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簽協議，也沒那麼簡單。三方隻簽訂了一個草擬的協議，預訂要辦這件事兒，但是具體的，還得蘇家屯親自去兩邊大隊走一趟，親自檢查哪些地皮用來種植油料，以免這些大隊以次充好。第二天蘇青玉就領著隊裡的乾部去這兩個隊裡，先是去的上河大隊，到了隊裡就開了個蘇家屯榨油廠油料基地動員大會。上河大隊的乾部們也是趁著這個機會和隊裡再次宣布這事兒。表示大隊部為了隊裡的發展已經做出了巨大的努力了，以後可彆再怨他們了。現在想不想跟著蘇家屯乾，那就是社員們自己做決定的時候了。還讓蘇青玉也上台講兩句。蘇青玉上台講話的講話的次數也不少了，這次也很習慣。“各位社員同誌們，你們的需求，你們隊裡乾部已經和我們說了。我能答應你們的就一件事兒，我們賺錢，你們就絕對賺錢！你們虧了，我們榨油廠也絕對虧本！也就說，是賺錢還是虧錢，取決於你們自己種地種的好不好。所以願意跟著我們蘇家屯乾的，今天就在這裡簽字。”下麵的人議論紛紛的討論起來。其實這事兒昨天大隊乾部們也是連夜通知了，今天也就是最後走個過場的。但是蘇青玉出麵說話了，很多人心有開始動起來了。當然，蘇青玉也沒繼續說什麼激動人心的話。她現在也就是給蘇家屯的榨油廠油料基地打個基礎，也算是實驗一下效果。所以也不急於讓所有人都支持。甚至她對於這些人也是求精不求多。有鬥誌，積極向上的，總比那些混日子的強。等上河大隊的乾部們拿出簽字的記錄本之後，就有人陸陸續續的過來簽字了。就當著蘇青玉他們的麵，他們在隊裡的擬定的協議上麵簽了字，加入蘇家屯油料基地計劃裡麵。承諾以後跟著蘇家屯種植油料。一小部分人家還是處於觀望狀態。擔心萬一種油料虧了。他們一年也就那幾個月有收成，虧了一季也是很大的損失的。至少能讓全家人都心疼。見還真的有人過去簽了，等人簽字回來，他們就圍著問，“咋還真去簽啊。不怕虧本啊。誰知道他們那種的行不行啊，這萬一他們不收了，欠的錢也不還你們了，你們還能咋樣？”簽字的老大爺抽著煙，“怕啥啊，蘇家屯的人都不怕呢，他們以前那窮，咱比他們還是要富點的，虧得起。”當然，這老大爺心裡其實是在鄙視這些人。一個個的又傻又膽小。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那油廠賺錢了，咋可能虧呢。實在虧，大不了就換油吃唄。做啥都要嘗試的。反正他活了一大把年紀了，就沒見過膽小的人發財的。最後，隻有差不多一半的人下定了決心跟著蘇家屯種油料。這也算還不錯的結果了，至少又一半的旱地可以用來種油料。而且還是由蘇家屯親自管理的。簽完字，統計出人數，然後再劃分土地。為了方便管理，油料基地都是連在一起的旱地。畫好了地方之後，上河大隊的乾部們莫名的覺得心裡一空，總覺得不踏實。轉念一想，可能是因為到時候太閒了。種植油料期間，他們是不用操心了。下午去的蔡家屯大隊，也是這麼個流程。蔡家屯大隊倒是比上河大隊要好一些，有三分之二的人參加了。這所有的細節方麵都版妥當了，三方才在三天齊聚一堂，正式簽協議。一早吳主任又來了一趟蘇家屯，這次是蘇家屯安排拖拉機去接來的。吳主任一聽又有兩個大隊給蘇家屯種東西就樂了，彆整的哪天全公社都跟著蘇家屯種東西了。因為辦過一次，所以這次他也是輕車熟路的。隻是看到協議上麵的模式之後，他眼皮子跳了一下。再看看三方都沒啥意見的樣子，也就沒說話，直接在上麵簽字了。蓋章拿了協議，這算是定下來了。暫時也沒啥要安排的了，蘇家屯隻需要在年後安排人去兩邊大隊記錄工分就行了。畢竟那塊地在那段時間內是屬於蘇家屯的，蘇家屯得管理好。吳主任笑著和蔡家屯還有上河大隊的領導笑道，“那你們今年的工作可真是輕鬆多了。成地主老財了。”“……”兩邊的大隊乾部們打著哈哈，又心虛又尷尬。可他們也是沒辦法呀，第一年誰也不知道情況咋樣，萬一虧本咋辦？現在這麼安排，那不也是讓社員們有個念想嗎。要是第一年種成功了，以後他們再好好種植唄。打發走了蔡家屯和上河大隊，吳主任也沒急著走，搖頭歎氣的坐在蘇青玉辦公室。見蘇青玉還在認真看協議，他歎氣道，“我現在是真不知道你這是準備乾啥了，你說說，你鋪這麼大的攤子你管得了嗎？”蘇青玉將協議放在抽屜裡麵，笑道，“這攤子還大？已經很小了。其實也沒啥，還是和以前那樣種地，我們就是給一些種子和肥料而已。要是賺了，那我們今年收成也可以多很多了。”吳主任搖頭，“他們都是老狐狸，你和他們合作搞這些，他們是一點虧都不吃的。”蘇青玉不以為意，“老人常說，吃虧是福，我覺得有道理。咱先吃點虧，等以後總會有好處的。”吳主任哭笑不得，“你心態倒是挺好，可你就不會去收油料，非得自己種？”“這成本比較低。”蘇青玉嘿嘿笑了笑，“再說了，自己種的才保證質量一樣，要不然這邊收一點那邊收一點，油的口味都不一樣了。”“還挺講究，誰講究那個啊，能有口吃的就不錯了。”蘇青玉笑道，“總有講究的嘛。”現在是不講究，可以後老百姓人人都講究呢，一個品牌做的不好，很容易就被人拋棄了，但是如果做的好，堅持做出好的口碑，那就能一直屹立不倒。比如未來的某糧油集團。所以每個大廠都是有自己的糧油原料種植基地的。就他們這還是小打小鬨呢。如果看著她想的比較遠的計劃，未來這整個紅旗公社都能成為糧油基地。吳主任隻覺得蘇青玉這膽子特彆大，特彆能折騰。也得虧了她不是個男娃，也不是在公社當領導的。要不然他們紅旗公社指不定現在被折騰成什麼樣子了。這事兒吳主任回了公社，也和何書記還有朱社長彙報了一下。上次種的是麥子，也就一個大隊，他也就沒說啥。這次兩個大隊搞油料，還是得說一聲的。何書記聽完之後，也是詫異了，“她這是想乾啥啊？”朱社長道，“感覺蔡家屯和上河大隊占老大的便宜了，大隊部旱澇保收啊。還不用他們出力。”何書記生氣道，“是不是他們欺負人了？這些老同誌，就知道欺負年輕同誌。臉都不知道往哪裡放著的。”吳主任笑著道，“看著倒也不是，按著小蘇那個樣子，她好像還挺樂意合作的事情的。可能也是想幫助附近的那些社員吧。她確實眼界也挺大，不止盯著蘇家屯那一塊地的。”“還是膽子大了點。算了，這事兒已經定了，咱們也不能摻和了，老朱啊，回頭你得點撥一下其他大隊，彆總是盯著蘇家屯，讓他們好好學習，不是讓他們去吸血的。”朱社長點頭，“我待會就讓人通知他們來開會，說說這事兒。都是一群老螞蟥。”蘇家屯和蔡家屯還有上河大隊簽協議的信息很快就傳出去了。這些大隊還準備去找蘇家屯問問具體情況，就被朱社長通知過去狠狠的批評了一頓。對於他們這種不要老臉的行為表示很鄙視。朱社長平時嗓門就大，說話也特彆有氣勢，他一罵人，大夥兒都覺得大山壓頂一樣。“都彆去找蘇家屯了，他們底子沒那麼厚。拖著你們這些拉後腿的，容易嗎？摸摸你們自己的臉皮，還在不在？”下劉村，蔡家屯還有上河大隊的乾部都低著頭看地麵。其他的大隊就覺得冤枉了。這便宜還沒占呢，就被罵了。最後這些隊裡的乾部們也不好再去找蘇家屯了，隻能等風聲過去了，以後有機會再看看。大不了今年旱地爭取多種一點油料，直接賣給蘇家屯就行了。蘇青玉沒被通知去開會，所以不知道這事兒。但是吳主任偷偷給她打電話說了這事兒。蘇青玉聽了差點都忍不住笑了，“這……這顯得我是不是特彆不地道啊。都是你情我願的合作關係，結果人家還挨罵了，這以後見著多尷尬啊。”吳主任道，“彆理他們，是該敲打一下的。都當了多年的基層乾部了，除了越來越油，沒一點彆的本事。這次得讓他們自己學著辦事，不能總是依靠你們。另外吧，何書記和朱社長也說了，不要再弄這樣的事情了，好好的發展大隊，彆到時候攤子鋪大了，隊裡承受不起。苦的還是社員。”蘇青玉嚴肅的應了，“行，以後我肯定更加小心謹慎。”“還有，何書記他們覺得你們挺不容易的，今年化肥，給你們多分幾包。”聽到這話，蘇青玉高興的捏拳頭，“領導，您得幫我好好感謝公社的其他領導。老人果然沒騙人，吃虧是福啊。”“得了，以後少吃點虧，不是每次都有這好事的。何書記他們也是看在你們這初衷是幫助彆的大隊社員的原因才補貼你們的。”“我懂我懂，領導們的決策果然都是英明神武的。當然，吳主任對我們大隊的照顧和關心，那絕對是第一位的。”吳主任：“……行了，少拍馬屁了，不吃這一套，”他雖然這麼說，但是語氣還是帶著笑意的。“好好乾，爭取開年了發展更好，給公社爭光！”“蘇家屯保證完成任務！”掛了電話之後，蘇青玉就靠在椅子上笑了起來。就得讓領導知道，她們全心全意的幫助公社發展。作者有話要說：麼麼噠。八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