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這女人的睡相也忒差了(1 / 1)

陸征眼看著衛菁菁沒心沒肺地上了床,自己剛剛醞釀了一肚子的話也徹底吞下去了,老老實實地躺在了床的另一邊。炕很寬,陸征和衛菁菁之間至少還能睡三四個人。他承認他確實遲鈍,但是剛才她說她害怕的時候他也確實在想,如果她懷孕了呢?陸征的心思一陣翻滾。她是城裡姑娘,下鄉也是暫時的,而且她家庭條件不一般,回城也就是時間的問題。原本陸征的打算和她一樣,兩個人好好過日子,如果她要回城,他會主動和她離婚。他的成分,注定了要做一輩子農民,要做一輩子人下人。她是天上的鳥兒,是水裡的魚,一定不想和他一樣,做個泥濘裡的人。算了,不想了,如果她真的懷孕了,他就是拚了命也要給她好生活,但是假使她要走,他也一定不攔著。還得多弄點肉回來,也不能讓她去上工了。陸征煩躁地翻了個身,下一刻他的鼻子一股子溫熱下來了,見鬼似的又翻了回去,一下子下了床出去了。那女人睡相也忒差了!她側著身子,秀發散在腰間,兩條大長腿夾著被子,原本的長裙已經縮到了快大腿根部,白皙勻稱的雙腿就這樣大剌剌地展示在陸征的麵前。陸征再也不敢回房間了,他洗了一把臉上的鼻血,在屋子外麵把幾條凳子拚起來,蜷曲著睡了一宿。……林家,張秀這一胎從下午生到了第二天天快亮。林夏不滿於自己的床被弄臟,而且她覺得張秀太能叫喚了,她在娘的房間裡也睡不著,乾脆走了出來,和家裡彆的人一樣站在了自己房間的門外。裡麵的是張秀和兩個接生婆,還有一個女醫生,張秀的娘和她丈夫林家二哥林天也在裡麵。和彆人的焦急不一樣,林夏滿腹牢騷。但是她也知道這個時候不好發牢騷,所以隻抱著張翠花的手說:“娘,這床上的東西我都不要了,你下次進城裡幫我再買一床吧!”張翠花皺了皺眉頭,“咋就不能要了?你不是還沒蓋多久嗎?”這是她攢了很久的票和錢才給林夏弄了這麼一床,雖說臟了,但是洗洗不就也能用嗎?聽見張翠花說了這句話,旁邊的大嫂周芬芳才鬆了一口氣。林家就她男人一個在城裡上班的,平時發工資的時候也會發票據,那些票據都被張翠花拿走了,錢也拿了大半,原本說好的,等小妹被子買好,他們就能自己拿著布票了。所以剛才林夏提要求的時候她手裡一哆嗦,才自己收了了一個月的布票,隻夠做一條褲衩子的份,不會也要被要走吧?林夏看了一眼周芬芳,內心鄙夷。彆以為她不知道她的一肚子花花腸子,周芬芳不像張秀,有什麼說什麼,她這人賊得很,也喜歡藏東西。這都沒分家,她大哥掙的錢按理來說就應該給她娘支配,但是她二嫂經常自己偷摸著藏著一點,被林夏發現過好幾次了。林夏又搖著張翠花的手撒嬌,“娘,這被子都是血腥味,我睡不慣,再說了,我還是一個黃花大閨女,這樣也不吉利呀!”張翠花的神色動搖了,剛要答應,前麵的林隊長猛地回頭,“你敢給她買!”“爹!”林夏怔怔地看著自己父親因為過度疲憊和憤怒看著凶巴巴的臉,眼圈一下就紅了。要是往時,林隊長看見自己的閨女這麼委屈肯定恨不得什麼都給她,但是今天他是真的失望,也是真的惱火了。張村長的眼神似有若無地飄了過來,林隊長一凜,板著臉說:“今天你大嫂這事和你脫不了乾係,夏夏,你真是太不懂事了,要是你大嫂有個三長兩短,我非的教訓你不可!”“你說什麼呢老頭子!”張翠花的眼淚也跟著下來了。其實她的內心也很煎熬,一回來大家就都多多少少知道了下午林夏氣張秀那回事,但是她心疼女兒,不想她自責,所以讓彆人都彆在林夏麵前提這一嘴。可是她不僅是林夏的娘,她也是張秀的婆婆,張秀肚子裡孩子的奶奶,雖然她也為裡麵的張秀擔心,但是更她煎熬的是萬一張秀有個三長兩短,張村長肯定饒不了夏夏。“爹,你說什麼?大嫂早產和我有什麼關係?”林夏蒙了,這事他還是頭一回聽說。周芬芳冷眼看著林夏,雖然她和張秀的關係也算不上好,可是林夏做的也太不是人事了。林家大哥林傑拍了拍自己的婆娘,讓她收斂點自己的眼神。但是因為他也是個父親,也見識過女人生孩子,知道這是鬼門關走一遭的事情,所以儘管他平時很疼自己的小妹,可這件事情上他是一句話也不想替林夏說。林隊長指著林夏的臉吼道:“下午不就是你在院子裡氣你嫂子?我之前怎麼和你說的?你既然不上工在家裡就給我好好看著你嫂子,你可倒好,不僅整天在外麵作,還把你嫂子給氣成這樣,如果你嫂子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就給我進監獄,去勞改!”這是林隊長兩輩子以來第一次對林夏發火,林夏站在原地嚇壞了,平時伶牙俐齒的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爹怎麼能這樣說她呢?她嫂子早產怎麼能是她的錯呢?又不是她推她了打她了,不過就是說了兩句實話。生的是女兒沒錯啊,以後也生不出兒子也沒錯啊,原來大家背地裡都覺得是她害的嗎?林夏恨恨地說了一句:“爹,你會後悔的!”然後她一跺腳,跑了出去,林隊長的心猛的一跳。“夏夏!”張翠花沒拉住,摔倒在了地上。夏夏不會是要去尋短見吧?他推開張翠花,剛要去追,那邊三兒子林浩已經追出去了。不一會兒就追到了林夏。林隊長的心這才放了下來,要說他不心疼,是假的,但是林夏被張翠花慣壞了,是真的。他狠狠瞪了一眼被周芬芳扶起來的張翠花,張翠花嘴巴癟癟,不敢說話。張村長冷哼了一聲,坐在了門炕上。林隊長遞過去一支煙杆,張村長“啪”地一聲打在了地上。林隊長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這事,不管張秀能不能順利生產,都很難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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