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買下來?”江奏挑了挑眉,認真地打量麵前的銀發少年。
相比起上次見麵時看到的模樣,這次見麵他的身高像雨後春筍一樣噌噌往上暴漲了很多,身體雖然健壯了不少,但整體看上去依然偏瘦,露在衣服外的皮膚上新添了不少傷口,新舊交加在一起,顯得頗為醒目。
似乎提出剛才的建議,就已經耗儘了銀發少年今日的說話份額,他的樣子看上去不是很想再重複一遍。
“我從來不做虧本生意。”
黑澤陣終於朝她看了過來,冰冷的聲音裡壓抑著怒火,“你覺得我不值?”
江奏隻是看著他。
“你明明知道,我早就殺過人了。”
並非炫耀,也絕非沾沾自喜,隻是平靜的闡述,就像打工人在跟hr介紹自己簡曆一樣,江奏被自己想到的這種畫麵逗得笑了一下,儘管一瞬即逝,也不太明顯,還是被黑澤陣發現。
他握緊了拳頭,上麵的青筋微微暴起,但最終還是忍下了這口氣,什麼都沒有做。
兩人之間的實力是肉眼可見的懸殊,和這個女人發生衝突,並不是件明智的事,他雖然不甘心,但也不至於認不清現實,主動給自己攬禍。
他們之間已經有好幾年沒見過麵了,他能感覺出自己身上的變化,不管是裡還是外,但這個莫名其妙出現,又莫名其妙消失的女人卻不一樣,時光好像沒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跡,他經曆的幾年,在她身上,仿佛隻是一瞬。
“我不需要殺人的人,”江奏悠悠道,“如果真有那樣的人,我自己就能動手,而且更容易和人結仇的人明顯是你吧,和我有什麼關係,我要是買下你,說不定那些想殺我的人反而更多,主動給自己惹麻煩……那也太虧了一點吧?”
語氣雖然平淡,話卻很猖狂,也確有可取之處。
她確實有這個實力。
黑澤陣沉默。
他相信自己以後絕對會超過她,卻不是現在。
雖然不想承認,但現在他對這個女人而言,確實無甚可用之處,反而更像是個累贅。
“不過仔細想一下,其實也有我做不到的事。”江奏忽然開口。
“什麼?”他下意識開口。
很快他就意識到這是個錯誤。
“當然是我一個人做不到的事,隻有兩個人才能做。”江奏的目光悠悠地掃過黑澤陣的全身上下,“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真的很好看?”
是那種即便身處在肮臟貧民窟裡也遮不住的冷光,即便埋在沙礫裡也會被人發現,肮臟、血腥無法掩埋他,反而成為了黑色的洗禮,脫去了他作為人的人性和純潔,露出原始而野蠻的獸性,為了生存下去的勃勃欲望。
黑澤陣警惕地看她,目光不善。
“看來有這種審美的不止我一個,”江奏感歎,“人類對於美的感知果然有共通之處。”
這家夥長大以後倒是沒什麼人吹顏值,那肯定跟長殘沒什麼
關係,主要是那種生人勿近的氣質還有濃鬱的殺氣,誰敢調戲?可能也就貝爾摩德偶爾敢撩幾下,那也得在他心情不壞的前提下。
所以現在這種殘血狀態就很適合為所欲為了。
銀發少年氣場冰冷,但身體還沒有恢複,虛弱的語氣聽上去多少有些色厲內荏,“少囉嗦這些沒用的東西了,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想做什麼不是很明白嗎?我以為剛才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沒想到你還是不懂。”
江奏壓低了聲音,語氣明示道,“……你知道的,做那樣的事,必須要有主角才行。”
黑澤陣:“……”
“不過我有一段時間沒有做過了,大概會有點手生,一開始可能處理得不太好,但沒關係,熟能生巧,慢慢的多來幾次就好了,難得遇到你這麼合適的,我不介意多試幾次。”
她大方道,“當然了,錢我會給夠,也不用你替我殺人。”
黑澤陣:“……”
他閉上眼睛深呼吸了幾次,把胸腔湧上的強烈殺意努力按捺回去。
女人。
這個女人……想要玩弄他。
就像從前在貧民窟裡的那些該死的老東西呀,看上了他的臉,想要以此來侮辱他,但最後無一例外全都死光了……全都死在他的手下。
他本來以為——
這種可笑的想法果然就不該有,人都是一樣的,人性都是一樣的肮臟。
“好。”黑澤陣平靜下來,“但現在我身上的傷口還沒恢複,恐怕不適合。”
“不,”江奏表示不讚同,“現在才是最合適的,有點傷才有味道,就是衣服還不夠破爛……這才是戰損美。”
即便視線已經對自己進行過暗示,聽到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