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開庭思慮一番,便在芥子袋中取出一個法器來,這個法器乃是結界法器,隻要施法者有一絲法力尚在,就可以撐起一道半球形的保護罩。燕開庭往法器上注入一道法力,頓時一道直徑約有兩丈的半球形結界就升了起來,燕開庭置於其中,向著前方的千軍萬馬緩緩移動過去。直到移動到燕開庭認為的一個合適的位置,燕開庭才停下腳步,此時外邊的戰士已經對著自己的結界開始了瘋狂的攻擊,好在這道結界十分穩固,就是真人級彆的都還不一定能夠破開。燕開庭的目的是將這道結界安置成自己的後退之地,找到了一個合適的位置之後,燕開庭就衝出結界,開展了自己第一輪的廝殺。這些戰士看著好似水火不進,在鎧甲的保護之下仿佛沒有一點弱點,但是在燕開庭不斷的雷火攻擊之下,他們的那些鎧甲似乎也沒有了一點作用,整個人直接被轟飛出去。燕開庭每一次攻擊,直接采用了那種大開大合的蠻打方式,這麼多人,他可沒有那個精力一個一個去殺。那些戰士也是有著極為頑強的精神,無數隻長矛對著燕開庭不斷來回,燕開庭背靠著自己的結界,自己麵前也受了一些輕傷,雖是不礙事,但是在一開始就帶了傷,總歸是不好的。但是麵的如此之多的敵人,燕開庭也不能完全護得自己周全,打完第一輪之後,燕開庭整個人就順勢向後一倒,倒在了結界之中。頓時,燕開庭隻覺得一陣清淨。燕開庭所選擇升起結界的地方一個一方巨石的下方,背靠著猶如小山一般的巨石,減少了受敵麵積,燕開庭倒進結界之後,便迅速調整好自己的狀態,先給自己的傷口敷了一些藥,再將安送給自己的用於療傷的靈魂之珠吸收了一顆,才恢複到以前的狀態。外麵仍是不斷有戰士用來,雖是都被擋在結界之外,但仍然是攻勢不減,甚至有更猛的趨勢,照這樣下去,結界也支撐不了多長時間。事不宜遲,燕開庭便又衝出結界,背靠著結界開始了自己的第二輪拚殺。這一次,燕開庭依舊是使出了全身的力量,將那一些圍繞在結界周圍的戰士們先行清除,隨後又向著戰士群中跑了進去,利用自己儲物戒中的一些具有殺傷力的法器來進行攻擊,這比自己全然使用泰初錘進行雷火攻擊要省力地多,雖然再殺傷力上減弱了一些。燕開庭也不是沒有嘗試飛升上空,但是不知道為何,燕開庭一有想要飛升上空的念頭時,整個人就好似被一方巨石給壓了下來,要使出非常大的力氣才能離地片刻,反而,自己在與戰士們廝殺時沒有想過要騰空躲避,隻是正常飛升戰鬥時,倒是輕而易舉。看來這強大存在的目的就是要讓燕開庭戰死在這浩浩蕩蕩的千軍萬馬之中。每一次戰鬥,燕開庭多多少少都會負傷,但他每一次都堅持到了最後,直到完全沒了力氣,才會慢慢向後退,最後倒在自己所支撐的結界之中。第二輪戰鬥結束之後,燕開庭感到比第一次還要疲累,此時因為自己的狀態不好結界也受到了影響,燕開庭想了一想,便決定還是先要恢複自己的狀態,保存結界的堅固才是。燕開庭從儲物戒中取出安給自己的那個木箱,一一檢視著那些靈魂珠子,燕開庭將吸收了幾個能夠快速療傷的珠子,便又吸收了一兩個能夠增長自己的力量,調整精神狀態的珠子,當看到結界又恢複到了先前堅固的狀態之後,燕開庭便開始了一小段暫時的入定。如此鏖戰下去並不是一個辦法,燕開庭還得仔細思考對策,但是燕開庭自己必須得保持一個沉靜如水的狀態,才能在這千軍萬馬的攻擊之下,細細思考。入定之後,燕開庭一邊咀嚼著青華君的道法,一邊思考著應對如今處境的對策。隨著自己漸漸安靜下來,燕開庭便開始了思考。自己現在是處於雪鄉之中強大存在所布下的虛境之中,麵對著千軍萬馬的不斷攻擊,在這種攻擊之下,強大存在的目的就是想讓自己鏖戰於此,然後最終迎來戰死沙場的結局。若是想要戰勝強大存在,首先就得從這個虛境當中脫身,那麼,就真的隻有打敗這千軍萬馬一條路嗎?對,應該就是這條路,但重要的是,燕開庭該怎樣去走這條路!仔細想來,自己還真沒有好好觀察過這支軍隊,他們有什麼弱點呢?他們的特點又是什麼?難道他們隻是戰鬥武器?若是戰鬥武器的話,就應該是受著什麼人或者什麼東西的控製。就是強大存在自己想要控製這支軍隊,也得通過什麼介質吧!若是找到了強大存在控製這支軍隊的介質或者是方法,將其破壞或者是擾亂,這些戰鬥機器會不會就迅速消散呢?不過首先要確定的是,這些戰士是否為真正有思想的人,還是沒有思想被控製的機器!想到這裡,燕開庭就長吐一口氣,睜開眼睛來,迅速伸出手,就將一個圍繞在結界周圍的戰士扯了進來。燕開庭一個翻身,腰間匕首就迅速出現在了手中,幾乎就是在一瞬間,那戰士的脖子就被燕開庭抹掉,頓時就沒了氣息。燕開庭坐在那戰士身上,將那戰士的頭盔拔下,頓時一張完全描述不出來的臉就出現在燕開庭的麵前。“啊!”燕開庭一聲怪叫,就從那戰士的身上跳了下來。這哪裡是一張臉!沒有五官,就隻有一層皮,叫人看了渾身發毛,感到一陣戰栗。不過如此的長相倒也正說明了一點,這些戰士就是戰鬥機器!燕開庭證實了這個想法之後,就在想著該如何找到控製這些戰士的介質或者是方法,這就是最根本的問題。想到這裡,燕開庭順手又抓了一個戰士進來,就將這個戰士剝除乾淨,也不傷他性命,隻是仔仔細細研究起這具活生生的軀體起來。呈現在燕開庭麵前的這幅軀體有著異常強健的四肢,但跟人類的很不一樣,就像是四根肉條一般,手不是手的模樣,腳更不是腳的模樣,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虯曲的肉團一般。燕開庭從未見過這種這種生物,便仔細研究起來。燕開庭手上現出一團黃光,從這戰士的頭頂一直掃到腳下,在燕開庭的感知當中,這個戰士體內有著和人類一般的搏動的心臟,但是在他的胸腔內,燕開庭感知到了一個異樣的東西。那會是個什麼?燕開庭皺起了眉,身下的這個戰士不斷掙紮著,燕開庭索性將他一錘敲暈,免得他再動彈,然後燕開庭便將手放在他的胸腔之上,仔細感知著。這好似是一個法器,並且是一個感應法器,約有一個核桃大小,位於胸腔的正中,跟心臟一般跳動著,怪不得燕開庭在先前被自己殺死的戰士身上沒有感知到,那枚法器有一個鏤空之處,中心旋轉著一枚光點,光線便從這個鏤空之處向外照射著。燕開庭感到非常驚訝,這個東西他還從未見過,思忖片刻,燕開庭就向外一伸手,又抓了一個戰士進來。燕開庭將其打暈,便感知其胸腔之中的那個核桃一般的東西來,果然,這個戰士也有著和先前那位戰士一模一樣構造的內核般的東西,令燕開庭感到非常驚訝的是,這個內核其中光指向的方向,居然和前麵一個戰士內核光指向的方向一樣。這兩名戰士燕開庭是隨意拖進來的,也沒有在意其方向,這兩名戰士橫七豎八地躺著,其中內核的光卻是不約而同地指向同一個方向。燕開庭思忖片刻,便又抓了一個進來,果然,這個戰士的內核發出的光也是指著那個方向。燕開庭順著光指向的地方望去,隻見浩浩蕩蕩的戰士群,也不見有什麼彆的東西,但是燕開庭能夠感覺到,在那戰士群中,一定有些什麼。燕開庭殺死其中一個,匕首在手,便將那戰士的內核挖了出來,幾乎就是在戰士死去的那一瞬間,內核瞬間就失去了光芒,燕開庭將其挖出來放在手上仔細研究一番,便發現那內核其實是一種牽引法器。這種法器燕開庭是第一次見,但是以前卻是有所聽聞。在夏平生所留下的一本古籍當中記載著一些牽引法器的種類及用途,燕開庭曾經大致瀏覽過,在他的印象中牽引法器好似蠱蟲一般可以操縱想要操縱的對象,隻不過相對於一般隻能對人下蠱的穀中來講,牽引法器卻是可以操縱一切想要操縱的東西,無論是人還是動物,甚至是植物或者毫無生命的石頭。但是相對於蠱蟲的簡單操作,牽引法器就沒那麼容易了。施法之人必須有著極高的操縱能力,才能使被被操縱對象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不過對於雪鄉之中的強大存在,想必控製這些不知道是何生物的千軍萬馬也難不倒哪裡去。戰士們內核統一指向的那個方向,在戰士群的後方,以燕開庭的角度,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同,看來隻有走近一些觀察才能知道那裡有什麼了,不過走到那個地方,就等於說是要穿過整個戰士群,若是燕開庭能夠飛行還好說,自己現在隻能貼地而走,無異於說是要一路戰鬥到敵人的後方去。想到這裡,燕開庭就覺得很不可思議,望著眼前浩浩蕩蕩對著自己不斷攻擊的戰士們,燕開庭直感到一陣陣心累。但是燕開庭迅速就做好了決定,他緩緩站起身來,望著戰士群的後方,緊緊捏住了拳頭。哪怕這機會是如此的渺茫,但是總還是一次機會,燕開庭就不能放過!回到自己的世界,見到付明軒,謝無想,孟爾雅他們,就是自己前進的理由。燕開庭得想出一個辦法來,既要保證自己的結界足夠支撐自己走到後方,又要保證自己能夠開辟出一條道路來。思想片刻,燕開庭還是準備延用老辦法,以結界為自己的後方,自己在前方開辟道路。事不宜遲,燕開庭就迅速從結界中跳了出去,然後緊貼著結界,一邊向前走著,結界也跟隨在他身後緩緩向前移動。燕開庭這一次也不走遠,專心開辟前方的道路,一直殺到自己完全沒了力氣,就朝著後方一倒,整個人便回到了安全的結界當中。但是此時的結界也是處於不佳的狀態之中,燕開庭必須打起十足的精神恢複自己的狀態,便又用到了安贈與自己的靈魂珠子。迅速恢複到自己原先的狀態中,燕開庭便又迅速到前方開辟道路。如是過程燕開庭不知道經曆了多少次,終於殺到了敵人的後方,此時他已經是渾身浴血,倒在結界之中,望著前方,直喘著粗氣。在他的視野當中,位於戰隊的後方,有兩個類似於旋渦一般的東西,就好似自己來尋找強大存在時所遇見的那一堵旋渦牆,隻不過要小了很多,燕開庭能夠很明顯地看清邊界。更讓燕開庭感到驚訝的是,他居然能夠看到漩渦背後的內容。左側漩渦背後所呈現的是自己第一次所進入的虛境,在那裡玉京燕府裡麵下人們一片忙碌,議事堂中胡東來一行人又開始搗鬼,付明軒正走在玉京的街頭,四處張望著。而在另一麵旋渦之後,隻有一片潔白,好似全無一物。“燕蕭然。”躺在結界之中,燕開庭聽到了強大存在來自四麵八方的聲音。“燕蕭然,想要活下去吧.....?”燕開庭冷笑一聲,沒有說話。“你是個聰明之人,竟然已經找到了這裡。”燕開庭輕哼一聲,道:“隻要我打碎那麵白色的旋渦,你就無法控製這些人了,不是嗎?”強大存在笑了笑,道:“的確如此,但是在打碎這麵旋渦的時候,你很可能會死。”燕開庭當然知道,他要打碎那麵旋渦,就必須得走出結界,等於說是將自己完全暴露在了千軍萬馬之中,就算自己有著三頭六臂,也難以阻擋這種如潮水一般源源不斷的攻擊。“燕蕭然,你看,我給你預備了另外一種生活,回到那裡,做你的玉京燕主,你所思所想的全都在,又有何不好?”全部都在麼?不,即使是美好的一切,燕開庭也不願意活在這種虛假之中。幾乎是毫無猶豫,燕開庭一舉散了結界,整個人就暴露在戰士群當中,燕開庭手持泰初錘,拚命向前奔跑,所行之處,一個個戰士四下飛開,隨著一聲怒吼,一團雷光就直直朝著白色旋渦飛去。轟的一聲,雷光在白色旋渦之上猛地炸開,燕開庭怒吼道:“用這種雕蟲小技就像迷惑我的心,我才不會上當!!”話語剛落,燕開庭有是一團雷光轟了出去,但是這一次燕開庭都沒來得及看自己打出的效果,就不得不應對身旁如潮水一般向自己湧來的戰士群,燕開庭泰初錘一揮,便帶出了一個光圈,頓時四周的戰士就又飛出去。燕開庭看向那白色漩渦,隻見其上光暈流轉,根本就沒有一點被損壞的樣子。燕開庭麵容一肅,難道自己全力打出來的雷火,竟然絲毫不起作用嗎?也容不得他多想,周圍的戰士們又湧了上來,燕開庭又不得不開始新一輪的廝殺,自己已經打得已經是精疲力竭,但仍然還在想著該如何打碎那道白色旋渦!這時,那強大存在的聲音又在燕開庭的耳邊響起。“燕蕭然,進入那一扇門吧,進了那扇門,你會活下去,真實和虛假,不過就在轉念之間嗎?”燕開庭卻是一聲怒吼,將周圍戰士殺了個乾淨,高舉著泰初錘,對著天,對著這荒涼的世界,對著這要索取他性命的千軍萬馬,吼道:“你閉嘴!哪怕就是死,我也要死在無悔之中,哪怕就是回不去,我也要戰鬥到最後一刻!”刹那間,前所未有的濃鬱雷火就繚繞著燕開庭一直延伸到泰初錘的頂端,彙聚成了一個巨大的雷火團,劈裡啪啦聲響之中,那雷火正在不斷膨脹著,隨著燕開庭的一聲詫喝,燕開庭就將這團雷火狠狠地甩了出去,直直飛向那麵白色漩渦。眼見著白色旋渦在那雷火的燒灼之下出現了一絲裂紋,燕開庭的嘴角上顯出了一縷笑容。突然,腰間一陣劇痛傳來,燕開庭往下去,一柄長矛穿透了自己的腰側。劇痛瞬間裹挾了自己,燕開庭卻無力還擊。自己最後的一絲力量,都已經傾注在了那團雷火之中,隻是剛看見一絲希望,自己卻再也沒有能力打出第二次了。就像是被抽乾了一般,燕開庭感覺自己的內在十分地空虛,就好像靈魂之泉已然乾涸,自己變成了一邊羽毛,輕飄飄地倒下去。又是一陣痛,從心臟上傳來,燕開庭望著麵前緩緩旋轉的白色漩渦,對於另外一個卻視而不見,眼睛閉上的刹那,燕開庭隻覺得不後悔的感覺原是如此。即使渾身的麻痹之感依然傳來,即使自己的意識正在脫離自己,隻是自己已經閉上了眼睛什麼也看不見。猛吐出一口氣,燕開庭再次坐起。身周潔白一片是那樣熟悉,燕開庭又回到了雪鄉之中。自己不是戰死在沙場之上了麼?為何又回到了這裡?“困惑嗎?”聲音再次響起,強大存在好像位於四麵八方,將燕開庭裹挾其中。燕開庭揉了揉腦袋,坐了起來,問:“為什麼?”隻見自己的麵前出現一陣狂風,攪擾著天地一片渾濁,隨後狂風散去,前方便出現了一個披著雪白毛皮卻背對著自己看不見麵容和身材的人影,燕開庭驚訝地揉了一揉眼睛,難道這就是強大存在的本體?“你這是.....?”燕開庭心中有些疑問,為何此時強大存在突然現身了?強大存在並沒有轉身,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道:“你贏了我,我就應該現身,這是對贏家最基本的尊重。”燕開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問道:“我贏了?可我分明記得,我已經在你的虛境之中戰死。”“哈哈,”強大存在笑了幾聲,道:“在我的虛境之中,本就沒有生死。我與你決鬥,要的從來都不是你的命。”“那是什麼?”燕開庭疑惑道。強大存在微微轉身,燕開庭隻看到了一個挺拔的鼻尖,在雪白一片中閃耀著一點寒光。“我要的,不過就是你的軟弱罷了。”刹那間狂風四起,燕開庭整個人都被卷了起來,頓時一陣頭暈目眩,他正在狂風之中慢慢升空,下方,燕開庭看著強大存在的身影漸漸縮小,直到再也看不見。“你回去吧,你本該屬於的地方。”強大存在緩緩道,燕開庭的心臟劇烈地跳動著,他生怕眼前所經曆的的一切都是一場夢。溫暖而濕潤的空氣,全身上下暖意融融,好似被什麼輕撫著一般,燕開庭睜開眼,隻見自己躺在一片生機盎然的山林之中,陽光透過重重樹影,灑在了自己的身上,多麼熟悉的感覺,多麼豐盈的心情,每一次呼吸,燕開庭就覺得自己重生一次。翡翠山山腰的木屋裡正燃燒起一陣陣炊煙,一人一貓正在木屋門口曬著太陽,坐在搖椅上晃來晃去,突然就像是被什麼砸中了一半,貓和人都是一躍而起,直直衝破了籬笆,也不管鍋裡的佳肴將要出鍋,就朝著山中的一個地方跑去。貓兒自然就是冰靈,跑在前方,就如一道閃電一般,後麵的殷澤是上氣不接下氣,但仍然緊隨其後。就在方才,他們都感知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那是燕開庭!!燕開庭站起身來,緩步在樹林間穿行著,此時他的腳步非常沉重,每走上一步都感到十分艱難疲累,自己真的是回來了嗎?不錯,這並不是夢,也不是另外一個虛境,自己是的的確確地回來了,燕開庭此時在山林之中什麼都感知不到,正因為什麼都感知不到,他才能意識到自己身處在翡翠山。後方一陣聲音傳來,燕開庭下意識地轉身,隻是還沒看清眼前之物是什麼,燕開庭整個人都被撲倒!“喵嗚~喵嗚!!”是冰靈!!燕開庭整個人就是一喜,原來是冰靈!“你還在等我嗎?!”燕開庭坐起身來,抱著冰靈,冰靈整個柔軟的身軀在他的懷中不停地竄動著,發出一種十分親昵的聲音,這一幕,燕開庭在內心之中已經憧憬過無數次,最終實現時,燕開庭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燕兄!!”燕開庭正與冰靈在地上玩的不亦樂乎,眼前就現出了殷澤的身影。“殷澤兄弟,你怎麼會在這裡?”燕開庭疑惑地站起身來,望著眼前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殷澤。在燕開庭的記憶當中,自己在進入無名穀之後,就與殷澤分開了不是?殷澤看出了燕開庭的困惑,摸了摸腦袋,傻笑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燕兄你沒有死!”燕開庭問道:“難道你在等我?”殷澤點了點頭,道:“當日讓燕兄一人進入無名穀,小弟心中實在是過意不去,連忙緊隨著燕兄進入,卻不想到一直沒有發現燕兄的身影,後來在無名穀一陣纏鬥,終於逃了出來,就看見天上一場大戰,燕兄就落在翡翠山之上,小弟連忙跑過來尋找燕兄,卻一直沒有尋到,索性就在這山中住了下來。”燕開庭哦了一聲,道:“原來是這樣。”沉默片刻,燕開庭好似是想到了什麼一般,道:“現在距離我失蹤已經過了多少天?!”殷澤算了算,道:“已經是半月過去了。”“半個月嗎?”燕開庭喃喃道:“那妖神現在怎樣了?!”殷澤聳了聳肩,道:“我一直與冰靈在山中等待你,從未聽聞外界的消息,現在也是不知。燕兄,我看你氣息不足,身子有些弱,要不還是暫且休息一番?”聽到殷澤這樣說,冰靈也在一邊喵嗚喵嗚地蹭著燕開庭,燕開庭著實也是異常疲累,天曉得他為了回來耗費了多少氣力。坐在殷澤位於翡翠山的木屋前的搖椅上,冰靈在自己的腿上蜷縮著,陽光鋪灑在自己身上,周圍的樹林裡傳來鳥鳴啾啾的聲音,微風吹過,傳來陣陣花草清香。燕開庭難得享受到這種靜謐時光,然而一閉上眼睛,腦海裡便出現了謝無想的身影。長長歎了一口氣,燕開庭的目光怔怔的,不知落在何處。這時,從木屋中走出來的殷澤手裡端著一個木盤,上麵放著大大小小的三個木碗,木碗之中,陣陣飯菜香氣繚繞撲鼻,一下子就勾起了燕開庭所有的食欲。端過來看,竟是滿滿一碗的野獸肉,燕開庭的口水瞬間就流了下來。“燕兄,小弟手藝不精.....”殷澤話還沒有說完,盤子當中最大的一個碗便被燕開庭搶了過去,他無奈地笑了笑,自己端起一個碗,便將最小的一個碗放到地上,冰靈一下子就從燕開庭的腿上跳了下來,兩人一貓就這樣呼哧呼哧地大吃了起來。吃飽之後,殷澤給燕開庭遞了一壺酒,據說是產自荊州的佳釀,燕開庭喝了一口,隻覺得整個人都醉生夢死起來,他也不是沒有吃過好肉喝過好酒,隻是在雪鄉之中吃了太多的紅薯和野味,連一點肉都沒有嘗過,更何況喝酒了。燕開庭現在隻想把殷澤擁入懷中大哭一場,簡直就是救命神仙,救命神仙啊!!殷澤看到燕開庭這副模樣,也傻笑起來,道:“這一下,也總該能給付首座一個交代了。”燕開庭一愣,道:“明軒?他來找過我了。”殷澤卻是不知道付明軒的本名,隻是道:“就是小有門的首座付寒州,他前幾日天天來,後來找到了我,看到了冰靈,便囑托我找到了你就一定要告訴他。”燕開庭點了點頭,自己消失於翡翠山,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付明軒肯定會來尋他。“所以方才在為你準備吃食的時候,我就已經向付首座發出一道傳訊符了,現在....”殷澤抬頭看了看天空,道:“現在應該是要到了吧!”果然,殷澤話語剛落,周圍樹林便是一陣簌簌作響,遠處的天空之上,飄來一道身影,漸漸地進了,付明軒就站在了燕開庭的麵前。兩人相對望著,都不說話,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付明軒的眼中,他隻覺得燕開庭整個人都消瘦了一圈,而在燕開庭的眼中,付明軒眉眼之上的憂色,則是更濃了一些。兩人就這麼望著,說也不說話,殷澤端著收拾好的碗筷,識相地向屋中退去,沒想到卻在門口的橫梁之上絆倒,發出一聲“哎喲!”,盤子上的碗筷則是在地上摔了個稀巴爛。沉默的氛圍就這樣被殷澤打破,殷澤站起身來,紅著臉笑著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向著付明軒拱手道:“付首座,燕兄今日晨間回來了。”付明軒點了點頭,淡道:“知道了,多謝。”殷澤笑著點了點頭,便趕忙轉身走進屋裡,順帶著將一旁盯著二人看好戲的冰靈也抱進了屋內。不知道為什麼,兩人應該隻是兄弟情誼,但殷澤總是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兩人之間的氛圍實在是太詭異了。“明軒....”燕開庭望著付明軒道:“謝謝你來找我。”說著,一個燦爛的笑容便出現在燕開庭的臉上。而付明軒卻是冷哼一聲,道:“這些日子,你去了哪裡?”燕開庭知道付明軒還在為自己一時衝動去救謝無想耿耿於懷,根本就不打算給自己好臉色看,但是燕開庭臉皮厚起來也是一絕,付明軒也奈何不了他。“說來話長,那是一個....額,怎麼說呢?好像是另外一個世界!”燕開庭實在不知道怎樣向付明軒解釋雪鄉,因為在很大程度上,他自己都沒有弄明白。稀裡糊塗地走進去又出來,這一遭著實折騰的不輕。付明軒望了一眼他,道:“你怎麼這麼瘦了?”燕開庭傻笑道:“那個地方沒什麼吃的....”付明軒無語,便道:“但是在我感知當中,你已經邁過了上師三重境,那麼艱苦的環境當中,還知道修煉麼?真是難能可貴。”燕開庭吐了吐舌頭,道:“沒辦法,實力不長,我怕是活不下來。對了,明軒,妖神怎麼樣了?”其實燕開庭很想問一問謝無想的近況,但是看這明顯沒有好臉色的付明軒,還真問不出口。“他還在荊州地界活動,不過按照最近的情況來看,很可能就是在後幾日,就要回去小有門了。”付明軒淡道。燕開庭聽了便是一驚,道:“回去小有門,那他的目的是.....?”燕開庭可是聽過妖神所放出的豪言“滅了小有門”這一說。付明軒則是擺了擺手,道:“你無需管他,小有門自有天羅地網等著他。你這一次便在這翡翠山好生休養生息,其餘的事情一概不要過多追問。”燕開庭一愣,道:“明軒,你什麼意思?”付明軒望了一眼燕開庭,道:“你為小有門做的已經夠多了,沒有理由再讓你繼續犧牲,翡翠山好山好水,適合養傷,我看你體內外氣息十分不調,還是在這裡好好修養一番。”燕開庭知道付明軒的性子,若是他決定了的事情,什麼人都不能改變,再加上,燕開庭本身就對付明軒心裡有愧,也隻好答應下來。“對了,明軒,你可叫孟爾雅前來這翡翠山,與她同住,也好解我的乏。”聽到孟爾雅的名字,付明軒便皺了一下眉頭,也不說話。這微小的一縷神色也被燕開庭所捕捉到,隱隱的,他覺得有些什麼不對。“怎麼了?”燕開庭問道:“是不是孟爾雅那小丫頭出什麼事情了?”付明軒歎氣一聲,道:“沒有,隻不過,孟爾雅也有自己的使命,恐怕是不能前來陪你了。”燕開庭眉頭一皺,他可從來不知道孟爾雅有什麼使命,難不成是門內派遣的重要任務?可是孟爾雅一個還不到上師境的弟子,又會有什麼任務呢?燕開庭也不傻,將孟爾雅在心裡細細過了一遍,便驚訝道:“難道,你們要用她來對付妖神?!”燕開庭曾經用孟爾雅的名頭來攪亂過妖神的心神,將葉南霜的靈魂喚了起來,但還從來沒有想過要利用孟爾雅本人來對付妖神,萬一妖神將葉南霜的靈魂壓製了下去,那麼首先第一個要除掉的,肯定就是孟爾雅。付明軒麵容嚴肅地點了點頭,道:“這也是門內的決定,孟爾雅她自己,也同意了。”燕開庭猛地站起身來,站到付明軒麵前,眼中滿是怒火,道:“孟爾雅可是我帶來的人,你們有問過我的意見嗎?”付明軒冷冷地望了一眼燕開庭,道:“她現在是小有門的人,不僅是他,你,我,可都算是小有門的人。再說,大長老也說了,會儘全力護得孟爾雅周全,你且放心。”“怎麼能放心的了,你也不是不知道,妖神他....!”“好了!不要再說了,此事已經決定,多說也是無用。”燕開庭還未說完,就被付明軒打斷,燕開庭緊緊盯著付明軒,重重地哼了一聲,就轉身坐在了搖椅上。“庭哥兒,你相信我麼?”付明軒俯視著燕開庭,問道。燕開庭抬起頭來,望向付明軒清澈且堅定的眼睛,心中雖然滿是怒火,但仍然點了點頭,道:“相信。”付明軒微微一笑,便道:“相信就好。”說完,付明軒轉身就走,道:“好生在這裡修養,等你養好傷後,我還要聽一聽,你這段時間的奇異經曆。”燕開庭望著付明軒騰空上天之後,方圓幾裡頓時就出現了一層無形屏障,將燕開庭所在的這塊山腰間的平地籠罩在內,燕開庭歎息一聲,便倒在搖椅之上,閉上了眼睛。吱呀一聲,門被打開,殷澤便出現在了燕開庭的麵前。“這個,燕兄,你平日有什麼需要的話,儘管就跟小弟說好了。”燕開庭斜過頭來望了他一眼,道:“小有門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這般照顧我?你如今這般年紀,不該是到處遊曆才是嗎?”殷澤摸著腦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家師過世的早,自己在這個階段已經磨煉太久了,卻始終沒有邁過這個坎兒,多虧了付首座的指點,我才有了一些長進。”走到燕開庭麵前,殷澤將懷中的冰靈放在了燕開庭的腿上,道:“再說了,與燕兄生活一段時間,也能算是一種曆練吧。”燕開庭望了望他,癟了癟嘴,沒有說話,轉過頭來,燕開庭閉上了眼睛。陽光之下,燕開庭進入了安穩無夢的睡眠之中。飛靈峰小有門大殿之內,孟爾雅跪在殿內正中央,身旁均坐著長老和門內有名望的核心弟子,在殿內最上方,大長老無憂尊者手撫白須,望著她,緩緩道:“孟弟子,方才我等說的,你可都聽清楚了?”跪在下方的孟爾雅漲紅了臉,咬著下唇,道:“弟子聽清楚了。”無憂尊者點了點頭,道:“如此這般,你也願意作為誘餌,先行引導妖神嗎?你當知道,這是九死一生的任務。”孟爾雅點了點頭,沉聲道:“弟子心中一直明白,但決心絲毫沒有改變。”聽著孟爾雅說出這一番話,周圍的長老弟子們都是一陣歎息,心中紛紛讚歎起來。女子剛強,也不過如此。無憂尊者緩緩點頭,伸出手來,一套軟甲便出現在孟爾雅的前方,隻聽無憂尊者道:“這套玄瑞軟甲是老夫當年的得意之作,如此也一再改良,今日便賜予你。”看到那軟甲,周圍的人都是一陣唏噓,這套軟甲極其名貴,一般真人也不一定能夠擁有,就這樣被無憂尊者賜給了尚且不是上師的孟爾雅,等如說是多給了孟爾雅幾條命。孟爾雅伸出手來,接過那套軟甲,道:“謝謝大長老。”大殿之中,眾人又安排了一些具體的作戰計劃,等到天黑之時,眾人才漸漸散去。此時行走在飛靈峰和各個風頭之上,每一名弟子都極其小心,此時的小有門,就是一個張開著的血盆大口,隻等著獵物出現,便將其一舉吞入!會議散後,孟爾雅踩著清冷的月光,緩步向蕭庭院走去。突然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伸出手來一抓,一道傳訊符便出現在手中。打開來一看,是來自付明軒的,孟爾雅幾乎是顫抖著看完了內容,跪下身來,眼淚就不自覺的流了下來。“公子.....”哭了許久,孟爾雅才摸了抹眼淚,趕快跑進蕭庭院中燕開庭的廂房,將一個牌位和一些祭祀之物悉數扔在了地上,將那寫著燕開庭的大名的牌位用腳踩得稀爛。望向窗外的明月與星空,孟爾雅在這半月以來第一次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