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紛飛的楓葉(1 / 1)

平安傳 西風緊 1535 字 1個月前

read_tent_up;“我不能投降,否則就中了那幫老賊的jiān計。”知縣汪昱不住搖頭,眼睛裡的細細血絲讓他看起來jing神狀態不佳,“你們走了之後,上方肯定要追究罪責,但沒人會把石門縣所有的官吏都治罪。到時候我就會被下麵那幫人賣了,去頂罪!”張寧一時也不知該說服他了,便端起茶杯,看著水麵上漂浮的幾片茶葉。這茶沒沏好,所以才會有茶葉浮在上麵。汪昱猶自在搖頭:“我寧肯死也不替一幫口是心非的偽君子背黑鍋……左右都是個死,你們把我斬示眾,至少我還能得個名聲。哼哼,那幫老賊自己貪生怕死,也彆想拉彆人頂包。”張寧歎了口氣道:“隻有你也同流合汙,大夥才能安心。”汪昱聽罷有些詫異地抬頭看著張寧,似乎不太理解他說的話。張寧不再說話,站起身來徑直打開房門走了出去。剛出門,隻見外麵就有好幾個人走了過來,老徐說道:“東家,安民榜已經貼出去了,官吏胥吏很是賣力,在大街上一邊敲鑼一邊念,估摸著過一兩天城裡就會恢複市麵。”站在後麵的王典史急忙道:“庫房的賬目在這裡,請殿下過目。秋稅已經收過了,近年來稅賦很重,若是再向百姓收一次稅,恐怕……或許還有其它辦法。”張寧接過本子,看也不看隨手遞給老徐,開口道:“王典史的意思,縣內比較大的地主和縉紳都住在城裡吧?”王典史的臉sè頓時變得十分難看,忙道:“這……這萬萬不是我說的。”張寧“親切”地拍了拍王典史的肩膀:“我手下一百多將士玩命打下此城,要賞銀要軍費,相信王典史一定可以想到辦法的。”“堂尊大人還是不願出來主持公事?”王典史小心問道。張寧好言道:“我會說服他的,你們隻管辦好差事就行,我們不會不給大夥活路。”“是、是……”張寧回頭問老徐:“知縣的家眷在哪裡?”老徐指了指:“就在那廂房裡,門口一直都有人看著,跑不了。”張寧道:“平常不能虧待了,好好對待。”他說罷就走過去,徑直推開屋門走了進去,隻見裡麵有四個人,一個老太太、一個小姑娘、一個年輕婦人,婦人懷裡抱著一個娃。張寧頓時愣在那裡,因為那小娃正在婦人的懷裡吃nǎi,那年輕婦人的上衣撩起來,一個白生生的**露在外麵,那小娃正吸得歡。年輕婦人見有個男子突然闖進來,急忙將孩子的嘴弄開,紅著臉拉自己的衣服。小孩子頓時就“哇”地哭了。張寧尷尬道:“你讓他繼續吃。”年輕婦人猶豫了一下,幽怨地看了張寧一眼,然後低下頭磨磨蹭蹭地把綢緞衣服輕輕掀開,又將**露了出來。張寧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了話,這婦人不敢反抗,以為自己是sè心起了故意要看。“額……我並非此意。”張寧的臉微微一紅,眼睛仍然盯著那白生生的**,不得不說形狀很好看,被那孩子吸過之後**也很堅挺。張寧轉頭看向旁邊的老婦,作揖道:“恐怕我來得不是時候,稍後再來,告辭。”那喂nǎi的年輕婦人抬頭看了一眼張寧,張寧忙避開她的目光,轉身便走。他來到院子裡深吸了一口氣,好不容易才把心裡的邪惡念頭壓抑下去。此時他不得不承認,人在掌握權力之後本能地想為所yu為,哪怕隻有小小的一點權力。他的腦子裡又浮現出一個威逼那少婦寬衣解帶被淩辱的場麵……好像乾了這件壞事也不用受到什麼懲罰,大不了把那知縣給殺了。在院子裡踱了幾步,靴子踩在一地的落葉上的聲音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抬起頭,隻見幾顆楓樹的樹梢紅葉稀疏,一片一片緋紅的楓葉正緩緩飛落而下。他伸手接住一片葉子,拿在手裡觀賞了一會,隨手便扔到地上,離開了關押知縣家眷的房門外。抬頭一看,徐文君正站在上房門口的台階上。“你那麼看著我作甚?”張寧微微有些詫異地脫口問了一句。文君低頭看了一眼地上的紅葉,說道:“東家,這間房什麼都有,收拾了一番,你看住這裡怎麼樣?你要的卷宗都放在裡麵了。”張寧聽罷便從台階走上去,進了那間上房,隻見裡麵的床帳是綾羅的、有書架、大案、瓷器,裝飾得還不錯,和陳舊的縣衙房屋外表大相徑庭,或許是那個知縣本來住的屋子。明代的官員幾乎都不在籍貫當地做官,到外地上任一般就住在衙門後麵的公家房子裡。他見書案上放著一大疊冊子,便走過去坐下來翻看,上麵幾本都是當地刑律卷宗,張寧毫無興趣,就算有冤案也不關自己的事,遂丟在一邊,翻看下麵的戶籍冊子、還有稅收欠稅的卷宗。這些東西倒是看得懂,但他拿著也比較棘手,沒有相關的工作經驗確實不太好辦;從來沒做過地方官。看了一會兒隻覺得頭大,這時旁邊書架上的一張好像地圖的東西引起了他的注意,隨拿過來翻開,果然是石門縣附近的手繪地圖,雖然畫得粗糙,尺度肯定不jing,不過山川地形都有標注,讓張寧感覺是一件意外的收獲。在地圖上很直觀,這石門縣城在澧水北岸,沿澧水下遊(東)是澧州縣,上遊(西)是慈利縣,再上遊是永定衛……從地圖上看到,這石門縣其實是個險地,附近有二衛二所,理論上能調集一萬多衛所兵。不過現在的內地衛所要組織滿員戰鬥力是不可能的,能有一半都很難得,饒是如此,張寧感覺手下這單薄的一百多人還是很危險。收刮了石門縣的錢糧就趕緊跑?既然已經起兵,或是如何進一步擴大地盤,向哪個方向打?張寧沿著地圖看西邊,上麵隻標注了那邊是四川,但沒有繪製出來了。他又想如何擴大兵源,一時難以想透。他丟下手裡的東西,站了起來出門,回頭見徐文君正默默地收拾他弄得亂糟糟的書案。事還得一件件做,張寧重新走到了廂房門口,敲了敲門,過得片刻才推開走進去。這次那年輕婦人沒有敞著胸脯喂nǎi,那小孩子也好像睡著了。她們見張寧進來,眼睛裡都有些畏懼地看著他,唯有那個年輕婦人臉上微微一紅。張寧保持著淡定向那老婦拱手道:“您可是汪大人的高堂?”“汪知縣正是犬子,大人您請坐。”老婦小心說道。張寧便拉了把椅子坐下,說道:“此前攻陷縣城便是我部下的人馬,我姓朱……您坐下,彆急,汪知縣無虞,不必擔心。”老婦頓時抹了一把眼淚:“犬子在石門縣做官可沒乾壞事,大王放他一馬吧,老身就這一個兒子,全家老小全指靠他啊……”“好說好說,在下並非山大王,您看我像是山匪不成?”張寧好言道。見老婦還是哭,他便不急不緩地說,“就算我放過汪大人,朝廷也不會饒他的。自古丟城失地的官,都是重罪,您看著就像出身書香門第知書達理的人,應該懂的。”老婦哽咽道:“我們該怎麼辦啊?”張寧摸了下額頭,說道:“剛才話沒說完,我姓朱,不瞞您說、當初的建文皇帝便是我的父皇……快快請起,起來說話……有些往事,老夫人這個年紀的人應該是聽說過的,建文帝失了皇位,並非名不正言不順,隻是打仗沒贏而已;而今咱們就是要打回來,大明朝真正的天子應該是太祖的皇長孫建文帝。汪大人讀聖賢書明忠孝,卻為何不明此大義?我希望老夫人勸勸他浪子回頭,隻要明白了忠孝大義,重新效忠吾皇,我們保證既往不咎。您要知道,背叛君父執迷不悟是要抄家滅族的……”老婦嚇了一跳,又跪倒在地:“犬子一時迷惑,您先饒恕他一次,老身一定好好勸說。”張寧忙上前再次扶起,“溫和”地說道:“老夫人如此深明大義,請起請起,等一會兒我就叫人把汪知縣送到這邊來,您可得好好給他講講道理。”他見“說服”老婦如此容易,比汪昱容易多了,當下十分滿意,也不再多言,客氣地禮數了一番便又退出了廂房。找來了老徐,張寧便吩咐道:“你先叫人把汪昱和他的家眷送一塊兒,然後去通知韋斌、侯壇主到二堂議事,還有姚二郎和宋虎也一並叫來。”老徐抱拳應了。張寧說完便出了後院,向前走幾步就到了縣衙二堂。這地方又叫退思堂或是琴堂,好像是說知縣大人每天在大堂上處理完職務,退到二堂要自我反省,稱為退而三思;或是政務之餘在這裡彈琴陶逸情cāo修身養xing,保持清正廉明的道德修養。他走進來左右觀看,雖然古舊了點,牆上掛的字畫等擺設確實有一番古sè古香的高雅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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