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石的質地相當堅硬,是目前已知的自然界質地最堅硬的物質之一,按理來說,哪怕日本突發地震把整座山都埋了,可能人死乾淨了這顆鑽石也會好好的,除非是用火。
鑽石會在高溫環境下被燒成灰,畢竟主要的成分是碳,玫瑰山莊的占地麵積雖然大,但公館為了隱私性,建築設計得並不開闊,相對密閉,很容易達到燃燒鑽石所需要的溫度點。
論凶殘程度,動物園組織和黑衣組織不相上下,互為伯仲之間,如果看守出了任何問題,裡麵的員工估計會被第一個祭天,與其被火燒死,還不如先把鑽石從裡麵搶救出來。
公館燃燒的煙氣順風上升,熏得人眼睛都要睜不開。
江奏戴了護目鏡,低頭往公館裡看,那裡嘈雜一片,有人在救火,有人在尖叫,她在放火之前特意破壞了水管,他們想滅火,恐怕沒有那麼容易。
高空風聲烈烈,煙氣無處不在,嗆得蘇格蘭在空中連打噴嚏,屏住呼吸才稍微好過一點,淚眼朦朧,他擦乾眼淚往下看,濃稠如墨的夜色中,橙紅色的灼人的火光熱氣騰騰,像一個巨大的蒸籠,把生命裹挾在裡麵,肆意蒸烤。這堪稱淒豔的場景如同芥川龍之介筆下的《地獄變》,惡人在地獄中飽受折磨地掙紮著,他一時分不清眼前之景是不是真實的地獄。
這是浪漫嗎?
他的呼吸急促起來,又因為變濃的煙氣被迫閉上了眼睛。
江奏感歎:“鑽石在那條獒犬的脖子上啊。”不得不說,對方考慮得相當周到,轉移視線的水平也不錯,一般人可不會想到把珍貴的鑽石鑲嵌在狗的項圈裡,還讓狗去看守大門。
如果有入侵者想要偷竊寶石,看見狗的第一反應也絕對是避開,以免被發現。這個任務第一次回溯時間就是因為這個,要不是放火,門口看守的保鏢行跡可疑,還真不容易聯想到狗的身上。
“畢業的時候去瑞士玩過的滑翔翼,技術應該不算特彆生疏。”她說,“你恐高嗎?”
“我應該沒有恐高症。”滑翔翼已經飛過了玫瑰公館上方的區域,黑色的滑翔翼完美地融入了夜色之中,最後變為一個小點,順著風向往山腳滑去,他們在空中飄蕩,就像是騎掃把的魔法,俯瞰著很遠的下空那片城鎮地區,夜晚的燈火交錯,星羅棋布。
“那就很好,”她說,“不然驚喜就變成驚嚇了。”
“這本來就是一場驚嚇。”他苦笑了一聲,“絕對不會有比這更大的驚嚇了。”
情報部門根本沒有查到過赤井覺的出國記錄,以對方的經濟水準不足以支撐出國,如果有過偷渡史,那麼就應該老老實實的待在類似唐人街之類的地方好好刷碗,怎麼可能跑去瑞士那種地方玩滑翔翼?條件差的人每一個硬幣都會算得清清楚楚,不會隨意花錢,更不會想到要玩這種小眾娛樂。
江奏突然鬆開手,他的身體順著地球引力往下墜跌,本能的驚呼衝到喉嚨口還沒來得及叫出聲,這驚心動魄的時刻還沒有一個眨眼就結束了,他又被重
新一把撈起來。
這短短的一瞬,他的後背已經整個被汗水打濕,內襯的衣料緊緊的貼在背部,黏噠噠的。
“生命也偶爾需要一點刺激。”玩家朝他眨了眨眼。
胸腔裡的心臟現在還在瘋狂地跳動著,無法停止的心悸感讓他根本沒有辦法去欣賞下麵的景色。
遭受了強烈衝擊的大腦在冷風中已經徹底地麻木了,像是被扔了一萬個麻團,千千萬萬條線糾纏在一起,扯不出一根線能捋清過往和如今,他有千百句話堵在嗓子口,有無數的問題想要質問,但是最後真正問出口的,卻隻有一句。
“為什麼?”
在數十米的高空,他叩問她的真心。
“你們這些人都很奇怪,總是喜歡執著的追問一個‘為什麼’,事情不是都擺在麵前嗎,已經發生的事,不管有什麼樣的理由,都不可能再有任何更改,問了又有什麼用。”
“因為不死心吧,以為自己多少會在對方心裡有點分量……至少在做那些事之前,可以被當成一個考量的因素。”
結果沒想到還是把自己想得太過重要了。
“我已經給過你回答了。”
從下方傳來救護車悠長嘹亮的警號聲,救援車駛過荒蕪的邊郊地帶,向著著火的山上駛去。
“……”蘇格蘭沉默了一會兒,終於弄明白了對方的腦回路。
所以你居然管這個叫浪漫?
他突然發現自己已經不是很懂這個詞了。
或許他從來就沒有懂過她。
滑翔翼本身並不具備飛翔的功能,隻是利用高度差和風向等等在空中滑翔,這趟旅途仍有終點,他們在離城市不遠的低窪地進行降落。
他的身體雖然體溫依舊,但是哪怕極度控製,肌肉還是不可避免地有一定程度緊繃,她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