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軍團目前的防禦戰線很長,這是個無法改變的事實,雖然龐元也很向用韓遂,但是韓遂的部隊暫時還無法信任,隻能安置在河內郡,先適應和熟悉一下,然後再向韓遂內部慢慢的摻沙子,不然韓遂這種梟雄還是不讓人放心的。可是如此一來,在東線上龐元的布置就顯得有些捉襟見肘了,東線原本是呂布來負責的,可是如今曹操大舉入侵,呂布選擇了打擊曹操,遲滯袁紹,不過遲滯袁紹的這個任務,對於沮授來說相當的艱難啊!將近兩千裡長的戰線,沮授能選擇的隻是堅守要點,利用袁紹的謹慎耍無賴,但是這種辦法能得逞一時,卻不能得逞一世,袁紹又不是笨蛋。曹操雖然敗了,讓周圍的諸侯們大失所望,但是曹操卻敗而不亂,即使在豐國失守的情形下,曹操也沒有亂了陣腳,而是果斷的放棄地盤,將有限的部隊全部集中到了碭縣,依托堅固的營壘,死死的咬住了龐元和呂布。現在曹操就像是一隻鍥而不舍的瘋狗,呂布和龐元原本想要將他打痛打跑,然後回頭去對付袁紹,但是現在曹操卻似乎看穿了呂布的想法,在遭受嚴重失敗的同時,曹操敏銳的抓住了呂布的要害,拚了命的咬住呂布,要給袁紹創造出最佳的戰機。“情況很糟啊。”龐元捏著下巴盯著地圖自言自語著,地圖上東線的惡劣局麵一目了然。本來可以利用呂布的強大戰力,進行一次輪回閃擊戰,漂亮的擊敗曹操和袁紹。可惜,自己的計劃被曹操一眼看穿,並且在那種惡劣的情況下,作出了最準確的決定,看來,真不能小看了古人啊!曹操不退,呂布就不能被解放出來。一旦這個時候呂布北上,曹操肯定會發力猛攻梁國,曹操是咬住就不鬆嘴的王八麼?“真是頑強的家夥啊!”“你是在說曹操麼?”“江永?你怎麼進來的?”“嗬嗬。我說我和你是同學,他們就讓我進來了。”“這不可能!”龐元哭笑不得。“嗬嗬,我是張梁的使者,這樣能進來了吧。”龐元對緊緊跟著江永身邊的近衛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可以退下了。事實上,龐元是最不擔心自己被刺殺的人,即時在這個時候也不要緊,因為曹操他也沒能力趁著這個時機猛攻碭縣,那樣的話反而會讓呂布孤注一擲,曹操的目的是黏住呂布,而不是讓他魚死網破。江永笑得很開心,似乎對自己能夠捉弄到龐元很得意。龐元苦笑著伸手道:“坐吧,無事不登三寶殿的江大俠。”“嗬嗬。大俠什麼的就不要說了吧,不過是將張梁的命運暫時延長了一些罷了,跟你這個瘋子比起來還差得遠啊,刀尖上舞蹈的瘋子龐元,嗬嗬。”“好吧,那麼江永先生,此來有何貴乾?”“自然是談判了!”“為了曹操麼?”“不愧是龐元,一猜就中!”“這種事情誰都能猜的中吧。”“你陷入困境了吧?”“這種事情不是誰都能看得出來的,嗬嗬。”龐元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順手,也給江永倒了一杯。江永接過茶杯,喝了一口又放下來,眯著眼睛盯著茶杯道:“曹操一眼就看出來了,低估了古人吧?”“嗬嗬”龐元無語,愛冒險的人不僅僅是呂布,龐元也是。“用韓遂吧,哪怕冀州都讓給韓遂。”“韓遂?他占據冀州?笑話,他憑什麼掌控冀州?”“不要再小看古人了,你怎麼知道韓遂他就不行呢,不要用宿命的眼光去看待這些梟雄,才吃了一次虧,竟然就再次犯同樣的錯誤麼?”龐元一滯,接著一股羞惱湧上心頭,胸口像是被一塊東西給堵住了,被一個玩家這麼說,龐元覺得很惱火,而且,他還是一個與自己一樣出名的玩家翹楚,本來他們之間就潛在著微妙的競爭關係,今天被當麵批駁的啞口無言,一向在呂布陣營中位高權重的龐元心裡難免會有強烈的不滿。“哼!”龐元用鼻孔噴出胸口的一股悶氣,然後又深深的吸了口氣,讓自己的情緒平緩下來,他知道自己的這些情緒是不對的,江永說得雖然直白得讓人難以接受,但是那確實就是事實,事實永遠都會讓人覺得不大舒服的。“這麼做對張梁有什麼好處?”“好處就是呂布仍在,曹操還不敢放手並吞中原,隻要諸侯對峙的情況繼續的延續下去,那麼張梁存在的理由,不是麼?”龐元點了點頭表示認同:“那麼如果放任韓遂入主冀州,韓遂又為何不會選擇走袁紹一樣的道路呢?”江永有些鄙視的看了龐元一眼道:“不要用這種問題來測試我的智商,你是不是已經被自己這個位高權重的位置給迷失了自我了。”“呃,抱歉,遊戲就要投入啊,我可做不到像你那樣用出離的心態來遊戲,不,這已經不能說是一個簡單的遊戲,而是一個人生,不應該好好的品味自己的人生麼?”江永咧嘴笑了:“我在現實中最崇尚的一句話就是:人生如戲,在那裡我尚且努力的讓自己出離與塵世之外,做個塵世外的旁觀者,何況在這裡。”“哦,那真是遺憾,看來我們是道不同呢!”“嘿嘿,你的報複心還是很強的,說了你一句迷失自我,你就用這個回擊我麼,不要緊,反正我這個人就是這樣的,很難有投入感,確實挺遺憾的。”“對了,你戀愛過麼?”“呃,說這個乾什麼?”“嗬嗬,你可以試著去戀愛一次,就像玩戀愛遊戲也好,或許,能治好你的毛病也說不定!”“切!我沒什麼毛病,我也不認為那有什麼不好,有得有失罷了,不然怎麼會有人喜歡出家呢!”“出家人大都是膽小鬼罷了。”“我不是大多數,出家人也有大智慧者。”“好吧,我們不爭論你是不是那個大智慧者,嗬嗬。你是認為韓遂主掌冀州的話,因為根基不足,所以反而需要依賴於呂布,即使不能成為忠誠的屬下,也會成為番國一樣可靠的盟友,是麼?”“對!”“那麼,幽州人會怎麼想?或者說,方誌文會怎麼想?”“這個不大好說,如果他認為韓遂是呂布的同夥,說不定會站在袁紹這邊狠狠的給韓遂來一家夥,畢竟,韓遂也是被方誌文給從涼州攆走的。”“所以,你最終的目的是讓韓遂占據濟北、濟南、樂平這一帶,一來能夠牽製袁紹,緩解呂布的壓力,二來,也能成為呂布的一個隱患,讓呂布不能真正的形成集權,你的意思是打倒一個再立一個,讓中原不斷的重複在戰亂之中,隻有這樣,張梁才能在危險的夾縫中生存下去。”“嗬嗬你要這麼想也是可以的,事實上,我並不知道放出韓遂之後,事情會發展成什麼樣子,我不過是認為大方向沒錯,細節就算了吧,我想不了那麼多。”龐元玩味的看著江永,江永笑眯眯的,神情很坦然。“可是,就算如此,張梁又能走到哪一步呢?恐怕最後被劉備放逐就是最好的結局吧?你做這麼多難道就是為了這個結局?”“俗話說,有賭未為輸,你又小看古人了,張梁也未必是你想像的那麼差,相信你也精通曆史,那麼自然應該知道五胡亂華的根源,有時候,發展就是硬道理,隻要存續下去,說不定就有機會呢?”“你簡直是一個賭徒啊!”“謝謝,跟大俠相比,我更喜歡賭徒這個綽號。張梁是什麼人?他是個一無所有的草根,對於他來說,人生就是一場大賭博,因為原本一無所有,所以才敢於壓上自己的一切,因此,從本質上我們是一類的人。”“嗬嗬,也是。”“我看,你也是個賭徒,怎麼樣,要不要賭一賭,韓遂到底能做到什麼地步,賭一賭你能不能最終收服或者消滅韓遂,在這之前,咱們對於先擊敗袁紹、曹操應該是有一致看法的,對吧?”江永目光灼灼的看著龐元,那是一個挑戰麼?龐元深深的吸了口氣,龐元從來都不害怕挑戰,呂布也一樣,放出韓遂這條餓狼去咬袁紹,最後能不能牢牢的控製住這條狼就是賭博的關鍵所在。但是,正如龐元自己之前所說,即使韓遂做大,他也不會有袁紹那種強勢,要說風險最大的地方,還是方誌文的態度,不過這不重要,就算韓遂被方誌文狠狠的教訓,對呂布來說也毫無損失,或者說還有好處。“嗬嗬,既然你都這麼說,我不迎戰的話豈不是很沒麵子,若是讓呂布知道,肯定說我丟了他的臉啊!”“哈哈好得很,那麼就我們一起期待吧,看看這場賭局最後會誰能勝出吧!”龐元笑眯眯的端起茶杯,做了一個碰杯的動作,江永仰頭將茶水一口喝下,站起來大笑著出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