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濃鬱的藥水味和消毒劑的氣味充斥著白色的病房,密閉的窗簾被拉開,陽光一瀉如注,照在了青年的臉上。

萩原研二睜開眼睛,覺得有些刺眼,麵前的光很快被一具身體擋住,對方抱著雙臂站在床邊,左臉寫著不爽右臉寫著火大,合起來就是“等你這倒黴玩意兒好了我要把你拉到訓練場上揍一頓”。

讀懂了對方臉上寫的潛在威脅之後,萩原研二神情一僵,默默往被子裡縮了縮,打算逃避這可怕的事實,結果不小心牽動了傷口,痛得齜牙咧嘴。

“活該。”鬆田陣平氣得罵了一聲,但還是很快過來摁住他,“你要想一輩子好不了,就再亂動試試看。”

萩原研二默默閉嘴,小陣平現在看上去好像一隻噴火的暴龍獸……

“好的。”他說。

還是不要在這種時候觸犯幼馴染的黴頭好了。

“傷口目前看來沒有大問題,這段時間的注意事項和之前一樣,不過住院時間要延長。”

鬆田陣平的火氣稍息,等醫生查房結束確認沒有大問題之後,才鬆了口氣,拎了把凳子在床邊坐下。

“現在可以說了吧。”

“……說什麼?”

“彆裝了,現在沒有其他人,房間裡我也已經檢查過,沒有竊聽裝置……還有我上次給你的跟蹤器,為什麼現在不見了,總不可能莫名其妙消失吧,你也不是那種粗心大意的性格,一定是用在了什麼人的身上。”

鬆田陣平的推理能力不弱,但他還是沒辦法確定幼馴染突然的失態,那天晚上,醫院附近的監控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裡麵存下的視頻內容通通消失了,這個意外發生的實在有些過分巧合,就像是為了遮掩什麼似的。

“所以你到底為什麼會把自己搞成這副樣子?”他說,“那天晚上偷偷跑出去是為了見誰?”

發現萩原研二的地點在離醫院一公裡以外的公園,而不是在醫院內,這就意味著萩原研二絕非被動,而是主動選擇跟隨對方離開,那麼消失的追蹤器也可以得到解釋了,多半是用在了那個人的身上。

鬆田陣平試探道:“你該不會是發現了什麼犯罪現場,所以想要自己跟過去調查吧?”

他本能覺得應該不是這個原因,但一時又想不出其他可能。

如果是健康狀態,hagi追過去調查完全不違和,但他現在傷還沒有完全好,正常情況下就算發現了有危險,也不會如此莽撞,完全可以發消息告知上級。

“啊。”萩原研二張了張口,“好像是吧……我也沒什麼印象了。”

“你少來,”鬆田陣平壓根就不吃這套,“你摔的又不是腦子。”

“……”

“如果是什麼危險的事,早點說出來可以規避風險,誰知道凶手會不會再次返回醫院處理掉你。”他渾身冒著低氣壓,“你該不會是希望再重複當年的生活吧?”

那段被完全監控的日子,相信萩

原研二還沒有忘的那麼快,雖然是出於安全方麵的原因考慮,但一點自由也沒有。

“我知道。”

“是不是當年那些人?”鬆田陣平想了一下,“你發現他們了?”

“是,”話都遞到嘴邊了,萩原研二睡了兩天的腦袋有些遲鈍的生鏽,現在終於轉了過來,不由自主地鬆了口氣,“是小西優吾。”

“不可能……他不是已經死了嗎?”鬆田陣平很快反應過來,“假死!”

萩原研二緩緩地說,“我也以為是我弄錯了,沒想到真的是他……後來本來想通知一下其他人的,結果還沒來得及通風報信就被發現了。”

“其實這也算是個意外!真的,”他強調,“他那體術水平也就一般,也就是我這段時間狀態不佳,才不小心被他偷襲成功,不然放平時哪有他出手的機會……”

“……都躺在這裡就彆吹了。”鬆田陣平無語地說,“你這家夥還真是對自己的情況一點數都沒有。”

“啊,抱歉抱歉,我也不是一開始就想這樣的嘛,隻是覺得那個人有點眼熟,不太確定所以跟上去看了幾眼,然後才發現對方是小西優吾——這件事你記得上報一下。”

“好,我知道了。”鬆田陣平站起身,順便打了個招呼,“你先休息吧,這段時間病房會有人輪流值班。”

他離開病房去和上級做報告,順便在心裡打了個行之可行的腹稿,終究是壓下了自己心底的疑問,沒有宣之於口。

不管是出於逃避責任還是彆的什麼原因,小西優吾之前已經被火燒死,既然已經在公眾麵前“死亡”,又怎麼可能會以萩原研二都認得出的模樣大大咧咧地出現在醫院這種公共場合?對方是東大的高材生,自然會關注動手後續,肯定清楚萩原研二就在這家醫院,又怎麼會冒著被認出的風險跑過來?

如果說是來特意來向萩原研二複仇,那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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