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霽元細細揉捏著,並不把推他的手當回事,從他的角度看,隻能看到她亂顫的眼睫,小巧的鼻子,其餘的看不真切。

她肩頸是僵持的,不看拚了命推他的手,像一具精致的人偶。曾有海上商戶獻上來一個小巧人偶,古古怪怪的裙子,露出大片胸前肌膚,腰又掐得特彆細,金發碧眼,他見之不喜,覺得傷風敗俗。

隻是如今,他做的事情光一個傷風敗俗都無法形容儘。

他倒想讓昭懿試一試那種古怪衣服。

心念著,看了眼手中,略有些用力,都紅了。

水波生酥紅,掌憐嬌肉白。

昭霽元平靜地鬆開手,走了一步,到昭懿的側邊。她唇瓣被自己咬破了,零星的血滲出來,他看了看,卻是毫無憐憫地用指腹壓上去,聽得她吃痛地低呼一聲。

“起來。”他低聲吩咐她。

昭懿頓了頓,她先看向屏風,那裡連一件她的衣裳都沒有,彆說衣裳,能裹住身體的布也沒有。

若是起來……

她眼眶更紅了,臉更是白得嚇人,胸口微微起伏,從喉嚨裡發出哀求的話,“我……皇兄,我知錯了。”

沒有用。

昭霽元隻是問她,“不肯自己起來?”

好淡然的口氣,卻讓人毛骨悚然。

她低下頭擦了擦臉上的淚,也許是水珠,誰又分的清,慢吞吞從浴桶裡站了起來。

然後——

被抱出了浴桶,她身上帶出的水打濕他身上的道袍,一點兒遮擋都沒有,抱她的人還是皇兄,她恥到腳趾頭都是紅的,眼裡儘是難堪。

手還欲蓋彌彰地捂住,情緒卻像臨高崖之人,仿佛隻一縷風,都能將她吹落崖底,摔得粉身碎骨,萬劫不複。

萬劫不複的人隻有她嗎?

不對,應該是兩個人。

她終是控製不住,抬起臉,“為何要這樣待我?皇兄當真一點麵子都不給我留嗎?皇兄究竟視我為什麼?”

一麵說,一麵想去推他,可手剛碰到他的肩膀,就被他的眼神凍在原地。

她聽見自己齒關碰撞發出的聲音。

這一世她沒有讓他和嘉月分開,他為什麼看她的眼神是恨她的?

明明該恨的人是她。

是啊,該恨的人是她。

昭霽元仿佛洞悉她在想什麼,唇角冷冷一掀,也沒走到其他地方,就在屏風後,他將她抵在八麵琉璃屏風上,一條腳掉了下去。

昭懿眼睛倏然睜大,手指快掐進他肉裡,不過十幾息,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當真是崩潰了,最後哭暈了過去。

昭霽元重新抱起人回到內室,他先將她放置在床上,拿了帕子把她先前踩在地上的腳擦乾淨。

擦得細致,不僅是足底,白嫩嫩的腳趾頭也被一一擦過。

擦完看向自己另外一隻手,這隻手方才並沒洗,仿佛仍有水漬,他指尖相碰輕輕一摩擦,又放到鼻尖嗅

昭懿覺得自己在做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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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哭都沒有用,耳畔卻響起幼時昭霽元教她讀書的聲音。

她記得學的是《中庸》,女子不必學,但她看到昭霽元在看,便要他教她。

經年轉瞬,還記得他抱著她,少年聲音清越,“君子之道,辟如行遠必自邇,辟如登高必自卑……”

睜開眼,先入眼的是被清風吹動的紗幔,鼻尖還能嗅到香氣,是安息香的味道。

安息有治昏厥、心腹痛之效。

是夢罷。

昭懿想,可越想越意識到不是夢,她臉又轉為煞白,再低頭看自己,她身上還是沒有衣服,隻是蓋著緙絲被,她略微一動,光赤的腳露了出來。

她手捏住被子,身體抖個不停,就在此時,有腳步聲傳來。

她立即側眸,轉瞬又藏進被子裡,把自己縮成一小團。昭霽元掀開被子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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