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十七 流觴曲水(1 / 1)

道緣浮圖 煙雨江南 1661 字 1個月前

“看來,我們這一塊兒總算到齊了,那麼我先敬大家一杯!”見最後兩人落座,隋遠站了起來,舉杯麵向眾人道,其餘人也都跟著站起身來。“祝隋城主六十大壽,壽比南山。”眾人齊聲祝賀,將杯中酒一飲而儘。“不知大家注意到自己麵前這一條環形翠竹水渠沒有?今日大家聚在一起也是緣分,不如我們就玩一場‘流觴曲水’如何?也好讓大家都認識認識。”隋遠指著那流經在座每一個人麵前的環形水渠,眾人也紛紛看過去,不時叫好。流觴曲水,亦稱流杯曲水或曲水流觴,是舊時上巳節的一種飲宴風俗,宴飲之中,眾人圍坐在回環彎曲的水渠邊,將特製的輕便酒杯置於上遊,任其順著曲折的水流緩緩漂浮,酒杯漂到誰的跟前,誰就取杯飲酒。如此循環往複,直到儘興為止。文人更是將此俗發展成名士雅集,便是酒杯停在誰的麵前,還得賦詩一首,其樂趣略同與孩童所玩鬨的“擊鼓傳花“或“丟手絹“。看來隋遠是早有準備備上這樣一個節目,清水緩緩流淌在翠竹水渠間,在這一區域的桌椅也都按照水渠的環形所排列,是以清水都能流淌到每一個人麵前。言畢,隋遠一拍手,便有一眾侍女端上清酒和酒杯,每人分發了一份。“這老城主,又在玩什麼把戲?”燕開庭望著周圍一圈各有來曆的人,小聲囁嚅道,也就付明軒一個人能夠聽見。“總之,不可大意。”付明軒緩緩地向那船型杯中倒了一杯酒。“那麼,我們按順序,隋某先來?”言畢,隋遠在那特製的輕便船型酒杯裡倒上了一杯酒,將酒杯輕輕地放在了水渠之中。隻見那酒杯盛著一小杯清酒,漂浮在清水之上,順著水渠緩緩流向下遊,不時顛簸幾下,撞在了水渠邊上,但杯中酒依然是穩於其中,沒有灑出一滴來。就在眾人猜想這第一杯酒會在誰的麵前停下時,一陣爆炸聲陡然想起,就向往湖水中猛扔了一塊石頭,眾人都是小小一驚,循聲望去,原來是表演台上又重新開始表演,是一個馬戲團在表演訓練靈獸。剛剛的爆炸聲,就是從那渾身通紅的靈獸口中向天上吐出的一團火球的爆炸之聲。頓時,整個宴會區內爆發出一陣叫好之聲。當眾人回過頭來時,隻見那酒杯停在了燕開庭麵前,而燕開庭卻還未注意,仍然拍著付明軒的肩,指著台上的靈獸說著什麼。“咳咳。”付明軒輕輕咳嗽了一聲,道:“庭哥兒,你中彩了。”“哦?”燕開庭看向水渠之中,隻見那艘小船兒已經停在自己麵前,還在兀自打著轉兒。眾人一時都望了過來,燕開庭看看眾人,伸出手來從水渠中娶了那杯酒出來,站起身來,道:“在下雍州玉京燕家燕開庭,今日與各位聚集於此,也是一場緣分,小輩不才,也沒什麼特殊技藝,吟詩作對更是談不殺個,那麼這第一杯酒,就先多謝隋老城主對我一介小輩的厚愛。”言畢,便一飲而儘。“好!”成嘯天第一個拍手叫好,旁邊的蓮兒笑得一顫一顫的。隋遠也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叫人看不見他眼中真實神色。小有門那四人也是淡淡著笑著,其中目光不時瞟向付明軒,而付明軒則是臉上一片淡然。多寶閣的男子也是掛著一副淡然微笑,注視著燕開庭,對麵,和城主夫人交談著的粉衣女子目光也時不時掃過燕開庭二人。接下來第二次,由燕開庭倒了一杯酒,放在了水渠之中,隻見小船兒飄呀飄,繞了一圈,就在成嘯天麵前停了下來。“哎喲,輪到本小爺了!”成嘯天噌的一聲站了起來,取出酒來一飲而儘,隨後還打了一個響亮的酒嗝。“咦...臟死了!”坐在成嘯天旁邊的蓮兒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似是要趕走漂浮在空氣裡的酒氣。“既然本小爺喝了酒,也不得不展示一下才行,要不在座的各位,耍個大刀如何?”一杯酒下去,成嘯天的臉就漲得通紅。燕開庭和付明軒也是無語,方才還被燕開庭打得摔在地上臉麵丟儘,如今又要當著他倆人的麵,為大家耍個什麼大刀?那大刀不是被燕開庭用泰初砸成了兩段嗎?燕開庭在心裡一陣鄙夷,倒要看看這小子現在又耍出個什麼花樣來。還未等大家說話,那成嘯天便一躍跳到了表演台上,將那些正在跳舞的歌姬們嚇得花容失色,一陣慌亂。“去去去,彆擋本小爺的道!”成嘯天野蠻地把一眾歌姬趕下了台,自己不知道從哪裡掏出兩柄大刀出來,就自顧自地揮了起來。“這......”看了一會像是在跳舞一般的成嘯天,隋遠臉上露出了一副略有尷尬的表情,對著眾人道:“各位請見諒,這成嘯天小兒是我那長姐的獨子,自小被寵溺慣了,今日也讓各位見笑了。”“哪裡哪裡,成小哥兒年紀輕輕,膽識確實過人,以後定是一介英才。”小有門當中的一人說到,燕開庭和付明軒都望了過去。隻見這人身材瘦削,麵容精益,嗓音獨特,有若幽穀空靈,看起來,他似乎是小有門四人當中為首的那人。“他叫洛長蘇,是小有門中有名的‘空穀幽靈’,彆聽他的聲音好聽,關鍵時刻,這聲音能殺人的。”付明軒在燕開庭耳邊輕輕說道,燕開庭也是點了點頭,他也是頭一次聽見以人聲為武器的殺法,看來,小有門當中的人各個不一般,也不知道付明軒靠著一己之力,是怎樣走到這一位置上的。“算起來,他還是我師兄。”付明軒道。就在這時,耍刀耍完了的成嘯天終於回到了座位上,氣喘籲籲地對著蓮兒問:“蓮兒,你說我耍的好看嗎?”那蓮兒小嘴一撅,輕哼了一聲,道:“這巫山上的猴子都比你耍的好!”聽見這話,眾人都是忍俊不禁,有礙於麵子,都是忍了下來。“哼!”成嘯天也不回話,大概是被蓮兒打擊慣了,倒上一杯酒,便放在了水渠之中。想不到這酒倒得有點滿了,竟沒有漂浮多遠,飄過塗玉永,就在那帶著扳指法器的男子麵前停了下來。隻見這男子看起來儀態優雅,顯得雍容大度,輕輕將酒杯從水渠中取了出來,站起身來,舉杯對著眾人說道:“在下多寶閣慕千語,能夠來參加城主的壽宴,實在是榮幸備至,這第三杯酒,就先敬給壽星,隋城主。”言畢,便將杯中酒一飲而儘。待飲完酒後,慕千語從懷裡拿出一個略有茶杯大小的球形法器出來。這個法器小巧玲瓏,外表是一層金屬網格,看起來像是鎏金,在燈光之下閃耀著光芒,網格節點處,均鑲嵌著瑰麗絢爛的彩色寶石,在球的中心,則漂浮著一個晶瑩剔透的藍色光球,就像一粒閃爍著異樣光芒的水珠。“這是我近日打造的一件法器,名為‘空之靈’,身具兩個功能,第一,用以隔空移動和擊毀物體,第二,也是重中之重的功能,那便是扭曲時空,今日為了儘興,便向大家展示一番。”說完,慕千語便將空之靈向上空一拋,頓時球體就定在了眾人所列成的環形中間。球體兀自旋轉著,隻見慕千語伸出手來,像是隔空握住了那球,輕輕一扭,然後緩緩縮手,瞬間便向前用力一推。空之靈內部懸著的藍色光滴突然向前方發射一粒光點,那光點如飛箭一般穿過眾人,射在遠處的一處假山上,砰地一聲,假山何止是爆開,簡直是化為齏粉,飄飄灑灑落下。如此兩丈餘高的假山,卻在頃刻之間化為飛粉消失不見,可見這法器的威力是何等厲害,眾人都是驚呼一聲。“那麼,扭曲時空呢?”睜著一雙大眼睛好奇地盯著慕千語的蓮兒道。“小姐勿急,且看我來。”說罷,慕千語將那空之靈收在了手中,兩手握著搓了搓,然後又拋向空中,口中詫喝一聲:“定!”就在眾人還未明白發生什麼事時,就隻見除了裡層宴賓區之外,其餘宴賓區所有人、物、景都在這一刻被定住,如同時間停止了流逝一般。“哇!好厲害!”蓮兒高興地拍著手,眾人也都爭相讚歎。就在這時,周圍景物又發生了變化,世界仿佛陷入了一個詭異的漩渦當中,被扭曲成一副怪誕的模樣,無論是在歡聲大笑的人,還是桌子上的各類珍惜佳肴,還是風中吹起的一片櫻花,都像是被印在了一副絹布上,隨後被人扭成一團。如此狀態大約持續了約小半柱香,慕千語突然一聲詫喝:“回!”頓時,周圍景象又恢複如初,賓客們再次歡聲笑語一片,喝酒的喝酒,吃菜的吃菜,仿佛剛才什麼也沒有發生一般,風中卷起的櫻花,不知飄落在了誰的頭上。“好厲害的法器!”隋遠拍手稱好,道:“不愧是多寶閣,竟有如此厲害!”慕千語收了空之靈,坐下身來,道:“城主見笑了,這隻是我隨手造的一個小玩意兒,不足掛齒,並不能代表多寶閣真正的實力。”聽到這裡,付明軒和燕開庭彼此相望一眼。前些日子韓鳳來出現在玉京城,當時的一番言語至今還存在兩人心頭之間,當時雖有些不明白,但如今見了在渭青城大筆出手的多寶閣,心中的疑慮也頓時清晰了幾分。前些日子在玉京城內發生的那些煉器之爭,若不是冶天工坊在其中作祟的話,那麼多寶閣的嫌疑,就有過之而無不及了。按照規矩,慕千語往杯中倒滿了酒,放在了水渠之中,眾人都望著這盛滿了酒的小船兒,這一次會停在誰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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