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回國以來過得最開心的日子,玉,我可以抱你一下嗎?”

伊凡並不是純正的本國人,一直以來也是在Y國生活的時間居多,因此他在說出這種話的時候,一點兒也沒有給人突兀的感覺。

相反,隻會使人感受到他對自己的熱情與友好。

戴景住一路催著司機,緊趕慢趕,終於抵達宋征玉樓下,推開車門下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伊凡抱了宋征玉的這一幕。

這一刻對於戴景住而言,甚至是有些滑稽的,然而他卻一點都笑不出來。心中的最後一點僥幸也沒有了,一個他喜歡了十多年的人,一個隻是他找來的替身,可現在卻告訴他,伊凡喜歡對方。

從秋苑裡接到宋征玉的電話,結果是伊凡在跟他講話,話裡話外,更顯示出了對方和宋征玉之間更加親密的意思而產生的惱意,還有這幾天來困擾他的情緒,都在見到他們相擁的瞬間徹底爆發了出來。

酒精的作用似乎被洶湧澎湃的怒火給衝散了,戴景住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冰冷的聲氣猶如要劃開皮肉的利刃,視線緊緊盯著伊凡,大聲質問道:“你們在做什麼?”

“景住?我不是打電話告訴你,我會把小玉安全送回家嗎?你怎麼好像不放心,還專門又過來了一趟。”

伊凡順勢放開了宋征玉,但兩人依舊是並排站在一起的。陰影籠罩著,看起來像是他們當著戴景住的麵在牽著手一樣。

失控來得迅速又猛烈,戴景住像是再也忍受不住地上前,將宋征玉從伊凡的身邊帶離了過來。和諧的畫麵被打破,卻令他躁動不安的心得到了久違的顫意舒切。

宋征玉是他的。

腦海裡隻剩下這一個念頭在作祟,他當著伊凡的麵,不作他想地掐住了宋征玉的下巴,直接吻了上去。似乎想要借此,來向他人宣告什麼。

比起酒精的苦澀,宋征玉的身上有種每嘗過一次仿佛都會讓人更加上癮的甜意。戴景住是喜歡這種感覺的,喜歡宋征玉乖乖地聽他的話,喜歡宋征玉的好哄,乃至他每每被親得狠了,那副要哭不哭的模樣。

意識醉得更厲害了。

那個輕微的,他是喜歡宋征玉的念頭,在還沒有形成具體的時候,就被伊凡給打散了。

宋征玉在戴景住剛出聲的時候,就被對方嚇了一跳,以至於伊凡放開他的瞬間,他整個人都跟著抖了抖。伊凡那放開的手也停了一瞬,改為安撫地又擁了他一下後,才徹底放開了他。

他沒有預料到戴景住會突然把自己拉過去,對方身上的酒氣在靠近以後,就讓他皺起了眉。

那些不情願的表情共同促使了戴景住的發瘋,宋征玉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對方掐住了臉。

“唔……”宋征玉沒半點反抗餘地地被戴景住控製住。

不僅動作粗魯,他有任何輕微的掙動,都會立即被對方緊緊地挾製住,仿佛他是一個完全沒有自主,可以被他任意決定的人。

酒精的刺激隨著吻一起

到來,宋征玉一點也不喜歡,難受極了。

餘光裡,邊上除了伊凡以外,白適宴也下樓了。

上回戴景住答應過他,不會在彆人麵前親他的,可對方不僅說話不算話,還變本加厲。

“嗚……”

失控得徹底,也讓宋征玉又驚又怕,還有當著伊凡和白適宴的麵被戴景住強吻的強烈逼迫感,宋征玉直接就被戴景住給弄哭了。

他的兩隻手被戴景住攥得緊緊的,手腕也痛得厲害。

白適宴雖然看不慣伊凡對宋征玉的殷勤獻好,但原本也沒有準備像那天戴景住送宋征玉回來一樣,要特地下樓去接對方。即便是親近的人,彼此的相處也要有度,否則造成的壓力太過,反而會讓宋征玉遠離他。

小玉跟伊凡隻不過是才接觸,他不至於那麼沉不住氣。

隻是遠遠地在樓上看到戴景住的車子過來時,出於不放心,白適宴還是下來了。剛走出樓梯,看到的就是戴景住不管不顧地拉著宋征玉在親。

從前宋征玉跟薛直交往,又或者是他在對方身上看到一些痕跡,但白適宴都沒有親眼見過宋征玉跟彆人親密的樣子。當事實出現在自己麵前,尤其戴景住還是以強迫的方式,白適宴才發現自己要比想象當中更不能接受。

白適宴是跟伊凡一起動手的,後者也沒有想到,沉穩如戴景住也會失控成這個樣子。目光觸及到宋征玉的眼淚,還有他反抗的動作時,意識就率先讓伊凡舉起了拳頭,而後狠狠砸在了戴景住的臉上。

白適宴則是在宋征玉被對方放開時,揪住戴景住的衣領,同樣朝他狠狠揮了幾拳。而後就將宋征玉摟到了自己身邊,一邊摸著他的腦袋,一邊拍著他的背,聲音帶著還沒有消失的生氣跟掩不住的著急道:“小玉不怕,白哥在這裡,沒事了。”

“嗚哇……白哥,他、他欺負我!”

壓抑的恐懼和委屈在白適宴溫暖的懷抱還有安慰當中,一下子就爆發了出來。

宋征玉本來今天開開心心的,跟伊凡吃完了飯回家,還打算要是戴景住再給他發信息的話,他就回一回對方。

可是戴景住過來,什麼話都不說,直接就這樣對他。

宋征玉現在看上去既狼狽又可憐,臉上是被掐出來的手指印,嘴巴上還有被咬出來的齒印,眼淚流了一臉,手腕也疼得厲害。他揪著白適宴的衣服,聲音都在發抖。

“他老是欺負我,老是欺負我,我都說我不喜、不喜歡了,他還是這樣。”

原本心頭為了戴景住剛才的舉動,白適宴就氣得不行,聽了宋征玉的話,知道戴景住以前也欺負過對方,說不定他們不在場,做得還更加過分,白適宴恨不得把戴景住打到住院。

隻是現在宋征玉正不安,他不可能放開對方再去收拾戴景住。

白適宴任由宋征玉趴在自己懷裡哭著,將情緒發泄出來,一邊冷眼看著伊凡和已經被打得躺在地上的戴景住。

“小玉是從小就沒有父母,也沒有家勢,但不代表他就可

以任由彆人欺負。戴景住,我不管你是誰,又有沒有錢,我們這裡不歡迎你,要是你再敢對小玉做出這種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還有你,也一起離開這裡。”

白適宴記得宋征玉跟他說過,伊凡是戴景住的朋友。儘管對方剛才保護了宋征玉,但白適宴這時候還是不免遷怒。

無論是戴景住還是伊凡,白適宴都不願意他們接近宋征玉。

這回白適宴沒有再克製,說完話抱著宋征玉就直接上了樓。

一邊走,一邊仍舊在輕聲安慰著人。

戴景住原本就喝了許多的酒,方才被伊凡跟白適宴一起打了一頓,手撐在地上,半天才身形踉蹌地站了起來。

見白適宴帶著宋征玉要上樓,醉眼朦朧當中,又想上前去將人拉回來。隻是才向前走了兩步,就被伊凡攔住了。

“戴景住,你還沒有發夠酒瘋嗎?”

伊凡此刻已經十分懊悔,剛才沒有及時反應過來,第一時間把戴景住拉開。否則的話,宋征玉也不會受這場驚嚇。

剛才他看著,宋征玉的臉都白了,哭得比那天在茶室碰到對方還厲害。

他一向覺得戴景住是一個紳士禮貌的人,結果對方竟然做出了這樣的事情。伊凡像是第一次認識戴景住一樣,看著他的眼神透出濃濃的失望。

戴景住見狀,也不再去追宋征玉,他伸手將戴著的眼鏡摘了下來,看著伊凡。

“伊凡,你喜歡他,是不是?”

他剛來的時候,伊凡那種表麵上在跟他自然交流,實際上卻隱隱將宋征玉護在身後的動作,戴景住又怎麼會錯過?

戴景住逼近了伊凡一步,不知道心頭的那股火氣究竟從何而起。他知道,自己不應該像一頭毫無理智、像個最原始的野獸般,橫衝直撞,他也知道,自己不該問出這個問題,但他還是問了出來。

戴景住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得到一個什麼答案,隻是目光緊盯著伊凡,想要從他的嘴裡聽到他的回答。

“你喝多了。”伊凡臉上最後一點表情消失,他沒有回答戴景住。

兩人相識多年,今晚好像都是他們第一次認識彼此這一麵。

月亮在他們的頭頂撒下皎潔光輝,戴景住的臉置於燈光下,伊凡的臉置於陰影,一明一暗。

伊凡跟宋征玉一起過來時坐的出租車在這邊打起來的時候,就已經開走了,他重新打了一輛車。望著對方毫不留戀上了車的背影,戴景住心裡其實已經有了答案。

今晚做的出格的事情已經夠多的了,頭疼欲裂,身上也被打得隱隱作痛。戴景住回到了自己的車上,卻沒有讓司機那麼快開走。

樓上,白適宴在將人帶回家以後,就給他打了盆熱水,擰了毛巾,將他臉上還有脖子裡因為一直都在悶著哭,混在一起的淚水和汗水擦乾淨了。

而後又分彆給他的手腕揉了揉,熱毛巾擦完了眼淚,又繼續敷在臉上被掐出來的痕跡上。

這麼一通下來

就是半個小時的時間。心理最脆弱的狀態下被人這麼照顧著,

也讓宋征玉對白適宴產生了極為強烈的依賴,他一直偎在對方身邊。

白適宴見狀,不由得更加心疼。見對方臉上的紅痕已經散去了一點,白適宴撫了撫宋征玉唇上的痕跡。

心中愛憐太過,終究是沒有忍住,俯身在宋征玉的額頭輕輕地親了一下。從未宣之於口的心意,借由這個吻流露出了些許。

白適宴憑努力克製著,才沒有做出更多。有一瞬間,他想重新吻上宋征玉的嘴唇,將戴景住在上麵留下的礙眼痕跡覆蓋住。

眼睛裡還轉著眼淚水的人突然被白適宴這麼親了一下,慌得連忙抬頭。

卻在這個時候,又聽到白適宴抱住他說:“抱歉,要是我早一點下去的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也不會讓他那麼對你了。”

宋征玉才升起來的緊張感被白適宴關心的語態和看起來毫無旖旎的舉動打消,想起小時候自己不小心受傷了哭個不停,爸爸媽媽也會這樣哄著他,宋征玉以為白適宴剛才的吻代表了相同的意思。

他在對方的懷裡搖了搖頭,甕聲甕氣地說:“是戴景住他不好,不關白哥的事。”

真正應該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戴景住。

宋征玉愛憎分明,將不滿全部放到了戴景住的頭上。

“嘴巴還痛不痛了?”

“痛。”

聲音還是委屈,白適宴又拍了拍宋征玉的後背,開始給他講起了那種給小孩子聽的故事,轉移了他的注意力。

夜漸漸地深了,宋征玉就這麼靠在白適宴的肩膀上,被哄得睡著了。

他的眼睛看上去還紅紅的,白適宴喊了他一聲,宋征玉沒有醒。

白適宴將人抱到了房間裡,這一晚他沒有從宋征玉的房間裡出來,而是拖了個單人沙發到宋征玉的床邊,就這麼陪了對方一夜,他擔心對方會做噩夢。

“像今天這樣,永遠依賴我就好了,小玉。”

白適宴癡癡地看著宋征玉,到天微微亮的時候,他才輕手輕腳地從宋征玉的房間裡走了出來。

天亮以後還要去公司,白適宴沒有去看昨晚更新的荊棘之心,將客廳的燈關了以後,也回去了自己的臥室補覺去了。

在看到對應樓層的燈滅了以後,一直停在樓下的那輛車也終於開走了。原地留下了許多煙頭,隻是煙嘴上沒有被人含過的痕跡。

伊凡回到家的時候,發現經紀人也在裡麵,似乎是專門等他回來。

晚上發生的事情讓他心情有些不太好,見了麵,經紀人就問他怎麼了。

“沒什麼。”伊凡捋了一把自己的頭發,“有件事情,你在這邊認識的人多,應該可以幫我打聽一下。”

“什麼事?”

伊凡將他懷疑戴景住是在拿宋征玉當自己的替身的事告訴了經紀人,每聽到他說一句話,經紀人都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等聽完了伊凡的懷疑,經紀人喉嚨裡一口氣上

不來下不去,

最後不由得吐出一句話:“這也太惡心了吧?”

戴景住喜歡伊凡就喜歡伊凡,

喜歡宋征玉就喜歡宋征玉,把彆人當成替身算是什麼事啊?

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惡心伊凡,還是在惡心宋征玉。頓時,經紀人對宋征玉同情了起來。

“喬,你在這裡等我是有什麼事嗎?”

“現在沒事了,你早點休息,我也該回家去了。至於你說的事,我會儘快幫你查清楚的。”

經紀人原本是想勸伊凡,宋征玉既然在跟戴景住交往,就算他喜歡對方,也不要真的做什麼。現在得知戴景住的所作所為後,經紀人覺得有些東西該挖就得挖,最好挖狠一點。

這年頭怎麼還有戴景住這麼惡心的人,該不會覺得自己這樣很深情吧?

“不對啊,他既然喜歡你都找了個替身,今晚怎麼又像你說的,在宋征玉他們樓下發酒瘋?”

“誰知道他怎麼想的。”

伊凡意味不明,這是他最擔心的地方。

隻要接觸過宋征玉的人,幾乎沒有不喜歡他的。他擔心戴景住假戲真做,喜歡上了對方。

按照戴景住今晚的表現,十有八九就是那樣。

可一份由欺騙開始的感情,永遠都不會純粹。不管戴景住對宋征玉是真的,還是假的,人總是該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任的。

這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其中還包括最新一期荊棘之心更新以後,熱度迅速攀升,幾乎是開播以來收視率最高的一天。不僅是大家好奇上一期宋征玉究竟給項廷發的短信裡究竟寫了什麼,還好奇薛直有沒有成功約到宋征玉去頂樓單獨說話。

與此同時,薛直大白天戴墨鏡這件事也跟著上了熱搜。

有關前者,在看到那句“你好安靜啊”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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