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吃蔥薑蒜。”楚瑤睫毛微微動, 清澈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著溫景安, “我也不喜歡吃醋。”溫景安這個醋精。“你還知道我吃醋?”溫景安眯了下眼, 陰翳的眼漸漸散去。“你就是職黑。”“什麼意思?”“職業黑子, 逮誰黑誰。”楚瑤懶洋洋支著下巴,斜睨溫景安,“機會給你了,不把握那我沒辦法了。我明天回s市, 暫時不會過來。”楚瑤的手機響了一聲,一個短信進來:“我是薑墨, 這是我的電話。”楚瑤對薑墨沒有一丁點的興趣, 今天薑林提到薑墨, 她第一反應是排斥。隨後有些惡心,楚瑤無法想象跟其他男人身體接觸。她把手機放回去。車廂內寂靜,溫景安的手指緩緩劃過瓶身,又落回原處。“我並沒有乾涉你的意思,可薑墨一個二婚老男人, 配不上你。”溫景安強行壓下所有情緒, 跟薑墨比他, 他的勝算太小了。薑林原來打的這個主意,一個個的不懷好意。他在心裡冷笑, 他還沒死呢。“你不也是二婚老男人?”溫景安:“……”車廂內寂靜, 楚瑤轉頭看窗外。溫景安注視著她,燈光從窗外落進來,落在楚瑤靜美的麵容上。她顯出幾分脆弱, 溫景安攥緊的手緩緩鬆開,解開一粒襯衣扣子。車進院子,楚瑤先下車拎著包上台階,溫景安隨後。溫景安要開門,楚瑤就停下腳步等他。老式院子,門鎖還是老式門鎖,鑰匙碰撞金屬的門把發出聲響。楚瑤站在一邊,溫景安推開門回頭看她一眼,走進去開燈。楚瑤嬌美動人,踩著高跟鞋進門。溫景安反手關上門,很輕的一聲響,楚瑤放下包。茶香席卷而來,楚瑤猝不及防落入一個懷抱,她轉頭看過去。溫景安從後麵抱住楚瑤,下巴抵在她的耳朵,熾熱的呼吸落過來,溫景安低頭咬牙切齒,“我不需要薑林。”楚瑤抿了下唇,垂下眼看腰間的手,溫景安的手臂修長,手指也長。筋骨分明的手十分乾淨,他抱的很緊。“楚瑤,我就是想找個借口,把你留在身邊。”他喉結滾動,嗓音啞然,他的眼尾泛紅,“這個借口很爛,我知道。”楚瑤又回頭,看著溫景安的眼。溫景安的桃花眼深邃,在燈光下,他深邃的內眼線微垂,拉出一道意味不明的深意。“我想,我們之間——”楚瑤用力回身,直接把溫景安推到門上,她抬起下巴,紅唇微動,“說。”“我也可以跟你組建一個家,過去我有錯,我想挽救,我也在學著怎麼愛人。楚瑤,我們並沒有結束,你見過沒有關係的人接吻麼?我們不是朋友。你選擇我,我不會讓你後悔,這輩子都不會。”“炮|友,周辰那麼多,你彆告訴我,你不知道。”沒有關係的人不單單能接吻,還能上床呢。溫景安擰眉,想清洗朋友圈。“所以,我在你這裡,就是個——”溫景安目光沉下去,冷的沒有一點光,手指死死的抵著楚瑤的細腰。他的眼尾紅的更加明顯,喉結滑動,嗓音沙啞,“是嗎?”大哥,你對你的身體有什麼誤解?你沒有炮,謝謝。充其量就是個吻友。溫景安攬著楚瑤的腰,低頭親下來,溫景安的吻技生澀。他們都沒有什麼經驗,楚瑤今晚心情很差,就是很焦慮。薑林說,不要走程菲的路。楚瑤已經在走程菲的路了,她為什麼親溫景安?誰都排斥,唯獨會跟溫景安親近。溫景安去江城找她,她跟溫景安回b市。為什麼?楚瑤心知肚明,她走了程菲的路。薑林看出來了,所有人都看出來了。他們清清楚楚的知道程菲什麼下場,死的淒慘。楚瑤勾住溫景安的脖子,往下壓,她咬在溫景安的唇上。血在唇舌間蔓延,他們瘋狂的接吻。溫景安先停住,他暗沉的眼情緒翻湧,拇指擦過楚瑤濕漉漉的眼,他克製著情緒,嗓音被瘋狂熏染的低啞,“楚瑤,哭什麼?”楚瑤猛地推開溫景安,退了兩步,麵上已經恢複冷靜。她擦了下唇,轉身往樓上走。溫景安閉上眼深吸氣,平複躁動,他的手幾乎要穿過楚瑤的衣服,他蹙眉,邁開長腿跟踏上樓梯,說道,“你明明對我有感覺,你在躲什麼?楚瑤,你敢不敢摸著心跟我說。”他一咬牙,黑眸淩厲,“你不喜歡我。”楚瑤站在二樓,“我不喜歡你。”溫景安抬手又解開一粒襯衣扣子,往樓上走。他一身肅殺,一直走到楚瑤麵前,挺拔悍利身影具有震懾力,他單手抄兜。冷冷看著楚瑤許久,啞然嗓音從他那薄唇裡落出來,“你考慮清楚再回答。”楚瑤轉身往房間走,“我不需要考慮。”決絕的不留一點幻想。溫景安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這麼沒有底線,他強行壓下滔天的欲和怒,緩了語氣,說道,“你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你至少不排斥跟我接吻,楚瑤!”楚瑤進房間拉出行李箱,把電腦和衣服扔進去。溫景安身上那點溫柔就是偽裝很好的慢|性|毒|酒,看起來香甜可口,喝下去,會漸漸腐蝕掉她的五臟六腑。“我今晚走。”溫景安反手關上臥室門,原地走了兩步,淩厲的目光強行緩和,他嗓音啞然道,“你想保持那種關係,也不是不可以。”楚瑤抬了下眼,溫景安在說什麼?“什麼?”“我知道你不想負責,我可以不要你負責,我不要名分。”溫景安敞著腿,站的筆直,冷冽下巴微抬,眼睛黑的發暗,“前提是,你隻有我一個。”楚瑤起身坐到沙發上,“溫總?你是不是喝多了?”“我不是楚雲海,我不會像楚雲海那樣無情無義。”溫景安看著對麵的女人,她曾經柔弱單純,可她現在刀槍不入,誰造成的?剛剛楚瑤哭了,溫景安的心臟狠狠疼了下。溫景安是凶手之一,他知道楚瑤的眼淚意味著什麼。溫景安不無辜。“你還不夠無情無義嗎?”溫景安:“……”溫景安坐到楚瑤對麵,“跑又解決不了問題,聊聊。”楚瑤沒有接紙,她已經恢複冷靜。今天非常失態,大約是薑林講了很多過去,她有些難過。這個冰冷的世界,她隻有自己。愛恨都沒有意義,她沒有親人。外公母親走了,楚雲海坐牢了。楚瑤有些孤獨,溫景安抱她的時候,她就上頭了。她很清楚,她和溫景安沒有未來,溫景安這個賤|人,她一旦跟溫景安在一起,他們就回到了曾經。冰冷的房間,冷漠的溫景安,毫無溫度的房間。噩夢一樣的東西接踵而來,她又回到了那個籠子。程菲的現在就是楚瑤的未來。“請你清楚,我沒有跑,我是正常的離開這裡。你不需要我的幫忙,我就不用留在這裡。”溫景安取了一支煙點燃,打火機撂到桌子上。楚瑤開口,“你能出去抽煙嗎?”溫景安把煙摁滅在煙灰缸,手肘放在膝蓋上,他微傾身。浸了寒的黑眸,透著一些冷,他看著楚瑤許久,“我怎麼樣也比薑墨強,我比薑墨長的帥,我比他年輕。你不考慮我的話,你也不應該考慮薑墨。”“你放過薑墨吧。”楚瑤霍然起身,走過去把行李箱合上,用力推了回去,“我錯了,我不該招惹你。走吧走吧,我明天走。”房間寂靜,楚瑤踢了下箱子,發出聲響。“楚瑤,我希望你可以再信我一次,我們給彼此一個機會。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我喜歡你,我想跟你組建家庭。”溫景安的眼睛沉的如同萬米下的深海,他靜靜看著楚瑤,嗓音低啞,帶著幾分艱難的沉重,“將來,我若是對不起你,我必不得好死。”楚瑤倏然抬頭,目光有片刻的停滯。手機恰在這時響了起來,寂靜的房間,鈴聲格外刺耳。溫景安蹙眉,麵色不悅拿出來掛斷,抬手按了下眉心,“楚——”手機又響,楚瑤說,“你接電話吧。”來電是沈毅,溫景安陰沉著臉接通,“有事?”“老爺子病危了,剛剛醫生沒打通你的電話,打給了我。”溫景安起身大步往外麵走,他長腿凜然。氣勢陡然沉冷,跟剛剛的冷是完全不一樣,這是一種陰寒,與世隔絕的冷漠。“溫景安?”楚瑤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她開口,“發生了什麼事?”溫景安回頭,電話裡沈秘書說,“你儘快過來吧,情況非常不好,如果挺不過去。溫總,你要儘早做打算。”溫景安掛斷電話,他攥著手機垂下手機,冷冽的下巴頦揚了下,又壓回去,“我爸病危,我得去醫院,你現在不要到處走。雖然我有九成把握我能贏,但有一成意外,我無法掌控。所有人都知道我們在一起,你出去就是靶子,我不希望你是這一成的意外。不是跟你鬨脾氣,也不是騙你。楚瑤,你在這裡待著,保鏢晚一會過來,事成後我來接你。”溫景安長腿飛快,利落的下了台階。打電話給司機,讓司機準備車,楚瑤彆過臉看窗外。管溫景安死活,與她有什麼關係?溫景安死了更好,她更自由了。也不會有人一天到晚跟著她,幼稚的吃醋。溫景安緊緊抱著她,下巴抵在她的脖子上,耳鬢廝磨,極儘纏綿。楚瑤拿起手機,拎起外套下樓。賭一次,她的判斷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