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的局勢被方誌文的小手巧妙的挑動著,看似錯綜複雜的局麵在方誌文的撥動下,開始變得清晰起來,各方勢力的目光都漸漸的被青州吸引了過來。天子收到了由方誌文牽頭所上的萬民表,請求朝廷授予孔融全權,處置在青州饑寒交迫的三百多四百萬災民,更重要的是,在萬民表中,以方誌文為首的異人勢力,毫不留情的控訴了青州當地世族不但不對處在死亡邊緣的災民施以援手,反而加緊壓迫貧民,奪取貧民手裡僅剩的土地和房屋,將這些貧民逼上死路的無恥行徑,要求天子嚴懲這些為富不仁的世族豪強。在萬民表中,異人們還對天子表達了堅定的支持,並請求天子作為萬民之主,對這些災民施以援手。靈帝收到這份表文,自然興奮地手舞足蹈,高興的在後宮裡大開天體營,在皇權日漸沒落的時候,不管方誌文與孔融是不是真心的支持皇權,也不管這些該死的異人到底打的什麼算盤,僅僅是這個表文本身,就狠狠的給了朝中的一眾世族代表一個響亮的耳光!解氣!非常解氣!委屈了十幾二十年的靈帝終於開懷了一天,於是靈帝大筆一揮,將孔融拜為青州牧,再給方誌文一個平北將軍的銜頭,其實從品秩上看,方誌文的這個平北將軍銜,比他的豐寧太守還要低了兩級,按說他完全可以授鎮北將軍。但是,靈帝的詔書一向未必能出得了皇宮,所以詔書直接被打了回來,朝堂上的大臣不同意。任命的指令自然傳達不下去,靈帝此時基本上是被架空了的。方誌文的所作所為,在朝堂裡的各位大佬看來,當然是裸的打臉,但是。方誌文已經不是一個可以隨意拿捏的小勢力,在幽州,方誌文的勢力儼然是第二大勢力,朝堂大佬們傾力扶植的公孫瓚,現在拿方誌文也是完全沒有辦法。而幽州以南的冀州。雖然世族力量強橫,但是卻有內患沒有解決,加上韓馥的首鼠兩端,而且冀州的勢力與方誌文的不接壤,還隔著一個劉虞呢。如果一個不好,將方誌文徹底的逼迫到劉虞那個堅定的皇族那邊,那就悲劇了。所以。對於方誌文扯虎皮的行為,朝堂的大佬不是不能接受,對於方誌文授平北將軍這個空銜,朝堂大佬們倒是完全沒有意見,但是授孔融青州牧那絕對不行。另外。如果直接通過這個詔書,那就等於讓以方誌文和孔融為首的新派係公然登場了,所以朝堂大佬們拚命的阻截這個詔書的下達。最後,在一番龍爭虎鬥之後,終於還是朝堂的大佬們占了優勢,結果孔融仍然是北海相。但是提領了一個安撫災民特使的莫名奇妙的職務,方誌文的平北將軍倒是給了,順便要他組織青州受災民眾移民實邊。正式開啟了移民實邊政策的執行,算是一個交換。至於靈帝對異人的嘉獎,全部抹除,在詔書中隻字未提異人和萬民表的存在,同樣的,對青州當地的世族也是一點未提。這等於是變相給了當地世族一個信號,讓他們放心大膽的侵占土地。將失地人口的包袱扔給孔融和方誌文就行了。這些傲慢的朝堂大佬不知道,他們的一係列作為,其實都落在了方誌文的算計之中,對方誌文和孔融,以及站在他們這邊的異人來說,青州最重要的資源絕對不是土地,也不是財貨,而是人口,朝堂大佬為了報複孔融和方誌文,暗中鼓勵青州世族肆無忌憚的吞並土地,這正是方誌文所希望看見的結果。…,至於孔融,除了痛罵朝堂之中那些人麵獸心的偽君子之外,也隻能接受這個結果,開始大肆向異人勢力授權,讓他們持著安撫災民特使的文書,前往各地收攏災民,按照一定的比例,由異人、孔融和方誌文一起瓜分這些災民。雖然這個局麵有些怪異,但是至少,這些災民基本上沒有出現大規模的死亡,也沒有造成嚴重的暴亂,當然了,這裡麵也有太平道的配合,他們也在儘量的吸收災民,轉移進泰山中,為將來的起事積極的準備著。韓馥的使者正是在這種背景下,悄悄的冒著大雪出現在平壽城中。就快進入十二月了,方誌文在青州的事務基本上已經安排得差不多了,前前後後方誌文從青州已經拐走了六、七十萬難民,分彆充實到欽島的龍門和樂南、樂浪城。趙雲也已經帶著本部八千人和一千衛隊回返西安平,而田豫的部隊經過林西部隊的擴充之後,達到了滿員八千人,加上他的衛隊一千人,田豫部正式出現在方誌文的主戰部隊序列中,現在暫時駐守青州平壽和黃縣,負責最後的難民保護工作。韓馥的使者達到時,方誌文正在與太史昭蓉練武,如果是真正的生死決鬥的話,太史昭蓉基本上沒有取勝的希望,但是純粹比步戰槍術或者短刃格鬥,太史昭蓉則占據著優勢,方誌文很難取勝。而且太史昭蓉不像趙雲那麼給方誌文留麵子,每次都弄得方誌文很狼狽,讓觀戰的香香取笑不已,雖然打完之後,太史昭蓉總是紅著臉不好意思的幫方誌文裹傷,眼裡甚至不時的閃著淚花,但是每次戰鬥的時候,她還是一如既往的一點也不手軟。這是一個很奇怪的姑娘,在戰場上和場下,像是兩個人一樣,這種巨大的反差,讓她身上的魅力越加凸顯出來,香香整天花癡一樣的看方誌文與太史昭蓉練武,其實就是為了看太史昭蓉可愛到了極點的反差萌。聽說有韓馥的使者求見,方誌文似乎沒覺得奇怪,反而露出一個終於來了的笑容,就繼續與太史昭蓉打得乒乒梆梆。習武結束,方誌文徹底沒有體力了,香汗淋淋的太史昭蓉又紅著臉遞上毛巾,一邊一言不發的羞羞怯怯的幫著方誌文的傷口抹藥,香香則一起笑嘻嘻的幫忙,方誌文則安靜的站著由著兩個女孩在他身上忙乎,笑眯眯的有種十分幸福的感覺,方誌文甚至覺得,自己已經有點受虐的體質了。等收拾好了一切,方誌文與太史昭蓉洗了澡換了衣服,這才施施然的帶著還冒著香氣的太史昭蓉,還有剛剛與田豫也練習了一場滿身臭汗味的甄翔,一起去見被涼了半天的韓馥的使者。其實,方誌文洗完澡一看那使者的名帖時,就有些激動,不是小激動,而是相當的激動,因為這個使者可不是個等閒之輩,而是一個真正的謀主,隻可惜,這是一個不被重用的,幾乎是蹉跎了一生,到最後極為悲劇的謀主。當方誌文看到這個人主動送上門來的時候,忽然有了一個新的想法,或許,自己能改變這個人的悲劇,或許,智腦大大將他送來,本來就是給自己一個禮物,或許是因為自己在青州的一係列作為,讓智腦給了個好人好報的獎勵。方誌文帶著兩個近衛將領,來到會客的小客廳,這個館驛本來就不大,這種會客的地方也顯得有些寒酸,不過從卷起的窗簾,可以看到久已不見的晴空,還有被積雪占據的小小庭院,已經封凍結冰的水池裡麵,幾支枯乾的荷杆,從積雪中頑強的伸展出來,配合上周圍的池岸亂石,看起了很有味道。…,坐在炭爐邊上,一個男子悠然自得的自己為自己烹著茶,一邊欣賞著窗外容易被人忽視的精致風景,看他嘴角淡然的笑意,似乎這整整一上午等待的時間,一點也沒有燃起他的火氣,反而讓他偷得浮生半日閒,好好的清閒了一下。這人年年紀三十左右,臉龐略圓,身量不太高,膚色較深,濃眉大眼,嘴唇上留著兩撇很精致的八字胡,與下巴上的山羊胡似有似無的連城了一圈,配合上他那溫和的眼神,給人的感覺不是八字胡帶來的精明果乾,而是一種與世無爭的謙和。方誌文有些奇怪,如果他真是與世無爭的性子,為何會有那麼坎坷的一生呢?聽見腳步聲,那男子回頭看來,見由兩位氣勢逼人的將軍拱衛在前的年輕人,他趕緊利索的站了起來,當先躬身施禮,不過還沒有開口,卻被方誌文搶了話頭。“嗬嗬,抱歉啊,本官公務繁忙,怠慢貴客了,恕罪,恕罪!”“不敢!下官冀州刺史府薄曹從事田豐拜見大人。”“無需多禮,請坐!”田豐抬頭,先是看了一眼這位名滿天下的平北將軍,年輕、平和、大氣內斂,這是田豐看到方誌文的第一印象。至於身後的兩名武將,那男的將領雄壯霸烈自不必說了,倒是那個女將,淡淡的表情,卻掩飾不住身上彌漫的強者氣息。兩人有個共同點,看向方誌文的眼神都是敬佩和欽服的,而且那種溫和的眼神,不像是在看待上級,倒像是在看著自己的親人。有什麼樣的下屬,就會有什麼樣的主上!這是田豐的經驗,屢試不爽的經驗。看來果真是盛名之下無虛士,這位年輕的平北將軍、豐寧郡太守,不愧是一個能夠一手攪動整個青、冀兩州,乃至整個天下的大人物。“豐,謝坐!”田豐這一禮絕對是行的心甘情願,是對強者的尊重,看向方誌文的眼神也更加的凝重,看來這次自己的任務,恐怕不是那麼容易完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