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訓發現白一銘能夠當書中的反派也不全靠另外一個天師反派,現在幼崽的思想似乎就已經出了一點問題。
先是在香燭店和周揚大打出手威脅周揚給他開了陰眼,接著又是這種類似養小鬼一般,接受了供養人的供奉之後,便提出要給他報酬。
這個世界是由一本靈異小說生成的世界,女主是正義感很強並且在玄門新生代裡麵天賦最好的一個天師,而男主則是一個有著特殊離魂體質的富二代。
兩人相遇之後遇到了很多靈異事件,其中好幾件都是一些人因為貪婪供奉了小鬼但是最後遭到反噬的,這些人有的運氣好靠著男女主的主角光環撿回了一條命,但是也有的直接就被小鬼反噬殺死,連靈魂都被小鬼吞噬掉。
哪怕知道小鬼危險,也讓一群人對著小鬼很是垂涎無非就是供奉小鬼可以讓他們獲得所謂的財富、地位或者是漂亮的女人亦或是除掉自己看不順眼的人。
而白一銘在出場的時候,就是這樣的一個小鬼,不過和那些被男女主超度或者打敗灰飛煙滅的小鬼不一樣,鬼娃出場的時候已經將供奉他的人連靈魂都已經被鬼娃吃掉,而鬼娃則是驅使著那個倒黴的供奉者的身體多次給男女主添堵,甚至好幾次讓男女主命懸一線。
直到後麵女主的師父出場和鬼娃背後的大反派對上,鬼娃的身份才被揭穿,不過因為鬼娃的實力強大,哪怕背後的大反派都已經死了,他,還熬到了最後,殺死了男主和女主的師父之後,才被憤怒爆發的女主以消耗自己的生命為代價殺死,成就了這本被創死了無數讀者的BE靈異文。
許訓回憶了一遍劇情,咂巴了下嘴,再看看還仰著腦袋等著他回答的大眼睛鬼崽子,乾巴巴道:“爸爸養兒子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爸爸暫時還不需要寶寶幫做這些事情,之後也不需要。”
不需要?!
許訓的話說完之後,卻發現麵前的白一銘的表情不僅沒有放鬆下來,反而十分失望,沒有什麼肉的臉皺巴成了一團,看著他的眼神十分警惕:“為什麼不需要!爸爸是不是不想要供奉我了!你在外麵有其他的小鬼了!!!”
幾歲的小鬼一大團陰氣從小小的身體裡麵爆發出來,瞬間門就將本就不大的出租屋通通填滿。鬼崽子的身影在黑色的陰氣中若隱若現,隻有一雙填滿了陰冷的大眼在陰氣中散發著紅色的光芒。
小鬼的嫉妒心極強,當發現自己的爸爸在外麵有了新的小鬼,簡直恨不得將外麵的小鬼以及麵前的爸爸一起撕碎。
大腦還沒有發育完全就已經帶著濃重的怨念死去的小鬼被妒忌衝昏了頭腦,壓根就沒有想到自己一直跟爸爸的身邊,爸爸哪裡來的時間門認識和供奉其他的小鬼。
濃鬱的陰氣蔓延的速度很快,很快就引起了城市中其他位置的玄門天師的注意。
與這裡相鄰不遠的一個商場,正在和好友試衣服的高馬尾女生剛剛想要給自己換上新衣服的好友評價一番,就感應到了這衝天的陰氣。
高馬尾女生臉色一變,將包包塞給了笑容甜美的好友的手上就往外跑:“芸芸我有事離開一下,你自己先逛逛!”
“欸?誒誒誒?發生了什麼事情?乾君你要去哪裡?”
聶寶芸剛從換衣間門出來打算讓好友幫自己參考一下身上的衣服,就被塞了個包包,她反應過來下意識地喊著想要追出去,然後被售貨員攔下。
“小姐,你身上還穿著我們的衣服,不能離開!”
“啊……不好意思,我忘記了……。”被售貨員和周圍的人用你們是不是想坑新衣服的異樣眼神看著,聶寶芸流下了寬帶淚,隻能心酸地和周圍的人解釋著。
今天又是被好友坑的一天啊!可惡!
“陰氣這麼重,看來這裡出了一個不得了的邪祟啊,這近州要亂了。”天橋地下戴著墨鏡給人算卦的老頭看著南邊的天空,很有高人風範地摸著自己下巴的胡子。
剛好走到他跟前的一個青年被他這高人的風姿吸引,停下來,看到對方簡單的算命攤位,正準備開口。
下一刻,不遠處貼膜的小夥突然高喊了一聲:“快跑啊!城管來了——”
貼膜小販大喊完將自己攤上盒子的蓋子一合上折疊桌子一收,摟在懷裡麵就往居民區的小巷子裡麵鑽。
本來還在感慨的墨鏡大爺東西更少,就是一塊寫著看風水、姻緣、算命等業務的白布和一個小板凳,白布一抽,抄起板凳往自己胳膊肘子下麵一夾,跑得比最先發現城管的貼膜小夥還快。
高深莫測的形象一下子就碎成了渣渣,被老大爺那裝.比的兩句話糊弄住正想讓大爺看看的青年目瞪口呆地看著看命大爺和天橋下的各路小販在貼膜小哥的一聲“城管來了”之後作鳥獸散,緩緩吐出了一句:“艸。”
感情又是個騙子啊,居然怕城管!看來他想要解決自己離魂的事情,還是得找找更靠譜點的人,天橋底下算命大師不太靠譜啊!
戚晨升搖了搖頭和城管擦肩而過,看了眼不遠處的商場決定還是先去喝杯奶茶緩解一下自己鬱悶的心情。
不想剛走到商場門口,一個高馬尾的女生就以八百裡時速從商場門口跑出來,狠狠將他創飛。
被創飛落地的青年默默流出了寬帶淚水,同時吐出了一口血,今天他是犯太歲了嗎?這麼倒黴?
馬乾君感應到城市遠處的陰氣,隻想要趕緊去現場以免有人因為那個煞氣及重的邪祟受傷或者殞命,沒想到剛出到商場,那股衝天的陰氣和煞氣就已經消失,與此同時前麵竟然出現了一個魂體不穩的青年,她一個沒有刹住直接就將對方撞飛了。
馬乾君:“!!!”
看到青年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樣子,馬乾君瞪大了雙眼,她不會是把人撞死了吧!
周揚同樣感受到這股熟悉的陰氣,臉色大變,相安無事了這麼幾天,難道小鬼終於忍不住對白子珩出手了,這也太快了吧,一般小鬼不都是後期才會反噬供養者的嗎?
白子珩做了什麼將小鬼得罪得這麼狠!
儘管想不明白白子珩到底做了什麼事情,但是周揚還是猛地拿著手機給白子珩發消息和電話,他之前約的玄門眾人還沒有到,希望白子珩人沒事。
許訓已經看不清楚白一銘的位置了,被濃鬱的陰氣包裹其中,許訓仿佛整個人置身冰水中,遍體生寒,可以清晰地感知到小鬼的憤怒,不過儘管如此,他還是沒有從小鬼的身上感到殺意。
“……我在外麵沒有小鬼,我隻有你一個孩子,你不是一直跟在爸爸的身邊嗎?”
許訓被冷得哆嗦,對著剛剛白一銘的位置解釋。
他實在不明白小鬼認為他多養了一個鬼兒子的猜測是從哪裡來的,難道就是因為自己沒有讓小鬼幫做事嗎?
在他說出了這句解釋之後,周圍的流動的陰氣停止了一下,似乎也停止了往外擴散,過了幾秒,陰氣的中心突然傳來了白一銘遲疑的聲音:“真的嗎?”
“我從來沒有騙過你,我這輩子就你一個孩子。”下輩子就不太一定了,畢竟後麵還要不少任務世界。
青年堅定的聲音將白一銘的嫉妒驅散,沒有感情的紅色眸子恢複了光亮,陰氣很快被收回了。
被陰氣裹挾著吊了起來的許訓也安全落了地,整個人都鬆懈了下來。陰氣散去,他也得以重新看到了他的坑爹鬼兒子,對方兩隻手緊張地牽拉著垂在前麵,低著腦袋卻又擔心自己會被厭惡,偷偷抬眼透過劉海看許訓的臉色,十分忐忑。
反應過來,他才發現自己剛剛情不自禁地發起了脾氣,差點就殺死了爸爸。
許訓站在原地,停頓了一下,直到周身的冷意通通消散,才看著站在麵前不敢動彈的白一銘歎了口氣。
“下次,不會這樣了。”白一銘垂著腦袋彆扭地說道。“不過,爸爸一定不能找除了我以外的小孩當兒子,不然我會生氣的!”
他以前沒有學過道歉,也不知道怎麼道歉,這樣的承諾對他來說,已經是他可以做到的最大限度的了。
許訓早已經接收過劇情,清楚知道自己的這個反派崽崽在出場之後的凶殘,現在幼崽雖然也是一言不合就直接放出這麼多的陰氣讓他受了不少罪。
不過好在還能聽得進去解釋,已經算不錯了,他自然不會怪對方,不過這樣的事情如果再來幾次,他估計也得涼,還是得好好將對方這個性子給稍微掰回來才行。
許訓接受了白一銘的彆扭的“道歉”,但是也和幼崽約法三章:“下次如果再遇到惹你生氣的事情或者我做的事情讓你不開心,爸爸希望你可以給爸爸一點時間門和你交流一下子,可以嗎?”
白一銘點點頭,隻要不是爸爸要拋棄他或者找新的小孩,他都不會生氣。
解決完了白一銘的事情,許訓才注意到不斷作響的手機,打開一看,周揚給他發來了幾十條短信還有十幾個未接電話,現在還在給他來電。
他接起電話,對麵周揚的聲音聽上去很是激動:“白子珩?是你嗎?你沒事吧?”
“我沒事,怎麼了?”許訓找了個地方坐下,白一
銘也眼巴巴地跟著,偷偷聽兩人的對話,他還記得這個聲音的主人就是給爸爸開了陰眼讓爸爸可以看到自己的人,不過對方一見麵就想要打他,他不喜歡這個人。
聽到電話對麵青年的聲音很是平靜,周揚疑惑了,剛剛這麼大的陰氣波動,結果對方沒事?等等,他感應了一下,剛剛衝天的陰氣這會已經消失了,不會是小鬼已經殺掉了青年再假裝青年和他通話吧?
他生出了懷疑,試探道:“這樣啊,那我們掛了電話,信息聯係吧。”
他說完就直接掛斷了通話,然後給對麵發去了消息,小鬼不會字,應該也不會發消息吧。
周揚:是你嗎?兄弟,你還活著嗎?
許訓自然也清楚周揚為什麼突然改發消息,點開周揚的信息給對方回複。
白子珩:是我,我沒事。
周揚:剛剛那個衝天的陰氣怎麼回事啊?
白子珩:小孩以為我在外麵有了彆的孩子吃醋了。
萬萬沒有想到還有這種可能的周揚看到白子珩的恢複沉默了,怎麼也沒想到剛剛那麼大的動靜,原來隻是因為那個可怕的小鬼吃醋。
不過想到網上那些因為父母懷了二胎或者生了二胎大吵大鬨、尋死覓活的孩子,周揚突然又可以理解了,小孩子吃醋不比大人差,更何況還是情緒比人類更為不穩定的小鬼。
周揚:既然沒事那就最好,我已經聯係了認識的玄門的人,他們今天就能到,你明天要是有空的話就帶著小鬼過來,放心,他們在玄門裡麵都是很厲害的人物,一定會幫解決掉小鬼的。
看到這條消息的許訓沉默了一瞬,他這幾天已經和周揚說過了很多遍不用找人來對付白一銘。
不過很顯然,周揚還是認為小鬼不應該待在普通人身邊,或許他也擔心許訓會意誌力不堅定被小鬼迷惑,為了財富之類的東西向小鬼供奉,最後被小鬼反噬。
這種事情在玄門眾人看來已經不是什麼新鮮的事了,有時候就連一些玄門中人在麵對唾手可得的榮華富貴的時候也會忍不住養起了小鬼來,最後下場甚至比一些普通人都要慘。
“爸爸,你們在聊什麼?是在聊我嗎?”
白一銘將腦袋放到許訓的膝蓋上,歪著臉去看手機,可惜的是他吃了文盲的虧,壓根就不知道他們在聊些什麼。
隻是白一銘不喜歡周揚,自然也認為對方不會對他說出什麼好話。
“剛剛你發脾氣被他察覺到了,他問我有沒有事。”許訓斟酌了一下語言,說了一部分又留了一部分,他不想對白一銘說謊,不過也沒有必要將所有的內容都說給白一銘聽。
畢竟兒子現在還是很凶殘的,雖然不一定對自己下手,但是如果讓白一銘知道了周揚暗戳戳地和他這個爸爸商量找人對付他,估計連夜就會去收割周揚的性命。
“寶寶不喜歡他嗎?”許訓問幼崽,幼崽堅定地點點頭。“我討厭他。”
許訓隔空摸了摸白一銘的腦袋,雖然身為一個不會玄門法術的普通人他是無法觸碰到鬼魂的,不過相
處下來,
他也找到了一個折中的法子,
隔空摸崽,不用碰到,但是有這個意思看起來像也行,白一銘也很喜歡這樣的互動。
果然,他伸手去摸白一銘的腦袋的時候,對方也像貓咪一樣閉著眼睛擺出一副依賴他的模樣來。
“既然寶寶不喜歡他的話,那爸爸以後就不和他聯係了,現在把他刪掉吧,不過以後你的食物就要找另外一家店買了。”
許訓一邊說,一邊給周揚發了最後一條信息:謝謝你的關心,不過不用了,我是真的把他當成了我的孩子,我會好好教導孩子的,請不要過來找我們的麻煩。
周揚那邊明顯一直在等待他的回複,他編輯好的這條信息剛發過去,那邊就顯示正在輸入中,不過許訓沒有心思再和周揚拉扯,發完了消息之後,直接就點開了周揚的頭像找到刪除好友點了下去。
周揚看到許訓發過來的道謝短信就知道糟,感歎對方真的是被鬼迷了眼,居然還是拒絕了自己找人幫忙的做法,連忙打了字發過去想要再勸勸對方小鬼不是善類,然而消息發出去,旁邊卻出現了一個代表了對方決心的紅色感歎號。
您與對方還不是好友……
知道他刪掉了周揚之後,白一銘很是興奮,不過這股興奮持續的時間門不長。
許訓看著興奮的白一銘,讓對方興奮了一會兒,才說明了他們現在的情況:“和他斷掉了聯係之後,剩下的可以開陰眼的符籙不多了,我們還得再找一些可以用的符籙才行,不然等到符籙用完,我就看不到你了。”
陰眼有時效限製,一張符籙隻能使用一天,符籙第一次去周揚的香燭店幫白一銘買香燭的時候周揚買給他的,加起來不過十張,而經過這些天的消耗,剩下的符籙一隻手掌都可以數得過來。
白一銘現在對他那麼依賴,如果自己沒有辦法看到小鬼回應對方的十萬個為什麼,後果就有點糟糕了。
白一銘聽到符籙用完把爸爸就看不到自己也愣了,他不喜歡那個賣香燭的人,但是爸爸是因為對方的符籙才能看到自己。
如果是以前,供奉了自己的人能不能看到自己都無所謂,反正隻要按時供奉他就好。但是在享受過了被許訓真的當做兒子看待、照顧,讓他再回到一開始爸爸看不到自己也不理會自己的日子,白一銘就沒有辦法接受了。
在爸爸看不到自己或者爸爸繼續和那個自己討厭的人來往之間門,他說-->>