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次日清晨,飽受了一夜寒風霜降與震耳鼾聲的封釋雲在一陣滲人獸嘯聲的影響下悠悠醒轉,而當他撐起沉重千鈞的眼皮望四下裡一打量,卻駭然發現在他身邊不知何時早已沒了幾位族長的身影,顧不得事先活動一下僵直的身體,一骨碌兒便從枯草堆中爬了起來,整個人頓時便進入了臨戰警備狀態。“狗入的!這些個老混混居然如此下作,不但沒有信譽,而且還將我一人扔在這荒郊野地,莫非是想借由異獸之手滅我的口?”封釋雲胸前起伏跌宕,在大歎人心不古之時,卻也在儘自己最大的努力腦補著那些個老混混們對他的‘險惡用心’。“幸好這地方還算安全,否則我豈不是迷迷糊糊地便成了異獸果腹美餐!”封釋雲等一行人所選擇的臨時營地雖然就在赤炎狻猊等異獸的活動範圍內,但其安全性卻是毋庸置疑的,因為這裡有一個最大的特點,那便是沒有一坨異獸們落下的糞便,而糞便等穢·物又是異獸之間劃分領地標誌物,這就變相地證明了此處並不是異獸們經常活動的地域,由此也就間接的說明了古之一脈的‘敵後’工作是多麼出色了。“誒!師父,您老還活著嗎?”“如果還有口氣就出來曬一曬嘛,徒兒我老久沒見著您老人家,心裡麵怪掛牽的,嘿嘿……”舉目一片蒼茫,雖然眼下尚未出現什麼能夠危及封釋雲生命安全的存在,可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尤其是在這片處處充滿著未知的異獸領地中,而封釋雲那微末的實力又不足以向他提供強大的心理支撐,所以在情急之下,他才‘不得已’又想起了那偶爾靠譜的某殘,希望能從某殘那兒得到一點相對有用的建議。“咳咳!……嗯嗯!……”一連串灰常做作的咳嗽聲過後,某殘華麗麗地登場了,隻見他憑空閃現在封釋雲眼前,當麵便歎道:“人呐!隻有在他最困難的時候,才會明白真正對他好的魂是誰。”麵對某殘如此高調的深沉狀,封釋雲一時間還真有點適應不過來,不過對於他這個偶爾靠譜的師父的脾性,他多多少少還是有點了解的,知道其並不是真正的不爽,隻是因為受了冷落而發發牢騷罷了,於是便恭敬揖禮,道:“師父啊!您可得幫幫徒兒呀!徒兒眼下除了指望您老,便再也沒有其他辦法了,您老肯定不會忍心看著徒兒這麼一個有為俊傑、明日新星就此隕落罷!那對於您、對於這時間那些正在遭受各種苦難壓迫的人們、對於這世界上的那些異獸以及花花草草那將是多麼大的損失啊!”“噗!……”有道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麵對封釋雲的無恥,饒是某殘那張經過數千年人世風霜而鍛得刀槍不入的臉皮也有些掛不住了,老半天才捋順胸中那口悶氣,笑罵道:“你小子呀,不愧是為師的徒兒,深得為師真傳。”“那師父,您老想到辦法了麼?”聽某殘這麼一講,封釋雲涎著臉便貼了上去。“臭小子,急什麼!”聞言,某殘臉一馬,當然由於沒有五官的緣故,其實馬了和沒馬區彆不大,可那雙和封釋雲一樣的重瞳中卻是透射出一股子睥睨天下的威嚴。“你乃某徒,難道為師還能不幫你麼?”言及於此,某殘眼中神光卻是攸然一斂,隨即便恢複了原先的嬉笑神情道:“其實老夫早就在注意他們了,你以為他們當真是舍你而去嗎?當真是算計好了要將你扔在這龍潭虎穴借刀殺人麼?”“難道……不是麼?”封釋雲被某殘這一連串的問題問得有些頭暈,遲疑著問到,誰知某殘聽後卻是嗤笑兩聲,道:“哼哼,你也太高看他們了,就他們那智慧,豈能相處‘借刀殺人’這樣的高招?”“那照師父您這麼說,對方並無謀害徒兒之意咯!”封釋雲擰著眉頭,沉吟道:“可如果不是這樣,他們又到哪裡去了呢?”“他們當然是……”某殘的話尚未說完,遠處卻突然響起幾道刺耳的破風聲,然後在封釋雲那慢慢轉換的目光下,幾道‘飄逸’身影由遠及近,隨後逐漸放大,緊接著封釋雲那宛如風中搖曳小草的身影便被幾蓬巨大煙塵淹沒其中,從頭到尾都不曾有空吼上一句話。“小子!時不我待,速速醒來。”一聲大喝,掀起一圈氣浪,將四下裡的塵煙一掃而空,露出了幾位族長的身影,而作為此次行動臨時負責人的猿族族長此刻更是一手拿著那本就十分清醒卻被某人一陣狂搖弄得已然人事不省的封釋雲的衣領,繼續大力搖擺著。“醒……醒啦!彆搖了……”封釋雲還不容易才順過氣來,連忙出聲辯解,他可不希望自己‘英年早逝’。“好!既然這娃兒已醒,事不宜遲,我等便速速行動,趁那畜生疲憊酣睡之際,給它來個突然襲擊,完了立即遠遁千裡,想來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隨手將封釋雲夾在腋下,猿族族長立即轉過頭對幾位族長說到,原來他們撇下封釋雲並不是想搞什麼陰謀詭計,而是去探查聚集在赤炎狻猊周邊那些小嘍囉們是否散去,赤炎狻猊的狀態是否低迷,並且還根據實際情況製定了一係列應對措施,待得這一切安排妥當後,他們才又返回營地,依然堅定不移的要帶著封釋雲去見識見識他們的威力。“好,咱們這就出發!”咻!……咻!……幾位大佬俱都是雷厲風行的性子,話一說完,當即便擄著封釋雲,重新變回了剛才那一群具有強大彈跳能力的螞蚱,隻不過他們這次卻並不是向著高空躍射而去,而是隻在不超過冰淩高度的低空處閃轉騰挪、高來高去,以防與那些奉行‘早起的獸兒有肉吃’的異獸糾纏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