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戰事消停,方誌文終於能過一個安穩的新年,這也是他們一家人難得的其樂融融的一次新年,兩個小家夥快玩瘋了,因為小孩子也是可以參加打年獸的活動的,這次方毅和方穎分彆坐在爸爸媽媽的戰馬背上,一起參加了十分熱鬨的打年獸活動。看著兩個小家夥興奮的樣子,甄薑就知道,想讓兩個小家夥不習武恐怕是不成了。時間過得飛快,安樂和忙碌的日子飛逝著,轉眼密雲街頭的梅樹上已經冒出了一個個粉嫩的花苞,春天踏著無聲無息的腳步已經到來了。方誌文也再次告彆妻女踏上征程,不過這次不會走遠,隻是在渤海那邊的青州而已,方誌文帶領黃忠從清河口出發,高順的部隊已經先行一步前往都縣,二月二十七日,方誌文秘密達到都縣,趁夜,黃忠部悄悄的前往壽光駐紮,先一步到達的高順部則駐紮在靠山的廣縣,方誌文悄悄的張開了一個口袋,等著袁紹的到來。而方誌文自己則親自去了一趟平壽會見孔融。方誌文連夜趕路,到了平壽的時候,正是太陽初生的時候,平壽經營多年,終於在去年升到一級城市,名副其實的成為了青州的首府,晨光中,朝氣勃勃的平壽正迎來新的一天,城內的大街上人流如鯽,街邊的小販和店鋪的小二正賣力的招呼著過往的行人,街道上飄蕩著各種各樣的味道。方誌文和太史昭蓉與甄翔三人一身便裝慢悠悠的走在街道上,太史昭蓉和甄翔臉上略有些疲憊。而方誌文則是興致勃勃的,一邊與太史昭蓉輕聲的說著上次在平壽的記憶,太史昭蓉不時的笑著點頭。一臉的幸福回憶。方誌文突然造訪下了孔融一跳,不過更多卻是高興,孔融早就知道方誌文返回了密雲,也知道他開春的時候會來青州一趟,卻沒有想到方誌文就這麼悄然的忽然到來了。將方誌文夫婦讓進會客廳,孔融臉上一直掛著真誠的笑意,王修也笑眯眯的在一旁陪著。顯得心情很好。“叔治,如今長緒在豐寧郡做得有聲有色,叔治有沒有北上幽州任職的想法啊?”王修笑笑。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孔融就插嘴怨怪道:“誌文,有你這樣的麼?見麵二話不說就當著為兄的麵撬牆腳啊!”“嗬嗬文舉兄莫怪,我這是求才心切嘛。”方誌文一臉的笑意。完全是一副皮厚不怕燙的架勢。孔融無奈的搖頭。“那也不能將為兄的手下都騙走了,北海也是要人治理的。”“叔治才有千裡,在北海不是有些屈才麼!”“你可真是不客氣,不過這話倒是沒錯,叔治卻有千裡之才,為一方郡守綽綽有餘,跟著我倒是屈才了。”王修忙笑道:“大人切勿如此說,屬下愧不敢當!修也有些許才乾。也就是能做些普通的文案,哪裡當得起兩位大人謬讚。倒是徐偉長聲名在外、文采飛揚。大人何不請偉長去幽州?”“哈哈叔治不必過謙,爾之才我心裡清楚,偉長也很好,你二人是我左膀右臂。誌文,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此次前來青州又是為了何時?”“嗬嗬,”方誌文乾笑了一聲,正色道:“確實是有事,冀州如今歸了袁紹,我道聽途說,當時天子南下陳留,許攸曾勸袁紹接天子往鄴城,而袁紹推三阻四不願意,其心如何,天下皆知。”孔融聞言一愣,隨即指著方誌文道:“那誌文你將天子送往陳留,其心有若何?”“我?我可是說得明明白白,想要做天子,延續劉家尊榮,那麼就放下權力,相反,想要權力那麼就要有承擔權力的能力,我的想法天下皆知,有什麼好隱瞞的。袁紹一邊說著尊奉天子綏靖地方,一邊卻做著改天換日的美夢,我與他不同。”孔融輕輕的搖了搖頭:“誌文,在我看來,這沒有什麼不同,五十步笑百步而已,為兄也不是迂腐書生,自然知道社稷興亡自有規則,人力也有儘時。誌文若是想要改天換日,為兄也不會說什麼,為兄看重的是百姓是否在這件事中受益,若是,為兄就支持,若不是,就反對。”方誌文笑著搖頭,孔融還真是耿直,也不怕這麼說會引起自己的不悅,如今方誌文的威勢非比尋常,連袁紹都隻能忍氣吞聲,而孔融卻是言談無忌。一旁的王修也是既佩服又有些擔心。“文舉兄,你弄錯了,我確實有可能會改天換日,不過那不是為了什麼改天換日而改,若是當時天子答應了我的條件你覺得又會如何?與其去做那個沒有權力的象征性的位置,我更願意去做一些實事,之所以要改天換日,是因為幽州如今的政治結構如此,而且其顯示出來的活力也說明這種結構是適合幽州的,不能因為什麼莫名其妙的尊王思想,就將這一切摧毀吧?那才是災難呢!”孔融想了想道:“是為兄想差了,那麼如果將來中原安定,幽州又何去何從呢?”“很簡單,要麼中央接受幽州這種自治的狀態,要麼幽州就會一直遊離在中央政權之外,聽宣不聽調。”這回孔融和王修一起陷入了思考中,方誌文還是第一次明確的闡述了對幽州為來的看法,這很重要。太史昭蓉始終靜靜的聽著,一臉的閒適,沒有因為孔融的指責而不悅,也沒有因為孔融的理解而高興,她隻是始終堅定不移的信任著自己的夫君。王修想了一會,忽然開口道:“若是有人武力相迫呢?”“誰要與幽州為敵,那麼我們就堅決的消滅他!若是整個中原與幽州為敵,那麼就消滅整個中原劉氏王朝!袁家的二兄弟,還有這天下各方諸侯,怕都偷偷的做著改天換日的美夢,難道幽州就沒有改天換日的勇氣麼?”“可是,這大戰一起,倒黴的還是天下蒼生啊!”“我幽州數千萬百姓也是蒼生,他們的利益不容侵犯!他們的和平安寧沒有人可以奪走,誰想要奪走,誰就是幽州的敵人!文舉兄,叔治,幽州所作所為,皆是順應民心而行,幽州何曾主動攻襲過中原?需要生存空間,幽州會向北、向東、向大海尋找,但是若有人在背後搗鬼,幽州的鐵騎也不是擺設。”孔融頻頻點頭,撫須道:“明白了,誌文所想無差,為兄倒是誤解了誌文,誌文莫怪啊!”“怎麼會,文舉兄赤誠一片,我自然是理解的!”“嗬嗬,那就好,剛才尚未說完,誌文接著說,此來青州為何?”“袁紹新得冀州,實力大漲,肯定有南下重奪兗州的想法,而樂安和齊國,恐怕也是袁紹眼中的肥肉。”王修皺起了眉頭:“方大人,這卻是為何?如今幽州合一,威勢放眼大漢無人可比,袁紹明知青州乃是大人盟友,還敢如此?”“嗬嗬,冀州如今就如幽州的屏障,擋著來自中原的亂象,因此袁紹自持幽州對冀州的這點依賴,想要趁機沾些便宜罷了,我擔心文舉兄沒有準備,被他打個措手不及。”“你不說,為兄還真的會措手不及,如今武安將軍在高密,宗寶、宗貝在壽光和臨淄,若是袁紹動手,為兄還真是左右支絀啊!”“嗬嗬,袁紹什麼時候動手文舉兄都是左右支絀的,因為文舉兄手裡的戰兵根本就不足,戰將也是太少!如何跟袁紹相比?”“那你還撬我牆角?”“呃,嗬嗬所以我來幫文舉兄打仗嘛!”孔融翻了個白眼:“我看你臉皮也沒有厚到不來幫忙的程度,嗬嗬。”方誌文咧嘴笑了笑,將話題轉開:“袁紹南下主要是對付奉先,奉先如今也是咄咄逼人啊!去年奉先挑動冀州局勢,就是為了今天與袁紹的一戰,隻不過奉先想不到韓馥和張角都沒有跟袁紹死戰到底,如今袁紹不但實力未損,反而還有提高。”“這裡麵也有誌文的功勞啊,所以誌文再來削弱一下袁紹?”“文舉兄何時也精通戰略了?嗬嗬,正是如此!”王修想不到這兩個人真是直來直去啊,這種事情毫不掩飾的攤得明明白白的,讓王修聽得直冒汗。“這又是為何呢?難道讓風險計謀得逞,一統中原不好麼?”“若是奉先得了冀州,奉先麾下有冀州、兗州、並州連城一片,其勢必要跟幽州開戰,先消除背後的隱憂,再完成中原的統一,那時候奉先實力強橫,與幽州的大戰將會十分慘烈,而幽州還在進行著跨界戰,若是兩線開戰,幽州也會大傷元氣,到時候就便宜了袁術、曹操、劉備乃至於董卓,這種事情,我又豈能聽之任之。”“誌文真是好誌氣,奉先率三州之力,也奈何不得幽州麼?”“自然,就算他率三州之力,幽州亦可將之完敗,幽州有三千萬眾,且萬眾一心,試問天下誰能敵?”王修聞言不由得有些熱血上衝的感覺,對幽州也興起一股油然的興趣,孔融也是被方誌文的豪情所感,慨然道:“不論兵甲隻論人心,誌文當今豪傑也!兄,不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