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陰】血毛孔1(1 / 1)

念頭隻在秦翎心頭一晃,自己怎麼能在她熟睡之際想這些?不小心的觸碰已經是大大的冒犯,他快快地搖了搖頭,當真是瘋魔了,居然有這等卑劣的想法。

又轉念一想,自己和她已經成親,方才也是無心。

可無心之後呢?秦翎閉上了眼睛,無心之後還沒立即停下念頭,便是有心了。他沒和女子親熱過,彆說碰,看都不曾看過,但是想來女子和男子是有所不同的,可她為什麼……這樣平。

不好,自己這想法太罪過了,秦翎再次反省,讀了這麼多年書都要作廢。默默的懺悔過後秦翎才敢再去看她,她總算能夠歇一歇了。

但是,方才的觸碰又是怎麼回事?秦翎還是覺著奇怪,她比自己大三四歲,不可能是年齡小,還未發身,就說是過於清瘦也不該這樣。

屋裡點著紅色的蠟燭,因著他們成親不久,用的還都是喜燭。喜燭上有盤龍臥鳳,牆上還有大紅囍字,連屋簷下的燈籠罩子都是紅的,映得小院在黑夜中紅彤成片。屋裡,秦翎卻在床邊犯了愁,看著她睡夢中的側顏,眉頭微微緊皺。

莫非她……她……

一個奇怪的念頭在秦翎的心頭產生,一念起的瞬間也慌了神。莫非她不是她,而是他?

會是嗎?秦翎再次看向鐘言,不敢去碰,更不敢去驗明正身,隻好看看她露出來的頸子。

她天生白,看著倒像是養尊處優的女兒家,沒受過苦。頸子上也沒有什麼明顯的凸起,不像男子還有喉結。秦翎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又伸手摸了摸她的,往下按一按是硬的,但也摸不出究竟是喉結還是骨頭。

可她若是男子,為什麼睡相如此好看?

翠兒和元墨都和自己說過,少奶奶長相裡有股子英氣,可是長相英氣的女子也不是沒有。她沒裹腳,但不裹腳的女子也有,況且她腳型細長,雙足尺寸也不像男子,說大也不是很大,就是尋常女子的大小。

況且她還會廚藝,還會女紅,隻是不喜歡打扮而已。

思來想去,秦翎一籌莫展,或許是自己想歪了吧。她從小吃不飽,爹娘不疼愛,往後好好給她補上。這樣想完之後,秦翎起身離開了他們的婚床,徑直走向那觀音台。台上供奉僧骨,地上有小翠放的蒲團,他緩緩地坐上去,對著這位高僧的遺骨深深懺悔。

是自己思想不正,竟然這樣想她,不知這位能庇護自己的高僧會不會怪罪自己為人不好,後悔這些時日對自己的照顧。一定會吧,佛心無邊,若是這位高僧在此,他一定不會像自己這般,趁她熟睡之際碰她的衣裳,不守本分。

越想秦翎越是自愧,便閉上了眼睛。可是她睡著的樣子真的很好看,就算是男子,也是少有的好看。

不知過了多久,床上的人動了動,醒來了。

鐘言睡夢中好像還見著了水鬼,但好在那都是夢,睜眼後他第一反應是檢查衣裳,又看向一旁,沒看見郎中和藥箱,便知道秦翎沒有叫郎中。

放心之後鐘

言才坐起來,

幾步之外是那人的背影,

竟然坐在蒲團上。

“你吃什麼了嗎?”鐘言低聲問,怕嚇著他。

秦翎聽到她說話才轉身,自己想入了神,竟然不知她已經睡醒。“吃過了,你什麼時候醒的?還累不累?”

“原本有一點累,這會兒睡完又不累了。”聽到他吃完鐘言才放心,拍了拍床邊叫他過來,“你怎麼離我這麼遠?”

“我……”秦翎不敢說自己亂想,慢慢地走過來坐下,“我怕我動作大了,吵醒你。你最近消瘦,好不容易才睡著。”

“你也知道我最近消瘦啊,那你多吃點,往後彆讓我這麼費心。”鐘言懶懶地搭住他的肩,開始卷他的頭發來玩兒,“還好現在都沒事了。”

秦翎剛剛平靜的心跳再次起了波瀾,禁不住她的撩撥,她會是男子麼?若是,這會兒就是男子在依靠自己。可是轉念又問:“那位高人……他是什麼樣子?改日我怎麼謝他?”

“哦……他啊,他是個和尚。”鐘言隨意亂說。

秦翎看著她的表情,似乎要從她眉梢嘴角看出什麼來:“是嗎?”

“當然是了。”鐘言點了點頭。

“那他是如何做法驅趕鬼邪的呢?”秦翎再問,“那時候燭火都滅了,我隻能留在原地等你,也幫不上什麼忙。一定很凶險吧?”

“也不是,高人自然有高超的法術,一下子就收服了。”鐘言信口開河,“我在旁邊看著也覺著驚奇呢。”

“哦,原來是這樣,竟然一下子就收服了,我還擔心見了血,嚇著你。”秦翎深吸了一口氣。鐘言捏住了秦翎的鼻尖,逗小孩兒似的捏他:“自然沒有見血,見了血我頭一個往回跑。”

“是嗎?”秦翎看向了她的手。

“自然是。”鐘言點頭。

秦翎便沒再追問這個,轉而問彆的:“那……水鬼是從何而來?是誰想要殺我?”

鐘言的心跳原本就慢,這下更是慢了半拍。解決水鬼事小,如何告知秦翎真相才是事大。曹正卿是他恩師,師娘和小師妹必定也是他熟識之人,總不能說她們死在了曹正卿的手裡。

固然人心險惡,世道艱難,可鐘言還是想給秦翎一方淨土,讓他安心養病。

“水鬼是無意撞上你的。”最後鐘言隻是這樣說,“那位高人說,鬼邪總是喜歡纏上兩種人,一種是八字太陰的人,遇上什麼事都壓不住,故而容易撞鬼。還有一種便是你這樣的,身子虛,剛剛大病初愈,需要內外調和,好好養著才行。”

“是這樣?”秦翎皺了皺眉。

“自然是,你隻需要修養便好。”鐘言說得自己都快相信了。

“那……為何我床下是空的?”秦翎摸了下床板,木料裡頭有石磚,宛如一口棺材。

“有一種床是這樣的,隻不過如今不多了。”鐘言早就想好借口,“你這種床最適合養病,等到年下最冷的時候在裡頭放上燒好的炭盆,熏熱了再睡,絕對冷不著你呢。我想,這床必定是有這番用

意,但是因著你一直病,家裡竟然給忘了。”

秦翎抿了下嘴唇:“真的麼?”

“是啊,兩個月之後咱們就可以試試,睡著一定舒坦。”鐘言摸了摸他的心口,“總算是告一段落,你彆想這些了,免得傷神。”

秦翎再次看向床褥,又看向床上拴著的紅繩和金鈴鐺,最後釋然地一笑:“好,我不多想。你若累了就睡,我先去洗漱一番。”

“你先去,你洗完我再洗。”鐘言鬆了一口氣,隱瞞過關。

元墨和小翠兩個人在門外竊竊私語:“這些天騙得咱們好苦,我還以為少爺真出門了呢。”

“我就說,少奶奶那樣謹慎,才不會讓少爺身陷險境,咱們不如她,往後要學的可多著呢。”小翠對鐘言是十足敬佩,女子若都像她那樣,這世間一定不會如此糟糕,“往後我也要成為少奶奶那樣的人。”

正說著,門開了,出來的卻不是鐘言,而是少爺。兩個孩子趕緊過去問:“少奶奶醒了?”

“醒了,剛醒沒多久。”秦翎心裡的感覺很微妙,明明自己也是剛醒沒多久,可這兩個小東西的心裡全是少奶奶,可見他們是知情的,隻是瞞著自己罷了,是鐘言的小心腹。

“那少爺現下有何吩咐?”小翠忙問。

“燒水吧。”秦翎準備擦洗了,又叫住正要轉身的小翠,“等下,翠兒你……”

小翠連忙近了近,等著主子說話。

“你……”秦翎不知該如何問,總不能問,你可見過她沐浴穿衣,她究竟是不是女兒身。最後,他也隻好搖了搖頭:“沒事,隻是你們少奶奶凍著了,給她的水燒熱些。元墨,明日你去取頭麵,日子到了,你彆光顧得貪玩,將這事拋之腦後。”

元墨反應了一下:“哦……”

“是不是已經拋之腦後了?”秦翎問。

元墨不敢回應。

“唉,我就知道。”秦翎說著說著還上了手,在元墨的額頭上彈了個腦瓜崩,“吃完山楂葫蘆還這樣不長記性。”

元墨看了看小翠:“她也吃了……”

小翠立馬轉身就跑:“我去燒水,我去燒水!”

鐘言確實累了,光是沐浴就泡了半個時辰,心裡那股惡心勁兒才散下去。他總想起琉璃缸裡的屍水,被活生生泡在裡頭孕育水鬼的感覺一定生不如死。

等到他回到睡房,秦翎竟然還沒睡,坐在床邊等他。

“你怎麼不困?已經很晚了。”鐘言走了過去。

秦翎仍舊看著她的頸子,但很快移開目光:“這幾日我總是睡,眼下是一點都不困了。”

“沒事,人一躺下就容易犯懶,咱們一起躺。”鐘言坐在床邊擦頭發,光著的腳到處晃蕩,一隻還踩在了秦翎的腳背上。秦翎的腿一抖,將那腳趾看了一遍,隻覺得粒粒可愛。

“你給我買的繡花鞋小了,勒得我腳疼。”鐘言鑽進了被窩,在被子裡揉腳後跟。好在自己天生是小足,沒有長出一雙大腳,否則秦翎一定要懷疑了

“明日讓元墨再去買,

或者……我讓裁人嬤嬤們上門來量,

單給你做。”秦翎晃晃腦袋,將腦袋裡不斷晃動的那隻腳晃出去,可是一進被窩,兩隻腳冰冰涼涼地纏上他,好似多麼怕冷。

“傻子。”鐘言沒頭沒尾地笑了一句,貼上了他的肩,他可真傻啊,竟然從未懷疑過娶了男子。

秦翎從小並不喜歡被人稱呼為傻子,而且一直以來彆人都是誇讚他聰慧。他雖然從不自傲,但也相信自己絕非是傻子。可是她這樣說,他隻高興,這不是羞辱人,而是夫妻間的私話。

“其實,我不傻,但你若覺著我傻,我便傻了。”他給鐘言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一拉,“累了便睡吧。”

鐘言打了個哈欠,疲憊地點了點頭,率先躺在了雙人繡枕上。等到秦翎也躺下了,鐘言半張臉藏在被子裡,眼睛卻露了出來,偷偷地看著他。

“你看我什麼?”秦翎轉了過去。她要看,便給她好好看。

“誰看你了,才沒有。”鐘言笑得眯起眼睛來,忽然發覺手上很空,“今晚還要不要拉手而眠了?”

“那自然是要的,既然你我是夫妻,這種事必不可少。”秦翎的手伸了過去,兩人的指縫再次容納了對方的手指。

一夜好夢,鐘言都沒想到自己能睡這樣舒坦。

這些日子不僅苦了秦翎,也苦了他,每每躺下,隻要一想旁邊的人是替身,真正的秦翎睡在床裡那密不透風的地方,鐘言就心如刀割。可是師兄又說了,水鬼會在你屋外偷看,若不藏好一定會被發覺,到時候功虧一簣。

現在好了,身邊的人是真的。瞧著他還在睡覺,鐘言忍不住貼上去聞聞,在他的耳邊和脖子上細細地嗅,皂角香和藥香真好聞。

這就是人啊,師兄總說自己不通人性,這不就是通了嘛。難道隻有他能去將軍府,自己這也算在秦宅裡紮根了。想著想著,鐘言忍不住再近一些,聞了聞秦翎的鼻尖,又摸了摸他的睫毛尖。

不知道他小時候長什麼樣,一定是個精雕玉琢的小人兒,乖乖的,白白淨淨,咿咿呀呀學著說話,搖搖晃晃地學著走路。

對了,這個人他還有虎牙呢,下回一定要用指尖戳戳他的牙尖,試試紮不紮人!鐘言看他哪點都滿意得不得了,一個沒忍不住就伸手掐了掐他的側腰,隻希望他快快長肉。

“你醒了?”想不到,秦翎這時候睜開了眼睛。

鐘言的手瞬間收了回去:“你什麼時候醒的?”

“大概四更的時候。”秦翎老實地回答,摸了摸被聞到發癢的脖子和鼻尖。

“怎麼……怎麼起那麼早啊,你醒來也不說。”糟糕,剛才乾的事都被發現了啊,人可真是狡猾奸詐,鐘言也摸了摸鼻尖。

“我看你睡得好,就沒敢起來,原本還想著閉目養神,沒想到你又如此那般……”秦翎回味著方才的接觸,她離自己那樣近,近在咫尺。隻是太近了他反而受不了。真是不成體統,天都亮了,他們居然不起床。

從前隻在

讀書中念過“君王不早朝”,原來也是有情可原。

“我如此哪般了?你不要瞎說啊。”鐘言才不承認方才占他便宜,將他拉了起來。秦翎跟著她坐起來,兩個人一動,床頭的金鈴鐺就叮當作響,他看了看金鈴卻想起另外一事來:“唉……”

“怎麼了?”他一歎氣皺眉,鐘言心裡就一陣揪緊,生怕續命出了差錯,“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這倒不是,隻是想起我連個香囊都沒有,心中甚是悲涼。”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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