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那頭南門巡城衛士正在倆女子地糾集下意圖對某胸懷壯誌男形成合圍之勢,而此時的嘯霜城南牆下,卻有一人一獸在上演著一場驚天動地,或者驚心動魄關乎生死存亡倫常之道的激烈大戰。啽!——又是一聲響亮嗥鳴劃破天際,卻見那盤旋翱翔雲間的雪原雄鷹或感其勢已大,當即借著風勢,化作一抹白影以落雷之勢直撲城下雪中點蟻。“弱點、弱點在哪裡?此禽怎地如此棘手!”若雷掠影尚未及身,然那丈許刀翅所興起地孽風卻是先一步搶至封釋雲身前,撩起地上那一層厚厚積雪,迷蒙著封釋雲那有些慌亂惘然的雙眼。與那雪鷹交手至今,封釋雲算是真正意識到凡事不可一概而論的道理,對方是飛禽不假,也應該存在著先天上防禦不足的問題,如果雪鷹此時的對手不是封釋雲而是換做與其實力相近的某某,或者封釋雲的對手不是這隻雪鷹而是那些曾被他當做菜瓜亂切亂砍般的血蝠,它那身刀槍不入的羽毛或者肉翼也就是一層華麗也許醜陋的擺設而已。可眼下的問題卻是,這兩個本應是‘完美無瑕,珠簾合璧’組合中的成員竟然被某個唯恐他命途不夠崎舛、生活太過平淡以至於無法引起諸位看官共鳴嗟歎的‘幕後黑手’給十分湊巧的調換了一下,至少在封釋雲心裡是這樣認為的。有了如此這般諸多人為因素參雜其中,這便使得他在麵對雪鷹時處處碰壁,屢屢受挫,一時間竟也無力抽出身來。“徒兒勿憂,此計一出,可安天下!”懸一旁側的某殘在觀察了許久後,語氣肯定道:“——戳它眼睛!”叮!叮!叮!……一陣亂響過後,封釋雲有些泄氣道:“師父,此禽好生狡猾,雙翅所致風力過大,飛針極難近身也!”聞言,某殘又極其細致地觀察了一番,最後閃爍其辭道:“無妨!你且攻它咽喉試試……”噗!噗!噗!……又是一陣亂響過後,一身血汙的封釋雲抓緊時間有些喪氣道:“師父,此禽好生凶猛,其口吐冰箭無數竟犀利如斯,飛針全然不敵也!”“呃,這個……”一時間,某殘竟也感到有些落臉,雖然他此時並沒有臉,可他還是不願放棄這極為難得的一次在徒兒麵前露臉的機會,隻是有些底氣不足道:“或許……你可以攻擊它的某處,想必應該能夠有些用處……”然某殘化為說話,卻被某個飽受摧殘的人打斷道:“敢請師父指教,鷹的……某處,在何處?”“唔!這個……”聞言,某殘極不負責道:“還須為師研究些許時日再告與你知。”“不必了,您等著替徒兒收屍吧!”險之又險地躲過兩枚冰箭,封釋雲杵劍半跪於地,口中冒著滾滾白氣,人家拜個師父,在危難之際多多少少還能獲得些許助力,可他呢?但求不在危難之時落井下石、火上澆油便已足矣。不過生命不止,戰鬥不息,封釋雲雖然暗惱某殘的為事不利,卻也無膽更無暇與之掰扯一二,因為當務之急,他還需以保命為緊。“對了!我怎地如此昏聵?此禽之所以能戲我與倉鼠爾,極大程度上,卻是占了那天空之利,若是我靠著城牆與之戰鬥,它還能如此前那般犀利?”一念及此,封釋雲不禁麵露喜色,當即連滾帶爬外加神來一閃,向著城牆根下奔去。啽!——雪鷹俯衝而至,然至於封釋雲身前時,卻又折跡扶搖而上,途中除了吐出幾枚冰箭,揮翅扇起幾卷雪花惡心一下封釋雲外,卻是再不敢用利爪銳喙襲擊他。但見此狀,封釋雲心中不禁稍安,“哼哼!以某觀之,此禽之智慧絕不下於某些隻會懸在旁邊說風涼話或者乾脆就誤人子弟的‘前輩隱士高魂’,真真是諷刺至極。”撂下一句無關痛癢的憤言,氣得某殘七竅生煙發誓再也不為某人進言,封釋雲卻也知此地不可久留,當即循著牆根,一路嚴防著空中那雪鷹也不知是興之所至還是潮之所至才會出現的突然襲擊,繼續向著東牆奔逃而去。噠啦!……噠啦!……就在封釋雲亡命狂奔之時,與他身後極遠處卻傳來了一陣被風雪模糊了的馬蹄聲,甚至隱約還能聽到道道整齊劃步聲。“這聲音……莫非是巡守軍士追來了?”心中驀然一喪,封釋雲遂即滿含幽怨地望了空中那依舊盤桓不去的雪鷹一眼。之前也說過,嘯霜城一麵城牆長或有百裡,然封釋雲自南門出,其後順手盜馬再到被雪鷹追至糾纏不休,前前後後也不過奔出十來裡路程,再加上後來他順著牆根亡命飛奔的片刻時間,滿打滿算也就三五十裡路而已,換句話說,此時的他還未及南牆拐角處,如此‘優異’的成績這還是在他的身體素質異於尋常煉兵士的情況下創造出來的。而北地這些大老爺們雖說大部分體質趕不上他,可論起在雪地奔行的速度倒也不見得就比封釋雲滿上多少,更何況那些巡守軍士中本就有許多非常之士,所謂‘非常之士’指的自然便是那些兵武或準兵武之流,論起在雪地奔行速度應該更勝封釋雲一籌,如果不是被之前那一通‘東床之戀’給阻了行程,興許不等封釋雲與那雪鷹纏綿完畢便已被其團團圍住,或者根本就不給他出門洞與雪鷹一戰的機會。所以在聽到身後有動靜傳來後,封釋雲心情那叫一個複雜,就好像在偷窺時發現彆人偷?情,卻被偷?情之人發現他在偷窺,完了等大家相互尷尬窘迫致歉寒暄一番再掀開那層霧簾打個照麵,才發現與彆人偷?情的某某正是自己的某某時的那種奇妙感覺。“吾命止於此乎?”——仰麵朝天長呼一氣,然封釋雲眼中卻是厲芒一閃,一咬牙,繼續堅定不移地貫徹著他的亡命生涯。“兀那賊……那玉樹臨風翩翩美郎君,煩請留步一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