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柔軟。

萬籟俱寂,腦海中唯餘這點念頭,卷發警察的思維彌散,就像喝了酒,但他清楚知道自己並沒有喝酒,然而意識雖清醒卻難以自控,這兩種互相矛盾的情感同時存在,和諧地對立著,意識在兩者之間來回掙紮,最後自暴自棄地選擇沉淪。

鬆田陣平一開始沒打算吻上去。

和其他幾個家夥不同,他不算是一個情感收斂克製的人。

想要就去爭取,不喜歡就果斷拒絕,左右搖擺不定不會出現,走過路就不會回頭,算是他一向秉持的人生信條,從小到大也一直身體力行地踐行著。也不是沒有出過差錯,唯一的一次後悔,大概就是那次對她的拒絕,拒絕的時候雖然維持了他一貫的果決,但隻有深夜躺在床上難以入眠的時候才知道自己的心其實也沒有堅定到那種程度。

他總以為有些事可以——必須慢慢來,要水到渠成,要心心相印,要像傳統的戀愛漫或是電視劇裡一樣經過“開頭-發展-高潮”這樣的過程才能修成正果。

很多東西可以去培養把握,但後來才知道更多的事講究天時地利,一旦錯過了那個時機,過了那個點,就留不下也抓不住,努力很重要,但有的時候,機遇才是決定最終結果的那個關鍵點,這種接近於哲學之類的自省是來自於之後無數次親眼目睹被他拒絕的那個女人和其他人談笑風生的時候,發現那個本該屬於他的位置其實並不是隻為自己一個人開放的時候,他的心開始不再那麼堅定,隱隱約約動搖。

按常理來說,他應該對上述那個和專一毫無關係的女人保持一定的距離,普通人際交往的道德標準不必太高,但涉及到感情,私德是最低的底線。

善良,聰明,漂亮,可愛,勇敢……在幻想中存在的理想情人,擁有種種優秀品質,某個人的出現,比他想象的還要更加完美,唯獨在私德方麵一塌糊塗,連最基本的一心一意都做不到。

似乎每個人都喜歡。

於是對每個人的喜歡也就不那麼喜歡。

他不會是唯一一個,也不會是最重要的一個,隻是其中一個。

大概是因為這些事的疊加發酵,或許還有那時hagi說過的那種話——以至於現在的事態有些失控,他放任自己的情感膨脹,也因為很清楚地意識到這是夢境。

是夢而已。

那麼夢裡放肆一點,乾脆點做個爛人,也是可以的吧?

他很快有了決定:夢的話做什麼都無妨。

很有可能是一開始沒有刹車,甚至是不慎踩了油門,速度快得連本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他不記得是怎麼開始,腦袋裡就像斷片,沒有了那一段的記憶,總之清醒過後他已經把人壓在了自己的床上,順著女人纖細的脖頸輕啄,謹慎小心地就像對待一件藝術品,這場夢境比他想象的更加真實,於是放下道德,理智,輕而易舉地越過了那條一直橫亙在他腦海中的倫理之線。

“你說得沒錯。”他聽見自己冷靜地麵對自己壓抑已久的真實心情

以及衍生出來的欲望,也聽見理智全線潰塌的聲音,“我喜歡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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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瞳孔微微縮起。

“理解——”

“沒錯啊,就是你聽到的那個意思,很失望嗎?沒想到我會是這樣的人嗎?”他似乎是被她的表情逗到,重新俯下身,冷酷又不客氣地宣布,“真是抱歉了,接下來還要做更禽獸的事情,有過分的地方先提前道歉了。”

保險的閥門一旦被打開,情-欲就再不可控,他把大腦中所有占據內存的最後的警告通通拋到一邊刪除,用唇齒在白皙細膩的皮膚上留下醒目的紅痕,即便是在夢裡他也努力克製著自己的欲望,洶湧的湖海江河化作涓涓細流,很難窺見全部,卷發警察生怕太過失控會嚇到對方,可惜他的溫存和體貼不僅沒有得到感謝,反而獲得嘲弄,他有些憤怒,隨即低笑出聲。

他為刀俎,她為魚肉,現在實在不必太過計較這點小事,對付她的嘴硬,不必逞口舌之利,實際上有很多辦法。

“奏,我之前應該有告訴過你,”卷發青年的發絲被汗水打濕,微微下垂,散亂的額發有些遮住了眼睛,聲音裡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調笑,“我的手指很靈活吧?”

他的手指習慣且擅長拆卸,再精細的儀表在他的手裡都會變得服帖妥協,這麼多年的愛好帶來的除了給他帶來了豐富的經驗之外,還有手上的粗繭,刮擦過細嫩的皮膚會帶起身體難以自控的一陣本能顫栗,哪怕如此,他也沒有絲毫地停留、憐憫,就像執行工作時的暴力拆裝一樣,他壓住她的肩頸,膝蓋。

他的身高體型和她具有天然的、偏大的差異,就像枷鎖一樣輕輕鬆鬆地就能將手腳桎梏住,再有條不紊地層層剝去那些煩人又礙事的外殼,這個過程稍稍受到了一點阻礙,夢裡被為所欲為的某個人本能地並攏了肢體,似乎是在無聲抗拒。

這難不倒他,她的力氣不小,但他的力氣同樣也很大,他曾經在聚會裡徒手劈開了一個椰子,這種解渴的果實被劈開之後汁液就不斷地從豁口處淅淅瀝瀝地滴落,用手指稍微擴大裂痕之後就可以低頭吮吸。

現在鼻端嗅到的女孩子的香氣讓他回憶起曾經品嘗過的甜美,他也可以像掰椰子一樣將她掰開,然後傾聽果實的泣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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