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準備就緒,華雄正打算率軍出發,向著長安這個未知的未來前進的當口,天子的詔書到了。不過李儒似乎早有所料,沒事就在潼關西麵的城門附近溜達,當他看到打著天子旗號前來傳詔的天使時,立刻命令從人將之擊殺,隻是這裡畢竟是華雄的地頭,華雄的那些部將也不都是蠢人。見李儒當街殺人肯定覺得奇怪,不過李儒手快已經將詔書給弄走了,守門官隻好將這事情彙報給了華雄,華雄則嗤之以鼻,暗道李儒小人行徑。事實上,來傳詔的天使不止一個,還有異人接了任務來送詔書的,華雄猜測或許就是為了預防類似李儒這種居心叵測的人,當然,事實上司馬防是為了預防居心叵測的異人搗亂,想不到卻正好將李儒的行徑給揭露了。或許李儒大大方方的與華雄商量還不會讓華雄如此介懷,李儒偷偷摸摸的做這種事情顯然有種在玩弄陰謀詭計的意思,華雄心裡難免會對李儒的動機起了戒心,再一看天子的詔書,不但給自己升官進爵,仍然駐守潼關,還答應儘快的為自己調撥糧草,還問自己有什麼困難,這中態度顯然不是想要秋後算賬的態度,怎麼看都像是在拉攏自己啊!再想想李儒的所作所為,華雄頓時明白了,李儒所說的東西很可能是危言聳聽的,意圖就是想要鼓動自己的去長安給董卓報仇,至於自己將來會遭到清算什麼的。都是誇大其詞用來忽悠自己的,而自己似乎是上當了,不過。幸好事情還沒有到無法挽回的地步。但是想想董卓身死之後,自己作為一個心腹將領,不但不能為其報酬,反而轉頭就投靠了殺害董卓的太子,這是不是有些忘恩負義的感覺,想到這裡,華雄又有些猶豫。正在這時。司馬防的另一封私信也通過異人送到了華雄的手裡,這一封信,讓華雄徹底的改變了主意。“華將軍。準備的如何了?我們何時可以出發?”李儒疲憊的臉上顯得有些焦慮,這中情緒出現在一個謀士的臉上顯然是不合時宜的,但是現在李儒的情緒並不是很正常,心態也不可能平穩。他的內心此刻被仇恨和患得患失所充斥著。“此事某已經下令暫停了。一切都恢複原狀,謹守潼關以防有變,長安,某不去了!”“不去了!這是為何!?”李儒大驚,不是說好的去長安麼,怎麼才過了一天,華雄就變卦了!“不去了!因為某不想讓整個雍涼都陷入亂戰之中,如今天災正烈。若是再起戰亂,雍涼百姓水煎火燎如何生存。軍師為了太師報仇固然無可厚非,但是若是用雍涼百姓萬千生民的性命來報這個死仇,卻談不上忠義了!”李儒一愣,隨即恍然:“我明白了,你定是收到了天子的詔書,想不到我費儘心機還是沒有堵住,華將軍,你千萬不要被天子詔書所蒙騙,將來,天子必會清算你們這些太師的得力臂膀、忠心黨羽的!如今的天花亂墜,不過是為將來秋後算賬所做的準備罷了!”華雄搖頭:“軍師如何說某都認定一個理,不能讓雍涼陷入戰亂,否則我等有何麵目去見父老鄉親?”“你!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小人,小人!”李儒雙眼赤紅,指著華雄大罵不已,華雄伸手將滿臉怒氣的手下擋住,任由李儒痛罵不已。直到李儒罵的口乾舌燥、頭昏眼花了,華雄還是隻是坐在案台後麵靜靜的聽著,臉色都沒有變化,這不由得讓李儒沮喪不已,原本想要激怒華雄,然後再行激將,誰知道華雄居然無動於衷,這讓李儒十分的無奈。李儒歎了口氣:“看來華將軍是打定主意做個忘恩負義的小人了?”“軍師此言差矣。當初末將得太師看重,薦拔於軍伍之中,太師對末將有賞識之恩,有信重之義,但是這僅僅是私誼,俗話說,官不私授,末將的官職是朝廷所授,天子臣屬,與太師何乾?要說恩義,不是應該為朝廷儘忠,為天子守義麼?”“難道太師的恩情就可以忘記了麼?”“太師在世時,嘗說匡扶天下、中興大漢!如今我等雖不能匡扶天下中興大漢,但是至少也要保一方平安吧,否則如何對得起太師的教導,對得起朝廷的信重?倒是軍師,你以私害公,蠱惑我等行那不忠不義之事,如果某沒有記錯,軍師也是朝廷的大臣,身為天子之臣,卻要行悖逆之舉,這才是忘恩負義吧?”李儒驚呆了,什麼時候華雄變得這麼能說會道了,難道是有個高人隱身幕後在指點華雄,這會是誰呢?“好一個忘恩負義,好一個忠於天子,華雄!不論你如何說,你見利忘義的本質都不能改變,太師真是瞎了眼啊!居然會信重你這麼一個卑鄙小人,我羞與你為伍!”華雄咧嘴笑了笑,神情中略微有些得意:“正好,看在同僚一場的份上,某家也不為難遇你,來人,給軍師送上盤纏,送軍師大人出關!”“好,好!華雄,你且莫得意,你這是與虎謀皮,長安的那些人豈是易於之輩,遲早你也是死無葬身之地,貽害九族之禍!”“哼!我若是聽信於你才會是死無葬身之地,貽害九族之禍,甚至連死了之後都沒有臉下去見列祖列宗!既然說開了,某家也不妨直言,董太師挾天子以令諸侯,天下皆知,所為者難道是匡扶大漢麼?他不過是為了個人的榮華富貴,甚至想要學那袁術攀上九五之位,如今身敗名裂,說不上罪有應得,也是成王敗寇。如今樹倒猢猻散,太師舊將更是一盤散沙,誰也不服誰,就算如你所願攻下長安,未來我等與雍州世族矛盾依然存在,雍涼禍亂已是可見,更可惡的是你居然誘惑某放棄潼關,若是將來再有關東世族入侵,雍涼之地幾成白地矣!某等身為雍涼子弟,焉能見父老鄉親受此慘禍?!此等為禍鄉裡、悖逆不義之行,與太師的些許私人恩義相比孰輕孰重,不問可知。至於太師,朝廷和天子已經答應予以厚葬,不追究族親子弟,將來某自會到太師墳前請罪!”李儒聞言,知道再說什麼都沒有用了,這些雍州世族居然會答應厚葬董卓,不追究董卓的族親子弟,那麼他的舊將就更加不會被追究了,這麼一來,李儒鼓動董卓部將反攻長安的計劃就徹底的胎死腹中了。支撐著李儒的一口氣一泄,李儒頓時蒼老了十歲一樣,渾身都軟綿綿的,幾乎想要癱倒在地就此再也不要醒來。華雄看得於心不忍,揮了揮手召來一個屬將,讓他將李儒的從人喚來,讓他們趕緊帶著李儒離開潼關,華雄雖然算不上智者,但是也能想到李儒的所作所為必定為雍州世族和天子不容,如果不能儘快的將李儒送走,等待李儒的下場無疑會是非常淒慘的第二日,朝廷收到了華雄奉詔的上表,緊張的朝臣們都大大的送了口氣,司馬防和盧植更是欣喜莫名,華雄的表態有著重要的意義,隨即,司馬朗成功的說服了李傕和張濟,這三人的表態終於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對於已經造成的傷害,李傕等人推出了一些替罪羊交給世族,虧已經吃了,世族要的是麵子,現在李傕等人給足了麵子,加上司馬防和盧植從中斡旋,世族也隻好吃下了這個啞巴虧。隨後,在河東郡觀看風色的皇甫嵩也送來了奉詔的表文,情勢大定的朝廷立刻整頓糧草,由盧植親自出馬率領京軍和郭汜的部隊北上迎擊董旻的叛軍,隻要解決了這最後的一個麻煩,長安這次的滅頂之災就算是渡過了。李儒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幾天以後了,在華雄那裡李儒就有些對了,被從人帶著離開潼關之後,李儒就病倒了,一直昏昏沉沉的處於不大清醒的狀態。“李福,我們這是在什麼地方?”李儒覺得身下搖搖晃晃的,還以為是自己的身子虛弱所致,不過耳邊傳來的水聲卻告訴他,似乎並非如此。“老爺,我們是在船上,沿著黃河東去的船上。”“船上?為何?”“那日離開潼關的時候,華雄將軍備言,可能有人要害老爺,讓我們速速遠離,我尋思著老爺身體有恙,走不得快,不如搭乘船隻,一來能夠讓老爺修養身體,二來也能儘快的遠離險地,因此就”李儒廢然長歎,李福有些害怕,怕自己做錯了選擇,耽誤了老爺的大事。“也罷,也罷!董旻才德淺薄如何能成事,罷了吧!去也,去也!倒是最後反倒承了華雄一個人情!”“老爺,是不是李福做錯了?”“沒錯,李福沒做錯,錯的是老爺啊?給家裡去信了麼?”“已經寫了,讓他們乘船到清河口港彙合,聽人說,幽州最是安穩。”“嗬嗬你倒是聰敏的緊啊!”李儒苦笑著,又和衣倒在了床榻上,閉目睡去,不知道是想要去什麼地方神遊。李福看得不知所措,心亂如麻的退出了船艙,艙外一個商人打扮的中年人笑嗬嗬的迎上來,關心的問起他主人的情況,李福感激不已的回答了。船艙裡的李儒淡淡的笑了笑,原來李福的聰明是從這來的。(。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