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顧世權在宋征玉抬頭望過來時,有著片刻的噤聲,他第一眼看到的並不是對方下巴上的吻痕,而是太子殿下臉上那股經由情||欲熏染,徹底饜|足後獨有的豔色,像是一劑普天之下最毒的烈藥,肆意又張揚,教你的內心不經意開始腐爛。
再接著,他才注意到了太子殿下身上那些隱約的痕跡。還有站在對方身後,以一種獨占者姿態看著他的宋懷行。
掌心破了的時候,顧世權沒有感覺到疼意。如今傷口已經結痂了,他卻後知後覺,感覺到了一點疼。
顧世權攏著手,向宋征玉行了禮。他好像不管什麼時候,都是那個讓人挑不出一絲錯處的“顧大人”,即使是對於宋懷行,他也同樣行了禮。
“時辰不早了,您要回宮了嗎?”
宋懷行的手是虛放在宋征玉腰上的,沒挨著人,是以站在前麵的太子殿下根本就沒有察覺到對方的動作。他是在顧世權行完禮以後,不知道該怎麼跟對方說明情況,下意識回頭去看宋懷行時才發現的。
宋征玉一把就將宋懷行的手拍開了,而後就捏緊了拳頭一直沒說話。顧世權足夠聰明,用不著他再去解釋,有了宋懷行的對比,宋征玉看顧世權都順眼了不少,當下就又朝著對方點了點頭,打算出門去了。
宋懷行卻拉了他一下,也不想宋征玉再難受,就隻是扯住了他衣袖的一個角。
“等等。”
“你又要乾嘛?”
宋懷行沒有回答宋征玉,而是將目光看向了顧世權。
“太子哥哥身子虛弱,就有勞顧大人將他先送回宮。”他的語氣平和,甚至是矜雅有禮的,臉上的笑意卻讓人覺得刺眼極了。
宋征玉不懂兩個人之間打的什麼機鋒,見宋懷行扯住自己又不跟自己說話,氣得沒好臉色看人。等顧世權回完話,甩了甩衣袖就頭也不回地走出去了。
隻不過腰酸腿酸,走得並不快。
他的表現都被顧世權看在了眼裡,才跨出房門,就問道:“殿下,您不舒服嗎?”
宋征玉的腳步可疑地停頓了片刻,從剛才開始就捏著的拳頭一直沒有鬆開。
他不想顧世權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於是聲音又小又快地扯了個謊:“腳疼。”
“臣背您回去吧。”
“不要!”
聽到背,宋征玉立即就記起上次宋懷行背他時發生的事情,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顧世權的表情沒有多意外的樣子,又道:“那臣抱您。”
罕見的,這句話並不是疑問的語氣,像一種肯定。隨著他說出的瞬間,就已經有了行動。
宋征玉被顧世權抱起來了。
他們已經到了外麵,時春就在不遠的地方,將一切看得清楚。
顧世權篤定,就算宋懷行看到了,也不會衝出來。因為他不能,否則自己也就不會被允許進去那間屋子了。
情況跟他所猜測的一樣,一直到他抱
著太子殿下跨過外大門的門檻時,
身後的人也沒有做什麼。
漸漸地,
一行人的身影都遠了。宋懷行將顧世權的動作看得分明,在人離開以後,滿室又覆滿了駭人藤蔓,不過片刻,那些藤蔓,包括宋懷行在內,就都不見了。
宋征玉的那雙新鞋由始至終都沒有沾上半點灰塵,顧世權的動作太快了,他都來不及拒絕。
等想要拒絕的時候,對方又拿他自己說的腳疼來堵他。宋征玉自知理虧,委屈地忍了下來,臨到自己宮殿的時候才想起來,他都已經決定要把自己的劇情點完成了,完全不需要在對方麵前再保持什麼善解人意的假麵孔,可以直接要求對方了。
想到這裡,剛一被顧世權放下來,宋征玉就毫不客氣地哼了一聲。覺得不夠氣勢,又要再說句尖利刻薄的話。
結果站也沒站穩,又倒進人家懷裡去了。宋征玉在那裡手忙腳亂撲騰半天,臉都撲騰紅了,還是顧世權扶了他一下,才勉強站穩。
宋征玉自覺又在對方麵前丟了大麵子,才看對方覺得順眼了一點,就又覺得處處礙眼。
“你怎麼做事的,害我差點摔倒了。”
太子殿下惡人先告狀,可顧世權卻慢慢托起了他的一隻手。宋征玉打過宋懷行的手已經沒有那種奇怪的感覺了,但他一直忘了鬆開。
從在重明殿開始,顧世權就注意到了。
他像在假山中一樣,慢慢攤開了對方的手心,從袖中拿出那條已經洗乾淨了的帕子,替對方將掌心的汗水拿去。
“癢,顧世權你放開我!”
“殿下。”顧世權抬頭,他的個子比宋征玉要高,因此目光也是向下的,近距離裡麵,那種侵略性和逼迫感都尤為強,他好像忘了在麵對一名儲君時應有的敬畏,“請您忍耐一下。”
宋征玉被他唬到,一時半會沒有說話,直到手心都被對方擦得通紅了。
“顧世權,你太放肆了,誰準你這麼碰我的?”
“我不可以,九皇子就可以嗎?”
這句話並沒有任何尖銳性和指責性,隻是在平淡地講述。
顧世權是將宋征玉直接送到寢殿當中的,沒有讓時春跟進來。他此時看著宋征玉的眉眼裡透出一種莫名沉寂,目光卻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