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楊易跨步之後,石之軒與祝玉妍同時色變。楊易竟然在兩人的精氣神鎖定之下,輕輕鬆鬆閃身而出,就像一條在漁網裡的小魚,極其自然的從網格裡鑽出,毫無半點違和感,甚至連半點“水花”都沒有濺出。兩人的氣機鎖定,第一次全無用處。“能與兩位魔門宗師級人物交手,不亦快哉!”楊易剛才明明是向左邊跨步,詭異至極的是,待到他左腳落地之後,竟而瞬間到了祝玉妍麵前。他這一步邁出,將在場所有人的感官都給欺騙了。侯希白駭然道:“這是什麼身法?”旁邊的寇仲苦笑道:“這誰又能知道?”一聲尖銳的厲嘯聲響起,魔音貫耳之下,寇仲、徐子陵等人齊齊身子一顫,看向前麵之時,隻見祝玉妍身子陡然旋轉開來,周遭氣勁四射,天魔力場已然展開。與此同時,在天魔力場中除了楊易的身影之外,又多了一個石之軒。雖然楊易與石之軒兩人同時被收束在祝玉妍的天魔**的力場之中,但祝玉妍對兩人的束縛力道卻是迥然不同。她對楊易使用的是拉扯與束縛,而對石之軒使用的卻是排斥與助推,使得石之軒的身子更加飄忽急速,針對楊易的攻勢更加迅猛。在同一個力場中,竟然能分心發出兩股截然不同的力道,祝玉妍對天魔力場的掌控程度堪稱驚人。楊易的朗笑聲響起,“祝宗主好精準的控製力,楊某頗有不如!”祝玉妍一聲冷哼,卻不說話,或者是不敢分心說話,楊易對她的壓力實在太大。厲嘯聲繼續響起,現場塵煙四起,人為的製造出了一股龍卷風,在龍卷風的鳳眼之內,是三道飄忽不定青煙般的身影。觀戰的寇仲看向身邊的侯希白,“侯兄,尊師此時正與楊易做生死搏鬥,你該如何自處?”侯希白一臉無奈之色,“諸位覺得我應該怎麼做?小弟中縱然是想要插手其中,恐怕也沒有這份實力。祝玉妍發出的厲嘯聲越來越尖銳,高亢如雲,使得聽到這股聲音之人忍不住的頭疼欲裂,胸悶作嘔。一直站在旁邊沒有說話的師妃暄忽然輕聲開口道:“祝宗主想要施展玉石俱焚的自爆功法!”寇仲三人聞言回頭,隻見師妃暄神情平靜,似乎對剛才被強行削發之事已經是雞蟲小事,不在縈於心頭,見三人回頭看向自己,微微笑道:“祝宗主估計是見楊先生太過恐怖,因此升起了與他同歸於儘的想法,此時邪王也在現場,若是能同時拉著兩人一起陪葬,那將為魔門去了兩個難以匹敵的對手。”侯希白凜然心驚,“這可如何是好?噢,妃暄,你現在可真美!”此時師妃暄光著腦袋,氣質與落發之前迥然不同。如果說落發之前的師妃暄是一名下凡的仙子,飄然出塵,有一種空山新雨後,清麗不可方物的動人清韻,而現在的師妃暄卻是平平常常一女尼,但卻予人一種安詳平和智慧通達的感覺。相比於之前的出塵,此時的師妃暄反而給人一種極其真實的感受,一霎時,侯希白等人就知道師妃暄在佛法修行上又精進了一步。侯希白所說的美,並不是指的是師妃暄的皮相之美,而是說的她這種真實安詳的味道。師妃暄自然而然的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雙手合十道:“若是貧尼所料不差的話,祝宗主的玉石俱焚雖然厲害,但還奈何不了楊先生,至於邪王,那就非貧尼所能測度的了。”師妃暄這句話說出之後,寇仲等人便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因為楊易的魔功實在太過於驚人,因此師妃暄斷定祝玉妍縱然自爆也不能對楊易造成多大的傷害,而石之軒雖然較之祝玉妍高明不少,但與楊易相比卻是天差地遠,卻未必能在祝玉妍的自爆中活的下來。飛沙走石的旋風中,石之軒的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了出來,“祝玉妍,你瘋了!”祝玉妍哈哈狂笑,語音淒厲而瘋狂,“早在三十年前被你騙了之後,我就已經瘋了!石之軒,咱們一起上路……”她的聲音戛然而止。楊易淡淡的聲音傳來,“祝宗主,打得好好的,何必要尋死覓活?”天魔力場所形成力道漩渦倏然消失,正在打鬥的三人,忽然聽了下來。場中祝玉妍雙腳離地,不住掙紮,但卻毫無用處。在她身邊站著身姿雄偉,淵渟嶽峙的楊易。楊易的手正掐在她的後頸之上,如抓小雞一般將她淩空提起,對麵正站著做著一副攻擊架勢的石之軒。現場詭異的安靜下來。一股涼氣從觀戰的寇仲等人心底生起,楊易若是能將祝玉妍打死,甚至將祝玉妍與石之軒兩人都打傷,眾人也不至於如此震驚,但現在他甫一出手,竟然將功力運行至極點,眼看就要自爆的祝玉妍硬生生的給壓了下去!這已是超出了眾人的想象之外。寇仲顫聲道:“寧道奇是不是就是這麼厲害?”師妃暄搖頭道:“寧前輩也做不到這一點,遍觀天下,恐怕隻有孫神醫才有這般修為。”現場中,楊易將祝玉妍輕輕放下,歎道:“祝宗主竟然萌發死誌,卻是出乎我的預料。”他眼睛似乎看向遙遠不可測之地,輕聲道:“你現在死了不要緊,但卻有點影響我統一魔門的大計,待我即將魔門整合之後,你再死不遲!”寇仲等人聽得心頭一寒,從這句話裡聽出了楊易對於魔門中人的冷酷無情。祝玉妍雙腳觸地之後,身子已經無法站立,悶哼一聲,軟軟倒下。楊易對她視而不見,看向麵前的石之軒,“石兄,你考慮好了沒有?”石之軒臉色鐵青,身子緊緊繃起,“楊易,你師出無門,有什麼資格整合魔門?”楊易搖頭失笑,“石兄說話怎麼如此幼稚?”他負手看天,“自古成王敗寇,英雄豈問出處?就好比如今天下大亂,豪傑蜂起,到最後國君出現收拾山河,難道還要問這名國君的出身不成?”他看向旁邊的寇仲,微微笑道:“帝王將相,寧有種乎?”寇仲身子一震,知道楊易這句話是說給自己來聽,一時間渾身血熱,豪情頓興,忽地開口道:“不錯,帝王將相,寧有種乎?”待到這句話說出口之後,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到底說了什麼,看著一臉詫異看向自己的徐子陵與侯希白,寇仲老臉一紅,嘿嘿笑道:“情不自禁,情不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