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1 / 1)

初戀選我我超甜 睡芒 1871 字 1個月前

丁雪潤昨天深夜抵達,今天上午來學校報道,在校長辦公室寫了一套試卷,剛才又在學校傳達室拿了一個快遞拆了。快遞是一個原創文具品牌寄給他的,裡麵東西種類很多,書包、書皮、筆袋、筆以及手賬本……甚至還有傘。傘上麵印著穆夏的畫,傘柄是金屬的,質感很好。丁雪潤本來也不打算用,但正好下了雨,他不想欠著彆人的人情,於是把自己的舊傘給彆人用。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車從老家來到這個北方城市,他有些疲憊了,去男寢取到自己的行李箱,宿管已經給他安排好了宿舍,拿了把鑰匙給他:“你的寢室在五樓。”他行李真的不多,一個人就提著一個行李箱外加一個大包上去了,進宿舍前,丁雪潤先敲了下門,再開門進去。宿舍裡有一個人在,也正在收拾行李。看見丁雪潤的行李箱,那人還有點意外,一邊收拾一邊道:“你是506新來的?”丁雪潤嗯了一聲,禮貌地說同學你好,然後推著箱子進去。宿舍條件比他之前的高中要好上不少,有陽台,衛生間和洗手台也都在陽台上,上床下桌,一共四個床位,有中央空調。他掃了一眼,有兩個床鋪都是空的。宿舍裡的室友道:“我是高三的,剛簽了免責協議要出去租房住,”他指了指一個床位,“這個位置是我同學,他也搬走了,但還有點東西留在這裡,你住另一個吧。”丁雪潤點點頭,抬頭看見屬於自己的床位是靠著另一個鋪的,這個鋪應該是現在宿舍唯一住著的人。即將搬走的室友把一摞書放進紙箱裡,又道:“那你以後就一個人使用這間宿舍了。”丁雪潤打濕了毛巾,扭頭指了指那個唯一有人氣的床位道:“這個室友呢?也搬出去了?”“嗯,他在外麵住,一周就回來住一次,我們宿管查寢不嚴,就周四晚上查,平時偶爾□□。”丁雪潤把這件事記了下來,高三學長很快就收拾好走人了,宿舍空了下來。他上去把床鋪好,順便洗了點衣服,曬在陽台。男寢和女寢在兩個地方,女生宿舍離食堂比較近,而男生宿舍在另一邊,離體育館和教學樓更近。從他的陽台往外望去,能看見操場。他還注意到旁邊室友的桌上放著很多書,都是教科書,看起來非常新,像是沒有使用過一般,桌上還有幾條不知道穿沒穿過的襪子,丟了一件校服,還放著幾個做工非常精致摩托車模型,牆上貼著湖人隊明星球員的照片。六點,丁雪潤去辦了飯卡,在食堂一樓吃了一頓,六中的食堂價格比他想象中的要貴,他點了兩個素菜就要十塊錢。吃完飯再去教室,教室已經坐滿了人,丁雪潤沒有穿校服,他坐在最後一排靠陽台小門的位置,一些同學竊竊私語,扭頭以一種有些怪異的眼神偷偷看他。大概是在猜他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但或許他的傷勢過於嚴重,一時間也沒有人敢跟他說話,他便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整理著書籍和新文具。課代表站在講台上說話,讓同學們交作業,又走到了丁雪潤麵前,輕聲問他:“同學,你有《星火英語》的練習冊嗎?”她紮著高高的馬尾,抱著剛收的練習冊:“就是這個。”丁雪潤說沒有:“我以前用《高考必刷卷》和《五三》。”“這兩個我們也用,大家刷題,會買幾套不同練習冊。星火的《巔峰訓練》是miss狄要求買的……”課代表一邊說,一邊不由自主地看向他桌上擺出來的文具,“你的書皮和筆袋還有你書包都是一套的吧,真漂亮。”“你喜歡我可以送給你,我還有很多書皮沒有用。”丁雪潤從書包裡拿了幾張嶄新的書皮出來,直接遞給了她。“真的啊?”課代表臉一下有些紅,非常意外也不敢去接,拒絕道,“不用不用,這個是皮的,肯定很貴的……”“不要錢。”是真的不要錢,那些文具商搶著給他送文具,他家裡堆著很多。“怎麼可能不要錢,我不能要……”“拿著吧,我還有幾個問題要請教你呢,”丁雪潤不由分說地給了她,“同學,能告訴我都要買哪些練習冊嗎?這附近有書店嗎?如果我要出去買,什麼時候才能出去呢?”英語課代表收了他的禮物,很不好意思地回答:“英語老師要求用的就是《星火》的一套,數學是……等下我寫個紙條給你,你去學校對麵的新華文軒買――我有文軒的卡,可以借你。至於出校……你是住校生嗎?”“是。”“住校的話,平時是不能隨便出去的。”“九點下晚自習,你們住校的得上到十點鐘。但是九點鐘下晚自習後,其實是可以跟著通校生一起出去的,不過九點半之前你必須得回來,因為會有學生會的來點名,他們發現人數不夠,就會記上我們班名字,在年級群裡通報。”“還有中午,你也可以出去,學校宿管查午休查得不嚴,中午不回去都行。”課代表又道:“對了,同學,我們每周周末晚自習都是要小考的,今天是考物理,你做一下準備哦。”“好的,謝謝你了。”課代表心想,雖然他鼻青臉腫得有點可怕,但好像為人並不是他們想的那樣。她知無不言,直到打鈴了,才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丁雪潤寫完一張物理試卷,前麵座位上的人還沒來――這是班上唯一缺席的學生。九點下晚自習,丁雪潤看見了班主任竇誌偉,他給竇老師請了個假,說自己出去買練習冊,竇老師對他這種學習態度很滿意,批了假。因為他沒有校服,還專門給他寫了一張簽了名的字條,囑咐他回校的時候拿給門衛看:“注意安全,快點回學校知道嗎,宿舍有門禁的。”夜晚下課,六中外麵停著非常多的私家車,還有許多流動商販在賣小吃,味道飄香。書店還沒關門,而且這個時間人很多,他進去照著英語課代表寫給他的單子,很快就挑好了練習冊,又買了一點作業本,隻是結賬的學生太多了,他排了十分鐘的隊。付款後,他又接到父親丁兆文的電話:“報道了嗎?見到了周校長了嗎?”“嗯,下晚自習了。”丁雪潤歪著頭夾著電話,手上把買的一大堆教輔練習冊往書包裡塞,書包登時漲得像一塊發酵過度的麵包。“學校怎麼樣?老師怎麼樣?錢夠不夠?”“都挺好的。”他頓了頓,“錢夠的。”丁雪潤第一次離家這麼遠,但父子倆的對話十分疏遠,一場通話結束,不到一分鐘。他和父親的關係,從小就比較淡薄。丁兆文因為丁雪潤母親在生理上的一些缺陷,從相識以來,便一直待她非常好,後來結婚了,更加對她好了。丁兆文從小教兒子也是,讓他孝順母親。或許因為他一個人的精力有限,花了太多的心思和時間在妻子身上,也就忽視了兒子。等他意識到時,兒子已經大了、懂事了,什麼都不需要人操心,自律得近乎可怕。這時候他再去彌補,卻無論如何也跟兒子親不起來。丁雪潤媽媽去世後,父子倆關係一度跌到冰點。沒多久就出了事,丁雪潤隻好轉學到d市的六中。周校長和丁兆文是大學同學,兩人都是師範專業。從文軒出去,他看見外麵打著傘的人,就意識到又下雨了。因為要購買大量的練習冊,所以他專門把書包騰空了背著出來,沒想到雨說下就下。站在書店門口,他一手提著書包裝不下的作業本,一手伸出去試探了一下雨下得大不大。這場雨比下午那幾場要澎湃得多,正是所謂的瓢潑大雨,淋著雨衝到對麵恐怕全身上下都會濕透。丁雪潤看了眼時間,十點住校生下晚自習,那麼他十點就必須回去。現在不過九點二十。丁雪潤回到書店,在區坐下,拿了一支筆出來,隨便掏了本練習冊出來寫。他頻繁地出去看雨勢,到了五十,雨果然小了一些,但還在繼續,這次丁雪潤沒有猶豫就邁開步伐。他沿著有屋簷的街邊走到了學校對門,雨刮器的聲音、車輪踐踏積水的聲音以及鳴笛聲在夜色中交織。他看見綠燈亮了,汽車在人行道前停下,方才衝進雨幕。南方潮濕,愛下雨,他不知道受大陸高壓控製的北方居然也會這樣。丁雪潤從人行道跑過去,剛到對麵,背後呼嘯而過一輛摩托,飛濺起地上低窪裡的泥水,瞬間潑在丁雪潤的整個後背上。他停住了腳步,摩托車也在前麵不遠忽然刹車,戴著黑色機車頭盔的身材高大的車手回過頭來,似乎意識到自己造成了“事故”。他人沒下車,連頭盔也沒取,在雨中喊了一聲:“喂,你沒事吧?”丁雪潤渾身被雨淋得濕透了,從頭到腳都是濕的――幸好他書包是防水的。但是他的眼鏡也濕了,上麵沾滿水珠,完全看不清。他也顧不上雨了,把眼鏡摘下來,擦了擦上麵的水。樓a見他沒有傘,還站在原地,就雙腳踏在地上,把摩托車倒回人行道。他戴著頭盔,還穿了一身皮衣,對雨沒感覺。他看見這位同學後背全是泥點,有一絲不好意思,摸出一把傘來給他撐開:“抱歉弄臟你衣服了,我賠你乾洗費吧。”“沒關係。”丁雪潤手上衣服上全是水,眼鏡越擦越濕,他一邊拿紙巾出來,扭頭看了一眼造成事故的罪魁禍首。他近視不算特彆嚴重,但是戴著黑色頭盔的車手在他眼前,就是一團模糊的馬賽克。樓a這才看清楚他的臉。他這人不太記彆人長相,但是……轉學生的長相太讓人有記憶點了,因為臉上都是傷,說是鼻青臉腫也不至於,但嘴角和臉頰都有點烏青。樓a上高中後就不跟人打架了,但他從小在武力方麵就從來沒有輸過,所以從來都沒有傷得像這麼嚴重過。不過或許因為轉學生打架戴眼鏡的緣故,眼睛四周竟然一點傷痕都沒有,兩隻眼睛又黑又大,和其他近視的人一樣,有一點無神,沒有焦距。那黑漆漆的瞳仁望了自己一眼,接著垂了下去,擦他的眼鏡,低垂著的濃長睫毛濕漉漉的,淋雨過後的頭發貼著額頭,看起來怪可憐的。樓a隔著摩托車頭盔的擋風玻璃,直視他朦朧的大黑眼睛,低聲問他:“真的沒事?”他的低音炮讓人過耳難忘,下午才聽過,不至於忘記。丁雪潤頓了頓,說沒事,低頭戴上了眼鏡。樓a哦了一聲,把傘塞到他的手心裡:“還你了。”戴著皮手套的手掌握著摩托車把手,樓a轟了一下油門,發動機車。他摩托車的聲音嘈雜得有些悅耳,在學校最後的下課鈴聲中,丁雪潤站在原地,撐著自己那把用了幾年的舊傘,望著摩托車朦朧的車燈,拐進六中隔壁的高檔小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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