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幫助退伍殘疾軍人就業的事兒,元歸顯得十分感興趣,晚上還留蘇青玉共進晚餐,再詳談這事兒。他想做點事兒,又得避開敏感點,所以通過這位純真的無產階級蘇老師才更方便。蘇青玉對於未來的一些企業還是了解的,就給了他一些建議。比如一些退伍軍人傷勢不重的,可以搞養殖,腿腳不便的,可以搞手工。還可以幫助一部分學曆不夠的退伍軍人繼續深造。各行各業都能培養。蘇青玉道,“到時候就業分配,我們小紅旗可以分擔一部分。雖然不多,但是起個帶頭作用。元先生也認識很多單位了,可以讓他們也收一些。哎,要是元先生能在內地建廠就好了。”元歸倒是想自己建廠,如果他自己建廠,倒是能省下很多事情,但是現在雖然華國已經改革,卻對於雇傭工人方麵很敏感。如果他出資建公有製廠,也不是不可以,到時候這廠子可以給他代加工,作為他的代加工廠,倒是也能賺回來。作為資本家,花出去的每一分錢,他都是能想著法子給弄回來的。就是這弄回來的方式要好看。他又考慮起了公私合營。不過想到華國的公營單位裡的一些弊端,他心裡也實在接受不了。他寧願高薪酬高要求,也不想養著一堆人,然後拿出條條框框反而來管製他。蘇青玉見他擰眉考慮問題,知道他在考慮怎麼辦廠,也不知道他是在考慮如何靠著這事兒賺錢,還是如何花錢幫助人。蘇青玉乾脆為他分憂解難了,就道,“不過,我倒是有個法子,不知道元先生有沒有興趣。“元歸十分配合道,“蘇老師請講。”“其實完全不用雇傭工人,完全可以以股份形式來做這件事兒。比如元華集團出資一部分,然後這些退伍軍人以勞動力入股,工資以分紅形式下發,這不就行了?每個人都是老板,隻是元華股份最多,管理權在元華。這樣一來,工人們也能受到激勵,不擔心他們在崗位上混日子,元華也不用白白投資一筆錢出來做善事,雖然元先生不在乎,但是能夠一舉兩得,我覺得還是更合適。”元歸握著酒杯的手緊了一下,眼睛發亮。“這確實也是一個好辦法。沒想到蘇老師還知道股份分紅。”蘇青玉笑著道,“元先生忘了,我可學經濟學的,而且我們華國也有過公私合營,不過有一點元華也要注意,這股份製形成之後,這些工人可不能隨意開除了。他們可都是小股東。”元歸道,“這是自然,如果是以這種形式,我會和他們簽訂合約,以多少年的勞動力入股。”當然,如果需要的時候,他也會勸他們將這些分紅留在公司賬戶內,保證企業擴大發展,讓他們手裡的股份更值錢。總比他們把錢存入銀行要強的多。他覺得自己這也不是剝削,這是在幫助自己的工人如何錢生錢。蘇青玉也就放心了。這樣一來,也不用擔心元華事後隨意換人了。而且因為元華是大股東,他們必定會大力發展這個廠子,這就避免了後期市場開放之後,公營廠子經濟不下去,這些人再次失業的尷尬局麵。有了股份,至少這些人下半輩子不用愁了。至於未來這位會不會直接搞破產,蘇青玉覺得大概率是不會的。這種廠子一旦辦起來,各方麵都盯著了。要做就要做好,要不然不如不做。她相信這位動輒幾百萬往外拿的不差錢的元先生,不至於乾這種出力不討好的事兒。兩人各有心思,但是卻都覺得這事兒極為合適。蘇青玉又建議元華到時候在培訓學校裡麵安排一些傷殘後複健的療程,“元先生,雖然會花費更多,但是我相信,華國不會虧待每一個真心對待它的人。在最需要的時候提供最需要的幫助,比錦上添花更好。”元歸笑著道,“錢對於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能用錢幫助彆人,何樂而不為?”“說的對,錢是最不值錢的。”蘇青玉笑著道。談完之後,還乾了一杯,蘇青玉又喝到了美味的紅酒,香醇可口。元歸見她很喜歡的樣子,道,“蘇老師喜歡,我可以為你準備一箱,你為我出了這麼好的主意,我心裡很感激你。”蘇青玉笑著搖頭,“不用了,偶爾喝喝才覺得美味,我怕我喝多了,下次再喝就沒這麼幸福了。”元歸:“……”那他天天喝,豈不是一點幸福都沒有了。“蘇老師說笑了,想喝什麼,我這裡都有。這個喝膩了,再喝彆的。”蘇青玉道,“比起物質上的享受,我更追求精神上的滿足。每次來元先生這裡,我最高興的不是喝酒吃美食,而是每次都收獲一些有意義的事情。元先生大義以及無私的愛國精神,讓我覺得很感動。對我們華國的發展更有信心了,元先生,我敬你。”她說著舉杯。元歸見她一臉真誠,眼眸發亮,心裡莫名的一虛,然後也微笑著舉杯,“回敬蘇老師。”辦好了這大事兒,蘇青玉心情好的不得了。特彆是三月下旬,戰事結束的消息傳來,更是讓所有人都鬆了口氣了。隨後沒多久,報紙上又傳來一則好消息,元華集團準備出資建設培訓學校。這學校完全是針對退伍軍人的,特彆是殘疾退伍軍人,可以免費入校進行培訓,培訓結束後,有機會分配到一些單位,公布的單位名單裡麵,小紅旗就排第一位,也算是加入了這個陣營裡了。最讓人稀奇的是,報紙上還說了,如果不想加入單位,也可以選擇入股元華集團即將籌辦的股份製廠。這廠子完全采取股份分紅製度,每個殘疾軍人以自己的勞動力入股,成為這廠子的小老板,每年年底都能領取到自己的分紅。這消息傳出來,讓所有的老百姓都十分高興,為這些戰場上保家衛國的英雄而欣喜,這要是能退伍之後入廠,下半輩子就不愁了。總算是老有所依了。這可比上次知青的事兒還得老百姓的心。畢竟一場戰役剛剛結束,大家的心情都還熱乎著,最是關心前線的時候。元華這一舉措,倒是讓很多人心裡都暖呼呼的。元華更是通過軍部批準,在首都遠郊的地方購買到了一大塊的荒地,用於建廠。看到報紙,蘇青玉就讓張娟把她丈夫接首都來,培訓學校裡麵有住宿的地方,而且元華還大手筆的請了人幫忙複健。雖然這次入股廠子,暫時優先針對這次戰役下來的軍人,但是培訓學校對於老一輩的軍人也是接收的。畢竟現在很多軍人還在養傷。可以先辦起來。張娟高興不已。她也知道蘇青玉和元華熟悉,高興道,“青玉,你幫我謝謝元先生,他們真是好人。”蘇青玉笑了笑,“一定幫你傳達。”她雖然答應了,卻也有一段時間沒能和元歸見麵。這位為了辦新廠的事情,也在忙活。蘇青玉倒是也沒緊盯著元華,人家那工作比自己專業,用不著自己操辦點心。反而是小紅旗這邊,她又打電話問了一下。接電話的是蘇衛國,“衛民去各個分站巡視工作了,順便還要發展市縣級的糧油站。”蘇青玉道,“最近戰役之後部分退伍軍人的事兒你們知道了吧,我們小紅旗各個糧油站,能接收的就接收一批。”蘇衛國道,“報紙我看了,那個元華可真是不錯。有情有義。”蘇青玉一聽蘇衛國這麼說,就知道元華這一步沒吃虧,她心裡也舒坦了,算自己沒占元華便宜,下次有事情還能理直氣壯的開口。“對了,大姑家的建軍哥怎麼樣,有消息嗎,我在這邊也打聽不到邊區的消息。”“……嗯,聽說是受傷了。”蘇衛國有些支支吾吾的。蘇青玉道,“到底什麼事兒,說清楚點。”蘇衛國憋了一下,道,“其實奶也不讓和你說的,怕影響你學習。”蘇青玉還挺擔心,以為大姑孩子真出事了。雖然和蘇大姑沒多深厚的感情,可蘇大姑確實也不容易。“你倒是說啊,出啥事了。咱能幫的就幫幫。”“建軍是受傷了,還在住院呢。咱大姑也出事了。”蘇衛國說著義憤填膺,“大姑知道打仗的事兒之後,就知道建軍肯定是上了戰場了,乾活的時候沒注意,摔溝裡去了。那老李家也不是東西,開始還送醫院去治,結果聽部隊說建軍受傷要退伍之後,竟然不送醫院裡去治,幸好建軍媳婦知道咱們留給大姑的電話,給咱打了電話了,我和衛民開車去了一趟,把大姑接咱這縣裡醫院來治療了,你是沒看到啊,大姑整個人都瘦的不像樣子了,要是不送醫院,就得在家裡等死了。”蘇青玉聽到這消息,也是氣的發悶。她見過的再惡毒的,也不至於這樣。以前小嚴村也有這樣病了治療不起的,但那是家裡窮,老人不樂意花錢,不想拖累小輩,小輩們賣了糧食借了錢也治不起的。可這老李家,顯然是有這個力的,隻是知道大姑親兒子要退伍了,而且受傷了,以後靠不住了,所以才這麼乾的。“哥,這事兒你們乾的好,就讓大姑在咱這邊治療,費用什麼的,咱家裡先給著,一家人也不要在這時候計較錢的事兒。”“知道,奶都說要賣大肥豬給她治病了,那也是咱親姑,咱還能不管?你就放心吧,現在家裡寬裕,拿得出來錢。”蘇衛國也挺慶幸的,這要是蘇家屯還和當初一樣窮,估計是有心無力了,而且家裡肯定還要因為這筆錢而鬨騰。也許也鬨不起來,因為電話都沒有,大姑那邊根本就聯係不上蘇家屯。還是多虧了青玉啊。蘇青玉又和蘇衛國說了,如果李建軍回鄉了,可以讓他來首都元華搞的培訓學校學習。不要為未來的生計發愁。以後不管是自己做生意,還是入股元華,都是有路子走的。“知道,奶也念叨呢,說這年頭資本家也乾人事兒了。”蘇青玉一聽,忍不住笑了。作者有話要說: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