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的櫻花被風從枝頭刮下,落下在地上塗了厚厚的一層,結成粉色的屏障,被踩踏之後變成了淡色的春泥,濺上了一雙乾淨的白鞋。
江奏蹲下用紙擦掉上麵的泥印,她不太喜歡雨天,但全息遊戲就連這點也模擬的很真實。
警校附近的商品采購點——24小時便利店最近的門出了點故障,歇業幾天,要補給隻能去更遠一點的超市。
上了一天課,其他人都已經累得一滴都沒有了,隻能羨慕地看著江奏精力充沛地整裝出發。
“你都不會累的嗎?!”
累肯定是會累的,但對於玩家來說,隻要及時補充藍條就可以恢複,“要不要補充血條?”
“這種說法聽上去很有想象力……不過現在這麼晚,我實在不想再喝咖啡了。”
超市的位置偏遠,江奏在心裡計算了一下兩點之間的直線距離,果斷決定翻牆。
雨下得不大,但淅淅瀝瀝不停,有點煩人,路燈的光倒映在地麵上的水窪裡,被雨點敲得稀碎,閃閃爍爍地晃蕩。
淅瀝的雨聲裡傳來了若隱若現的呻-吟,江奏抬頭,往聲源處看去。
旁邊二樓天台上的燈忽然炸開。
砰——
她迅速地跑上坡,血跡順著雨水滴滴答答蔓延,就像不小心滴入水中的紅色顏料,很快染紅了整個水池。
……
“已經是這個月的第三起女性割喉案了。”
大滝若菜的手指在鍵盤上飛速敲擊,屏幕上象征己方的黑色方塊繞過了一個個的紅色掃描點,最後成功到達目的地,顯然已經駕輕就熟,“我這可是私下裡偷偷的撬數據庫啊,要是被發現就慘了。”
江奏道,“被發現就代表學藝不精,與其將來被其他人發現,不如早點被學校發現,頂多記處分。”
大滝若菜手一抖,幽怨道,“彆嚇我啊。”
說是這麼說,她的操作依然很穩,很快就讀取了內部信息庫,而且沒有造成任何驚動。
比起之前出於興趣使然而學的信息技術,在經過有意識的、係統性的訓練之後,現在的水平早已不可同日而語。
在找準了自己的定位之後,她如同一塊浸入水中的海綿,拚命吸收水分,終於找到了上天開的那扇窗。
“第一起案件發生在本月八號,死者為女性,大島美菜,二十八歲,死於入室謀殺,死亡時穿紅色裙子,”大滝若菜調出檔案,用手機拍了張照片,安全退出之後開始分析,“長得還挺標誌的……不過身上沒有受到侵害的痕跡,房間裡的保險櫃被撬開了,裡麵的重要珠寶被搶走……有可能是為財殺人。”
“第二次案件發生在本月的十八號,死者東野娜娜,二十一歲,被人發現在巷口……喏,這是照片。”
江奏接過來看了兩眼,大滝若菜期待道,“有沒有發現點什麼?”
“寒河江醬!”
聽到萩原研二的聲音,大滝若
菜連忙關上手機。
“我之前聽說你被刑事課的人叫過去,
”萩原研二走進了電腦室,
“是和昨天晚上的事情有關係嗎?”
具體發生了什麼情況他也不清楚,隻知道昨天晚上警車停在附近,第二天附近的路段就被封停。
“嗯。”江奏道,“昨天突然遇到了一起殺人案,有個女人遇害。”
知道附近的巷口出了命案並不難,但知道她和這件事有關的不多,她晚歸的消息隻有附近宿舍的幾個人知道,這些未來的女警察也不是什麼多嘴的性格,能從她們嘴裡挖出消息,除了人脈廣,腦子也要夠活才行。
“你和凶手撞上了?”萩原研二麵色一肅。
“差不多,”江奏道,“不過距離隔得有點遠,沒抓到人。受害者也死了,被割喉,失血過多。”
其實強行去抓也不是一定抓不到,但那要穿過一條垃圾道。
實在太臟了……誰說日本的街上一點垃圾都沒有的,保證不打死他。
在追人還是不追之間她猶豫了一下就放棄了繼續往前追,反正是給彆人打工,也沒必要那麼拚……
而且係統還沒發布任務,自己主動去乾那相當於是做白工,沒獎勵的事那沒必要乾。
遇害的女人被直接割斷了喉嚨,江奏雖然想再搶救一下,不過由於頸動脈被割斷,除非遊戲回溯到n天之前,否則隻能直接吃席。
“那種情況下當然要首先保證你自己的安全!”萩原研二完全沒想到情況這麼驚險,“凶手完全可能再返回來。”
江奏道,“我也是這麼希望的。”
那就省了她追人的事了。
萩原研二:“……”
忘了寒河江醬是人形核武的事情了……
“鬆田君有和你在一起嗎?”江奏道。
萩原研二有點意外,“沒,他有點事……找他有事嗎?”
“沒事不能找他嗎?”江奏反問,“畢竟和他上次的溝通不算愉快。”
萩原研二已經習慣了她近乎冷硬的口吻,不以為意,笑著說,“放心……他現在大概隻是有點彆扭吧。”
他在心裡輕歎了口氣。
沒有誰會比他更了解相處多年的幼馴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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