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人,此話怎講?”曹操緩緩的收起笑容,撫著胡須悠然的問道,眯著的眼睛仿似不經意的掠過方誌文的臉龐,凜冽的如同刀鋒,一閃而逝。方誌文仿佛沒有看見曹操鋒利的眼神,依然微微的笑著,身側的太史昭蓉卻皺了皺眉頭,敵意深重的看了曹操一眼。“曹大人,這話的意思就是字麵上的意思,想必曹大人比我更懂,聽說曹大人精於文章,又擅長兵事民政,是一個文武全才呢!這點道理又何須我這個軍漢來教你?”曹操的臉抖了一下,像是被人抽了一巴掌一樣,方誌文的話本來就是打臉,以曹操的智慧,方誌文說的話他自然是明白的,但是剛才本來想要借助那個反問,將球踢回方誌文那邊,讓自己在談話中變得更加主動一些,卻想不到方誌文的言辭也這般犀利,直接就給扔了回來,順便還不用臟字的罵了曹操一頓。方誌文的話翻譯成現代文就是:曹操你是在裝傻還是在裝逼呢?“哈哈”曹操暢快的撫須大笑,掩飾著自己心裡的變化,看來曹操的笑絕對是一個習慣性的動作,並非是代表他心情愉快。而是為了掩飾他自己動搖的心情。“方大人快人快語,操受教了!方大人的意思是,不讚同在下與孔大人合作收複東萊、城陽?難道這些被蛾賊盤踞的地區,我等身為牧守一方的官員,不應該去收複麼?”“曹大人,若是如此說的話,你需要回京城去尚書府補習一下官員的職守了。嗬嗬。在下以為,曹大人是濟南相,卻想要管東萊郡的事情。那就不是越權那麼簡單了,而是居心叵測,曹大人以為呢?曹大人更試圖說動文舉。那就是勾連黨羽,圖謀不軌了!曹大人是想要造反麼?”“砰!”“放肆!”太史昭蓉略略直起腰身,準備隨時跳起來動手,其實這隻是一種下意識,在這裡根本就沒法動手的,酒樓內部都是最高級彆的安全區。方誌文冷冷的看向怒目而視的夏侯淵,鄙視的撇了撇嘴,轉向曹操道:“曹大人的手下真是沒有教養,三番兩次的亂吠,請你管好自己的狗!”“你……閉嘴。妙才你退下!”曹操的臉色鐵青,夏侯淵的表現確實讓曹操很丟臉,被人當著麵侮辱,卻沒有辦法反擊,夏侯淵憋屈欲死。但是曹操已經發話了,夏侯淵也隻能恨恨的退了出去,眼裡的怨毒確實無法化去了。太史昭蓉隨人也覺得很解氣,但是卻不大明白夫君為何要如此激怒夏侯淵,事實上,激怒了夏侯淵。也等於激怒了夏侯惇,現在夏侯惇雖然沒有什麼特彆的表現,但是從他那緊握的有些顫抖的拳頭中,就能看出來他現在是多麼的憤怒。而曹操臉上的表情雖是一臉的歉意,但眼底深處的怒火,也一樣能清晰的看到,夫君到底在謀算什麼呢?“讓方大人見笑了,不過方大人適才的話操愧不敢當,操一向以報效天子、安撫黎庶為己任,造反什麼的,操不敢為也!”“嗬嗬,既然不敢為,奈何為之?是不得不為麼?曹大人真是會說笑,就像當初王莽所說,受命於天,非吾願也,不得不為耳!哈哈……嗬嗬,方大人將操比為王莽,操愧不敢當啊!不過既然以安撫黎庶為己任,操也不能任由蛾賊蹂躪地方,自當奮起逐之!”…,方誌文態度強硬,並且試圖給曹操扣一個造反的大帽子,但是曹操根本就不在乎那個,造反的帽子用不著方誌文扣,方誌文自己割據地方本來就是在造反,又有什麼權力給彆人扣帽子!不過是想要打擊曹操的心誌罷了,但是曹操既然敢作敢為,又怎麼會被方誌文的言語打擊呢!因此,曹操的態度也很強硬,想要靠嘴巴打敗曹操是不能的,有本事就用刀槍來說話,這就是曹操的意思。方誌文不出意外的點了點頭,笑著說道:“既如此,曹大人儘管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在下也會按照自己的原則做事。”“自當如此,為國前驅,操不敢惜身、不甘人後。”曹操身體向後靠了靠,顯然已經是下定了決心,嘴裡的話更是沒有任何緩和的於地……方誌文帶著太史昭蓉施施然的離去了,似乎對於曹操的會麵很滿意,但是事實也許並非如此。夏侯淵重新回到茶室,默默的跪坐在下手,心裡的憤怒和憋屈似乎已經平複下來了,但是夏侯惇知道,這個弟弟可不是那麼大度的人,仇恨已經深深的埋在心裡,其實自己也是一樣的,想必曹操也一樣,這種強勁又強勢的對手,曹操是不會片刻忘懷的。“大,大兄……曹操怔了一下,回過神來,笑著搖了搖手:“委屈妙才了,切勿怪責為兄。”“是弟行事不當,請大兄責罰!”“好了,不提這事,這個方誌文真是個勁敵啊!”“大兄,我們真的要攻打東萊麼?這事怕是……嗬嗬,攻打東萊是一個說法。如果能獲得孔融的支持,然後慢慢的運作,在異人的反彈不強烈的情況下,或者可行,但是若是我等激進行事,攻打東萊必敗無疑,何況還有方誌文在背後攪局。”“那大兄你……當然是想要爭取孔融的支持。若是得到孔融的全力支持,在青州就再無掣肘,異人雖然現在勢力強悍。但是卻形同散沙,隻要利用利益矛盾分化瓦解,慢慢蠶食即可。隻要我們以東平陵和臨淄兩座大城為依靠,集聚人口實力,進而隻是孔融似乎並不那麼支持我們啊!”“孔文舉與方誌文交情深厚,他更偏向於方誌文也是當然的吧。”“並非如此,元讓,孔融這個人是個士人,所以他有所堅持,更不會公私不分,方誌文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孔融又不是笨蛋。怎麼會看不出來方誌文的圖謀,所以我與方誌文,在孔融眼裡並無本質的區彆,孔文舉的考量,一定是以百姓為基礎。而不是以交情為準繩的。”夏侯淵不解的插嘴問道:“既然如此,孔融為何不支持大兄,卻選擇與方誌文合作呢?我們可是近在咫尺,而方誌文的勢力隻能隔海相望。”“嗬嗬,正因為在本質上沒有什麼區彆,孔融自然選擇跟自己關係比較好的人合作了。孔融這人沒有什麼野心,所以,隻要我們擊敗了方誌文,孔融自然會以北海郡百姓的福祉為依歸,選擇與我們合作。”曹操信心十足的說道,不過夏侯兄弟卻有些不安的對視了一眼,擊敗方誌文,這個真的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麼?曹操掃了一眼夏侯兄弟,自己手下這兩員大將,似乎有些被方誌文打怕了的感覺,這樣可不好!“怎麼,二位弟弟莫非是怕了方誌文,想要忍氣吞聲吧?”…,“不可能!”夏侯淵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差點從地板上跳起來,臉上的神色一瞬間就變得十分猙獰了,方誌文似乎已經成了他的心結了!“嗬嗬,妙才勿須著急。方誌文這人可不僅僅是武力強悍,智謀更是深遠,乃是我至今所見之最強的敵人,即使是我想要擊敗方誌文,恐怕也不會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需要積蓄力量徐徐圖之,妙才和元讓也不妨將他當作一個目標,遲早有一天,我們兄弟定會將這個目標踩在腳下!”曹操微微的揚起頭,視線似乎穿透了狹隘的牆壁,看到了更遼闊的未來,眼眸中閃爍著充滿了自信和期冀的神采,夏侯兄弟對視了一眼,胸中也不由得燃起了豪情,齊聲拱手應道:“自當如此……方誌文與太史昭蓉,出了酒樓之後,就換上了一身輕裝,所謂的輕裝其實就是結合了短衫,加上現代的服飾元素,由玩家商店推出的一種裝束,這種裝束比較貼身,乾活的時候很方便,所以慢慢的也在原住民中流傳了開來。牽著手的兩人慢慢在燈火中倘佯,看上去就是兩個異人小情侶一樣,身邊匆匆而過的玩家們,基本上都會漠視這種在遊戲中談戀愛的玩家,偶爾有人看過來,也隻是帶著羨慕微微感歎一下,就轉身遠去了。“夫君,曹操這個人性子真霸道。”“嗬嗬,所以他才具有梟雄之姿,是當世的豪傑之一,有一種舍我其誰的自信,隻不過,正是因為有了這樣的對手,才比較有意思啊!”方誌文溫和的笑著,對於這樣的強者,曾幾何時方誌文是需要仰視的,但是現在,方誌文隻是將他們看做勢均力敵的對手,坐在自己麵前的對弈者,完全沒有了那種仰止的感覺,從平視的角度上,方誌文發現了更多有趣的東西。太史昭蓉下意識的向方誌文靠了靠,臉上掛著喜悅的笑意:“夫君為何要故意激怒夏侯兄弟呢?”“自然是給曹操找些麻煩,手下有一群急躁暴怒的將領,對主上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好事,即使他現在能安撫下來,但是這種深刻的羞辱,相信夏侯兄弟是無法釋懷的,而這種埋在心裡的恥辱,隨時都會被我們反複的引發和利用。”“嘻嘻,夫君真壞!”“哎呀,為人妻子可不能說自己的夫君壞,那個太曖昧了,嗬嗬。”太史昭蓉頓時臉蛋通紅,想要抽出手來躲開,但是又不舍得,隻好白了方誌文一眼,深深的低下了頭,掩飾自己火燙的麵頰。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