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雲卷雲舒不是我’大大的慷慨打賞!謝謝!】“不過,若是真是如此,劉大人的滅亡也就不遠了!”孫乾眼睛一翻:“哼,危言聳聽罷了,莫非江先生就是想用這個理由來說服我主,如果是這樣的話,我看江先生也不必去見我主了,這種毫無意義的說辭,隻會浪費我主的時間而已。”“嗬嗬,是麼。那麼我就說說為何我要這麼說吧,孫大人你且看那副地圖,難道真的看不出什麼問題?”孫乾心裡不由得有些惱火,但是他確實看不出這個地圖有什麼特彆的,這種地圖他自己也有,也反反複複的看過,這幅地圖除了更大一些,中間的山體更加明顯一些之外,似乎沒有什麼特彆的啊!難道自己的眼光真的有問題?這裡麵真的隱藏著什麼被自己忽視了的信息?而這個信息又足以在戰略上對劉備造成巨大的威脅?!江永見到孫乾皺著眉頭不出聲,咧了咧嘴略有些促狹的說道:“原本劉大人是抱著支持我軍的態度吧?希望我軍與曹操對耗下去,這才是一個英主應該具有的眼光。”“可是”“嗬嗬,可是如今張梁將軍日薄西山,於是不甘心的劉大人也想來分一杯羹,然後想著能夠占據桐柏山,來擋住西進的曹操,可是如此?”孫乾雖然不甘但是也不能違心說謊,這確實自己和劉備的想法。“就算如此吧。難道不對麼?”“對於一般人來說是對的,追求利益最大化嘛,什麼仁義道德其實都是騙人的。這點我很理解,或者說,在孫大人的眼裡,我們異人都是這樣的人,對吧。”孫乾臉上的顏色很好看,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的女人一樣,江永的話很明確。那就是奉行仁義道德的劉備和孫乾等人,其實跟他們嘴裡譴責的異人一樣,都是見利忘義的動物。不過。這是人性,本來就是如此,孫乾難道不知道麼?隻不過是裝作不知道罷了。“嗬嗬,扯遠了。說回正題吧。那麼為何我會認為現在落井下石錯了呢?並非僅僅是因為我的立場。就算作為一個旁觀者,現在落井下石也未免太早了一點,彆說張梁將軍就一定會失敗,就算張梁將軍真的保不住安豐、保不住戈陽,甚至連汝南城都保不住了,就算我軍隻能撤回桐柏山區,那麼就代表著我軍一定會滅亡麼?為何孫大人不會認為我軍會繼續不停的反撲,在曹操無暇顧及的時候。在曹操虛弱的時候,換而言之。在任何時候”“這”江永微微得意的笑了笑,繼續道:“桐柏山區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或者養不活兩百萬人,但是若是有些幫助的話就不同了,隻要能夠活命,或者說為了活命,我軍就必須爆發出所有的潛力,向著周圍伸展,以求獲得生存的空間。那麼,孫大人再看看地圖,難道看不出來我們隻能向東邊伸展麼?”“這”孫乾真的有些遲疑了,江永的話無疑是從另一個角度在闡釋可能出現的未來,想象一下吧,是劉備親自耗費人力物力去控製雞肋一樣的桐柏山,然後還需要勞民傷財的抵擋曹操,或者是支持一幫為求生存的亡命徒,去不斷的騷擾和打擊曹操。其效果都是擋住了曹操西進的腳步,但是付出的代價可是完全不相等的,再者“再者,孫大人有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就算劉大人狠下心來花費代價,運氣很好的掌控了桐柏山區,可是跟曹操所得到的相比,這是不是太也不成比例了?曹操得到的是汝南豐饒的土地,而劉大人得到的是個什麼都沒有的山區,曹操得到的是一個財富之地,將來能夠成為曹操實力的一部分,能夠成為曹操的助力;反觀劉大人,得到了一個貧瘠的大山,還需要在其中駐兵,得到的不但不是發展的助力,相反,還是一個負擔和累贅,這其中的得失不是相當明顯麼?莫非孫大人會看不出來麼?”孫乾張了張嘴,這回連聲音都沒有發出來。江永乘勝追擊:“讓我們放長眼光看看,曹操得了汝南南部,失去了張梁將軍的牽製,必然會北上攻襲汝南北部,將袁術徹底趕回潁川以北,這麼一來,汝南儘歸曹操,曹操又得一郡之力,稍事整頓,屆時曹操實力再次大漲,曹操可以選擇南下取廬江,或者西進取荊州。或者孫大人可以說連孫以抗曹,但是若曹操連孫以抗劉呢?彆忘了,江夏和長沙可是在孫策手中,難道孫策不知道劉大人的心思麼?到那個時候,劉大人恐怕也就跟今日的張梁將軍一樣了,在下可有大言相欺?可有危言聳聽?”江永說完,悠悠然的端起麵前的茶杯喝了一口,笑眯眯的看向孫乾,孫乾此刻已是額頭見汗,雖然現在是大冷天。江永說的話並非危言聳聽,而是相當現實的一種展望,這件事最大的問題在於瓜分張梁之後的雙方所得的太不公平,一個是獲得了財富和助力,另一個則是得到了負擔和累贅,這個不公平會進一步造成劉備和曹操雙方實力差距的加大,最後的結果未必就一定是曹操能夠成功的連孫抗劉,但是也難保不會出現這種情況,若是曹操許下劃江而製的諾言,就很難保證孫策的想法了。想到自己當時主張瓜分張梁,孫乾不由得心裡一陣後怕,幸好現在還沒有造成既成事實,否則真的如同這個不起眼的江永所說,張梁倒得越快,劉備距離徹底失敗也就越近。正當孫乾懊悔不已,但是又不知道該如何繼續向下談判的時候,一名親隨忽然進來,打斷了孫乾的猶疑。“大人”“何事?”“諸葛大人在外求見,說是有緊要事情相商。”孫乾大喜,這不是正好是脫身的機會麼,錯過這個尷尬的時間,孫乾就好說了。“這江先生,真是抱歉,不過江先生的意見在下已經知道了,在下會如實的向我主轉達,江先生且先回驛館安心住下,會麵的事情在下會儘快安排。”江永淡淡的一笑,從孫乾變化的自稱中,江永已經知道了孫乾的態度,至於張飛那邊的事情江永也不必再說了。“也好,那在下就回去靜候大人佳音,貴主是英主,想必能夠理清其中得失。”孫乾親自將江永送到二門,這才轉身去見諸葛瑾。“子瑜,有什麼事情如此匆忙?”諸葛瑾的神情有些焦慮,在偏廳裡坐不住,此刻正站在窗邊默默的看著窗外蕭瑟的殘冬景象。“公佑,聽說張梁派遣了使者前來,他是何意思?”“還能有什麼意思,自然是希望我軍能夠幫助和支持他們繼續與曹操對抗,並且希望我們停止對比陽城的攻擊。”諸葛瑾點了點頭:“公佑如何想的?我這幾天細細思之,總覺得這事似乎略有不妥。”諸葛瑾說的相當客氣,不過從他急匆匆而來的行事中,其實已經可以知道,諸葛瑾對孫乾和劉備決定瓜分張梁的做法已經從中立變成了反對,隻是礙於孫乾的麵子,因此說得很婉轉罷了。孫乾還是很感激諸葛瑾的,如果諸葛瑾不是跑來跟自己說,而是直接到劉備麵前去說,孫乾的臉可真是要丟乾淨了,諸葛瑾的這個人情送得可真是不錯。“哎!子瑜何必為我掩飾,此事是我思慮不周,險些釀成大禍啊!”“公佑何出此言?”孫乾歎了口氣,將之前與江永的對話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諸葛瑾恍然。“原來如此,想不到張梁身邊也有如此智謀之士,這其中的關係我們都沒有看出來啊!”“是我沒有看出來,當日子瑜已經覺得不是很妥當,今日前來,定是已經發現了其中的得失利弊,多謝子瑜前來相告!”諸葛瑾趕忙遜謝:“此事應該立刻告知主公才是。”“正是,子瑜與我同去吧,我也要向主公請罪!”“公佑何罪之有?公佑不過是進言獻策,決定策略的乃是我,要說有過錯,那也是我的過錯,與公佑何乾,快快起來,不要再如此說了。”劉備搶前一步,一把將單膝跪在地上的孫乾給攙扶了起來,臉上更是動情的說道,孫乾心裡自然是十分的窩心。“多謝主公不罪,還請主公立刻讓三將軍撤軍,我等應該儘快與張梁的使者展開談判,那江永說得對,我軍最大的威脅不是孫策,應該是曹操,在相當的時期內聯孫抗曹才是正著。”劉備微微皺了皺眉,孫策這次趁機撈走了江夏,劉備其實是非常不滿的,此刻要定下聯孫抗曹的策略,劉備心裡肯定不舒服。“主公,隻是一個策略,曹操既滅,孫策安存?”諸葛瑾輕聲說道,劉備頓時醒悟過來。“不錯,公佑所言極是,我這就給翼德下令,其他事宜公佑和子瑜儘快安排。”“遵命!”光熹六年(永漢五年)元月十七日,張飛從比陽撤軍,將大量的後勤和裝備也留在了空空的軍營中,張飛坐在馬上,回頭看著比陽城牆,眼神裡複雜的無法形容,最後長歎了一聲,打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