽然從身上拿出一張紙,遞給老紀說:“雞哥,這是剛才它給我的,我也不知誰寫的,你看看,這是咋回事?”“什麼東西”老紀趕忙接過來,大家湊上前一看,上麵竟然寫了三個歪歪扭扭的字:跟它走。眾人一起呆住,這怪物竟然是被人派來的,那到底又是什麼人,怎麼會知道我們現在的處境,難道竟會是常三姑一夥?看著我們猶豫,那野人嘶叫連連,不斷的擺手示意,轉身跳進那山洞裡,做出急切欲走的樣子,眾人還有些猶豫,老紀咬咬牙道:“現在除了這一條通道,也沒得第二條路可走,再說,不管寫紙條的人是誰,是敵,我們正好無處尋覓,是友,那更要跟著進去,所以,沒什麼可猶豫的了。”說罷,老紀當先跟了進去,眾人對視幾眼,也隻得橫下心,一起跟在老紀的身後,從那個窄小的洞口跳了進去,雙腳落地,眼前頓時一黑,進入了山腹之中。這顯然是一條狹窄的山內通道,雖然還有一些光亮,但裡麵卻是漆黑得不見五指,隻見那野人伸手在山壁上一摸,拿了個什麼東西,另一隻手不知從哪裡居然摸出個打火機,在我們驚訝的目光中嘿嘿笑著,笨手笨腳的打了十多下,才嘭的一下燃起火苗,往手中的東西上一湊,頓時熊熊的火光衝起,原來是一支火把。真是萬萬沒想到,這個看上去有些像大猩猩似的怪物,居然還會用火,這倒不是最稀奇的,最讓我感到驚訝的是,他哪裡來的打火機?莫非它真是被人馴養的不成?怪物頗有些得意的表情對我們吼吼的叫了幾聲,轉身往山洞裡走去,我們不僅啞然失笑,這怪物固然是得意自己的聰明,但它怎知,我們有更先進無數倍的照明工具,一支普通的手電筒就足以秒殺他的火把了。不過我們誰也沒拿出手電,心安理得的走在火把微弱的光亮下,似乎這樣才是最原始的冒險,最真實的刺激。這是一條山腹中天然形成的通道。崎嶇不平。轉折頗多,初時狹窄,漸漸變寬,就如同一個倒置的大葫蘆,我們正是從葫蘆口進入,走了大約二十分鐘後,前麵出現了一個很是寬闊的地帶。不過那怪物的火把照明範圍很小,也無法看清具體的情況。我們一聲不吭的跟著怪物往前走,周圍一片寂靜,隻有沙沙的腳步聲,和火把燃燒的聲音。這感覺很是奇怪,也很好笑。更多的卻是彆扭,一群人類中的精英,在一個峽穀裡走投無路,居然跟著一個半人半獸的怪物走了,而且這怪物是敵是友還不知道,以後說出去都要被笑掉大牙。在走過這段寬闊的地帶後,前麵的地勢又變的狹窄,這回的感覺就不像是走進一個葫蘆了。而是像走進了人的肚子裡。從腸子走到了胃,從胃又走進了食道。呃,這麼形容有點惡心了就在東拐西繞的走了半天之後,大奎終於受不了這種可怕的沉默,開口喊道:“我說,你們到底要跟著這東西去哪?去喂怪物嗎?”符建冷聲道:“彆吵,再亂說話就第一個把你喂怪物。”“難道我們都是傻子嗎?為什麼要跟著它走,誰知道它是個什麼東西,要把我們帶到哪去。”“對,我們都是傻子,隻有你聰明,所以你還是彆跟著我們走了,轉頭向後,回到那個**的峽穀,自己找出口去吧。”大奎呃呃兩聲,就乖乖的閉上了嘴巴,半晌,嘀嘀咕咕的說道:“那總要心裡有個譜,不能這麼瞎走吧。”小白插口道:“大奎兄弟,你就彆說話了,這個朋友沒有惡意,它隻是想幫我們走出那個鬼地方。”大奎瞪起了眼睛:“大奎兄弟?喂,你小子才多大點,好歹叫聲哥吧,沒規矩,難道它親口告訴你了,它會說人話?”小白哎呀了一聲,說道:“就你還想當哥?那你可得等著,就是它告訴我的,怎麼著,我難道還非要告訴你?”大奎還要說話,老紀低聲喝道:“彆吵了,大奎,我以前怎麼跟你們說的,越是這種時候越要放鬆,隨時要保持冷靜的頭腦,都像你這樣,有幾個腦袋也丟光了。”大奎這才不再說話,悻悻的低下了頭,跟在隊伍後麵,一聲不吭了。其實話雖如此說,眾人心裡難免都是忐忑的,隻是大奎說出來了而已,這時不僅又都犯起了嘀咕,不時的看向老紀,腳步漸漸的已經放緩了,畢竟,僅憑一張沒頭沒腦的紙條,就跟著一個不知名的怪物屁股後頭走,誰能說肯定是好事?這也就是老紀的態度冷靜堅決,否則,幾個人早都亂了陣腳。好在,就在我們大家都開始胡亂琢磨的時候,那怪物忽然在一個地方停住了,側著耳朵似乎在聽什麼,我們也都站住了腳步,疑惑的看著那怪物,不知它在搞什麼名堂。大約過了一分鐘,那怪物忽然伸手抓住身邊凸出的一塊巨石,暴叫一聲,竟然硬生生把那石頭從石壁上拔了出來,轟隆一聲扔在地上,赫然是一塊足有幾百斤重的大石頭。然而這時那石頭拔出的地方居然隱隱透出了亮光,很顯然,這裡即使不是出口,也應該離出口不遠了,我們頓時個個驚喜不已,那怪物輕輕一縱身跳了進去,伸出毛茸茸的長臂,對我們招了招手。轉頭不見了。當下我們立時衝了過去,卻發現這裡原來是一個昏暗的山洞,隻是有一些微弱的光不知從哪裡透射進來,那火把已經熄滅了,一時也看不清什麼。不過,就在眾人都在努力分辨的時候,我已經看清了山洞裡麵的情形,那個怪物正站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比比劃劃的不知在乾什麼,而它的前麵不遠處,分明坐著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