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和五年十一月,大漢北方普降暴雪,連青州也被厚厚的大雪覆蓋,據說有的地方連水井都被冰雪給塞住了,嚴重的災讓大批百姓麵臨凍餓而死的局麵,雖然地方政府采取了措施,但是本來就府庫空空的官府,拿出來的賑災物資卻也隻是杯水車薪。而有能力的世族卻隻顧著自己的親族和雇農,大批房屋倒塌,衣食無著的百姓,隻能向城鎮移動,一方麵是希望官府賑濟的粥棚能活命,另一方麵,則是一種隨大流的盲從。這個時候,大批的異人跳了出來,他們有組織的在自己的領地周圍招募流民,可惜,這種占便宜的好事也是有限度的,相信異人的流民並不多,更多的流民繼續向城鎮集中,北海城外幾內就聚集了超過十萬流民,雖然孔融名聲好能夠募集到不少的物資,但是麵對這麼多的流民,他也是有心無力。這時候,一個救星到了。方誌文的地盤在更北邊,受到雪災的影響更厲害,不過,雪災什麼的,其實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事後沒有賑災重建的能力,方誌文手裡的城池不多,城市人口還是充足的,加上又不缺錢,實際上受雪災的影響並不大,就是豐寧城的牧場有些損失,減少了50%的產出。當雪災發生之後,方誌文幾乎立刻想到了青州的問題,冀州因為土地大多數已經落進了世族的手裡。因此。在土地上耕作的農民多為雇農,那些世族的人雖然貪婪無度,但是也不至於會讓自己的勞工凍餓而死吧。但是青州就不同了,青州的自耕農數量很多,一旦這場雪災過去,這些房屋倒塌,無處容的災民們,很可能形成大批的流民,而這些流民就是方誌文最需要的人口啊!方誌文一邊從密雲城的溫柔鄉裡麵拔出來朝清河口港趕路,一邊下令周泰、段誌然以及欽島甄堯、樂南的陳鏗。組織船隻糧食,準備前往青州北海和東萊兩地賑災。同時又命令駐紮在西安平的太平道將士,以步行的行軍方式,冒雪從西安平。步行一千五百裡,從陸路趕往清河口,名義上就打著防止流民攻襲清河口港的旗號,而趙雲和田豫則率領騎兵先一步用船運到青州登陸,幫助北海東萊兩地維持治安。方誌文趕在清河口港封凍之前,乘船到達欽島與趙雲彙合,然後一同南下東萊。方誌文與東萊太守是舊識,而且上次就跟太守說過在東萊以北建設海港的事,雖然這位太守半信半疑,但是好歹也擴建了一個小漁村的港口。這讓方誌文的運糧船的卸船效率高了不少,正在被城外的流民弄得焦頭爛額,生怕自己為此丟官的太守見到方誌文,比見到親爹還高興。經過簡單的磋商,這位太守的膽子小的很,很快就同意了方誌文的方案,為了不讓流民在黃縣城外聚集,樂浪郡提供了以工代賑的方案,這些流民可以舉家前往樂浪郡,對於這個能夠永久的消弭禍患的做法。東萊太守又怎麼會不同意呢?有一萬多騎兵和海軍幫忙,方誌文分批組織災民架火煮粥,吃飽了之後,將流民向北轉移,在黃縣以北的海港周圍。搭建了臨時的帳篷,一邊發布任務讓跑海運的異人前來運送流民。一邊將利用糧食為薪酬,將惶惶不可終的流民組織起來,自己搭建臨時住所,並且負責治安巡邏,防止有心人作亂。…,讓田豫和趙雲負責這一塊,方誌文則向太守問明了太史慈的住址,自己親自帶人去了太史慈的家裡,太史慈前些時被派去京城送文書了,方誌文有些擔心太史慈的母親,聽太史慈說過,他家裡的條件不怎麼樣,這種災害之下,隻有一個老婦人在家可是很危險的。太史慈家並非在黃縣城裡,而是在城東十幾裡外的黃城集,方誌文到達的時候,心裡不由得有些慶幸,黃城集自受災也很嚴重,被大雪壓垮的房屋不在少數,不過黃城集在黃縣城東,倒是沒有受到流民的擾,遠遠的能看到村民們正在組織清理積雪和倒塌的房屋。見到村外來了一隊軍兵,村裡一陣亂,很快幾個村老在一些青壯的陪同下想方誌文迎了上來。聽說是太史慈的朋友,這些人才放下了心裡的擔心,若是這數百人是馬賊,黃城集可就要完了。在村老的指點下,方誌文很容易的就找到了太史慈的家。看來太史慈說得一點沒錯,他的家境真的不怎麼樣,而且,現在這個家似乎也不存在了,原本一個不大的院子,三數間土坯草房,現在已經徹底垮塌了,依著一片沒有倒下的斷牆,主人用木板和茅草,臨時搭了一個窩棚,方誌文到來的時候,兩個婦人正在殘垣斷瓦中尋找可以用的東西。“請問”方誌文將士兵都留在遠處,自己帶著元清和甄翔上前,施了一個晚輩的禮節,躬問詢道:“請問這裡可是太史慈太史子義的家,在下是太史慈的朋友,這次來黃縣公乾,順便前來拜訪。”那兩個婦人驚訝的看了一眼禮儀恭敬的方誌文,又看了看在遠處分開警戒的彪悍騎兵,年紀大的婦人雖然樣子狼狽,但是神很快就平複下來,溫和的笑著回道:“老就是子義的母親,子義出門在外,各位既是子義的朋友,本當奉茶留客,可現在這個形,真是失禮了!”“原來是老夫人當麵,小侄方遠方誌文給老夫人見禮了!”“萬勿多禮,老可不敢當。”“老夫人。在下與子義一見如故。同兄弟,自當以子侄輩見禮,請老夫人勿怪。”方誌文一副自來熟的樣子,而且方誌文這人本來就長相和善,自然也容易被人接受,老夫人又不是什麼都不懂的農婦,也能從方誌文的眼神中看出方誌文的虛實,再說了,方誌文這個架勢,顯然是官。她在沒有弄清楚之前,也不好輕易的得罪。方誌文招了招手,讓元清上前,低聲道:“讓他們過來。將這裡清理一下,準備茶吃食。”“諾!”方誌文從兩個一老一少的婦人臉上就能看出,這兩個婦人現在是又冷又餓,所以立刻讓人準備吃的喝的。一群在野外生活慣的士兵,手腳利索的在原本的院子裡收拾出一片空地,放上幾個小馬紮,中間架了一個火堆,將燒水的銅壺吊上,然後將夾麵餅在火堆上的一個鐵網上烤著。方誌文很的將老夫人扶著坐到小馬紮上,至於那個年輕的婦人。方誌文吃不準是太史慈的老婆還是彆的什麼人,老夫人既然沒有介紹,方誌文也不好問,隻是笑著示意她一起做到火堆邊上來。兩個婦人有些吃驚的看著這些士兵手腳利索的將一切弄好,坐在樣式新奇的馬紮上,在火堆散發的暖氣,漸漸的驅散了她們上的寒意,方誌文親手將茶遞到兩個婦人的手裡,笑著解釋道。…,“我這些兄弟都是在塞外打了幾年仗的老兵,這種野外的生活方式自然是很熟悉的。讓老夫人見笑了。”“小哥莫非是豐寧太守方誌文方大人?”老夫人眼神一亮,似乎想起了什麼。“老夫人無需客氣,叫我誌文就可以,可不要說什麼大人,這讓我以後怎麼見子義呢?”方誌文笑嗬嗬的說道。一邊將烤的噴香的餅遞到婦人的手裡。“老夫人您一邊吃我一邊給您說說,其實這次雪災。從最北邊的漠北到青州以南,影響的範圍非常大,但是豐寧郡等地因為準備充分,所以災並不嚴重,小侄與東萊太守和文舉兄有舊,而且小侄在欽島上還有城池,現在青州受災嚴重,官府已是無力施救,因此小侄此次前來,是為了協助賑災。”那老夫人也不客氣,一邊吃著手裡的餅,一邊喝著茶,驅散著滲透到骨髓裡的寒氣,另一位年輕的婦人,則側著子有些羞澀的小口吃著餅,好奇的眼神不時的掃過方誌文的上。“小侄在東萊太守那裡得知子義已經前往京城公乾,為子侄本來就應該前來拜見老夫人,現在雪災過後,恐家中又無人照料,因此小侄安排了手下在黃縣安置災民,自己則來給老夫人見禮,也幸好如此,否則老夫人這等況,讓子義知道了,子義怕是不能安心啊。”太史夫人這才明白了,這位以子侄自居的人,確實就是名滿天下的方遠方誌文,心裡不由得有些驕傲,這位名人與自己的兒子兄弟相稱,自然是看重自己的兒子,這讓一個母親如何能不高興呢,心裡高興了,對待方誌文的態度自然也就不一樣了。“原來如此,老還不知道,這次雪災如此嚴重,隻是聽聞有災民在黃縣外聚集,方賢侄大德,必能得好報。”“嗬嗬,老夫人謬讚了,現在黃縣外聚集了將近六萬災民,而且後麵還陸續有來,文舉信中說北海平壽、齊國臨淄城外,都有超過十萬災民,小侄也不是錢糧多的沒地方用,而是小侄的地盤缺人口,所以這正是一舉兩得的好事。”太史夫人是個有學識的人,太史家是沒落的官宦人家,方誌文的打算在太史夫人麵前根本就隱瞞不住,方誌文也不屑於去欺騙一個老婦人,所以完全是實話實說。太史夫人臉上的皺紋綻開,笑了起來,點頭道:“這事也是好事,至少那些流離失所的百姓有了活路,賢侄當儘力而為。”“謹受教,給百姓一個活路和一條上進的路,是為官者的義務,小侄不敢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