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劉協到了薊縣之後,發覺身邊出現的臣屬們似乎比以前的更多、更能乾了,不說劉虞這個政治上相當成熟的老家夥,以及一直陪著小皇帝從並州跋涉而來的張邈兄弟,還有不久之前到來的王允、陶謙,這都是天下名士,小皇帝覺得自己似乎要時來運轉了。不過,在劉虞看來,問題隻是越來越嚴重了,這時劉虞有些理解為何呂布會眼睜睜的看著小皇帝從晉陽跑到薊縣來了,似乎呂布是在甩包袱啊!劉虞這些年來潛心發展,多了一個挺能花錢的朝廷也還承受的住,但是多了很多不同聲音,而這些聲音自己偏偏無法壓製的時候,劉虞就鬱悶了!而最近劉虞發現,張邈上竄下跳的愈發活躍了,見天的就往王允的府上、陶謙的府上跑,它們在弄些什麼明堂,劉虞用腳後跟想都能想到,不就是串聯奪權麼!說起來,薊縣的權力確實完全的把持在劉虞的手裡,這點是毫無意外的,也是理所當然了,幽州經過這十年來的動蕩,該清洗的都清洗了,該整合的也整合了,該滾蛋的也滾蛋了。所以說,雖然現在幽州兩分,但是幽州本身卻是十分安穩的,蓋因沒有不安穩的因素,隻要方誌文不鬨,幽州就掀不起浪花。可是現在張邈卻想要在劉虞的肚子裡翻筋鬥,劉虞偏偏還拿他沒有辦法,這時候劉虞才能初步的體會到了董卓的鬱悶和煩躁的根源,明明應該是自己做主的地方。偏偏有些跟自己作對的人讓你無可奈何,這種挫敗感和不甘日夜折磨著你,想要忍受和承認這種事情使之成為常態。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幸好,劉虞還將所有的實權牢牢的握在自己的手裡,而天子的年紀還小,還不知道該如何攬權,現在張邈等人最多也就是陰陽怪氣的在言語上惡心一下劉虞,真要做什麼,他們一時半會也還沒有這個本事。隻是隨著天子的年紀漸長。這些人的言辭會不會終有一天會打動了天子,然後借用的天子的手來分割自己的權力呢?這個答案就算用腳後跟也能得出結論,劉虞因此而愁緒滿懷。權力這種東西真是個好東西,一旦握在手裡,便再也不想放開,或者從臣下的身份來看。死死的抱著權力不放本來就不是為臣之道。但是讓劉虞輕輕的放開手裡的實權,將自己辛苦經營的幽州拱手相送,這實在是不能接受。劉虞心裡甚至生出了一些不大好的想法,當然,真要實施的話,劉虞又猶豫了。“父親!父親大人!”沉思的劉虞回過神來,見是自己的獨子劉和在呼喚自己,劉和是劉虞獨子。又是中年得子,自然是非常的寵愛的。不過劉虞知道該如何教育孩子,因此劉和還不能算是紈絝子弟,但劉和資質有限,不管劉虞如何的督促教導,還是給人一種虎父犬子的感覺。“子重,有事?”劉和在父親側麵坐下,眼神裡閃過一絲激動的光芒,稍微遲疑了一下,劉和看著父親的眼神鄭重的說道:“父親,孩兒想要娶王司徒的女兒為妻!”劉虞楞了一下,‘啪’地一聲拍在案台上,臉上泛著黑氣:“不行!”劉和見到父親如此決絕的作態,心裡頓時覺得十分的委屈,平時父親管教的嚴厲也就罷了,自己從小到大就沒有向父親求過什麼,好不容易開一次口,居然就是這種結局,這讓劉和十分的不解,何況,貂蟬的美貌真的是勾走了劉和的魂了!“為何不行?”劉虞有些詫異的看向一向對自己是言聽計從的兒子,想不到,那些家夥拿自己沒有辦法,居然會從自己兒子身上下手,著實可惡!!而且,看到自己的兒子那倔犟的眼神,劉虞有種極度不安的感覺,仿佛自己最重要的東西被人偷走了一樣!“不行就是不行!”劉虞暴怒!看著衝著自己怒吼的父親,劉和剛剛鼓起的一點反抗的勇氣頓時又消失不見了,父親往日的積威又湧上心頭,劉和自然而然的垂下了頭,但是,他的心裡卻也積下了更多的不滿和怨怒。劉虞發泄了一句,覺得自己有些過了,呆了一會,又和聲道:“子重,你可知道為何父親要反對你的請求?”“孩兒不知,還請父親言明!”劉和低著腦袋悶聲答道。“子重啊,你可知道天子來薊縣以來,薊縣有什麼變化?”“變化?父親是說那些朝廷中與父親做對的大臣麼?可是王司徒一向持中而立,若是能夠與之聯姻豈不是”劉和又有些激動的抬起頭來,不過看到劉虞黑黑的臉色,劉和的話音越來越低,終至不聞,腦袋也重新耷拉下去,隻敢用眼角偷偷的看著父親的臉色。“愚蠢!你要弄清楚,現在薊縣乃是我劉虞的薊縣,這就等於是有人來說,要分走你一半身家,你自然不肯。於是現在又有另外一人跟你說要與你一起保住你的身家,但是隻要你給三成作為報酬即可,你就高興的要與之聯合了?又或者是,這人還要搭上一個美人給你,而你寧願用三成的身家去換取這個美人?”“這不會如此吧?”“怎麼不會如此!而且,三成不過是一個開始,隨後,他們會聯合起來謀求更多的利益,最終將你排斥在外,由他們瓜分你的身家不是更好!一個美人就換走了你全副身家,到時候說不得還能將美人再拿回去,你最終能得到什麼?嗯?!”劉虞冷冷的看著低著腦袋的兒子,真是怒其不爭啊!劉和眨巴著眼睛,父親的話也很有道理,但是貂蟬又真的很勾魂啊!該怎麼辦呢?“該怎麼辦呢?你又想保有身家,又想要得到美人?”劉虞直白的問了出來,劉和詫異的看向父親,想不到平時言必有禮、行必有據的父親會說出這麼一番如此直白的話來,劉和一時間竟怔住了!“父,父親?”“回答我的問題。”“可孩兒不知,難道要去搶來不成?”“為何不能去搶來?!”“那可是王司徒的女兒,非是尋常百姓家,若是如此作為,將來必為世人唾棄”“那就想辦法讓王司徒變成王鄉紳,或者王先生好了,等他沒權沒勢的時候,還不任你予取予求?所以最重要的是權柄,隻要權柄在手,這薊縣的天便是你的,你想它出太陽就出太陽,想它下雪就下雪,懂麼?”劉和長大了嘴巴,愣愣的點頭:“懂,懂了!”“大兄,我安排貂蟬今日見了劉和劉子重一麵,看他那意思,似乎”“等等,你在哪裡安排的?事先可有給王司徒說過?”張邈仔細的問著張超,這些事情必須萬分小心,一個不慎,就可能將自己盟友變成敵人,甚至招來大禍。“在家裡,貂蟬是應內子的邀請而來,至於劉和,是正好來找我有事,偶然一見,隻是遠遠的看了一眼而已,隨後劉和追問貂蟬的情況,我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儘了!嗬嗬。”“好!劉虞老兒必定會極力阻止這件事情,它們父子之間會不會就此反目不好說,但是劉虞對王允的戒心肯定會加大,如此一來,這總是持中的王司徒也該倒向我們了吧,若是再說服陶恭祖,就可以上書天子,組建羽林軍了!”張邈興奮的在房間裡走來走去,一邊快速的思考著一邊說著,這個前景看起來真的不錯,隨著天子漸漸年長,肯定會興出攬權的想法,到時候劉虞就不得不放權了,羽林軍、衛尉一步一步,總要將劉虞的勢力慢慢的奪過來,而且劉虞年齡不小了,說不定那一天就駕鶴西遊了,至於劉和這小子,根本就不足為懼。“羽林軍?”“對,沒有軍權一切都是空談,因此,一定要把握住軍權,逐漸的削弱劉虞的權威能保障我們的安全和天子的安危,對於天子來說,權柄操之於一人是極其危險的。”“天子這麼小,能明白麼?”“天子不明白,太後還不明白麼?我們可以上書請太後的親信來擔當羽林軍校尉。”“太後的親信?那豈不是與我們無關?”“嘿嘿,怎麼會呢?劉虞豈能輕易就範,等到劉虞與太後起了爭執,我們才可從中取事,說不得,這個校尉一職就掉在我們兄弟的頭上了。”“原來如此!大兄所見甚遠,弟不能及也!”張邈笑了笑,揮了揮衣袖重新回到座墊上坐下,略微得意的撫著胡須道:“此事不能著急,這些日子我多去王司徒那裡走動一下,你也不妨多去陶謙等人府中拜訪,要讓劉虞那老兒覺得我們已經合成一股才好!”“弟明白,大兄放心好了,那劉和那邊”“有機會自然可以安排的,不過切莫要漏了馬腳,讓人看出來是我們刻意的安排可就不美了!”“弟省得,大兄儘管放心好了!”“不急,不急,步步為營就好,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