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謀劃策也是一種綜合能力的體現。不然空有滿腹經綸說不出來,或者剛開口結結巴巴的口齒不清,肯定被那個老頭子輔臣厲聲幾句給吼回去了。張寧當官不久,好在是個現代人,充分領悟過在現代社會善於展現自己的重要性;沒這項能力就是應聘個工作也是麻煩,在快節奏的社會不表現出來誰知道你有多少能耐?眼下這場麵並沒有把張寧嚇住,雖然臉色疲憊,但還算神情自若。一見朱瞻基對自己的意見有興趣,當下就說道:“殿下定是要儘快趕回京師的,風險無非著眼於現在和以後……”朱瞻基一聽他說話口齒清楚有條不紊,聽在耳裡很順暢,目光便停留在他的臉上,並且點點頭。不知怎麼地,張寧看這個太子竟覺得非常麵善,倒不是因為太子允許自己留下並發表意見而產生的好感,而是光從外貌就覺得很順眼。張寧繼續說道:“目前的風險如何全在殿下及諸公胸中,我便不再累述。凶險主要在途中,率軍護衛北上,勞師動眾行軍布陣,有兩點不利因素:慢、目標大。也就是說殿下的行蹤肯定全在漢王的掌握之中,如果他悍然率兵出擊,就會上演一場同室操戈的慘劇;明顯此時在南京甚至太子府中都一定有漢王的細作,一旦行動緩慢,就會讓彆人確認太子的行蹤……諸公以為漢王明知太子殿下在途中,率兵出擊的可能大不大?微臣且不說勝敗如何,隻說那漢王曾長年追隨太宗南征北戰,特彆在靖難之役中屢立奇功,可見武功方麵絕非庸碌之輩,總之一旦短兵相接時太子殿下遇到的應該是一個勁敵,戰場上瞬息萬變常常不能被人力所控,這不是風險、不是冒險麼?”起先想攆走張寧的輔臣強辯道:“太子殿下從小便得太宗之愛,嘗被太宗帶在身邊學習行軍布陣,早已得太宗文治武功之髓,豈是那漢王能相提並論的?”對於這種連一點論據都沒有的語調,張寧都懶得搭理他,見朱瞻基仍有興趣在聽著,就繼續說:“其次,給以後帶來的風險。常言道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樂安之漢王的威脅不隻在眼下,等殿下君臨天下初期仍將是一大隱患;若殿下現在勞師動眾,顯然是告訴天下人咱們害怕漢王,對登極大寶之後樹立威信和維持穩定極其不利。”張寧麵向朱瞻基深深一拜:“故微臣鬥膽獻策,曰‘出其不意兵貴神速’。”朱瞻基聽到這八個字愈發有興趣了,就像張寧當年聽到於謙說這八個字一般的心情,又好奇又新奇,明明不是打仗,卻弄得一套是一套的。果然朱瞻基便道:“何為‘出其不意兵貴神速’,你說說。”此情此景恍若前年,張寧暗自感歎,拜道:“出其不意者,先帝駕崩至今不過四日,漢王應料想不到數日之後殿下便會啟程去京師。京師到山東樂安路途約七百裡,漢王最快得知先帝駕崩的消息應該在兩三天以前,然後會收到朝廷傳告四方的遺詔,他現在知情的事止於此。遺詔中有一句‘在外親王藩屏為重不可輙離本國,各處總兵鎮守備禦’,漢王在掌握的信息不足、對於殿下的動向一無所知的情況下,絕不可能貿然帶兵離境,否則先輸於大義、公然違抗先帝詔書,又沒有取得任何進取,定四方不服眾叛親離。所以漢王會先設法摸清殿下的動向,這個消息隻能從南京的密探傳回去。這時候就有第二條所謂‘兵貴神速’者。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火雲邪神名言),昔日高皇帝起兵驅除韃虜時,中山王(徐達)善用騎兵晝夜奔馳數百裡長驅而進所向披靡,兵貴神速也。殿下突然輕騎北上,漢王密使要回去密告消息,也隻能快馬北上,咱們並不輸速度。等漢王獲悉之後,再集結人馬出發時,恐怕為時已晚。故微臣以為‘出其不意兵貴神速’看似鋌而走險,實則風險很小……”朱瞻基聽罷立刻說道:“天下神器非智力所能得,況祖宗有成命,孰敢萌邪心!天命在我!今我奉召繼承大統,何懼之有?”他一時間滿臉豪氣,頗有風範。當機立斷也非常明智,因為剛才已經出現了爭執,此時若不能乾坤獨斷、再征求意見的話,肯定爭論得沒頭。這時胡瀅開口道:“平安之策甚好,不過殿下準備妥當出發之前最好不要泄露風聲,此事隻有在場的幾位知道。”眾人聽罷以為然。這時張寧忙道:“微臣有幾個隨從不能進皇城,正住在彆處,殿下將要出發時請準許微臣去叫人,隨後定跟上殿下的隊伍。”朱瞻基點點頭:“你們現在就去準備一下,隨從不能超過二十,儘快啟程,晝夜兼程去往京師!”大夥遂告辭去準備行程,張寧暫時不能出皇城,就在詹事府的一間屋子裡睡了一覺。等快要出發時才被人叫醒,這會兒可以出去了,他便徑直奔春寒梨園。張寧的內心深處仍然藏著些許隱憂,但無論如何目前的事讓他非常興奮,在即將成為天子的人麵前露臉獻策被認可,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在君權時代確實是存在“終南山捷徑”的,那就是進入統治者的視線。唐代有些士人為了把自己的名字傳到天子的耳朵裡,就專門到終南山去隱居裝|比,宛若世外高人;終南山這條道走得人多了甚至成了個成語、後來就不怎麼好走了,不過萬變不離其宗隻要靠近權力中心並得到賞識絕對是一條青雲路,隻是上位者的時間也有限,眼睛看到的人不多,所以這條道很窄是可遇不可求而已。他快步帶小跑地走過竹橋,開心得幾乎要蹦蹦跳跳了。雖然沒有騎馬,卻大有一番“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儘長安花”的心情;雖然不像中進士那般在鞭炮聲中受萬人羨慕,但表麵的虛榮並不重要、得看療效,推測如今這狀況,不比中了進士差,進士隻是一條中規中矩的青雲路,但不是唯一的路,特彆在現在這個時期。到春寒梨園後很快就見著了方泠,也就張寧見她特彆容易。方泠見他的神情特彆怪異,他一臉的倦容風塵味很重,和以前那整潔的形象一比現在有點邋遢,但臉上卻隱隱有紅光好像有什麼喜事一樣。她忙問:“你怎麼突然回南京了?要呆多久?起先你的人過來問他們什麼也沒說,在房裡睡了,你們連夜回來的?”“洪熙帝駕崩,我回來向太子傳遺詔……”張寧一麵快速地說一麵用火熱的眼光打量著她,或許是心情大好看什麼都順眼,突然看到方泠這樣的美女隻覺得貌美如仙。方泠是個精致講究的人,從頭到腳每個細節都很注重,皮膚白淨健康,頭發青秀梳得一絲不苟;臉上的淡妝更是恰到好處,雖然很淡卻修飾得仔細精致;衣服穿得素雅卻裁剪得體,刺繡的銀邊花紋華麗而低調,將婀娜身段注意襯托而不著痕跡。總之她看起來就像一個不沾煙塵的珠玉,華貴而又不張揚,冰清玉潔。最愛那銀白貝齒外的嘴唇,上唇微微上翹形狀說不出的美好,不能用性|感來形容,應該帶著雅致、柔情等等感覺,她內心的修養仿佛從嘴唇也能感覺出來。顏色塗得淺紅,可能唇紅中和了珍珠粉還是什麼的,微微帶著光澤,非常好看。“……一會兒就走。”張寧呆呆地打量著,隨口把話說完。他終於忍不住,上前一步就伸手把住她的酥|胸,向她的嘴唇親吻過去。方泠頓時“唔”地悶哼了一聲。就在這時,忽然屏風外響起了腳步聲。張寧聽得有人進來了,但嘴上溫軟的感覺很爽,等到最後關頭才被方泠輕輕推開。她急忙拿手輕輕扶了一下自己的發鬢,裝作若無其事。果然就進來了個人,是桃花仙子。桃花仙子將方泠臉蛋紅撲撲的一臉嬌|羞,那張寧嘴上還有唇紅,她愣了愣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平安先生真是稀客啊。”方泠不好意思地問:“要不要把那幾個人叫起來?”張寧想了想點頭道:“太子應該很快就要出宮了,我要儘快趕過去,叫他們起來準備上路了。”“枉方妹妹想著你,你露一麵就又要走?”桃花仙子道。張寧道:“事情緊急,我家都沒回,就想著來看你們一眼。”方泠聽罷脈脈含情地看著他,輕輕抿了抿嘴唇,轉頭對桃花仙子道:“你去把人叫起來罷。”“行……正好把我支開了。”桃花仙子冷笑道,“你們得快抓緊哦。”方泠臉上頓時浮上兩朵紅雲:“你說什麼呢?”桃花仙子轉身出去,張寧聽得門一響,立刻又抱住了方泠,方泠軟在他的懷裡喃喃道:“你在京師有沒有想著我?”“做夢都想你。”張寧道,一手就向下粗暴地撩她的裙子,摸到了她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