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飛領了屬於自己的那份口糧,急匆匆的回到崔慶的身邊。崔慶正端著一碗水在喝,抹了一下嘴巴,大口大口的吃著饅頭,滿足的呼出一口氣,“好久沒有吃飽的感覺了。”範飛將一個饅頭交給他,“快吃吧,吃完了我們去河裡洗一下,早點睡覺,聽說明天要將這個莊子的糧食收完,好趕去下一個莊子。”崔慶不客氣的接過,範飛食量不大,每次領了口糧都會給他一個。而每次,他都會偷偷藏起來一個做口糧,多年的流浪生活讓他習慣了貯存糧食。以前流浪也是這樣,範飛拿到了食物就會給他留一份,而他就會從自己這裡留下一部分藏起來,等到兩人山窮水儘的時候再拿出來吃。範飛是個讀書人,斯斯文文的,根本就保不住糧食,就算這是在小李相公的莊子裡,但那些人的眼睛依然充滿侵略性,崔慶從來不敢懈怠放鬆下來。有幾人看見範飛又給崔慶食物,狠狠的啐了一口,“果然是兔兒爺,這是可勁兒的巴結金主呢?隻是可惜,巴結的也是以乞丐,有本事去巴結李東家去呀!”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讓他們以及附近的人聽到,當即有人大笑起來,幸災樂禍的看著範飛等人。崔慶心中一惱,就要上前找人理論,範飛就一把抓住他,“彆鬨,真要出事,我們一定會被逐出去。”範飛眼裡帶著些堅持和渴求的看著他,他們找到這樣一個活計不容易。崔慶有力氣,可以做搬運重物這樣的活,但就是這樣,他也會被錢塘這兒的人排擠,這兒的掌櫃管事也不喜歡用外鄉人。而他雖然識字會算賬,但他沒有戶籍,沒有路引,更不可能有店鋪肯用他,他們所能做的就是糊口的短工,或是在街上乞討,在豐收的時候去拾荒……李石給的工錢不多,但對他們來說,卻是千年難遇的優渥,他不想失去這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