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嘩啦……”涼涼的,濕濕的,似乎還有一隻柔軟的小手在自己額頭上撫摸晃動,林濤知道自己一定是昏迷了,而現在就好像重新接上了電源一樣,周圍的一切又開始慢慢清晰起來。鼻子裡有一種淡淡的幽香,林濤很熟悉這股味道,隻是他混亂的大腦裡根本想不起這是誰才能擁有的,是白茹還是曹媚?性格潑辣的嬌嬌肯定不是,那麼……一定是白珊!費力的睜開雙眼,一道白色的倩影立刻印入眼簾,那關懷備至望著自己,眼神有些憂鬱的女子不是白珊又是誰?隻是幾日不見白珊不但清減了不少,模樣也有些憔悴,原本漂亮的小臉蛋上更是沾滿了黑灰,很有種想讓人把她摟在懷裡好好嗬護的衝動!末日把每個人都變的麵目全非,再苦再累都得默默忍受,可是活著不就是最好的麼?想到這,林濤的嘴角微微翹起了一絲笑意,頭一次,他覺得活著居然是這麼美好!“呀!你醒啦?”白珊驚喜的呼喊起來,臉上的憂鬱瞬間一掃而空,激動的看著林濤不斷噓寒問暖。“我們這是在哪?”林濤略帶緊張的看著白珊,生怕白珊冒出一句“黃泉路上”,他可不想這來之不易的場麵又是虛幻的,就算以他粗大的神經來說,也經受不起這樣一次又一次的打擊。“我……我不知道!”白珊噓寒問暖的動作停下來,轉而可憐巴巴的撅起了小嘴,林濤一愣,急忙轉頭四下查看,他這才發現他們是在一輛越野車裡,自己就躺在後排的座位上,而白珊又難為情的哼哼道:“那天你帶著我逃出來之後就昏迷了,是我背著你上了這輛車,但我分不清方向隻好亂開,車快沒油了我才停下,這裡是一個小山包上,周圍還算安全!”“嗯,沒事的!”林濤輕輕的點了點頭,一轉腦袋正好和白珊柔情似水的目光對上,白珊的眼神裡飽含著許許多多的東西,有關心也有愛意,但最多的還是羞澀,看著白珊那熟悉而動人的眼神,林濤發現,就算宮沛龍之前所說的都是真的,白珊是主動獻身給滿爺的,但此時此刻對白珊他卻一點也怨恨不起來,或者說他根本就不願相信白珊是宮沛龍口中的那種下賤女人!“對了,你餓了吧?”白珊終於避開了林濤的雙眼,羞怯的從前排座位上摸起一個黑乎乎的物體,小心翼翼的遞給林濤說道:“這是我在外麵挖到的地瓜,烤熟了,你趕緊吃一點吧!”“你不吃嗎?”林濤接過地瓜問道。“我……我不餓!”白珊輕輕搖了搖頭,可肚子裡卻不爭氣的傳來“咕”的一聲叫。“還說不餓,這樣,我們兩一人一半!”林濤不由分說的掰了一半地瓜給白珊,白珊也沒推卻,小口小口十分秀氣的吃著,邊吃還邊嘟囔道:“都怪我太笨了,隻挖到一個地瓜!”“我昏迷幾天了?”囫圇幾口吞下地瓜,佯裝輕鬆地問道。“都三天了呢,前兩天你還發高燒,嚇都嚇死我了!”白珊很是擔憂的看著林濤,說著又把手裡的地瓜掰下半個遞給林濤,笑著說道:“你是男人,應該多吃點!”“沒想到都三天了!”林濤暗歎了一口氣,這趟是險之又險,要不是萬幸遇上宮沛龍和林淳,恐怕他早已成了彆人的腹中餐了。林濤蹙著眉頭習慣性的伸出兩根指頭,白珊立刻明白了林濤的意思,有些不太滿意的爬向前排,嘴裡還說道:“又抽煙啊?你才剛剛醒呢!”白珊嘴上這麼說,但還是找來半包香煙趴在林濤麵前為他把煙點燃,不等林濤再說什麼,白珊居然伸手抱住了林濤的粗腰,還把小腦袋貼在他的腿上輕輕磨挲著,好一會,白珊感受著林濤身上的溫度,輕聲呢喃道:“你知不知道,你昏迷的三天裡我真的好怕好怕,怕你一睡就再也醒不了了,丟下我一個人不管,我從來沒有這麼擔心過一個人,甚至超過了我自己,不過現在好了,有你在身邊……真好!”聽著白珊幾乎表白一樣的話語,林濤一瞬間覺得好像什麼都不重要了,淤積在心裡的鬱悶也隨之暢快了不少,他伸出手輕輕撫摸著白珊的俏臉,緩緩說道:“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一定不會丟下你!”“嗯!永遠不要丟下我!”白珊重重地點點頭,把林濤抱的更加緊了。“對了!”許久,白珊突然從林濤的腿上坐了起來,蹙著柳眉說道:“有件事我一直很奇怪哦,那個叫什麼滿爺的大胖子好像認識我,對我很恭敬呢!”“哦?怎麼說?”林濤也驚訝的看著白珊,這件事他原本都不準備提的,想用時間去衝淡它,但白珊既然主動提了出來,林濤也很想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那個……那幫人沒把你怎麼樣嗎?”林濤眼神有些閃爍地問道。“當然沒有了,不然我肯定會自殺!”白珊當然知道林濤說的是什麼,她非常肯定的搖了搖頭,然後接著說道:“其實我也奇怪,那晚咱們翻車之後那些人倒是想那個我的,他們當時把我的衣服都差點撕了,還好他們其中一個說把我帶回去獻給滿爺,一定能得到獎賞,然後就把我綁起來帶走了,開始我以為我死定了,可被他們帶回去之後又來了四五個女人,她們先是給我洗了個澡,又……又給我換了一套那種好羞人的衣服,然後就把我扔在房裡讓我等著,那晚其實我偷偷藏了一把餐刀在小褲褲裡,如果他們敢欺負我,我就當場死給他們看,但是滿爺那晚好像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根本沒來我房裡……”說到這,白珊也納悶的歪歪腦袋,接著說道:“直到第三天我才見到了滿爺,哇!好大一個胖子呀,而且他……他是光著身子進來的,我當時幾乎嚇傻了,還從來沒遇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我差點連刀都忘記掏出來了,不過滿爺一看到我第一句話竟然是問我叫什麼,他好像也很驚訝,我就說我叫白珊,然後還問了我一大堆問題,問我從哪來的,家裡還有什麼人,我都一一回答他了,之後他的表情就好像撿了一個大元寶一樣,不但沒有為難我,還命令下人給我準備了一大堆食物……”“這麼奇怪?那你以前對這個滿爺有沒有映像?”林濤頗為好奇地問道。“當然沒有,他那麼胖的人隻要見過一麵肯定能記住的!”白珊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我也問過他,是不是以前認識我?但他一直都不肯說,隻說到時我就會明白了,不過那家夥有一點很可惡,我向他打聽你的消息,可他居然說你早就死了,害的我一連哭了好幾天,要不是他們每天都有人看著我,我可能早就跟著你去了!”“殉情啊?”林濤突然笑了起來,卻把白珊說的連脖子根都紅了,林濤笑著把白珊從地上抱起來放在自己的雙腿上,語氣有些凝重地問道:“你說這個滿爺會不會是認識黃超然?或者說滿爺乾脆就是他的手下?”“不……不可能吧?”提到黃超然,白珊有些變扭的在林濤腿上動了動,頗為不安地說道:“超然怎麼會和這種人認識呢?而且我也從沒聽他提起過!”“那獸城呢?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個叫獸城的地方?”林濤接著問道,但白珊依舊是茫然的搖了搖頭,林濤隻好作罷,輕輕把白珊摟在懷裡想著事情,而白珊的雙眼在林濤看不見的一麵突然閃過一絲痛苦,她有件事沒敢和林濤說,那就是滿爺和袁濤其實都是稱她為夫人的!……又休息了三天,林濤的身體總算恢複到了巔峰時期的百分之八十,雖然拉修爾的魔化更加厲害了,但隻要一天不被徹底魔化,林濤就不會有太大的事,而林濤既然醒了,找食物這種事肯定交給了他,僅僅經過了半天的工夫,原本是貧下中農的兩人,經濟條件立刻成倍數上升,搖身一變就成了地主級彆的暴發戶!汽車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山下,林濤原來那輛黑色的切諾基翻了車,車裡的小豬崽自然也成了彆人的下酒菜,不過碰巧的是白珊慌不擇路下找來的還是一輛切諾基,隻是這次的顏色變成了有些悶騷的墨綠色。這次林濤選擇了一條省際公路斜斜的繞出山區,隻是這條路寬是寬了,但路上的出了車禍和報廢的車輛實在太多,往往走不上多遠路就會被堵住,然後林濤就要換白珊來開車,用鋼絲繩一輛輛的把那些車給拖拽開,極其的麻煩,連白珊都跟著忙了一頭汗。天色已經擦黑,切諾基總算走上了一段空曠一點的大路了,白珊從塑料袋裡拿出一條濕毛巾親昵的幫林濤擦了擦滿頭的汗,一支香煙很快也熟練的塞進了他的嘴裡,經過幾天的修養兩人都恢複了較好的氣色,而白珊居然也是個小吃貨,捧著林濤弄來的一堆不知名小吃,“呱唧呱唧”像隻小倉鼠一樣海吃,時不時還用沾著她口水的小手往林濤嘴裡塞上一兩個。切諾基又一次把速度提了起來,可剛過了還沒十分鐘,林濤卻一腳踩停了汽車,瞪大了眼睛往前方看去,急忙拽住把手的白珊也一臉驚訝的望著前方,難以置信的對林濤說道:“濤,不會又是怨女吧?還是兩隻呢,這下可怎麼辦?”“怎麼可能,怨女可不會寫大字!”林濤笑了起來,再次把檔位掛上,用低速緩緩的向前方開去,而就在馬路的正中間,一高一矮兩個美女正高高的舉著一塊硬紙板,上麵用黑色的墨水書寫著——美女搭車,合法非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