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書記忍無可忍道，“你們就算為了社員，那也不能用我們大隊的錢啊。這地是給你們蘇家屯種植的。”張主任道，“蔡書記，咱們不能這麼說啊，地是給我們種植，但是種地的還是蔡家屯的社員，分糧食的也是蔡家屯的社員。最後還是你們蔡家屯的社員多分糧食過幸福日子。你們大隊部為自己隊裡多付出點咋了？我們隊裡還給社員補貼蓋房子呢，而且化肥我們買的更多。我們蘇家屯大隊乾部說了一個不字了？”“……”蔡家屯的社員也看出來了，大隊乾部們這是覺得不該花錢給他們買化肥呢。就是舍不得付出。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瞅瞅人家蘇家屯對社員多儘心儘力。就連他們蔡家屯隻是幫著種個油料啥的，都被顧上了。”社員們越想越覺得自己隊裡乾部不是人.“書記隊長，咱也不求著蓋房子了，多用點化肥咋了？”“……又不是給彆人的地裡用的，咱用點化肥，你們就這麼不樂意？”“你們啥都不乾呢，地是咱集體的，也是咱種的，操、蘇家屯操心的，你們還能拿租金，咋還不滿足呢，你們是要學舊社會的老地主壓榨我們？”“就不想我們過好日子，啥都隻顧著你們大隊，你們這還是當乾部的嗎？”人多了膽子就大了，你一言我一語的啥都敢說。連地主壓榨老百姓的話都說出來了。直接把蔡家屯的乾部們氣的臉色都變得五顏六色的了。蘇家屯過來的人看戲看的熱鬨也不摻和。到最後蔡家屯的乾部們直接灰溜溜的走了。這事兒才算完。後麵上河大隊也是一群乾部們氣的不得了，但是這肥料關係到其他社員的利益，所以社員們都幫著蘇家屯這邊，他們一說反對，社員們比蘇家屯還著急，首先就把大隊乾部們給包圍了。最後隻能咬著牙收了這些肥料。但是這筆賬他們是不準備認的，雙方的乾部聚在一起合計了一下，決定還是得找蘇家屯評理，這事兒不能這麼乾，太欺負人了。為了不引起自己隊裡社員反感，他們直接約著去蘇家屯找蘇青玉談。蘇家屯的乾部們都把兩邊大隊的事情當笑話講了，個個笑成一團。嘴裡都念著活該。誰讓他們隻想著給占便宜的，就該吃點虧。他們蘇家屯容易嗎，剛好一點就黏上來了。蘇青玉倒是沒咋笑，給這些隊裡一點虧吃吃，也不是她的主要目的。她就勸大夥兒，“都收斂點了，沒準人家啥時候就找上門來了，看著你們小程這樣，不像話啊。”張主任道，“怕啥，來了我們這裡，那就是咱們的地盤了。”“就是，咱們的地盤，容不得他們撒野。”蘇小六道。蘇青玉道，“和氣生財，咱還是要和和氣氣的。”大隊乾部們都笑了笑，彆看青玉書記說的這麼溫和，坑起人家來，可比誰都狠呢。蘇青玉見他們那莫名其妙的笑容就知道了，自己被誤會了。她可真不是為了坑人。蔡家屯和上河大隊來的還挺快。蘇青玉在檢查新房建設進度的時候，人家直接找來了。隊裡的放牛的老大爺看著他們帶著人來了，連牛都不要了，就過來給蘇青玉通風報信。朱琳嚇得不得了，“姐，咱們是不是要躲？”蘇青玉道，“躲著乾啥，還能動手？再說了，這裡可是咱們的主場。走，去辦公室裡等著，你把茶給泡好。”朱琳：“……”她怕人家把茶潑她臉上。蘇青玉才回辦公室，這些人就來了。蘇衛國他們這些大隊乾部們也都來了。蘇青玉朝著後麵看了眼，笑道，“這還坐不下了，走，去會議室去。”“……”見蘇青玉一點都沒緊張，反而還挺淡定的樣子，兩個隊裡的乾部們都暗地裡咬牙。這臉皮也太厚了。到了會議室，還有人拎著熱水壺給他們搪瓷杯子裡倒熱水。這還真以為他們過來當客人的呢。蔡家屯首先開口了，蔡書記道，“這事兒是不是太過分了，你們用那麼多化肥，最後能給我們分多少東西啊。”上河大隊的隊長也道，“就是，這事先也沒說清楚，這不是坑我們嗎？”蘇青玉淡定的壓壓手，“安靜安靜，都聽我說。”其他大隊這才閉了嘴，就準備看蘇青玉怎麼給他們一個交代。蘇青玉道，“你們要說我坑你們，那還真是冤枉人。說實在的，我在簽訂的時候可不是想坑你們的，咱大隊乾部一心為人民服務，我覺得這是咱們共同的想法了。難道你們不是這麼想的？”“……”兩邊一片安靜，都不知道咋接話。蘇青玉笑著道，“你說我坑你們，可我們隊裡用的化肥那比你們還要多呢。我們隊裡又能的多少東西呢？大隊賺錢不就是為了準備隨時給社員們花嗎，要不然那錢我們留著乾啥？咱自己大隊乾部也不能用，放著那兒爛掉？”“……那，那也不能……”用咱們的啊。這話又覺得說不出口了。蘇青玉之前那話已經把他們身上的底氣說沒了。“你們可能要說為啥要用你們的。可我得說清楚，你們這些隊裡得到的利益是最多的，咋就不能用你們的了。”蔡書記道，“你們這一搞，我們能拿到多少？彆到時候一點都不剩了。”蘇青玉一臉不讚同，“你們都是當了這麼多年乾部的，咋就隻盯著這點錢呢，咋就不盯著其他地方。社員們大豐收了，和你們就沒關係？我們隊裡雖然會把所有油料回收，可是那產量也是算你們隊裡的啊。你們報上去了，就不覺得驕傲？社員們過得好，不念著你們的好？”“……”蔡書記他們這些乾部都被說的無話可說了。蘇青玉道，“大夥兒都是我的同誌，我的前輩。我當初也是被你們一心為了隊裡社員感動了，才接下這個爛攤子的。我一心為你們社員增加產量，一心為你們大隊謀個好名聲，甚至讓你們以後的履曆上麵有點好成績費勁了心思。結果你們怎麼回報我的？就因為那點兒化肥，你們就找上門來算賬？我們蘇家屯是欠了你們的才和你們合作了。要知道你們這麼想，我當初就該直接拒絕，然後自己去買油料，華國這麼大，好的油料多的是！”這下子兩邊大隊是徹底沒了火氣了。甚至還覺得心虛。兩邊乾部互相看對方，都不知道後麵該怎麼說了。場麵一下子尷尬起來。蘇青玉給他們反思的時間，坐著喝了好幾口茶。還是蔡家屯的蔡書記道，“這事兒我們是衝動了點，但是我們也絕對沒說找你們鬨的想法，就是說清楚而已。”蘇青玉問道，“那現在清楚了嗎？”“……咳咳，清楚了。”蔡隊長小聲道。“清楚就好，其實你們該知道的，我們蘇家屯如今受到公社的重視，為啥呢，因為我們有錢？錯了，我們沒錢，我可以和你們說，我們大隊真沒錢。這事兒連公社都知道。可為啥重視我們呢，因為上級組織看你們乾的好不好，不是看你們隊裡有多少錢，而是看你們的社員過的好不好。希望我這個提醒能夠對各位有所幫助。社員幸福，咱大夥兒才能好。”乾部們這會兒也沒啥和蘇家屯評理的底氣了，再聽蘇青玉這番話，也突然有些茅塞頓開的想法。他們當乾部管理大隊，不也是為了大隊發展嗎？多花費點讓社員們過得好，那也確實是好事。兩個大隊的乾部們都勉強笑著打了招呼，就回自己隊裡去。至於啥評理的話，那是一句也沒說。看著人走了，朱琳頓時樂的不得了，崇拜道，“青玉姐，你咋這麼厲害啊。”蘇青玉道，“沒啥，隻要咱沒私心，一心為公，走到哪裡，咱們都是有道理的。這就是行的正坐得端。”蘇家屯大隊的乾部們也都揚眉吐氣的。張主任道，“書記剛剛訓的可真好，就讓他們沒臉說話。”蘇青玉笑道，“我剛可不是訓話，那真是良言相勸的，我是真的盼著他們好。都是咱們鄰居，能夠守望相助當然是最好的。”大隊乾部們覺得自己是沒這個心的，自己隊裡都顧不上呢。蘇青玉就給他們分析道，“就和種植油料一樣，他們如果一心為了社員，就會更用心種植油料，那最後咱們隊裡就能收獲好的油料，這是不是共贏？所以啊，大家好，才是真的好。”蘇衛國道，“青玉，咱懂了。你放心，咱回頭也和他們多做思想工作。讓他們多和咱們蘇家屯學習。”兩邊的大隊乾部們回去之後，還偷偷的開了個小會。這化肥的賬肯定是得認了的，也隻能給大夥兒用了。蔡書記道，“算了，咱就當個嘗試，看看是不是真能豐收，再看看豐收之後的效果。要真好……以後，以後咱其他地也多買化肥，找蘇家屯幫咱們買。”其他大隊乾部們知道，蔡書記這是受到影響了。蔡隊長道，“真買啊。”“有錢乾啥不買呢？”蔡書記道，“反正錢放在隊裡也是放著。”蔡書記一言九鼎的，其他人也沒啥意見。而且這事兒還早呢，得等著這一季的豆子收起來才能看情況。隊裡的社員見大隊乾部們回來之後也沒再說化肥的事兒，頓時都放心了。安安心心的好好種地。因為今年有了足夠的肥料，大夥兒可高興了。可就等著看看肥料是不是能讓他們種下的豆子大豐收。倒是另外一部分沒有參與油料種植的社員心裡有些意見，找大隊乾部反映，油料區有肥料，咋自己這邊沒喲。同樣都是大隊的，這不是吃虧了嗎？大隊乾部們本來就煩，這會兒社員們還看是攀比了，就直接道，“當初是你們自己選的，怪誰去？人家那是蘇家屯買的肥料，我們去哪裡買？下一季度你們自己跟著種唄。”“……”就光這肥料的事兒，就讓好些人後悔了。覺得早知道有這好事，當初就該跟著蘇家屯一起種植油料的。現在臨時也加不進去了。兩邊大隊的事兒雖然平息了，不過這消息還是被一些乾部給傳公社去了。公社乾部下大隊來辦事，聽了這消息就和公社領導當笑話提了。說兩邊的老狐狸竟然都被年輕人乾部給擺了一道。啞巴吃黃連了。辦公室的人都笑，就吳主任笑不出來。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臉，隻覺得自己之前對蘇家屯的同情簡直就是白費了。何止上河大隊和蔡家屯被擺了一道，他也被擺了一道呢，還主動給他們延遲還款日期……作者有話要說：十點半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