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一直想問一個問題。!”徐庶忽然改了自稱,方誌文明白徐庶的想法,徐庶是在以私人朋友的身份來問這個問題的。“元直想問的是關於為何統一不利的事情?”“是的,我思考了很久,也有一些想法,說出來大人看看我想得可對?”“嗬嗬,洗耳恭聽。”“大人,若是異人都離開了我們這個世界,我們會如何?”方誌文翹著嘴角笑了,手指無意識的在案台上的茶盞邊緣滑動著,想了想才慢慢的說道:“這個問題基本上隻有天神才能回答你,不過我也可以告訴你我的猜測,那就是——不知道!”“不知道?”徐庶驚訝的看向方誌文,方誌文雖然在笑著,但是這個笑容絕對不是開玩笑的笑容,而是意味深長的笑容,裡麵包含著很豐富的內容,徐庶的大腦不由得急速的思考了起來,半晌才呼地歎了口氣,抬起頭看向笑眯眯的方誌文。“大人是說與其冒那個不知道的風險,還不如保持現在這個戰亂頻仍的現狀更好?”方誌文收起了笑容,肅然道:“戰亂頻仍肯定不是好事,但是人與人的爭鬥從古至今都不會停止,將來也不可能停止,在某種程度上,我寧願接受現在這種狀況,也不會去賭那個可能性。”徐庶自然不大相信那個可能性,但是卻又沒有辦法否定那種可能性的存在,畢竟這個世界存在異人本身就很奇怪,如果不存在那種可能性的話,異人的存在根本就無法解釋,因此,就算徐庶不願意相信,他也必須正視這個問題。隻是,那種推測實在是太讓人不舒服了,尤其是對一個聰明人來說。自己的命運從根本上就不被自己掌控的無奈是聰明人最難接受的事情,從這個角度上看,有人說越聰明的人越痛苦也是對的。徐庶良久無語,最後默默的行了個禮告退了,方誌文並沒有留他。隻是在他出門之前開口道:“我明日就返回唐山。密雲城裡有個人在等我,估計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嗬嗬,元直是跟我回去還是在這裡主持小葉城的建設?”“呃。屬下還是留下吧,會見客人是您的事,可不是屬下的事情!”“嗬嗬,也對,那就不用元直你往返奔波了。待我回去密雲之後,儘快的找人來接替元直,元直還是坐鎮青州比較好。”“屬下明白!”……方誌文所說的客人自然是郭嘉,郭嘉在密雲城裡呆了確實不少的時間了,當然,他也可以到密雲係的領地去走走看看的,隻不過一路上都有大量的部隊保護,這讓郭嘉實在是無語。密雲一係有很多可以去的地方,比如樂浪的鄭鄉。郭嘉就必須去一趟的,盤桓了十幾日郭嘉才從陸路一路北上,考察了大遼河沿岸的一連串的城市,並且在漫天的大雪中,欣賞了茫茫的草原風光和莽莽的大鮮卑山景色。繞了一大圈回到密雲的時候。已經快要到了新年的時節,密雲城裡不少的地方已經開始打扮起來,準備迎接新年的到來,而郭嘉苦等的方誌文。卻還在青州鏖戰。直到連熱鬨非凡的新年都過完了,方誌文也沒有露麵。新年慶典上主持的是田疇、荀彧和甄薑,祭天儀式更是甄薑帶著大公子方毅主持的。“元皓,貴主上可真是忙碌啊!”田豐的家裡到處都是書,跟荀彧家中的那種清貴氣不同,田豐的家裡給人的感覺是很隨意和溫暖的,特彆是在有些淩亂的書房裡,抱著小爐子一邊喝酒一邊看書,郭嘉覺得真是美死了,這才是普通人喜歡的生活啊!郭嘉就是個普通人。“嗬嗬,他就是閒不住的人,讓他呆在家裡,他會渾身不舒服。”田豐看著手裡的書冊,頭也不抬的回答道,一邊伸手摸了摸,碰到案台上的酒碗,端起來抿了一口,滿足的吐了口酒氣,門邊上田稚的小腦袋閃了閃,見有客人在,就在門外出聲問道:“父親,我約了趙嫻去看小公子,可以麼?”“嗬嗬,你們是去聚會吧,去吧,大小姐不是在南邊麼?回來了麼?”“昨夜回來的,她說南邊的事已經大定,沒什麼意外了,想必方大哥也會很快回來了,甄薑姐姐也是這麼說的。”“這個我知道,你去吧,多穿點衣服,外麵冷,對了帶把傘!”“知道,那女兒告退了!”“嗯。”郭嘉笑眯眯的聽著,神色微微的一喜,這麼說來,方誌文是要回來了,不過青州的戰事不是早就定了麼?難道還有什麼反複不成?“令愛真是乖巧啊!”“乖巧倒未必,畢竟有你這個客人在,如果你誇她聰慧我會更高興的,嗬嗬。”“嗬嗬,元皓的性格倒是有些不同了,以前可不會這麼豁達。”“人是會變的嘛!”田豐微微的歎了口氣,如果你看穿了這個世界的最終秘密之後,還不能豁達的話,那就真是白活了。田豐抬起頭,放下手裡的書冊,端起酒碗輕輕的抿了一口有些涼的酒液,稍微躊躇了一下開口道:“奉孝,是不是很奇怪主公為何遲遲不歸,甚至連新年都不回來過?”“有點,難道南方的事情真的那麼重要?在我看來,青州的事情其實並不難解決,從一開始,異人就已經注定了失敗,隻是失敗的時間問題罷了,方大人用自己為誘餌,行釜底抽薪之計確實是最快的辦法,這恐怕也是元皓的手筆吧?可是既然挺縣之戰結束,一切就應該落下帷幕了,剩下的事情不過是文官扯皮的事情,方大人根本就沒有必要繼續呆在青州。何況現在雪災的情況嚴峻,坐鎮密雲豈不是更能穩定民心?”田豐笑了起來:“奉孝啊,你枉稱聰明了。首先,青州的戰略並非我製定的,你太小看元直和主公了。這兩人的智略都不在我之下;其次。雪災什麼的你不是也親身經曆了麼?這種情況的雪災在南邊或者會讓人措手不及,從而導致混亂和災難,但是在北疆,幾乎年年如是。隻能說,今年的雪尤其大了一些,而且這個穩定民心的事情文若如果都做不好,等主公回來他都沒臉去見啊!”郭嘉搖頭失笑:“我就是隨意一說,元皓就抓住了我一大堆的漏洞啊!說明元皓心中還是將我當作對手吧?”“嗬嗬。那肯定是,友人都是對手,因為你會欣賞就會羨慕,會羨慕就會努力超越,所以你當然是我的對手。”“哈哈……元皓這個馬屁拍得好!當浮一大白!”“嗬嗬,吃下去小心上吐下瀉!”“嗬嗬,元皓適才的言下之意,似乎是說方大人並非在青州?”“我可是一字未說,奉孝為何會有此猜測?”“元皓子在為方大人的行止進行辯護。但是很顯然,又強調了方大人和徐庶的智略,既然智略不輸於元皓,又怎麼會看不出青州如今以無大事呢?想必方大人是另有所圖了。”田豐欣賞的看了郭嘉一眼,點了點頭。笑著問道:“不如奉孝來猜一猜,主公為何不回密雲過年,他到底在忙什麼呢?如何?”郭嘉眼睛轉了轉,端起酒碗喝了一口熱酒。抿嘴道:“反正閒著無事,就與元皓戲耍一番。不過可有彩頭?”“嗬嗬,有啊,我這裡有一壇從異人手裡收購的秘製參花酒,絕對是七品的好酒,如果你贏了,這酒就是你的了。但是,奉孝若是輸了呢?”“元皓老哥啊,你這就不地道了,這是猜謎射覆啊,你見過猜不中的還要受罰麼?”“當然,酒席上射覆不中者尚要罰酒,為何就不罰呢?”“那好,若是我猜錯了,就罰酒三杯,如何?!”田豐撫須大笑,指著郭嘉道:“好一個無賴子啊!”“元皓老哥又錯了,鄉人多稱我為‘浪子’,不是無賴子。”“我倒不是這麼看的,奉孝並非浪蕩無行的浪子,而是狡譎的無賴子才對!”“也罷,不管叫什麼,這彩頭就如此定了!”田豐笑著搖頭:“不可,若是奉孝輸了,今日陪我去拜見夫人和小公子如何?”郭嘉臉上的神色有些怪怪的,不知道田豐這麼做是什麼意思,不過貌似這種事情也沒有什麼不妥的,想必田豐是想要坐實自己與方誌文密切交往的事實,其實這也沒有什麼,自己將來若是離開密雲他投,如果連澄清這些謠言的能力都沒有的話,也不用混了,或者說,自己的選擇的主上若是連這點信任都沒有的話,自己的眼睛就是瞎了!“有何不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請說吧!奉孝。”郭嘉眯著眼睛想了想,緩緩的開口道:“青州戰罷,會形成以平壽為中心,以周邊城市為支撐的一個核心區域,這點通過換城就可以做到,想必孔文舉這段時間一定是忙著這個事情,一旦孔文舉的設想實現,則可以上表請封州刺史,名正言順的掌控青州,則青州隻剩下了城陽郡還在黃巾賊手中。不過,城陽雖然與東莞、琅琊、泰山臨城一片,但是對孔文舉一時半會也不會形成威脅,方大人不會看不出這點。”田豐點了點頭,沒有出聲,而是含笑看著郭嘉。郭嘉掃了田豐一眼,微微一笑接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