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被呂布耍了一回,接著又被耍了一回!這一回,將自己的兄弟耍沒了!雖然,袁紹對袁術是頗有怨念的,特彆是從小就積累的怨念,在袁術的心目中,袁紹這個庶子跟下人其實沒有什麼區彆,當然了,這也不能怪袁術,每一個大家族中的情況都是如此的,庶子偏房沒有人權啊!因此,當許攸出主意讓他聯合袁術一起攻打呂布的時候,袁紹在心裡就下定了決心要讓袁術當冤大頭,而袁術這個性格衝動的笨蛋果然老老實實的當了冤大頭,最後連頭也給冤了進去。因此,龐元的計策確實讓袁紹吃了個虧,但是真正讓袁紹打了這麼久都還沒有打出個成績來的主要原因絕對不是因為呂布太厲害,而是袁紹沒有下力氣打。當一身商販打扮的楊弘將一個布包遞到袁紹的手上,以及那一番‘畢竟是袁家人’的最後傳音,讓袁紹爆發了!“命令濟南呂翔攻擊萊蕪,務必拿下萊蕪;命令,奉高文醜出擊牟縣,儘快全取牟縣而後轉向平陰進攻,命令顏良逐步向穀城方向攻擊前進,命令張頜向東阿進攻,我親率本部,進攻巨平。令,各部務必謹慎行事,但不可遲疑!”“早該如此。”許攸低聲嘟囔了一句邊垂下眼簾不說話了。對於袁紹的小心思,這麼長時間許攸都看不出來的話,他就不叫許攸了。隻是這些事情看出來了也隻能當作不知道,許攸雖然比較張狂,但是還沒有張狂到這種地步。因此冷言冷語的刺一句也就是他唯一能做的了。袁紹神色略微尷尬的掃了許攸一眼,逄紀忙出來打岔。“主公,兩線齊攻是不是有些冒險了,不如西線防守東線進攻,待到泰山郡被我軍全部拿下之後,呂布必定南北難以兼顧。”“呂布逼死本官兄弟,難道我不應該報仇麼?”“主公仁義無雙、兄弟情深。自然是應該的,應該的。”袁紹抽了抽嘴角,將目光轉向站在下麵麵無表情的楊弘。和聲道:“廣起而今作何打算,可願意留下來助我?還有,我那兄弟的親人都與洛陽玉石俱焚了麼?公路就沒有安排什麼後路?”楊弘淡淡的一搖頭:“陛下與宮中諸人都與洛陽一起化作煙雲了,在下是受命而來。不得不為。否則也不會離開陛下,如今在下心灰意冷,也沒有了揚名爭雄之心,隻想終老於山林,了此殘生罷了,大人的好意心領了。”“廣起忠義無雙,可惜!可惜!”“有什麼可惜的,前半生我在名利中打滾。後半生托生於滄海之間,人生如此。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大人若是無事,在下就告辭了!”“廣起打算何往啊?”“不知,大漢這麼大,山高海闊,總有去處的。”“不若稍帶些時日,待本官為廣起設宴壯行再走?”“不必了,世間俗事與我無關,大人好自為之吧。”說完,楊弘拱手一禮,轉身徑自去了,袁紹的眼神閃了閃,朝著一側的逄紀使了個眼色,逄紀也借口解手退了出去。隻是逄紀讓人盯著楊弘,楊弘出了袁紹的府邸,就在城邊的驛站打了驛馬直奔臨邑,然後在臨邑隨便上了一條商船,從此之後不知所蹤。很多年之後,有人在密雲的西林學宮見到楊弘,那時他在學宮做一個普通的教員,後來袁耀在幽州出仕,官至遼東太守府從事袁紹的突然發力讓呂布有些措手不及,雖然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預計,但呂布的軍事調整還沒有完成,袁紹就已經發力猛攻了,還是對呂布的步調有巨大的影響。至少呂布現在不敢輕易的進行東西戰區的部隊對調,隻能自己現在河南尹將局勢穩定住,儘快的恢複河南尹的秩序和軍事部署,而東線戰場上隻能繼續由陳宮勉力維持。當袁紹真正的發力猛攻的時候,即使是呂布在東線也未必能夠抵擋得住,呂布也隻有一個人,掰不成八瓣來使用。陳宮手下的戰將兵力更是有限,隻能節節抵抗緩緩的後退,十天左右,東阿失陷,袁紹的部隊則在猛攻巨平,陳宮見不能硬抗,隻能退守汶陽,至此,陳宮的部隊幾乎全麵的退出了濟北郡。張頜的部隊沿著黃河向陽穀方向攻入東平郡,顏良則向南攻打富成,可是他們兩人一分開,中間的空擋就出來了,魏續的騎兵立刻就沿著中間的空擋穿插了進去,甚至一直衝擊到盧縣左近。袁紹無奈,隻能命張頜和顏良回防東阿和穀城,先將防禦鞏固好再說,而袁紹自己則一方麵在汶陽與陳宮對峙,一方麵分兵南下攻取梁甫,與文醜一東一西向南猛攻張寶。張寶雖然節節抵抗,但是畢竟實力還是不如,何況如今張寶的重心在東線,西線不可能投入太多,隻能逐漸抵抗後撤,縮回泰山範圍之內,說起來,也就是丟了些地盤而已。平陰被文醜攻下之後,文醜進攻蒙陰,而袁紹則攻下魯郡的卞縣,這麼一來,陳宮就有些捉襟見肘了,不過魯郡中間有山地阻隔,農田多在山西,卞縣是魯郡東部唯一的縣治,陳宮果斷的放棄了卞縣,將部隊集中在魯郡南部的人口密集區。陳宮的收縮讓袁紹的部隊擴張開來,擴張的結果就是力量的分散,在泰山郡的文醜需要防禦來自泰山的黃巾軍,從萊蕪到平陰、蒙陰。再到南武陽、華縣,這麼長的防線文醜已經是完全的喪失了進攻能力了。袁紹也一樣,占據了卞縣之後。袁紹的部隊也拉長到三四百裡的距離,若是再向魯郡西部進攻的話,戰線會長達七八百裡,這麼長的戰線可以說是處處漏風,若是被穩重的陳宮抓住機會殲滅了一份有生力量的話,現在取得的戰果也就難保了。猛攻了半個多月的袁紹膽氣耗儘,求穩的心思立刻就占據了上風。其實按照許攸的想法。應該是不管後方魏續之類的騎兵搗亂,一口氣將戰線推進到東郡和任城一線,這麼一來防線的長度反而縮短到了四百裡。以張頜、顏良兩個軍團完全能夠長期的與呂布對峙,然後就看誰能更快的消化到手的地盤,形成更多的戰鬥力,或者是誰能頂住消耗。拚到最後。可惜的是。袁紹這家夥真是太固執了,該求穩的時候他不穩,不該求穩的時候他卻偏偏的穩當得很,更可氣的是,袁紹的幕僚中逐漸的形成了一股反許攸的聯盟,他們或明或暗的合作著,許攸提出的建議,總是會被人挑出各種各樣的問題。何況這次許攸的主張極為激進。所有激進的主張,一定都是有著巨大風險的。而袁紹用一個君子之道不以險釁而勝就將許攸的建議給駁回了,許攸隻能到沒人的地方大罵袁紹爛泥扶不上牆,除此之外還能做什麼呢?!袁紹的穩重給了陳宮喘息的時機,也給了呂布重現調整戰略部署的時間。“複慶,趁這個機會趕緊完成東西對調,將袁紹打回濟南郡去才行。”“不,已經不需要了,原本我們的構想就是將戰線穩定在東平郡和魯郡,如今袁紹自己選擇了這個結果,不是正好麼!”“可是若是袁紹再次發起進攻呢?”“我們最重要的是先穩定河南尹的問題,河南尹穩定之後,將軍的強力機動部隊就解放了出來,那時就不用擔心袁紹如何了,如果袁紹老老實實的呆在濟北和泰山郡,那麼我們就放手去解決公孫瓚,如果袁紹不老實,那麼我們就東進狠狠的給袁紹來一下。”“可是袁紹虎視眈眈的在兗州東部,總是讓人覺得不安心。”龐元嘿嘿的笑了笑:“不安心就好,安心了就會想東想西。”呂布一愣,困惑的問道:“想東想西?誰啊?”“定陶的人們太過悠閒不行,必須讓他們知道戰爭就在不遠處,他們才會倚重將軍,才會團結對外,不然他們的心思就會轉向將軍,人總是需要目標的,不是外麵的,就是內部的,所以在不遠的地方打打仗還是挺好的。”“呃可是萬一袁紹突然發難”“請將軍相信公台吧,隻要公台不怕打爛了東平郡和魯郡,放手跟對方打對攻,以袁紹那種性子,肯定不舍得自己的地盤被打爛的。”呂布想了下,搖頭道:“危險的平衡,複慶你在行險啊!”“將軍,這話最不該你說啊,將軍一路走來,那一件事不是行險?將軍有必勝的勇氣而成就如今的事業,若是膽怯了,如何能在這四麵強敵的環境下打下一片淨土?”“呃,哈哈哈說得好!複慶深得吾心,深得吾心啊!”龐元咧嘴笑了,呂布的性格很容易理解,實在是太容易理解了,作為一個優秀的下屬,要善於發揚主上的長處,呂布的長處就是於險境中破圍而成的能力,因此,龐元的設計總是看上去有些險,但是每次呂布都將這些危險輕鬆的擊潰了。龐元深深的看了呂布一眼,呂布的勢力不能少了呂布,否則一定立刻分崩離析,這是一個多麼有趣的勢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