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珊渾身被溫暖包圍著,眼前的火堆也讓她覺得此刻格外的安詳,先前一個人困在車裡的絕望感已經一掃而空,她輕輕的閉上眼睛,本以為很快就能睡著,但腦海裡太多的思緒卻讓她有些輾轉難眠,白珊偷偷的把眼睛睜開了一絲縫隙,見林濤又點上了一支煙,很無聊的翻著手裡的一本書。“那本書你覺得好看嗎?”白珊直把一個小腦袋露在墊子外麵,眼睛亮亮的看著林濤手裡的書,那書正是名為《向著天際飛翔》的散文集。“小女人寫的一些煽情的東西,全是情呀愛的,不怎麼好看!”林濤搖了搖頭,表情十分的不屑。“那你還看?”白珊突然蹙起眉頭,表情竟然有些憤怒。“那我怎麼辦?總不能就這麼傻傻的看著你睡覺吧?”林濤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白珊,拍了拍手邊另外幾本書,說道:“故事會都被我看完了,隻好拿這玩意打發時間了!”“你不用睡覺的嗎?”白珊奇怪道。“怎麼?你覺得這荒郊野外的很安全嗎?你認為活屍離你多近才會被你發現?估計等咬了你的時候你才會醒吧?”林濤沒好氣的笑笑,又低下頭快速翻動著手裡的散文集,說道:“好好睡你的吧,有我在這至少咱們不會莫名其妙被咬死!”白珊眼裡這才露出一絲恍然,然後咬了咬下唇,目光又糾結在林濤手裡的書上,不死心般地說道:“你這樣一目十行哪裡是看書呀?一本好的散文集你應該細細的去品味它,那樣你才能在字裡行間咀嚼出作者想表達的真正意境!”“你饒了我吧!”林濤苦笑了起來,舉著手上的書說道:“作者的意境我倒是沒品出來,但所謂的少女情懷卻是這本書唯一的曲調了,要不是看它紙張不錯的份上,今晚我早拿它點火了,這書的作者一看就是個不成熟的小丫頭!”“你……”白珊氣結,一臉怒容的搓著牙花,恨恨地說道:“那你為什麼不把它點火燒了?難道你還想在書上給它圈注一下嗎?”“燒了我拿什麼擦屁股?‘故事會’的紙張可是一搓就往下掉墨的!”林濤理所當然的看著白珊,指了指書上最後幾頁斷茬,笑著道:“下午的時候我用了一下,不但不掉墨,還軟硬適中,難怪這書能賣三十九塊八呢,光這工本費就不少了!”“什麼?你……你竟然拿我的書擦屁股?你太不尊重人了!”白珊一下就坐了起來,氣鼓鼓的瞪著林濤。“啊?你寫的?”林濤驚訝的把書翻過來看看,眨眨眼問道:“‘珊珊細語’就是你的筆名?”“當然了,那是我出的最後一本書,還用這書獲得了十大青年作家的稱號呢!”白珊叉著腰,氣哼哼的說道。“嗬嗬~原來我是有眼不識金鑲玉啊!不過你和我這個半文盲說文學還真是對牛彈琴了,我的文化知識也就夠我看看報紙和的!”林濤尷尬的一笑,然後說道:“而且你寫的這些東西全是遐想成份居多,你把生活都描寫成了天堂了,真正的生活應該是酸甜苦辣什麼都有才對!”“那是你不懂得欣賞,我告訴你,我這本書可不是像你說的那麼膚淺,其實我是在鼓勵年輕的戀人,讓他們攜手去創造美好的未來,不要總是躲避在父母的羽翼之下!”說著,白珊披著皮墊跑到了林濤的身邊蹲下,指著書上說道:“你看看這篇文章,你並不能從表麵的字義上去理解它,其實應該是這樣理解的……”……當清晨第一縷陽光潑灑在大地上的時候,火堆早已熄滅,一團漆黑中還徐徐冒著青煙,白珊起初的防備似乎也隨著篝火的熄滅煙消雲散,昨夜披在身上的卡其色坐墊已經共同裹在了兩人的身上,林濤被從摩托車的靠墊上擠了下去,斜斜的肩膀上搭著白珊的腦袋,而林濤的下巴也輕輕壓在白珊的腦袋上,那本散文集則散落在地麵,被微風一拂輕輕的翻動。白珊醒時是個斯文秀氣的女人,但睡覺的姿勢卻顯得有些霸道了,她不知道是不是把林濤當成了黃超然,大半個身子都依偎在他的懷裡,就像隻可愛的考拉熊一樣,雙手環著他的粗腰,一條大腿也老不客氣的架在了林濤的小腹上,一連串晶亮的口水流的林濤胸口全是。林濤有些疲倦的睜開雙眼,艾米給他的那一下重擊,他直到現在都沒法徹底恢複過來,似乎全身的力氣都拿去修複體內的暗傷了,以至於他一覺醒來渾身都有些軟綿綿的,連正眼都顯得那麼無力,不過當他看見近在咫尺的小腦袋時卻立刻尷尬起來。白珊摟他摟的非常緊,眉宇間竟然還帶著一絲享受的味道,也不知是不是把他當成了黃超然,而林濤自己好像也把白珊當成了什麼人,一隻環著她纖腰的右手居然還蓋在白珊的胸部上,綿軟的觸感立刻讓林濤心中一蕩,出於男人的本能,林濤下意識的捏了捏!“啊……”白珊突然一聲刺破蒼穹的尖叫,把林濤立刻叫的一個激靈,本能的掀開了身上的被子,慌裡慌張的四下亂看,但最後的目光卻慢慢聚焦在自己的右手上,那裡,自己的兩指已經習慣性的拈住了一顆漸漸凸起的小櫻桃,即使隔著胸罩,都顯得那麼的傲嬌!白珊觸電般拍開林濤的右手,抽過皮墊就捂在了身上,驚慌失措的喊著:“你你你……想乾什麼……”“我……我去方便一下!”林濤的老臉血紅,反應過來之後急忙從地上彈了起來,一溜煙的跑去了山岩的另一側,這才微微鬆了口氣,希望時間可以淡化一切,畢竟昨晚可是白珊主動靠上來的。林濤躲在山後方便了一下,又抽了一支煙才走了回去,回去時白珊似乎已經恢複了平靜,但還是頸脖通紅的蹲在那擺弄一堆熄滅的火種,她大概明白了林濤也不是存心故意的,見林濤走了過來,她勾著腦袋,卻強裝鎮定地問道:“要……要不要吃蛇蛋?我再煮幾個!”“不能吃了,下一頓還不知道在哪呢,我們得節約一點!”這種事林濤以前也沒少乾,剛認識白茹和羅榕的時候兩女都遭過他的毒手,所以他很快就恢複了一臉雲淡風輕的姿態,似乎猥褻白珊的根本不是他一樣。林濤彎腰拾起坐墊塞回跨鬥裡,然後又找來幾根筆直的樹棍削掉上麵的樹杈,用後備箱裡的細鐵絲綁在跨鬥裡,最後又彎腰去撿那一大塊真皮靠墊。“你在做什麼?”白珊終於忍不住好奇走了過來。“給你做個涼棚啊,不然以你這小身板被太陽一曬,不出兩個小時就得中暑了!”林濤揮手把皮靠墊搭在樹棍上,回頭指著背包說道:“包裡有條運動褲,你換上吧,可能有點大,但比你穿裙子方便!”等白珊穿著肥大的運動褲,苦著小臉從山岩後走回來的時候,林濤也一切準備妥當了,用圍巾把自己包的像個阿拉伯人一樣,而且連眼瞼上也用木炭塗了一個煙熏妝,白珊一看到林濤的怪樣子立刻“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指著他笑道:“哈哈哈……你怎麼還化妝呢?跟隻熊貓一樣!”“彆笑了,你也去畫個熊貓妝吧,不然咱們沒有墨鏡,太陽光的反射會讓你眼睛很難受的!”林濤無奈的聳聳肩,把手裡的半截木炭遞給了白珊,而白珊則半信半疑的對著摩托上的後視鏡草草的畫了幾下,頂著一對熊貓眼苦歪歪地說道:“你還有沒有圍巾了?我也想把頭包起來,不然肯定會一頭沙子的!”“那你用這個吧!”林濤打開自己的背包,從裡麵翻出了一件他昨晚穿過的T恤,但白珊接過去後,立刻皺著小鼻子說道:“這……這怎麼包啊?全是你的臭汗味!”“你還真難伺候!”林濤搖搖頭,隻好把自己的圍巾卸下來給她,白珊立刻喜滋滋地說道:“女人嘛,難伺候一點是正常的,我估計就算你老婆來,她肯定也受不了你衣服上那股子怪味!”“哈哈~那咱們等著,等今天晚上你聞聞你自己身上的味道,要是還能那麼香,我就把林字倒過來寫!”林濤哈哈一笑,卻沒想到自己無意間就把白珊身上有香味這種曖昧的事情給說了出來,白珊已經圍上了圍巾,看不出臉色有沒有變紅,但眸子裡的羞怯還是很明顯的。白珊老老實實的爬上跨鬥,把林濤的背包抱在懷裡,林濤沒再說什麼,而是腳上用力一踩,摩托立刻昂昂的發動了,載著兩人緩緩的前行。白珊似乎沒有坐過這樣的跨鬥摩托車,一開始的時候雙眼裡全是興奮的光芒,時不時還指著一些古怪的建築東問西問,長長還能問出一些讓林濤都啼笑皆非的問題來,連看到一些遊蕩的活屍,小女人興致來了居然還會揮著手和它們打個招呼,不過這種興奮在被太陽暴曬了兩個小時以後,就通通成了煎熬。“怎麼不說話了?”林濤歪著腦袋看著跨鬥裡渾身都汗津津的白珊,笑的十分開心,白珊先前的嘰嘰喳喳已經漸漸變成了默默無語,林濤倒是挺喜歡聽她說話的,他現在也覺得兩個人的旅行,似乎要比自己孤單一人強上不少,至少那種強烈的寂寞感是不存在了。“我嗓子都快冒煙了,好熱啊!”白珊掀起脖子上的圍巾,露出白|嫩的頸脖,上麵全是晶亮的汗水,她用圍巾擦了擦脖子,眼神哀怨的看著林濤說道:“我終於知道你怎麼會變的那麼臭的了,就算讓香香公主來這樣曬一天,肯定也得變臭臭公主!”“哈哈~難不成你還以為我有體臭啊?”林濤笑著搖搖頭,說道:“彆總喝水,照你這種喝法再多的水也不夠你喝,從現在開始你彆再像個好奇寶寶一樣,把嘴閉上,含一口水在嘴裡,那樣你可以很長時間才會感覺到渴的!”“你以前是不是當特種兵的呀?怎麼什麼都懂呢?”白珊拉開自己圍巾,露出半張俏臉,一臉好奇地看著林濤。“先喝水我再告訴你,不然你這一問又得沒完沒了了!”林濤看白珊乖巧的含了口水在嘴裡,腮幫子鼓鼓的看著自己,林濤笑著說道:“從嚴格意義上來說,我屬於雇傭兵的範疇,但我不是為那些老板作戰,我隻為我們團隊的信念作戰……哎~彆說話,你嘴裡還有水呢,有什麼話留到我們休息的時候再說!”摩托車繼續前行,炙熱的高溫讓人們有種置身熔爐的錯覺,連吹到臉上的風都是灼熱無比,幾乎快把頂著烈日前行的林濤都給烤成人乾,而跨鬥裡的白珊也開始暈暈乎乎昏昏欲睡,小腦袋歪在一邊一點一點的,有次要不是林濤眼疾手快拉住她,她險些一頭栽下車去。“怎麼停了?”白珊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著林濤,而林濤卻一把拉開她頭上的圍巾,擰開一瓶淡紫色的水兜頭澆在她的頭上,蹙著眉說道:“還吹你自己身體好,這才多長時間你就快中暑了!”“再澆一點吧!我真的快熱死了!”白珊一臉舒爽的甩了甩頭上的水珠,終於恢複了一些清醒,卻疑惑地看著林濤手裡淡紫色的水,問道:“這是什麼飲料啊?怎麼這種顏色?”“屁的飲料!”林濤把剩下小半瓶水也澆在自己的頭上,隨手把空瓶扔進跨鬥的後備箱,擦了把臉說道:“是早上從你那輛越野車裡放出來的防凍液,隻能洗洗臉,不能喝的!”“林濤,我們找個地方歇歇吧,我都快撐不住了!”白珊擦了一把臉上的水珠,立刻弄花了她的熊貓煙熏妝,讓她成了個大花臉。“是要歇歇了,這都十一點多了,溫度最高的時候!”林濤蹙著眉頭搓了搓牙花,從背心裡摸出自己的小型望遠鏡向四周觀察了一下,但這裡依舊還是丘陵起伏的山區,空蕩蕩的連棵大一點的綠色植物都看不到,林濤隻好收起望遠鏡,說道:“再忍耐一下吧,我們再往前跑跑看,好歹也得找個陰涼的地方!”白珊哀鳴一聲,小腦袋立刻無力的耷拉下來,不過卻在摩托車又前進了半個小時後,轉過一座山腳後,前方的景物卻豁然開朗起來,讓車上的兩人都是雙眼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